许君言的父母葬在一个废弃的公共墓园,去的时候那里杂草丛生,也没有看守,里面断垣残壁,破碎的墓碑一块一块隐匿在杂草中。
两个人在里面找了一阵,许君言终于找到了父母的名字,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把周围的草拔掉。
蓝宁跟着他拔草,一直到了下午。
那个破败的墓碑才显现出来。
许君言手上都是磨出的水泡和杂草的汁液,他沉默地站了会儿,蹲下来抚摸过墓碑上的字,一遍一遍擦拭去上面的灰尘,留下点点的暗淡血迹。
蓝宁站在他身边,夕阳照的人影瘦长,照在许君言身上。
两个人沉默着,一直到了许君言坐在地上,蓝宁就这么陪着他坐到了后半夜。
等到后半夜,许君言忽然出声。
“我给他们写了信。”
“我知道。”
“我还叫他们收养你呢。”
“嗯。”
“但为什么不等等我,等我回来呢。”许君言说完把头埋在膝盖里,不再出声了。
风吹的树叶刷刷作响,破败的路灯折射着月光的冷辉,四周静的只剩下虫鸣。
蓝宁神色微动,伸手想抱住这具冰冷的身体,许君言却摆脱他的手臂,“我没那么矫情。”
“我知道。”蓝宁轻声说:“我想抱抱你而已。”
蓝宁想抱住他,想要抓住他,他有些心慌,五年前恐慌再次侵袭了他,让他想要抓住眼前的人。
“别这么肉麻。”许君言却推开他,“我才不要。”
蓝宁微微愣神,被拒绝了,时隔五年,许君言再次拒绝他的安慰和他的靠近。
蓝宁放下手,一股无力侵袭了他,他的手轻轻颤抖,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他强制的抱在怀里,想要强烈的想要把一个人占为己有,让他只能看着他,在意着他,让他为自己心动。
让他能为许君言的做点什么。
而不是像一个无能的人,被推距在外。
“我想变回鱼了。”许君言闷闷地出声。
“变吧,我带你回去。”蓝宁有些眩晕,深呼出一口气,说:“我带了鱼缸。”
“为什么要带鱼缸啊,你想的还真周到。”许君言声线有些颤抖,蓝宁心里震颤,刚要开口,许君言已经变回了一条鱼。
蓝宁捡起地上的鱼,回到车前,放进鱼缸。
“还想待着么。”
许君言摇摇头。
许君言虽然有这个心里准备,但事实真正的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不能劝自己平静的接受。
世事无常,有些东西似乎是天命。
许君言变成鱼闷闷不乐,鱼缸里躺着,一躺就是好几天。
吃东西也不怎么吃,说话也不爱说。
郑嘉仪过来找他,也没有反应。
蓝宁有些后悔带他去,但是早晚都会经历这一遭,更何况,蓝宁阻止不了许君言的决定。
蓝宁静静的陪着,他是心慌的,怕许君言再次失控,他经常能听见鱼缸里抽抽搭搭的,偶尔哭一会儿,见他过来又戛然而止。
蓝宁垂下目光,想说的话也堵在口中。
他拒绝他的安慰,他在许君言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蓝宁平静的把自己做的菜扔进垃圾桶。
站在鱼缸前说:“不吃点东西么,你这样逃避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我不想吃,我没有逃避。”鱼躺在小房子里出声。
不一会儿小房子被拿开。
许君言视野一亮,抱怨道:“干什么啊。”
“你已经五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我说了我不想吃。”许君言忽然暴躁,“把房子放下来。”
“人死不能复生,再伤心也要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把房子放下来。”
“先吃饭。”
“放下来。”
蓝宁说:“你是不是又要寻短见,把自己饿死?”
“我只是很伤心,很难过,我吃不下饭!听懂了没?”许君言冲着他忽然大喊,“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啊!”
