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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宗门初习吐纳术 帝王心智藏锋芒

天色微亮,青云宗的晨钟便如惊雷般响彻山谷。

厉血河猛地睁开眼,胸腔里还残留着鸩酒灼烧的幻痛。他下意识地摸向脖颈,触手处却是少年人细腻温热的皮肤,而非冰冷僵硬的尸身。

硬木床板硌得腰背发酸,粗布被子带着皂角与阳光混合的味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苍白、纤细,指节尚未完全分明——这是属于十五岁少年的手,而非那个执掌乾坤、翻覆风云的帝王之手。

“咚——咚——咚——”

晨钟第三响未落,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大力那憨厚的嗓音隔着门板炸开:“厉师弟!快起!早课要迟到了!”

厉血河皱眉。前世的他,何时需要听着钟鸣起身?自有宫人捧着温热的巾帕候在榻边,三百六十五天的晨昏,皆由钦天监精确到刻。

他掀开被子起身,昨夜诸葛枫给的那本《青云基础心法》还摊在桌案上。烛火燃尽的灰烬落在书页间,像极了他前世批阅奏折时,朱笔掉落的残墨。

“来了。”他应了一声,声音里还带着少年人的清亮,却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几分久居上位的沉敛。

推开门,王大力正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候在廊下。见他出来,这壮实的少年眼睛一亮:“可算醒了!今天是你入师门头一日,迟到了要被执法堂罚抄戒律的!”

厉血河跟着他往演武场走,沿途不断有灰衣弟子匆匆而过。他们见到王大力会笑着打招呼,目光扫过厉血河时却多了几分探究。

“那就是诸葛师尊新收的弟子?”

“看着病恹恹的,怕不是走了什么门路?”

“嘘……小声点,诸葛师尊的事也敢议论?”

细碎的议论声顺着风飘进耳中,厉血河的指尖微微收紧。前世的他,哪怕是咳嗽一声,群臣都会噤若寒蝉。如今却要被这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品头论足。

他忽然想起登基那年,也是这般春寒料峭的时节。他踏着兄长们的尸骨走上太和殿,满朝文武的眼神比此刻更复杂——有敬畏,有鄙夷,有不甘,唯独没有真心。

那时他握着玉玺的手在颤抖,面上却笑得比谁都张扬:“朕年纪虽轻,却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诸位爱卿,可敢与朕赌这万里江山?”

如今想来,真是年少轻狂。

“到了!”王大力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拽回。

演武场已是人山人海。数千名弟子按辈分排成整齐的队列,青色的晨雾中,所有人都背着手,腰杆挺得笔直。厉血河注意到,他们的站姿竟与前世禁军的队列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那份肃杀之气。

“新来的,站最后一排!”一个身着灰袍、腰间系着黑色腰带的青年走过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大力悄悄拽了拽厉血河的衣袖:“这是负责早课的赵师兄。”

厉血河没说话,径直走向最后一排。他刻意放缓了脚步,脊背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踩在无形的节拍上——这是他登基后,礼部尚书亲自教的龙行步,一步踏出,便有九五之尊的气度。

他刚站定,就听见前排传来窃笑声。

“你看他走路的样子,像不像戏文里的皇帝?”

“装模作样!”

厉血河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这些人哪里知道,他们嘲讽的“装模作样”,曾是多少人匍匐在地才能仰望的姿态。

“肃静!”

随着一声清喝,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诸葛枫不知何时已站在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他依旧穿着那件青衫,晨光洒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可那双眼睛,却比昨夜枫林中更冷,像结了冰的湖面。

“今日早课,习弟子礼。”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王大力,出列示范。”

王大力紧张地往前走了两步,对着诸葛枫规规矩矩地躬身:“弟子王大力,拜见师尊。”他的腰弯得极低,几乎成了九十度,双手贴在身侧,指尖微微蜷缩。

“记住三个要点,”诸葛枫的目光扫过全场,“身要躬,心要诚,声要稳。”

他话音刚落,便有弟子陆续出列,模仿着王大力的样子行礼。大多数人动作僵硬,要么弯腰不够,要么声音发颤。

厉血河站在最后一排,冷眼旁观。他前世见惯了三跪九叩的大礼,这种程度的躬身,在他看来与敷衍无异。

“厉血河。”

突然被点名,厉血河微微一怔。他往前走出一步,目光与高台上的诸葛枫相撞。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似乎藏着某种审视。

厉血河深吸一口气,依葫芦画瓢地弯下腰。可他常年习惯了接受朝拜,腰背像是生了根,怎么也弯不到王大力那般程度。更要命的是,当他说出“弟子厉血河,拜见师尊”时,声音里那抹难以掩饰的疏离,连他自己都听出来了。

演武场上响起一阵压抑的嗤笑声。

诸葛枫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重来。”

厉血河的指尖掐进掌心。重来?他厉血河的人生里,从未有过“重来”二字。当年在猎场被刺客围攻,他宁愿浴血搏杀,也不会退后半步。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再次弯腰。这一次,他刻意放低了姿态,可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像一株宁折不弯的青松。

“不够。”诸葛枫的声音依旧冰冷,“心不诚,礼再标准也是虚礼。”

厉血河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心诚?他曾对谁心诚过?是那些口蜜腹剑的文臣,还是那些拥兵自重的武将?亦或是那个笑着递上鸩酒,说“陛下,喝了就不痛了”的贴身太监?

