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青在医院和司月告别,她不喜欢待在医院,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便开车回到了家里。
才一推开门,就被人从正面狠狠抱住。
“你用了什么方法?为什么我不能出这个家门?”裴予白凶恶道,这个时候他像个真正的厉鬼一般,但司月脸上却没有露出畏惧。
她平静地回答:“我特地在鸿恩寺请大师赠送的平安符。”说着,她用目光示意裴予白看门上,那枚做过法用红纸包着的平安符就悬挂在门把手上,因为司月刚开门不久还轻轻晃荡着。
裴予白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你真那么喜欢那个小子?”
司月奇怪地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为了他担惊受怕,把自己吓成这副样子,为了他恨不得让我死。”裴予白问,眼神里全是不解。
在苏见青送司月去医院的那段时间,裴予白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她可能,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喜欢自己,她并没有一刻为他的重生而喜悦,反而是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自己的替身。
没错,裴予白这样想苏见青。
当年他和司月一见钟情,从恋爱到结婚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对自己的迷恋太过,他都看得出来。
“怎么会呢老公,我只是太害怕了。”司月毫无心理负担地说,“我也很想一如即往地爱你,可老公你现在是鬼,我又能怎么办呢?难道你不想让我换一个能够照顾我的小男朋友吗?”
裴予白方才心理涌起的对她的关心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
这样冰冷的语气,这还是他那个温柔的妻子吗?
他猛然出手扣住她的下颌,眯着眼睛问:“你喜欢上别人了是吗?”
“是又怎么样呢?他比你温柔比你年轻,最关键的是,我看得出来,他同样喜欢我,不比你差。等他继承了你从前的事业,那对我来说,再好不过。”
后半句话,她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
裴予白怨毒的目光几乎在这一刻就要杀死她。
司月又一次晕倒在家中。
苏见青这日原本不放心她,所以提前在楼下等候,等见到那裴家父母将人搀扶着出来时,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快步跑到了宋长琴和裴烈的跟前:“宋总、裴总,她怎么样了?”
人是他叫过来的,不过苏见青并不能预料到司月今日会出事,他只是将司月深受幻想折磨还为此晕倒进了医院的事情告诉了宋长琴,他们白日有时没能来医院看望。
因此晚上特地来见司月。
却不想正好救了她。
“见青?”宋长琴看见苏见青在楼下时,赶忙招呼他到跟前搭把手,“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跑到司月的楼下来了,正好快帮我扶一扶她,又晕倒了,说起来你们的关系比我想的要亲近呢。”
苏见青是裴予白选中吩咐人带在身边培养的,算起来裴予白是他的恩人,可是他在此之前和司月是半分交集都没有的。
避开宋长琴打量的目光,苏见青将人扶着,一时间眉毛拧得更紧了:“我那天来找司月询问关于裴总的事情,闲聊了几句,知道她状况不好,所以就大放心。”
他解释得周全,另两人半点儿也没信。
苏见青应付着他们的试探,目光晃过司月纤细的脖子,上面正留着一道道鲜红的手印,是被人用力掐过脖子后留下的痕迹。
他眼睛骤然瞪大了:“这是怎么回事?”
宋长琴看到也觉得心惊。
她和裴烈对视一眼:“该不会是予白人不在了,以前的那些仇家上门来寻仇了吧?”
如此一想,他们今天若没及时到这里,只怕过几日不一定见到的是司月的人还是尸体了。
“也不一定,不仅仅是仇家,还有觊觎她受伤财产的人。”苏见青平淡补充道,白天还在怀疑有人装神弄鬼,到了晚上,他几乎已经确定了,那个人在司月身上谋求着什么。
裴予白死前留了份遗嘱这件事情谁也没有想到,他把自己的积蓄和不动产都留给了司月,苏见青只继承了他见不得光的那一份产业,有人想为此动歪心思并不奇怪。
司月又一次在病房中醒来。
这一次房间内是几日不见的裴家父母,宋长琴坐在她的床边:“我们都知道你对他情深意重,可也不能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裴予白如今不在,你一个人留在那个小别墅里太过危险了,要不然回老宅里住吧?”
