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年换了他最为喜爱的藏蓝长袍,他生得俊朗,剑眉星目,肤色因常年征战呈古铜色,眉骨处有颗不易察觉的小痣,他的眼仁颜色是很浅淡的棕色,光看那眼,只觉得此人温文儒雅,他是几个皇子中长相最为出众的,而那如刀锋闪过般,精心研磨的脸庞,便生出几分威风凛凛来,在我看来,这就是天生的帝王相。
他一见我,便笑了,眉眼很柔,
他与我说话时总是小心翼翼“三哥回来了,燕儿,这两年,你还好吗?”他声线如那清冽的山泉一般,凉丝丝地于山隙中流动,沁人心脾。
“我当然好得很,看着三哥征战沙场,再看看自己这双废腿,我真是得了便宜,不用在边境风吹日晒。”我言语里酸溜溜的,我自己都能听出来那妒忌的意味,更何况向来聪慧的三哥了
萧华年果然沉默了,他思索许久也只道出口一句“对不起”。
我皮笑肉不笑:“三哥,您这次回朝封了亲王,父皇赐字“贤”,贤亲王何苦对我一个废人道歉,说到底,还是我出言不逊,在这给您谢罪了。”
三哥自然是明白我又在折腾他,一向勇猛果敢的三哥眼里竟露了怯,他连忙道:“燕儿何出此言,就算封了亲王,三哥也还是你的三哥,三哥近年疏忽了你,战事繁忙连书信都忘了寄,燕儿莫怪。”
“怎敢怎敢,三哥,天色晚了,您请回吧。”看见他那模样我就想笑,见他吃瘪也吃够了,我想关门谢客了。
这时候李太妃回来了,比起我,李太妃更是不留情面。
我卧于榻上,三哥来了甚至都没坐下身喝口茶,只在我床边站着,倒像是犯了事的宫人,他垂头敛目,直到李太妃推门而入才提起些精神。
“哟,贤亲王怎么有时间来我这朔方宫了,哎呀燕儿被我惯坏了性子,竟然也不招呼您坐下喝杯茶。”李太妃是个笑面虎,她年纪大了,平日里不笑也慈眉善目,只是她一旦发出声笑了,那必然是不怀好意。
她吩咐宫人准备了好酒好饭菜,刚好我没用晚膳,宫女扶着我上了轮椅,也勉强用了一些。
三哥没有推脱,也不再多言,只是喝了很多酒,最后醉醺醺地还不忘和我告别,颇为滑稽。
三哥身边的侍卫张贞来接他,那张贞最为厌烦我,走前还不忘白我一眼。
二皇子寿辰已至,父皇宴请各宫妃嫔以及众皇子,唯独我不愿去,他也打着体谅我身子骨差的旗号,赏了些细软送来,叫我好好在朔方宫养着。
李太妃喜好热闹,自然是去了,朔方宫一时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小太监小宫女留着。
我为人随和,也没什么可自恃清高的资本,便和平日里亲近的小宫女聊了些宫里的谣传。
“七皇子,您听说了吗?这次皇上可能又要赐婚于三皇子了。”说话的叫珠玉,李太妃没少和身边的小姑娘编排三哥,她们大都厌恶三皇子,尽管他是这京城第一美男子,反正她们得不到这千足金重的贵人,也就只能又爱又憎。
“三皇子那般潇洒俊朗的人儿,也不知哪家姑娘有这般好福气。”和珠玉同乡的珠月也开口了,她一副花痴相惹得珠玉嘲笑。
“我可听太妃说,三皇子有怪癖,你看他平日里威风凛凛地,其实他不喜欢女人,更没什么断袖之癖,只想和他最爱的汗血宝马过一辈子!”珠玉说完她们都笑了。
“珠玉,错了,称谓错了,那位现在是贤王殿下,放尊重些。”我故作威严,厉声呵斥,皱眉看着这群花容月貌的姑娘。
几个宫女果然没了动静,她们面面相觑,不敢再言语。
见她们害怕了,我又而笑道:“话说你们从何处听来的,他当真只喜欢那匹汗血宝马?”
珠玉顿时松懈下来,不满地撇撇嘴:“七皇子,您吓到奴婢了。”
二皇子寿宴一结束,三哥又来讨嫌,将寿宴上一些点心吃食如献宝般摆在我所处的院落小案前,笑着说:“燕儿,这都是你素日里爱吃的,快尝尝。”
我才不想他好过。
手指拾起一块色泽浅黄,泛着淡香的桂花糕,心底生出些坏点子。
“三哥,我以前是喜欢吃甜的,尤其这桂花糕,不过,现在厌倦了。”我将那糕点抛进院里的鱼池里。
“你给的东西,给那鱼儿吃,都算脏了鱼儿的嘴!”我咬紧牙关,故作一副薄情相。
萧华年抖着双唇,红了眼眶,单手捂住胸膛,显得那般无助,谁能想到,兵马大元帅,极受圣宠的贤王殿下,能被我一番话欺负成这样。
“燕儿,你还是恨我吗?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
我笑道:“我从未有一刻不恨你,这样吧,你做一件事情,叫我看看你悔过的诚意。”
“三哥愿意,燕儿,只要你能开心,能再对三哥真心实意地笑一次,三哥什么都愿意做!”他口头功夫向来厉害,说得那叫一个深情款款。
我从腰间拿出块玉佩,“这是我十岁那年,三哥赠我的生辰礼物。”随手一抛,那和田玉玉佩落入水中。
“三哥可否,跳入这池中,将它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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