“你呆的够久了!”蓝宁说:“五天了。”
“吃吃吃,除了吃饭你还会说什么啊?别来烦我!”许君言鱼尾一甩,钻进水草里。
又是这样,蓝宁看着他,说:“许君言,你打算饿死自己吗?”
“我饿了自己会吃。”他现在只是,吃不下,只是想自己呆一会儿,他知道不应该这么消沉,但是他就是想这样做。
或许过几天就好了,但究竟是几天,他自己也不知道,每每想到过往,他都止不住难过,一种控制不住的难过。
“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你伤心你不跟我说,你的任何事都不需要我过问,这样一个人钻进水里自暴自弃有什么结果?你总是这样又蠢又固执!”
许君言猛然从水草里钻出来,“死的不是你爸妈,你说的容易!”
“我外婆也过世了,我不照样活的好好的?他们希望你这幅鬼样子吗?好不容易变成人,现在又要变成一条废物鱼不吃不喝躺在缸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你他妈少教育我!你外婆死了那么多年,你当然活的好好的,我爸妈,我才特么见到人!我不能伤心吗?我用得着你管我?我他妈成孤儿了还要考虑你的想法?”
蓝宁深呼一口气,“你不用考虑我的想法。”
“那就滚!少来管我!”许君言吼道。
蓝宁攥紧拳头,一瞬间脑子在嗡鸣,理智慢慢的消退又上升,在争夺身体控制权,他得冷静,冷静一点,许君言什么样子他还不知道吗,早就习惯了这样,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一个样子。
蓝宁松开手,理智重新掌控大脑,说:“我可以滚,但我只是为你好。”
“什么为我好啊,你太为我好了,可是我,不需要!”许君言说。
“为什么不需要?因为我走不到你心里,成为你喜欢的人,所以我怎么样也无所谓,因为我是个旁观者,所以没有资格过问你关心你,只能这样看着你这样消沉,这样折磨自己。”蓝宁说:“对吗?”
“对,你算个.......”许君言叫到一半忽然,停住。
等等,蓝宁刚才在说什么?
“什么走不到我心里?成为我喜欢的人?”许君言着实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蓝宁说:“你他妈的太让人生气了,我恨不得把你弄死。”
蓝宁说完起身离开。
房门被狠狠关上,留下许君言愣在原地。
他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只留下那两句印象深刻的话在脑子里重播。
什么走进心里,成为他喜欢的人。
蓝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搞的好像蓝宁喜欢他一样,许君言心脏猛然跳的很快。
蓝宁走到阳台,叹口气,打了一个电话。
“我操,你他妈谁啊。”郑嘉仪从睡梦中清醒,“大半夜打电话?”
“我是蓝宁,你明天来找他玩吧。”蓝宁躺在阳台上的长椅上,吹着晚风,“下午去徽园大街晃晃,他前几天订制的吉他应该到了。”
“找谁?言哥么。”
“嗯。”蓝宁说,“你带他出去玩一玩,总变成小鱼也不成。”
“唉,他还没缓过来呢。”郑嘉仪说:“我知道了。”
蓝宁早上醒的很早,做好早餐下楼,陈叔已经在楼下等着,他本来是周振雄的左膀右臂,只是因为周振雄的一句话,被派到新公司让蓝宁拿过来用着。
而且用的十分顺手,虽然接手新公司没几天,这个二少爷可谓是把资源和人脉用到了极致。
理所当然的让他当起了司机,蓝宁打开车门,陈叔给他口述今天的行程后,蓝宁问:“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今早已上飞机,预计下午一点半到。”
蓝宁说:“把我的行程提到上午,下午我亲自去接。”
刘叔应声,从后视镜中往后看了一眼。
蓝宁注意到他的目光,“刘叔,还有什么事?”