司月面露犹疑,她并不确定留在老宅里就真能彻底断绝裴予白的到来。
按照她在寺庙里听那位大师的说法,因为她和裴予白身边有过重大的牵绊,所以他的魂灵不得安息时就会一直留在她的身边,她生他存,她死他灭,简直跟个寄生体一样。
这种寄生关系,除非鬼魂心甘情愿转世投胎,否则她根本无法让他彻底消亡。
所以那日她手上的桃木会让裴予白的胳膊消逝,但隔了不久他就又生长出来了。
“既然您担心不安全,那不如我明天请两个保镖上门保护她,毕竟一直躲着也不是个办法,您二位年事已高,若要分精力照顾义母只怕也不好,不如我多费点功夫,将这些日子可能盯着义父的人一一调查清楚了,再将他们解决掉,也正好用来震慑他人。”苏见青稳重道。
裴烈沉沉看向他:“难怪从前裴予白看重你,你很好。”
几乎等同于默认了苏见青的处理方式。
宋长琴还惦记着另一件事:“我听见青说你把裴景时的联系方式删掉了?”
几人在同一时间看向司月。
每一双眼瞳都像是一对探照灯,打在她的身上,意图看出她的真实想法。
司月却在那一刻卸下了浑身的力气,她本就因为受袭没有了力气,一连两次晕倒进了医院,整个人看着都虚弱了不少,语气更显得无助:“那是裴予白删的。”
这个他们自然也从苏见青那儿听说了。
只是苏见青传达时,口中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多是不信的口吻,可再看司月这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显然是当真了。
宋长琴素来相信这些,也知道自己儿子霸道,于是松了口气:“也罢,本来是想有个自家人能照应你一二的,有见青在身边也可以,他是个周全的孩子。”
司月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出神地侧卧在床榻。
好似在回忆临走前裴予白落在她耳边的恶言恶语。
据说人变成了鬼之后,平常的温和和善意都会被抹平,只剩下怨怼和仇恨的情绪,像裴予白这样本身脾气就不好、占有欲还强的人,死而复生一遍之后简直更是。
坦白来说,司月并不敢忤逆他。
她也相信,如今没有能将他如何。
她还是很怕。
却不得不回那个自己熟悉的家。
司月躺在床上,裴予白跪在地上,认真地同她道歉:“对不起老婆,我刚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耳朵旁边给我催眠,说只要杀了你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了,我一时生气,又怕你真的喜欢上别人。”
裴予白在外面雷厉风行,在家里也是个野兽一样的霸道性格。
从两人认识后,司月没有一天不是在忍受他。
司月躺在床上,这一天太过折腾,她不想回应裴予白,索性翻了个身没回话。
裴予白于是老老实实在她床边跪了一夜。
这一晚上的苏见青有点忙,他连夜找了两个可信的保镖安排在了司月家的门口,确保在不打扰她正常生活的基础上保护她。
又让人调取了附近街区的监控,重点排查这几日出现在司月家附近的可疑人员。
司月如今的别墅坐落在远离市中心的帝景庭,别墅年头有点久,跟前下午的时候人流量很少。
监控右上角显示时间今天上午十一点钟,一个穿着黑色大衣、身形高大的男人从那条街口快步走过,他脸上蒙着口罩,因此分辨不清他的具体长相。
苏见青在看见这个人影出现的时候,心就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这个人身高体型和裴予白惊人的相似!
苏见青不由得暂停了那段监控,鼠标停在那个人的脸上——
放大。
不是裴予白。
苏见青松了一口气,至少说明,裴予白是真的死了。
也没有死而复生的可能。
他继续往前面翻,又找到了这个人在司月家附近出没的影像,甚至有一次是在裴予白还未去世的时候。
苏见青目光紧紧盯着那上面的“鬼”。
和经过那条街道后很长时间不出来的近几次相比,这一次的路过时间大大缩短,就好像他只是过来办事,正好经过了这栋楼。
这个人很早就盯上了司月,或者说是裴予白。
苏见青断定。
他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这段街景的监控录像,背后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究竟是谁,如此处心积虑,费劲了心思靠近司月,又这样恐吓和吓唬她,即便是将她吓死了他也无法得到任何东西不是吗?
苏见青不解。
但他还是给司月发去信息——
「我找到你会见到义父的真相了,是有人故意在冒充他,等我把他揪出来,他就再也不能缠着你了。司月,你不用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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