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烟微张着嘴看着白君离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他像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白君离的话一样,在脑中回想了一次,好像也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但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白君离看着凌风烟的表情轻轻地笑了笑:“来,张手。”
凌风烟收回了张着的嘴巴,轻咳了声:“不用,我自己来。”
白君离轻轻地摸着下巴笑着:“一直都是我侍候剑尊大人沐浴的,怎么忽然就不用了?大人在害羞什么?”又把头靠在了凌风烟的耳边:“还是在想些什么?”
凌风烟推开了白君离,耳根泛起了薄红脸带怒容:“滚!”
“我滚哪去?我也要沐浴啊。”
“你滚回房间去,待我沐浴完再出来!”
“为什么?难道剑尊大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可我侍候了你多次,你身体上每一寸地方我都看过,也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啊。”
凌风烟气得不再说话,心道:再说下去还是自己吃亏,倒不如不要再说。
他转过身去,门外吹进了凉风把他的长发吹得飘起拂过白君离脸颊,像羽毛般轻轻地抚着白君离渐渐躁动起来的心思。他看着凌风烟泛着淡红的脖子与耳根,那躁动的感觉越发强烈,便走前一步,从后搂着了凌风烟的身子,搂得紧紧的。
凌风烟被白君离搂着,心跳不禁快了起来,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到自己心脏乱跳的声音。
白君离在他的颈间轻声说话,唇瓣滑过了他脖子上的皮肤,让他有些发痒:“我明明想要等,可我看着你,就想着,我为何要等,为什么要等,我想要的人就在我的跟前,我还在等什么?“
凌风烟闭上了眼,脑中不停有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再陷下去,不要再与白君离有任何更深的交集,远离他,便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手放在了白君离环着自己的手臂上,沉声道:”你永远也不会等到你想要的,我与你……,不可以,放手。“
白君离没有放手,把凌风烟搂得更紧,头埋得更深:“我现在放手了,便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他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却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了:“凌风烟,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忘记你,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那是五百年的事情。你知道吗,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与剑尊认识,甚至世间的人都知道我的剑术传授自剑尊,剑尊是我的师傅,可偏偏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我一直伴在身边的黑剑,便是你的青夜剑,他伴了我足足五百年,而我也忘记了你五百年,可你偏偏在五百年前已把你的东西留下,那为何我不知道,为何我完全忘记?
青夜剑,锦袋,白泽,可能还有其他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这些都是你的,明明你一直都伴着我,但我,一直都觉得这些一切,是理所当然地存在,却从没有想过,这些都是有人留给我的东西。
我不知道五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何忘记你,更不知道,你为什么消失了五百年,然后又突然出现在我跟前,勾起了我心底对你的欲/望,你是觉得这些好玩吗?是我觉得我可怜吗?还是你,不忍心,回到我这身边来?”
凌风烟心头一震,搭在白君离手臂上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他咬着唇,想要把白君离的手臂拿开,却怎么也发不出力来,手还是轻轻地搭在那处。
白君离感觉到凌风烟在颤抖,他没有把头抬起,而是抓紧了凌风烟的衣裳:“风烟,五百年了,现在我就在你身边,你也在我身旁,可你还是要走吗?要再把我丢下吗?”
凌风烟轻轻抓住白君离的衣袖沉默着。
“风烟,我忘记了,什么也记不起来,唯一埋在心底的,是你,也只有你。我不知道青夜剑,但一直把他带在身边,那是因为你,从来都只因为你。我忘记了关于你的一切,可一直记挂的也只有你,你明白吗?“
白君离充满着鼻音的声音传到了凌风烟的耳边,他痛苦地看向屋外,眼中泛起了湿润,带着颤抖的声音:“可是,你不明白,我不可以。”
他咽了一下喉咙,一滴滚烫的眼泪流了下来,滴到了白君离的手背上。
白君离惊觉地抬起头,走到了凌风烟跟前,把咬着唇泛着泪光的凌风烟收进了眼底,心胸像被重重地敲了一下,疼痛得要命。
凌风烟哭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剑尊大人在他跟前哭了。
眼前的人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痛,痛得让看在眼中的人也同样感觉到那般疼痛,想让人好好的把他藏起来,不要被世人发现,不要被他人欺负,藏得深深的,深得只让自己能好好地把他护住,把他紧紧搂着。
凌风烟扭过头去不去看白君离,白君离用指腹抺过了凌风烟的泪痕,苦笑着:“我的剑尊大人有何不可?我的剑尊大人喜欢做什么,没有人能够阻止,对不对?”