刘叔说:“二少爷,上午的新闻发布会要提前到,涉及到电视台的采访,您要准备一下。”
“我知道。“蓝宁说:“只是因为这件事么。”
“是的。”陈叔将嘴里的疑问闭上,不再言语。
许君言睡到中午才醒过来,还是郑嘉仪叫醒的。
昨天小吵了一架,许君言不再那么消沉了,但是满脑子都是蓝宁昨天说的那些话。
成为不了你的喜欢的人。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郑嘉仪在鱼缸面前叹口气,“言哥,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叔叔阿姨在天上也不想看见你这样的。”
许君言尾巴一甩说:“我不需要你管。”
“成成成,我不管,我不管,我带你出去玩。”郑嘉仪插着腰,“我带你出去玩不成吗?”
“你为什么不管?”许君言又问:“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郑嘉仪忽然满头问号,“啥意思?”
这到底让他管还是不让他管啊。
许君言没在言语,他忽然知道了,他和蓝宁之间的相处模式,和跟郑嘉仪之间的相处模式是大大的不同的。
蓝宁对他的那些话,是多么的暧昧边界不清。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的亲密。
这种边缘不清的亲密感在蓝宁说了那句,我成为不了你喜欢的人之后,变得清晰起来。
他们之间似乎不是单纯的友情了,而是蓝宁对他的一种.......喜欢。
许君言忽然很慌乱,他应该这样揣测蓝宁吗,以前就是因为这个把他打了一顿。
现在还要重蹈覆辙,再来一次吗?
许君言心很乱,在水里也待不下去了,跳出鱼缸。
“走吧。”许君言说。
他吃了很多鱼粮后,才有力气慢慢变回人。
两个人一起去了市中心的商场。
许君言拿回自己预定的吉他试试音色,全款拿下走出商场。
外面太阳刺眼,高楼林立,以商场为中心鳞次栉比排列,周围楼体上闪烁着的LED广告屏幕,滚动播放着实时新闻。
一个穿着职业西装的男人出现在屏幕上。
郑嘉仪冷不丁抬头,我去了一声。
普西集团开发的新能源项目,真给蓝宁做了?还搞这么大阵仗。
巨大的屏幕似乎把他们包围,郑嘉仪推推他,“哎,你老婆出镜了。”
“什么老婆?”许君言一头雾水抬起头,看见那人的脸,踢了郑嘉仪一脚,“这不是蓝宁么,怎么上电视了。”
“是啊,听说他不当医生了,当周家的二少爷了,你还别说,挺牛的啊,刚当几天就高调出道了。”
“啊?不当医生了?”
“嗯。言哥你不知道么,最近在圈子里出名了,都说他要上位,跟周瑾风抢皇位呢。”
“我......”许君言一点也不知道,忽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蓝宁。
蓝宁了解他的一切习惯喜好,现在他发现自己对蓝宁一无所知,蓝宁也从不跟他提起有关自己的事。他在蓝宁身边这么长时间,却还没有郑嘉仪知道的多。
“他还真是牛啊,说学医就学医,说经商就经商,跟玩一样。”郑嘉仪撞了撞他,“是不,言哥。”
许君言看了两眼,匆匆低下头,“走吧,有什么好看的。”
“言哥你真的对他没意思啊?他除了性别不对,其他的地方不都是你的菜吗?”
许君言猛然抬头,没有,去你妈的那几个字忽然说不出口,只觉得烦躁,推了他一把,“滚啊。”
“唉,发那么大脾气干嘛。”郑嘉仪被推到一边,十分识相,换了个话题,“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要不跟着我干?”
“你个学画画的我跟你干什么啊,我去签公司吧。”许君言说,“总不能吃老本。”
他不想再依靠别人,尤其是蓝宁。
“言哥你这个脾气,不适合娱乐圈。”
“好好唱歌而已,管他什么圈。”
“现在可不是好好唱歌就能行的。”郑嘉仪说:“现在不是以前上学的时候,只能靠暴力解决问题,现在要靠背景,靠手段,言哥你这么帅,去了肯定吃亏。”
“再说吧。”许君言有些烦了,说,“暂时就这么决定,那个车卖了没?”
