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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巫师的宴会(2)

随着鹦鹉来到宴会厅旁边的楼梯,沿铺着红色地毯的弧形楼梯往上走,来到二楼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分布着几十扇门,从门里传来说笑声。走廊的墙壁由石砖制成,隔一段距离就架着两根明亮的魔法火把。

鹦鹉的飞行速度很快,玩家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能追上它。最后鹦鹉停在一扇门前,它抬起绿色的翅膀,指了指这扇门,还有隔壁的另一扇门,说:“这两个房间是你们的。”虞紫可以从厚实的鸟喙中看到它跳动的舌头。

鹦鹉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它把头伸到左侧的翅膀下面,像是在梳理羽毛,梳了一会儿,又把头伸到右侧的翅膀下面,最后叼出两把钥匙,放在地上。

鹦鹉向玩家优雅地俯下身体,像是鞠了个躬,礼貌地说:“祝你们在宴会期间玩得开心。”

林裁冬:“谢谢。”

然后鹦鹉从高处扑棱着翅膀远去,留下玩家站在原地。

虞紫捡起地上的两把钥匙,打开两扇门。门锁是老式机械结构,如果这里没有魔法保护的话,用铁丝把门撬开也不是一件难事。

两个房间结构相似,灰色石砖墙壁,地面铺着红色带金色花纹的地毯,地毯铺满整个房间。窗户是狭窄的两条缝隙,没有玻璃,和外界相连通。月光和凉风从窗户进入室内。好在窗户前面夹着厚实的,幕布一般的红色窗帘。两张光滑的棕色实木圆桌放在窗下,上面摆着两盏明亮的灯,虽然外形是煤油灯,但燃料其实是魔力。房间中央放着两张1.5米宽的大床,上面的被子是深红色,还有厚重的床帐。两张床之间是燃烧着的火炉。

房间堪称奢华,除了卫生间。卫生间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长方形坑洞,和一个洗手盆。深坑散发着微微的臭气,如果人掉进去,应该不会有好结果。洗手盆上架着一截被剖开的半圆形空心竹子,竹片的中心被支撑着,像是跷跷板,此刻朝向洗手盆的一端翘起。虞紫拨动竹片,改变它的方向,此刻上面如果有水,就会流进洗手盆——真的出现水了,从竹片的中央毫无预兆地无中生有,只有一道涓涓细流,看起来很干净。竹片这端再度翘起,水便不再涌出。洗手盆前面的墙壁上还有一面镜子。

4个玩家先聚在一间房里讨论接下来的打算。

虞紫:“现在是我们副本的第一天,但同时是宴会的第二天,而宴会第四天的晚上我们就要表演节目。”

虞紫翻开自己斜挎包里的小书,书籍大部分是舞蹈动作图画和描述文字,文字是手写体,其中有些地方值得注意。开篇写着:“我们的舞蹈项目一定要从这6个中间选。我们要表演两场舞蹈。如果你是直立行走的动物,并且你的舞伴也是直立行走的动物——”

在一连串的动作之后,一场舞蹈结束,出现另一段表示新舞蹈开篇的文字:“如果你是直立行走的动物,并且你的舞伴是四足着地的动物——”

“如果你是直立行走的动物,并且你的舞伴是会飞的鸟类——”

之后的开篇文字也类似,提供了四足动物和四足动物,四足动物和鸟类,鸟类和鸟类,一共6种搭配的舞蹈。

虞紫翻回第一类舞蹈,确认了这是一段完整的舞蹈项目,她接着说:“所以我们中有人得变成动物。”

魏巍:“为什么?一下子要变成动物?不是跳舞吗?”

虞紫:“书本上人和人能跳的舞蹈只有一段,而我们要表演两场节目,总不能跳一模一样的舞。并且书的开篇说了,我们不能脱离这本书自己编舞。”

魏巍:“书上说要和动物跳舞,那我们不能请城堡里的其它动物和我们跳吗?”

虞紫:“那样的话,一方面其它客人不一定愿意,另一方面我们是来工作的吟游诗人,不跳舞算消极怠工,很可能会受到惩罚。”

魏巍:“变成动物……要怎么变呢?难道要求助所谓的巫师吗?”

虞紫:“我也觉得是这样。”

魏巍:“呃,我随便说的,她听起来就像副本boss,不会帮我们吧。”

提起副本boss这个职位,就让虞紫想到颜端,她压下心头的刺痛,把注意力集中在当前副本,继续解释道:“你们觉得为什么其它客人变成了动物,我们却没有?”

魏巍:“动物是客人变的吗?”

青藤:“不只是客人,仆人也变成动物了,虽然鹦鹉比较聪明,但也不应该聪明成这样吧。至于为什么会变成动物,我们都进了城堡,都吃了城堡的食物,我们和其它客人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迟到了。那么可能是要在城堡睡一觉?或者待的时间足够长?”