他想起太和殿的龙椅,冰冷坚硬,却比人心更可靠。

“弟子……做不到。”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执拗。

全场哗然。

谁都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弟子竟敢当众顶撞诸葛枫!

王大力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拼命给厉血河使眼色。

诸葛枫从高台上走了下来。青衫在晨风中微动,他一步步走到厉血河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

厉血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像是雪后松林的气息。他强迫自己直视那双眼睛,不想在气势上输了分毫。

“做不到?”诸葛枫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是不愿,还是不能?”

厉血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说“不愿”,想说“朕乃万乘之尊,岂容他人随意折辱”。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弟子……不知如何才算心诚。”

他终究还是低头了。

不是向诸葛枫低头,而是向这具孱弱的身体低头,向这陌生的世界低头。他清楚地知道,此刻的他,没有资格谈尊严。

诸葛枫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瞬,又或许只是错觉。

“心诚,便是放下执念。”他的声音放低了些,“入我青云门,便要忘了过去的身份,忘了过去的荣辱。你只是厉血河,一个尚未及冠的修真弟子。”

放下执念?

厉血河在心底冷笑。他的执念,是万里江山,是六国俯首,是那杯穿肠的鸩酒,是午夜梦回时,脖颈处挥之不去的灼痛。这些东西,能说放下就放下吗?

可他终究还是再次弯下了腰。这一次,他弯得很低,额头几乎要碰到地面。

“弟子厉血河,拜见师尊。”

声音里没有了帝王的威严,却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青涩与……不甘。

诸葛枫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眸色深沉。他转身走回高台:“今日早课,罚厉血河抄写《青云戒律》三十遍。其他人,继续练礼。”

早课结束后,厉血河被王大力拉到一旁。

“我的好师弟啊!你可吓死我了!”王大力拍着胸口,“你知道吗?从来没人敢对诸葛师尊那样说话!也就你,初生牛犊不怕虎!”

厉血河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中的戒律册子。册子的封面上,“青云戒律”四个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对了,”王大力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布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我娘给我做的桂花糕,你尝尝?”

金黄的糕点散发着甜腻的香气,厉血河却想起了前世御膳房的芙蓉糕。用牛乳和面,掺了蜂蜜,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他摇了摇头:“多谢师兄,我不饿。”

王大力也不勉强,自己拿起一块塞进嘴里:“那你快去抄戒律吧,赵师兄可是出了名的严格,晚了要加倍的!”

厉血河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青云戒律》摊在桌上。

“一、不敬师长者,罚面壁三日……”

“二、私斗者,轻则罚抄戒律,重则废去修为……”

“三、酗酒、赌博者,逐出山门……”

一条条戒律,像一条条锁链,束缚着他的手脚。他忽然觉得可笑,前世的他制定了无数律法,约束万民,如今却要被别人制定的规矩所约束。

他拿起毛笔,蘸了墨。手腕悬在纸上,却迟迟落不下去。

他习惯了握玉玺的姿势,那沉甸甸的分量,能让他感受到权力的真实。而这轻飘飘的毛笔,却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笔尖在宣纸上拖出一道歪斜的墨痕,像一条丑陋的蛇。

厉血河的耐心渐渐耗尽。他将毛笔扔在桌上,烦躁地站起身。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棂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想起了太和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能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那是属于帝王的荣耀。

他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少年的面容清秀,眉眼间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阴郁。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一口古井,藏着太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东西。

这是他,又不是他。

“昔日踏平六国的厉血河,如今竟要对一个修士低头?”他对着镜中的自己苦笑,声音里充满了自嘲。

他想起了诸葛枫那双清冷的眼睛,想起了他说的“放下执念”。

执念真的能放下吗?

如果放下了执念,他还剩下什么?

一个空有帝王灵魂的孱弱少年?