“卖了,我转给你钱。”
“哦,好。”
许君言接到钱,给蓝宁转过去一部分,剩下的留着自己花。
之后去KTV唱了一会儿歌,然后去喝了下午茶。
等到下午才慢慢悠悠回家。
跟蓝宁吵了一架,面对家门,许君言前所未有的纠结,蓝宁的话一直在他脑子里盘旋。
是不是不喜欢我,走不到你心里。
蓝宁到底喜不喜欢他啊。
许君言皱眉,要是真的喜欢,该怎么拒绝。
换做是别人,他肯定会把他揍一顿,可那个人是蓝宁,他实在是没办法下手。
也没办法说出什么过激的话。
如果不拒绝的话,他们以后住在一起会不会像gay一样,亲亲我我。
说到gay,他们为什会喜欢男人啊。
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浑身都硬的像铁。
gay会抱在一起亲嘴吗?还会在一起睡觉?
如果是这样的话,蓝宁会不会也想跟他,,,,,,
正想着,门忽然开了,脑子里的脸猛地出现在了他眼前。
蓝宁打开门。
“啊!”许君言吓得大叫一声,像只兔子一样,原地蹦出去老远。
甚至一脸戒备。
蓝宁有些疑惑,“干什么呢,我有这么吓人吗?”
许君言:“没有。”
“吉他拿回来了?”蓝宁系着围裙,手里还拎着一袋垃圾,“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倒一下垃圾。”
“哦。”许君言慢吞吞从墙角挪过来,像只壁虎一样贴着墙,张开手臂,伸出一根最长的手指,去勾着垃圾袋边缘,最大的距离远离蓝宁,就像有什么病毒一样,小心翼翼地勾着垃圾袋提手接过去。
蓝宁站着不动看他平地走钢丝表演,手保持着平举,他毫不怀疑,自己现在要是碰一下许君言的手指,他肯定会蹦起来,然后十分惊恐的大骂他死基佬。
但他不会这么傻,“楼下垃圾桶,我做了你之前很想吃的卤牛肉。”
许君言拎着垃圾头也不回地走了。
蓝宁没关门,因为他知道许君言还会回来。
许君言慢吞吞地回来,换鞋,把吉他卸下来,闷不做声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摆弄着。
‘
蓝宁在开放式厨房忙活,说:“忘了跟你说了,我有件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东西啊?”
蓝宁放下手里的活,擦擦手,走过他,走进卧室。
许君言往里看了一眼,听见几声低语,随即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一条阿富汗猎犬从卧室里哒哒哒地走了出来。
许君言顿时愣住了,看见那熟悉的毛色和体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声道:“kivi?是你吗?kivi!!!!”
kivi有一阵呆愣,随即欢快地摇着尾巴,扑向他。
许君言接住冲过来的kivi,kivi热情的舔着他的脸,在他身上又蹦又跳,呜呜咽咽的哼唧着,仿佛在诉说着对主人的思念。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许君言现在真的眼眶发酸,他不由埋进kivi柔顺的毛发里。
蓝宁说:“kivi五年前法拍时被外省的一户人家买走了,费了一番功夫才带回来,索性那家人很喜欢狗,kivi没受过委屈,过的十分好。”
蓝宁摸摸阿富汗猎犬,低声说:“所以我也希望你过的好。”
许君言心里一动,眼眶酸胀不能自控,简直要掉小珍珠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蓝宁轻声细语,“你不是说想让你父母收养我么,所以我们是一家人。”
他抬手从kivi的毛发摸到许君言的头,循循善诱,“所以你不是孤儿,你还有我,还有kivi呢。”
许君言抬头,一时间千万种情绪涌上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蓝宁适可而止的松手,起身去厨房,“跟kivi叙叙旧,我去做饭。”
“嗯。”许君言抱着kivi,一人一狗阔别五年,kivi很是热情,躺在他腿上撒娇。
许君言心里的阴郁也慢慢退却。
也许他应该放下过去了,就像蓝宁说的那样,人死不能复生。
他还要继续活下去。
为了自己也好,替父母活下去也好。
好不容易活了下来,爸妈也会希望他过的好好的,他应该向前看。
许君言抱紧kivi,深深呼出一口气。
饭菜上桌,许君言抱着kivi走过来,说:“怎么不点外卖啊。”
“最近我刚学的,跟外卖口味一样的。过来尝尝。”
许君言放下kivi,拉了把椅子坐下,蓝宁递给他一块擦湿巾擦手。
许君言接的很自然,擦到一半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些日子被蓝宁伺候习惯了,猛然被点醒,觉得蓝宁怎么对他都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
“没有。”许君言自己拿了双筷子,夹着一块烧鹅放嘴里,“真的一样。”
“这个是外卖,现做要很久。”
“奥,我就说你不可能那么全能。”许君言说着小口吃着饭,满脑子都是大大的疑惑。
蓝宁给kivi做了狗饭,盛在碟子里放到地上。
许君言有些惊讶,“你还给kivi 准备了?”
