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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巫师的宴会(3)

宴会的第三天,副本的第二天。

虞紫醒来时,青藤还睡着。虞紫的手还是人手,没有变成其它动物的爪子。房间安静极了,只有窗外传来的鸟鸣。虞紫拉开窗帘,晨光熹微。她进卫生间洗漱,等她回来时,青藤也醒了。

虞紫敲了敲墙壁,真的是空心的。她把房间的砖,能摸到的都敲了一遍,全是空心的石砖,难怪不隔音。

出门前,虞紫把[课堂上的小纸条]显化出来,分了一张给青藤,以防被迫分离。虽然没有笔,但是她们用头发丝沾水写字,也未必不行。

纸条会自己选择表达的语言,具有一定的不可预测性,不能传达太复杂的信息。两人猜测了一下被迫分开的可能情形。也许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在逃跑的过程中分开,之后找不到彼此,那么需要告知对方自己已经安全,或者需要救援。于是两人把“安全”和“求救”设定为沟通的词汇,并且约定,如果无法找到对方,那就分头行动,到了晚宴时再交流进展。

两人走出房间。在走廊上,她们见到一只水牛。

虞紫:“你是怎么变成牛的?”

水牛:“哞——”它拒绝回答。

水牛的牛腿踩在地毯上,留下凹陷,又很快恢复。水牛摇头晃脑地走了。

虞紫往走廊的一端走,来到了一个小厅,小厅连接着三个方向,墙上贴着标牌,分别是“客房”,“图书馆”和“塔楼”。

两人走进图书馆,图书馆里没有管理员,但贴着“巫师城堡图书馆守则”:

“1. 禁止客人将书籍外带,在书籍上乱涂乱画。如有需要,请在图书馆中阅读书籍。

2. 图书馆中请保持安静。

3. 草稿纸,羽毛笔和墨水可自行领取并携带至馆外,羽毛笔和墨水每人限领一份,草稿纸不限量。”

图书馆入口的桌上有一个木盒子,里面躺满了羽毛笔,羽毛以绿色为主,白色和橘红色为辅,像是从大只的鹦鹉身上拔下来的。木盒子旁边是塞着木塞的玻璃墨水瓶,都是黑色的墨水。原来这里有玻璃。草稿纸则是黄色的粗糙纸张,边缘不规则,纸上还有压紧实的植物纤维,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

虞紫取了一瓶墨水,一支绿色羽毛笔,和五张草稿纸放进包里。

图书馆不大,虞紫和青藤打手势示意,分开探索。

靠近入口是两排盖着兽皮的沙发,供人坐着看书。此刻一个动物也没有。书架共有十几排,上面的书籍没有编号,杂乱地放置着,这一本是《后妈和孩子相处指南》,旁边就放着《热带动物图鉴》,随后是《贵族的修养——治理领地》。书籍完全没有分类摆放。

虞紫看完几个书架,发现书籍也不是完全没有规律,它们大体上可以分为几类,一类是和治理领地相关的,主要是制定法律和用人制度。

第二类是民生相关,有关农业、城市建造,排水系统等等。

第三类是魔法书,包括《起死回生的魔法》,《实用小魔法指南》,不论什么魔法,入门首先要闭眼感知自己的“魔力”流动,虞紫照做,但始终没有感觉。她缺乏天赋,只能遗憾地放下这本书。

第四类是科普读物,包括各种动植物相关书籍,比如《坎贝尔领地的蘑菇——好吃的和有毒的》。

第五类更私人,和心理,育儿,亲子相处有关,比如《如何处理调皮的小孩儿——暴力有用但不多》。虞紫翻开最早看到的那本《后妈和孩子相处指南》,发现有很多划线和批注,似乎有人仔仔细细地阅读过这本书。虞紫记得规则有说,客人不能在书上涂画,那么就只能是主人和仆人做的了。

到了最后一个书架前,虞紫发现了第六类书——儿童书籍,包括走迷宫和猜字谜的游戏书,文字较少的漫画书,还有《儿童烹饪艺术》,《儿童数学启蒙》这类成长相关书籍,摆了满满一排书架。游戏书很多都有书写的痕迹,字迹歪歪扭扭,大小不一,是小孩子的笔迹。虞紫觉得这间图书馆的主人对于孩子和成年人的要求截然不同,大人可以把书放在随便哪个书架上,但小孩儿的书一定得放在自己的专用书架,还得摆放整齐。

图书馆靠内还有一个小房间,门上写着“贵宾阅览室”,虞紫自觉只是一个打工的吟游诗人,肯定不算贵宾,于是回到图书馆门口。

很快,青藤探索完毕,两人一起走出图书馆。

青藤:“有发现什么吗?”

