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青云宗被一层薄霜裹着,后山的枫叶落得满地都是,踩上去咯吱作响。厉血河刚从寒冰潭练完剑回来,小臂上的伤疤还泛着淡红——那是玄蛇毒牙留下的印记,被诸葛枫用金丹灵力逼毒时,他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在体内游走,像极了前世宫廷里那位老御医为他调理旧伤时的手法,却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他攥了攥袖口,指尖触到藏在衣襟里的半块玉佩——那是云玄子塞给他的,与诸葛枫袖中那枚能拼合的玉佩。这几日他总在夜里摩挲这玉佩,冰凉的玉质贴着皮肤,却总让他想起前世龙椅扶手上的暖玉,想起驾崩前那杯鸩酒滑过喉咙时的苦涩,还有梦里漫过龙椅的血色河流。
“厉师弟!”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清瑶提着食盒快步走来,鬓边别着一朵刚摘的白梅,衬得她眉眼更显温和。“我炖了些莲子羹,你刚练完剑,趁热喝吧。”她将食盒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厉血河的手腕,立刻缩回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是不是寒潭的寒气入体了?”
厉血河接过食盒,指尖触到温热的木盒,心里却没什么暖意。前世后宫三千,宫女妃嫔们也常这样为他递汤送水,可多半藏着算计,要么是为家族求恩宠,要么是为自己争位份。他低头看着食盒里冒着热气的莲子羹,轻声道:“多谢苏师姐,我没事。”
苏清瑶见他不愿多言,也不追问,只是指了指药房的方向:“方才路过药房,听见萧师兄在里面跟管事争执,好像是丢了什么贵重药材,你要是没事,别往那边去,省得惹麻烦。”
厉血河点头应下,看着苏清瑶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注意到她腰间的香囊——青布底,绣着半朵枫叶,针脚细密,与前世他那位早逝的七公主绣的香囊竟有七分相似。七公主当年最喜欢在香囊上绣枫叶,说枫叶像极了战场上的血,能护着征战的兄长平安归来。可最后,那位公主却死在了南宫叛将的刀下,连尸骨都没找回来。
心口猛地一痛,厉血河攥紧了食盒,指节泛白。他总觉得这青云宗处处都是前世的影子,诸葛枫的脸、苏清瑶的香囊、云玄子的话,还有那枚能拼合的玉佩,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里面,越挣扎缠得越紧。
他正出神,忽然瞥见药房拐角处闪过一道黑影。那身影很高,穿着内门弟子的青色长袍,袖口绣着三道银线——是萧烬。厉血河皱了皱眉,想起苏清瑶的话,悄然后退了两步,躲在一棵枫树后。
萧烬站在药房门口,脸色阴沉地盯着里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他刚从观赛台回来,上午看见诸葛枫单独指导厉血河练剑,那把流枫剑在厉血河手里明明生涩得很,可师尊却耐心得很,甚至亲手调整他的握剑姿势。那样的耐心,他入青云宗三年,从未得到过。
“不过是个捡回来的野种,凭什么能得到师尊的青睐?”萧烬咬着牙,眼底满是嫉恨。他是外门长老的亲侄子,当年进青云宗时何等风光,可自从厉血河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小子身上——小比时的血色灵力、师尊破例带他去秘境、连云玄子阁主都对他另眼相看。
“萧师兄,您还在这儿啊?”药房管事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空的玉盒,脸色难看,“那株千年雪莲真的不见了,我刚才清点的时候,发现封印玉盒的灵力印还在,可里面的雪莲却没了。这雪莲是宗门准备给金丹期弟子突破用的,要是找不回来,我可没法跟长老交代啊。”
“千年雪莲?”萧烬眼睛一亮,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记得厉血河前几日中了玄蛇毒,虽然被诸葛枫救了回来,但底子肯定虚,要是把雪莲失窃的事栽赃到他头上,既能让他被宗门惩罚,又能断了他突破的可能,岂不是一举两得?
他压下心头的狂喜,故意皱起眉:“竟有这种事?那雪莲何等珍贵,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管事叹了口气:“谁知道呢?这几日只有内门弟子能靠近药房,外门弟子都在后山修炼。对了,方才我好像看见厉师弟在药房附近徘徊,会不会是……”
“厉血河?”萧烬立刻接过话头,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不会吧?厉师弟刚中了毒,应该没力气做这种事。不过……”他话锋一转,“我昨天夜里确实看见一个穿外门弟子服的人在药房外鬼鬼祟祟,当时没看清脸,现在想来,那身形倒跟厉师弟有些像。”
管事眼睛一瞪:“真的?要是这样,我得赶紧告诉长老!这可是千年雪莲,不能就这么算了!”
萧烬假意拦着:“张管事,你别冲动,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话,免得伤了同门和气。不过……要是能找到证据,那可就不一样了。”他凑近管事,压低声音说了几句,管事的脸色渐渐由阴转晴,连连点头:“还是萧师兄想得周到!就按你说的办!”