“准备了,刚刚空运过来,想来也没怎么吃。”蓝宁说:“它很可爱。”
饭桌上一阵寂静,许君言抿了下唇,蓝宁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贤惠。
后背长了翅膀,圣洁的光辉简直要照到他脸上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许君言简直快要被他感动的融化了。
蓝宁忽然起身冲他伸出手,他下意识地躲了一下,那只手从他旁边经过拿起一瓶西芹碎。
蓝宁笑了下,“你躲什么?害怕我吗?”
“啊?我害怕你?”许君言忽然很想笑,“你觉得可能吗?兄弟?”
蓝宁挑挑眉头,“那你躲什么?”
“我心情不好。”
“因为你父母?”蓝宁把欧芹碎撒在狗粮上点缀,又切了半个番茄给kivi,自己咬了剩下的半块番茄,看着他,满眼是探究**。
许君言移开了目光,“嗯。”
开端是因为他父母,现在因为蓝宁的介入,又让他有了新的烦恼。
让他说不出口的烦恼。
“对不起。”蓝宁维持着蹲下来的姿势,摸着kivi,轻声说:“但我真的担心你像以前一样。”
“我没那么矫情。”许君言说:“既然活下来了,我就会好好活下去。”
“那真好。”蓝宁忽然一笑,“我希望你知道,除了你父母,世界上还有有一个在乎你的人,在为你担心。”
许君言脸一红,心如擂鼓,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我只想你过的好,我说了我们是一家人。”蓝宁抬头看他,长发黑瞳面容柔美的不像样子,“我很想跟你做一家人。”
许君言心脏跳漏了几拍,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声音有些弱小,“真的啊,你真的对我没有意思吗?”
蓝宁脸色微变,忽然笑了下,“你这么说你有吗?还是说你想试探我,就像那天醉酒,你说的那些。”
“stop!住口!没有!”许君言打了个暂停的手势,他真的不想回忆,每次回忆起来,总让他感觉那个经历在暗示自己是个gay。
“你要是害羞的话,以后可以叫我哥。”
“别想占我便宜,还有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啊?”
蓝宁忽然笑出声,“有关系,你把我当成哥,就不会想入非非。”
“什么想入非非,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啊。”许君言指着他,“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好。”蓝宁不再看他,低头抚摸着kivi,柔声说:“我不会再提了。”
那神色淡然温柔,眼底暗藏着柔情蜜意,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他的沉静温柔包裹,沦陷其中。
许君言匆匆移开视线,他是个极其大男子主义的人,所以他很吃伏低示弱那一套。
通俗来讲就是你强我更强,你弱我也弱,蓝宁这样百依百顺对他,许君言反倒被激发出来一些保护欲和占有欲。
他脸有些热,囫囵吞枣似的把这顿饭吃完,跟kivi在客厅里玩球。
厨房里传出碗碟的碰撞声,许君言想起以前妈妈在厨房给他煲汤的日子,莫名觉得很安心,他忽然没那么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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