不,他不能放下。

他要变强,要查明自己为何会重生,要找出那个递上鸩酒的人,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哪怕这条路注定荆棘丛生,哪怕要对这个神秘的诸葛枫低头。

厉血河重新走回桌前,捡起掉落的毛笔。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

笔尖落在宣纸上,虽然依旧有些歪斜,但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用力。墨痕透过宣纸,在桌面上留下淡淡的印记,像是一个个无声的誓言。

“一、不敬师长者,罚面壁三日……”

“二、私斗者,轻则罚抄戒律,重则废去修为……”

……

他抄得很认真,仿佛在批阅一份关乎国计民生的奏折。阳光从窗棂移到桌案上,又从桌案移到地面,他却浑然不觉。

直到暮色四合,王大力敲门送来晚饭,他才惊觉已是傍晚。

“师弟,你也太拼了吧?”王大力看着满满一桌的宣纸,咋舌道,“三十遍呢!你这都抄了快一半了!”

厉血河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拿起一块王大力带来的馒头。干硬的馒头剌得喉咙生疼,他却吃得很香。

前世的山珍海味,早已化作过眼云烟。如今能果腹,已是幸事。

“对了师弟,”王大力忽然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诸葛师尊以前不是这样的。”

厉血河抬起头:“哦?以前是怎样的?”

“我也是听师兄们说的,”王大力挠了挠头,“据说三年前,诸葛师尊还很温和的,经常和弟子们说笑。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就突然变了,整天冷冰冰的,也不怎么说话了。”

三年前?

厉血河的心猛地一跳。他驾崩,正是在三年前。

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

他想起了诸葛枫袖中露出的半角玉佩,想起了他看自己时那复杂难明的眼神。

这个诸葛枫,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还有啊,”王大力没注意到厉血河的异样,继续说道,“听说诸葛师尊的修为深不可测,连长老都对他礼让三分。可他却一直待在内门,不肯晋升长老,也没人知道为什么。”

厉血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个实力强大,却甘于平淡的修士。

一个三年前性情大变的修士。

一个与自己重生似乎有着某种联系的修士。

诸葛枫,你到底是谁?

送走王大力后,厉血河没有继续抄戒律。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笼罩在夜色中的枫树林。

月光透过枫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前世皇宫里铺着的波斯地毯。

他想起了诸葛枫站在枫林中的样子,青衫,长剑,红枫。

美得像一幅画,却又带着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清冷。

“诸葛枫……”厉血河低声呢喃,“你究竟,是敌是友?”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风吹过枫叶的“沙沙”声,像是谁在低声叹息。

他回到桌前,继续抄写《青云戒律》。只是这一次,他的心思却有些飘忽。

笔尖在宣纸上滑动,留下一行行工整的字迹。可他的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诸葛枫的样子,回放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记名弟子。”

“你的心,太乱,太杂。”

“放下执念。”

……

不知过了多久,鸡叫声划破夜空,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厉血河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桌案上码得整整齐齐的宣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三十遍《青云戒律》,终于抄完了。

他的手腕早已酸痛不堪,眼睛也有些模糊。但他的精神却很亢奋。

他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眼底带着血丝的少年,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笑容里,有疲惫,有不甘,却更多的是一种重生的坚定。

厉血河,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从今天起,你就是青云宗的一名弟子。

但你要记住,你的骨子里,永远是那个踏平六国,睥睨天下的帝王。

总有一天,你会让所有人都知道,龙潜浅滩,只是暂时。

一旦风起,便是雷霆万钧。

他拿起抄好的戒律,推开门,迎着第一缕晨曦,向执法堂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早起的弟子,他们看到厉血河手中厚厚的宣纸,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真的抄完了?”

“天啊,三十遍呢!我上次抄五遍就手软了!”

“没想到这新来的看着弱不禁风,倒是个能吃苦的!”

厉血河目不斜视,径直往前走。这些议论声,对他而言,已无足轻重。

他的目标,从来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走到执法堂门口,正准备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

是诸葛枫的声音。

“……他的根基太差,强行修炼恐怕会伤及经脉。”

“那你打算怎么办?毕竟是你亲自收下的弟子。”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我会亲自指点他,”诸葛枫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只是……他的眼神,太像了……”

“像谁?”

诸葛枫没有回答。过了许久,才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或许,是我想多了。”

厉血河的心猛地一沉。

像谁?

难道,诸葛枫真的认识前世的自己?

他正想再听下去,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诸葛枫站在门内,看到门口的厉血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戒律抄完了?”

“是,师尊。”厉血河将手中的宣纸递了过去。

诸葛枫接过,随意翻了翻。当看到那些虽然略显稚嫩,却一笔一划极其认真的字迹时,他的眸色微微动了一下。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将宣纸放在桌上,“跟我来。”

厉血河跟在诸葛枫身后,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刚才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诸葛枫说的“太像了”,到底是像谁?

他看着诸葛枫的背影,青衫在晨光中微微飘动,那道背影,竟让他莫名地想起了前世那个总是挡在他身前的身影。

是谁来着?

记忆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怎么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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