修长的手指抚着凌风烟泛着湿润的脸颊:“七星龙渊之前告诉过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风烟,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不想去想之后会怎样,我只知道什么是活在当下,什么是珍惜。你比我活得长千岁有余,难道比我更不懂这种简浅易懂的道理不成?”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因为我俩是师徒?剑尊大人,你说过不要让我唤你做师傅的,这师徒关系,从一开始便不存在,不是吗?”
凌风烟垂下眼睫,咬着唇:“不是……,不是的……,关系只是其欠,我只是……!”
“风烟,”,白君离在他的眼角落下一吻,泪水流进了他的嘴唇,除了苦涩,便尝不到其他味道。“我喜欢你,心悦你,只想要你,只会要你……,这些还不够吗?”
在凌风烟的心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白君离这人的心意发生了变化,或许早在五百前,自己闭上眼睛前看见那茫然与惊恐的眼神时,便已种下了情根。
而放眼现在,他在这世间也只剩下两个重要且必须保护的人。
一个是白依离,而另一个,便是白君离。
他原以为,这是因为这二人都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也是唯二得到自己剑技真传的人。
可现在他与白君离这算是什么?
因保护而产生的“欲”?还是因不忍而产生的“望”?
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凌风烟想去触碰的。
可回想客栈之时,自己想要把所有事情结束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因为想与白君离相处多一些时间,而没有对自己下手,决心去以取回自己力量的方式,以更强大的自己,去取得更多的时间。
那也是仅仅因为,想多看这个人一眼而已。
他不禁苦笑:所以自己并不是因为白君离的穷追猛打而动情,而是早已把白君离当作一个男人来看待?
凌风烟破涕为笑:“真傻。”
他的确很傻,傻得自己早已动情而浑然不知,还想把白君离推得远远的,可越是这样,自己便越是陷得越深,深得已经再也无法拔除。
凌风烟带着泪光的笑容,仿佛带着一道火咒,把白君离心中的引子点燃。
他轻托着凌风烟的脸苦笑着:“剑尊大人这是想通了?”
他垂下眼睫,紧紧地看着凌风烟柔和的脸容:“凌风烟,我不等了,还等什么?再等下去我可是要变成和尚了。”
他把嘴唇凑了上去,与凌风烟的唇轻轻地贴着,凌风烟却没有避开,而是闭上眼,感受着白君离的吻。
他心中那道防线还是打开了,只因“活在当下”四个字。
若是现在放手,白君离是不是便会回到五百年前一样,带着遗憾去过着日子?还是应该抓紧对方,让彼此有着回忆,让那回忆成为彼此?
凌风烟不知道,不想去想,他已经很累,累得不懂得如何思考,累得不想去思考,累得不想去理解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倒不如放空脑子,活在当下。”
凌风烟把手环到了白君离的颈后,白君离微愣地离开了凌风烟的嘴唇看着他,只见凌风烟眼角泛着红,脸上也浮着一层薄红,把他深深的收进眼中。
凌风烟的目光放到了白君离的嘴唇上:“什么也不要说,闭嘴,继续。”
他吻上了白君离的嘴唇,吻得很深,吻得白君离有种眼前的凌风烟换了一个人的错觉,他把凌风烟搂得更紧,深深地品尝着彼此的味道。
浴池的水泛起了带着节奏的波澜,拍打着池边溢了出去,湿了一地,湿了扔在地上的数件衣裳。晚风吹着门打开了,又闭上了,重复着,发出木门开着的哑声。入黑的森林静得本来只剩下雀鸟低咕的声音,此刻却夹着一些重重的呼吸声和一些低吟。
浴池的水仿佛散去了一半,凌风烟脸色红润,乏得趴在池边,身子酸得不想动弹。
白君离与眼前带着泛红羞涩之态的凌风烟对看着,欣然地笑着。
疯狂过后,凌风烟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太羞人,自己明明比白君离大上了一倍的岁数,怎么就被白君离吃干抺净了?
回想方才疯狂之前,白君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牢房之时,还是徒儿替师傅解决的,师傅现在知道怎么做吗?”
凌风烟不说话:他确实不知道。
所以知识贫乏,还是会吃大亏的!
凌风烟觉得羞涩难当,把头埋进了趴在池边布着红痕的手臂中含糊道:“不要看我。”
白君离笑着:“剑尊大人现在这种美态不看的话要待何时?难道……随时可以再看?”
凌风烟没有抬头低怒:“滚!”
白君离非但没滚,还向凌风烟靠近了一些,手指滑过他湿润的肩膀,柔声在他耳边道:“好,多滚一次。”
今天把风烟嫁出去了,为娘我很开心。
君离:谢谢!!
拾壹:(摸着君离的手)不客气!
风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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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寂静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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