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茵打开抽屉，里头堆了一小叠泰铢，不多，但看得出是赢了：“瞎打的。”
伍凛拿起她的牌，随手打了一张出去，又摸了几个牌回来，牌面就变了，她把牌推翻：“胡。”
又打了两把，伍凛说不打了，去吃饭。
吃完饭，他们又去了酒吧，声音太吵，秦茵还是反复听到了帕辛寺这个地方。
回到酒店，这两日伍凛都没再出门，吃饭都是酒店送到套房，又过了两天，伍凛接了个电话，对秦茵说：“我出去一会，你自己乖乖待着，闷了就看电影。”
“好。”
伍凛出门没多久，秦茵就下楼，在酒店的咖啡厅坐了一会，喝了杯咖啡就回套房。
三个小时后，伍凛回来了，“收拾一下东西，今晚回掸邦。”
“这么急？”
伍凛没回答，只是走出阳台打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秦茵收拾好所有东西，她还在外面讲电话。
讲完电话后，伍凛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疲惫，秦茵关切地问：“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她合衣躺上床，对秦茵招手：“过来陪我躺会。”
秦茵走了过去，挨在她身边躺下：“不是说回掸邦吗？”
“不急，还早。”伍凛抱着她，闭上眼，呼吸慢慢地就轻了。
秦茵知道她睡着了，不敢动，生怕吵醒她，她也不想动，人生有太多的无奈，这样安静的时刻不知道还有多久，每过一秒都好像是倒计时。她闭上眼，眼泪无声滑下。
凌晨一点，闹钟响了，吵醒了两人。伍凛揉了揉疲惫的眼，声音沙哑：“洗漱一下出门。”
秦茵没追问去哪里，她这一刻甚至都有点不想知道去哪里，可要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两人简单收拾了一番，拿了行李退了房。
上车后，越野车直奔帕辛寺方向。在距离寺庙不到一里地停下。伍凛按住了秦茵解安全带的手：“我就在寺庙后面那条巷子出批茶叶，很快回，你在车里待着等我，别出来。”
“伍凛。”
伍凛回头看她一眼，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
车门一关，秦茵看着她渐远的背影，咬紧下唇哭得浑身发抖，剧烈挣扎下，她还是按了手表，发送了一条加密信息。
伍凛敲了敲仓库门，苏野打开门。
仓库里码着近百个茶箱，普洱的陈香混着烟味在空气里弥漫。伍凛坐在其中一个茶箱上，指尖转着枚空弹壳，应急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她给自己定了三个小时，在等一个答案，若秦茵是沈家或魏家派来的细作，她认了——权当是这段日子里，自己心甘情愿喂进去的一场梦。
“伍小姐，‘保险库’的家伙都检查过了，没问题。”苏野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她刚从茶箱后的暗格出来——那暗格伪装成墙壁的一部分，拉开时露出一列金属架，架上并排放着十挺轻机枪，火箭筒三架，弹匣、手雷堆得像小山。她说：“弹药充足，即便是沈魏两家一起来，也够送他们上路。”
伍凛没抬头，弹壳在指间转着：“他们真来了，就当给这批陈茶添点‘火气’。”
“那要是来的是…条子呢？”
“茶叶而已。”她重新摸出一支烟，打火机“咔哒”响了三下才点燃。烟雾模糊了她的脸，却遮不住眼底那片风暴——痛苦是真的，杀意也是真的。
苏野了然，没再追问。有些答案，不必说出口。
阿玉接话，“老鬼说魏老二带了人在清迈打转，不像敢过来的样子。倒是沈家的人，在帕辛寺周围晃了一礼拜，活像闻着血腥味的野狗。”
伍凛把烟头摁在茶箱上：“来多少，埋多少。”
她的情绪看起来不高，众人都不敢多话，只看着头顶上的液晶屏幕——十二格画面，监控将周边的三条巷子照得清清楚楚，一个死角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伍凛脚下的烟蒂堆成了小山。距离她定下的时间，还剩10分钟。她心头那根绷了整夜的弦，松了半分。
在她出神的时候，苏野的声音响起：“来了，抄家伙。”
伍凛抬头，看着液晶电视，八辆吉普停在巷口，下来了大概三十人，手里都端着家伙，正猫着腰往这边挪，沈万山的声音透过监控的拾音器传过来，压得很低，“伍凛这次来清迈没带多少人，今天就把她埋在这！”
弥勒佛扔过来一把轻机枪，伍凛稳稳接住，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开门，陪他们玩玩，给那老家伙留口气。”
苏野带两个人守侧门，伍凛和弥勒佛在正门架机枪，二楼所有通风窗都埋了狙击手，阿玉在检查医疗设备——从武器到医疗器材全是军用级的，他们显然是充分准备好迎接这场仗的。
铁门拉开的瞬间，距离门口十米远的人愣了一瞬，立马警惕地后退。弥勒佛的机枪先探出头，扫倒了前面开路的三个，他大笑着，“这样的草台班子也敢来送死，都不够老子填弹匣。”
后面想扔手雷的，被狙击手瞬间爆头。
沈万山的机枪刚响了几声，就被苏野一枪打爆枪管，老东西吓得缩回墙后，骂道：“妈的，谁走漏了消息？”
伍凛他们看着监控打，像遛狗一样，无论沈家人躲在哪里，子弹都会擦着皮过，不致命，纯羞辱。
就在这时，巷尾突然跑过来一个女人，狙击手红点刚瞄上，就犯了难。伍小姐没说要她的命，谁也不敢开枪。沈家的人想开枪，瞬间被一排子弹逼退回墙根，秦茵就这样，在“枪林弹雨”中顺利地跑到仓库门口。
苏野正换弹匣，一抬头，也吓了一跳，手立马一偏，子弹还是擦着她手臂过去了，划出一条血痕。
秦茵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冲了过来，“伍凛呢？”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在车里听到枪响的时候，她脑里就一个想法，她的使命完成了，无论伍凛结果怎样，生也好，死也罢，她都陪她一起受。
伍凛听到声音，转头看过去，怒气冒出眼底，“你他妈的进来干什么！”
伍凛一起身，离了掩体，对面瞄准的红点落在她身上。秦茵根本看不到枪手在哪里，她甚至没时间喊出声，身体已经先于意识扑了过去——
“噗嗤！”
她的身体重重撞在伍凛背上，把她往前推了半米。伍凛猛地回头，就见秦茵胸前炸开一团血花，粉色连衣裙被染得发黑。
“秦茵！”伍凛快速接住她软下去的身体，声音第一次发颤，“你他妈疯了吗？！”
“你说过……待在车里就安全……”秦茵咳着血，视线在伍凛脸上散了又聚，“可你不在车里…咳咳…你不在……”
“阿玉！！”伍凛吼得嗓子发哑，她死死按在秦茵的伤口上，指缝间的血汩汩往外涌，怎么都堵不住。
对面的人还想补枪，刚探出头，就被狙击手秒了。方才秦茵跑过来，大家都乱了一下，光顾着给她开路，对面什么时候摸过来一个人都没发现，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阿玉把人接过，手法熟练：“子弹靠近心口，这里没法取弹，先止血，要立马去医院。”
伍凛转身走去暗格，扛出火箭筒，眼底是浓郁的杀气。
“轰——！”
□□拖着尾焰砸在巷口，沈家的人瞬间被火光吞没。伍凛扔掉空筒，抄起轻机枪对着残余的人横扫，火舌舔舐着空气，刚才说的“玩玩”，此刻彻底成了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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