虞紫:“有可能,这个可能性我们明天起床后就能验证,如果是这种可能性,那么我们还要另外去找变回人的方法。我还有另一种想法,就是巫师把人变成了动物。其它客人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在第一天宴会开场时见到了巫师,这个是我猜的。她是一个寂寞的巫师,为了让客人永远留下陪她,所以就把客人变成了出不了城堡的动物。”

林裁冬:“你说的我大体上比较赞同,但为什么说巫师让动物出不了城堡?不能这么恶意揣测人家。”

虞紫:“因为这里的动物都不是适应寒冷环境的种类。鹦鹉,水牛,河马主要在热带活动,连猴子都是毛很短的类型。而我们来时看到外面的环境,明显是秋天,我们身上的衣服也很厚。城堡里则要暖和很多。这里的动物如果不能变回人,那么它们就无法长时间外出活动,也就无法逃离城堡。”

房间的火炉散发着暖意。虞紫停顿了一会儿。青藤托着下巴沉思,林裁冬点头表示赞同她,魏巍两眼放空。

见无人反驳自己,虞紫继续往下说:“所以我们的任务是这样的,两个人练人类的舞蹈,两个人出门探索城堡,其中一个先找办法变成动物,再练舞表演,再变回人……你们要是没有别的想法,我们就分配任务吧。”

没人有别的想法。

虞紫:“我猜测,探索城堡可能有一定的危险,至少比练舞危险。”

魏巍:“我可以练舞吗?”

虞紫点头:“不过我看书上的舞蹈,人和人跳的是最难的,需要练习的时间最长。其它几种主要是动物卖卖萌,动作比较简单。”

林裁冬:“那我也练舞吧,我以前跳过芭蕾和健美操。”

于是分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虞紫将这间房间的钥匙放在桌上,告别之后和青藤去到隔壁。

虞紫靠在窗边向外看,在厚石砖之外是宁静的夜晚,草坪上的浅蓝色的水晶鞋反射着月光,十分显眼,现在它有11根脚趾。

虞紫:“青藤,过来看看,那双水晶鞋有几根脚趾?我想知道你看出来是几根。”

青藤趴在窗口,凝视着水晶鞋十几秒,努力地辨认,最后给出了一个“看不清”的答案。她无辜地看着虞紫,表示自己尽力了。

虞紫:“好吧,那之前你看是几根?”

青藤:“好像是会变的,大概7根。”

虞紫:“的确会变,而且不同人看起来还不一样,我看是11根。”她放下窗帘,隔绝室外的寒气。又因为害怕火炉将室内的氧气耗尽,她只放下一扇窗的窗帘,另一扇窗留着。

两人都没有什么夜探城堡的想法,所以决定早点睡,明天起床之后再出门探索。用卫生间可怜的魔法水流洗漱完,虞紫就脱下外衣躺到了床上。洗澡是暂时不用想了,没有洗澡的设施,这里的人好像不习惯洗澡。

煤油灯已经关了,月光从一扇窗户铺进来,火炉的光则被一块挡板挡住,只从缝隙里渗出几丝。虞紫没有放下床幔,青藤也没有。在副本中,和同伴处在同一空间,比独自睡在床幔里要更有安全感。

虞紫看了一眼隔壁床的青藤,她还睁着眼。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认为和别人在一起睡觉,比自己一个人待着更安全。

床很舒服,但生物钟不允许虞紫立刻睡着。她显化出[便携钢琴],随便按了几十个键,并解说:“这架钢琴有助眠功能。”

青藤听着琴音,明白她的意思。原本在床上她能听见很多杂音,但那些和钢琴声比起来都不算什么,在钢琴声停止之后,青藤便格外珍惜此刻的安静,因此闭上眼睛即刻入睡,避免下一波摧残。

虞紫也闭上了眼睛,她也能听见很多声音。隔壁的脚步声,两个女人一边跳舞一边说着什么。走廊上的鸟类扑腾翅膀,飞近飞远。这些声音并不意味着危险,虞紫一边怀疑墙壁是空心的,一边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便携钢琴]这次效果不佳。虞紫失眠了。身在副本中的失眠,可以用来思考副本的下一步该怎么做,可能出现哪些意外情况。因为副本意味着近在眼前的危险,所以她可以用这种危险,躲避掉对于人生漫长的孤寂和虚无的思考。

身边还有另外两个声音,一个是火焰噼啪的声音,另一个声音是青藤的呼吸声。她的呼吸缓慢而平稳,虞紫模仿她的节奏,脑子逐渐放空,慢慢睡着了。睡得不怎么样,但至少没有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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