虞紫:“听起来你有发现,你先说。”

青藤:“我估计巫师有个小孩。”

虞紫:“赞成。我估计巫师还是后妈。”

图书馆外面是小厅,小厅有一个方向通往塔楼。塔楼在高处,和小厅的通道却不是楼梯,而是电梯一般的载人大箱子。旁边写着“通往塔楼请乘坐魔法箱。”

虞紫敲了敲箱子的门,箱子就开了。这是一个木质箱子,看起来能站10个人。虞紫和青藤走进,里面没有楼层选择。规则说城堡主人巫师的卧室位于塔楼顶层,虞紫希望自己不要一下子被送到主人卧室,然后被判定违反规则。

魔法箱上升,然后停住,打开门。外面是一道走廊,分成两条路,一条是直走,另一条是斜向右的分叉,分叉旁边写着“公主房”。直走的道路则没有任何标识。

虞紫和青藤往两个方向各走了几步,看到的都是紧闭的双开木门。此刻时间还早,虞紫暂时不想打扰主人,于是和青藤原路返回,离开塔楼。

回到客房所在的走廊后,往另一边走就是挂着画像的楼梯间。窗户是狭长的,透进来的光不多,即使是白天,这里也点燃着魔法火把。这段楼梯最高只到2楼,虞紫二人顺着楼梯往下行去。

一楼主要是宴会厅,此时两张木质宴会桌还没有铺上新的桌布,展露着它棕色的真容。没有食物,也没有宾客。看来生活在这里的人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宴会厅的天花板有大面积的玻璃,白天的阳光透过玻璃映照在地面和桌面。在宴会厅靠里的中央有一件被幕布遮盖的竖直长条形物品。虽然幕布灰扑扑的,放在灰色墙壁前并不显眼,但是这个位置令人不能忽视。

虞紫走到那件物品前面,盯着它发动技能:“一件被遮盖的物品,显然没有透视能力的人需要掀开幕布才能知晓它的真容。”

两人都没有贸然掀开幕布,但是又很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有什么作用。这件物品是一片薄片,有着圆弧形的顶,长方形的底座,靠着有一定厚度的底座稳稳地站立,幕布曳到地面,使人无法从下方窥探。

虞紫摸了摸幕布,幕布向内凹陷,然后触到一个平面,虞紫摸了一会儿平面,又隔着幕布轻轻敲了敲那个平面。

虞紫:“从形状来看,像一面镜子,椭圆的。”

青藤:“童话故事里的魔镜?”

虞紫:“有可能。但作用应该不是回答问题,如果是为了回答问题,就应该放在巫师的房间。”

青藤:“放在这里,那是给宾客用的?是把客人变成动物吗?如果说巫师用道具把客人变成动物,变完了之后再把镜子盖起来,也很合理。”

虞紫:“那我试试。就我一个人,我们有一个人变成动物就够了。”

虞紫让青藤站在物品的另一边,然后缓缓掀开幕布的一个小角——果然是一面镜子,镜子倒映着虞紫的一只眼睛,镜框是接近透明的冰蓝色,晶莹剔透的质地,有点眼熟。

虞紫钻到幕布里面,镜子映照出她全身。镜子的底座上刻着一句话:“映照出真实的魔镜,同时也会创造伪饰。”

虞紫挑眉,难道自己已经创造了一个所谓的“伪饰”吗?

虞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歪头,挑眉,她做什么,镜子里的自己也做什么,一点没有抗拒的意思。并且镜子里的她还是人模人样,没有变成非人类。

虞紫又张嘴问镜子:“魔镜啊魔镜,我现在的身高是多少?”

镜子不回答,也不写字,沉默着映照幕布和虞紫。

看来它真的不能回答问题。

虞紫从幕布中钻出来,迅速把镜子重新盖住,一点也没让青藤被照到。她把镜子下方的字告诉青藤。青藤看起来有些担忧。

城堡一楼,宴会厅旁边有一扇小门,过了小门是一间金碧辉煌的小教堂。教堂有四根金色的柱子,两旁的木桌上摆着金色的蜡烛。座椅只有四排,能坐的人不多,教堂面积很小,能站的人也不多。教堂前方中心位置放着一座眼熟的雕像,是一位盘腿坐着的女性。讲桌上放着鸟架,上面站着一只鹦鹉。教堂不大的面积中有一半是神像和讲桌。神像后方是彩色的不规则玻璃,阳光透过玻璃,七彩的光芒撒在神像和地面上,给人圣洁的感觉。

青藤:“这座雕像,和生活域高塔顶楼的雕像一样。”

虞紫走到讲桌边,这里有一本日历,如果上面的日期是今天,那么今天就是土曜日。而礼拜日通常是日曜日,也就是明天。

旁边的鹦鹉在闭目养神,虞紫便翻动日历,刚把日历翻到下一页,旁边的鹦鹉就飞起来,用利爪抓她的手,虞紫迅速缩回手,躲开了它的爪击。

鹦鹉叫道:“没礼貌的客人,不要动教堂的日历。”

虞紫:“牧师大人,您消消气。我是图娜大人虔诚的信徒,我只是记不清日期,想知道我该在哪天前来礼拜。”

鹦鹉扇着翅膀回到鸟架上,被称为“牧师大人”似乎让它很受用,它昂着五颜六色的脑袋,解答了虞紫的疑惑:“愚钝的信徒,图娜大人原谅你的冒犯。你应该在明天早上前来教堂,接受牧师的教导,并做礼拜。”

虞紫:“谢谢您,牧师大人。”

鹦鹉继续闭目养神。

教堂除了连通宴会厅的小门,还有另一扇木门。虞紫希望这扇门通向的不是牧师的私人房间,如果是那样,她还得再道一次歉。

她把手放在木门的门把上,门把的转动发出了声响,虞紫的眼睛看着鹦鹉,鹦鹉没有任何阻止她的意思,不知是没听到开门声,还是确实没必要阻止虞紫。

虞紫推开门,门后不是什么小房间,而是户外空间,是一片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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