厉血河躲在树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冷笑一声,手里的食盒差点捏碎。这种栽赃嫁祸的手段,他前世见得太多了——赵高诬陷李斯通敌,南宫叛将伪造他的退位诏书,哪一个不是用的这种卑劣伎俩?萧烬这点心思,在他眼里跟跳梁小丑没什么两样。
可他心里还是沉了沉。前世他是帝王,手握生杀大权,再高明的栽赃也能轻易戳破;可现在他只是个筑基初期的外门弟子,无权无势,连诸葛枫的态度都模棱两可。要是长老们真的偏听偏信,他就算有百口,也难辩清白。
他悄悄退开,没回自己的住处,反而绕到了药房后面。药房的后窗没关严,留着一道缝隙。厉血河屏住呼吸,透过缝隙往里看——萧烬正踮着脚,从药房最里面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玉盒,盒子里空空如也,正是管事手里那个装雪莲的盒子。萧烬小心翼翼地擦掉玉盒上的指纹,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包着什么东西,快步从后窗跳了出来。
厉血河立刻躲到墙后,看着萧烬往自己住处的方向走去。他跟在后面,看着萧烬趁没人注意,撬开他床下的暗格——那是他之前为了藏《万法归宗》残卷挖的,没想到竟被萧烬用来藏赃物。萧烬将布包好的雪莲塞进去,又把暗格恢复原样,拍了拍手,得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厉血河从暗处走出来,站在自己的房门前,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忽然觉得有些讽刺。前世他的寝宫戒备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可现在,一个内门弟子就能轻易闯进他的住处,在他的床下放赃物。他抬手推开门,走到床边,蹲下身,指尖触到暗格的木板,却没有打开。
他想看看,萧烬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也想看看,这青云宗的长老们,到底是明辨是非,还是像前世的那些大臣一样,只看身份背景,不问真相。
次日清晨,天刚亮,正气殿的钟声就响了起来——那是青云宗召集弟子议事的信号。厉血河刚穿好弟子服,就被两个外门弟子架了起来。
“厉血河,长老有令,带你去正气殿问话!”左边的弟子语气严厉,眼神里满是鄙夷,“你小子胆子不小啊,连千年雪莲都敢偷!”
厉血河没有挣扎,任由他们架着往前走。路上遇到不少弟子,都对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看着挺老实的,居然偷东西。”
“我就说他来历不明,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果然露出马脚了!”
“萧师兄说看见他在药房附近徘徊,看来是真的了。”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厉血河的耳朵里,可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前世他被南宫叛将诬陷谋反,满朝文武都在骂他是暴君,百姓们提着他的画像在街上焚烧,比这些议论难听百倍。他早就习惯了。
到了正气殿,殿内已经站满了人。上首坐着五位长老,中间那位是青云宗的大长老,白发苍苍,眼神锐利。诸葛枫坐在大长老旁边,穿着一身青衫,脸色淡漠,手里拿着一卷书,好像殿里的事与他无关。萧烬站在长老们面前,脸色“焦急”地说着什么,时不时看向厉血河,眼底藏着一丝得意。
“厉血河,你可知罪?”大长老开口,声音洪亮,震得殿内的柱子都嗡嗡作响。
厉血河抬着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大长老:“弟子不知。”
“不知?”萧烬立刻上前一步,指着厉血河,“你还敢说不知!昨天夜里,我亲眼看见你溜进药房,今天早上张管事就发现千年雪莲不见了!你还想狡辩?”
厉血河看向萧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萧师兄说看见我溜进药房,不知是在哪个时辰,哪个位置看见的?药房外的灯笼昨夜坏了,一片漆黑,萧师兄又是怎么看清是我的?”
萧烬一愣,显然没料到厉血河会这么问。他昨天只是随口编的,哪想过这么多细节?“我……我是在药房门口看见的,当时月光亮,我看得很清楚!”
“月光?”厉血河挑眉,“昨夜是阴天,连星星都没有,哪来的月光?萧师兄莫不是记错了?”
殿内的弟子们都小声议论起来,有人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确实是阴天,昨夜根本没有月亮。萧烬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大长老打断了。
“好了,别吵了。”大长老皱着眉,看向管事,“张管事,你说雪莲不见了,可有证据?”
管事立刻上前,手里拿着那个空的玉盒:“回大长老,这是装雪莲的玉盒,上面的灵力印还是完好的,说明是有人用特殊手法打开的。而且,我在玉盒上发现了一枚淡淡的指纹,虽然不清晰,但看着像是外门弟子的尺寸。”
“外门弟子?”大长老看向厉血河,“厉血河,你是外门弟子,可有什么要说的?”
厉血河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扫过殿内的众人:“长老,雪莲有灵,若我真的偷了它,必然会在玉盒上留下我的指纹。方才张管事说玉盒上有指纹,不如拿出来验一验,看看是不是我的。”
“验指纹?”萧烬立刻急了,“这有什么好验的?除了你,还有谁会偷雪莲?你中了玄蛇毒,正需要雪莲来补身体,不是你是谁?”
“萧师兄这话就不对了。”厉血河看向萧烬,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宗门里需要雪莲的弟子不止我一个,比如萧师兄你,卡在筑基后期已经半年了,若是有雪莲,说不定就能突破到金丹期。要说动机,萧师兄的动机可比我大多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昨天下午我路过药房时,看见萧师兄在跟张管事争执,当时张管事手里还拿着这个玉盒。后来我又看见萧师兄从药房后窗跳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往我住处的方向去了。不知道萧师兄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昨天下午在药房做什么?又为什么要去我的住处?”
萧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后退了一步,指着厉血河:“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去你住处了?你这是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搜一搜就知道了。”厉血河看着大长老,“长老,若是我真的偷了雪莲,必然会藏在住处。不如让弟子们去搜一搜我的住处,若是能找到雪莲,我甘愿受罚;若是找不到,还请长老还我一个清白。”
大长老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李长老,你带几个弟子去厉血河的住处搜查,务必仔细。”
李长老领命,带着几个弟子往厉血河的住处走去。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厉血河,眼神各异。诸葛枫放下手里的书,目光落在厉血河的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没过多久,李长老就带着弟子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正是那株千年雪莲——花瓣雪白,带着淡淡的香气,正是药房丢失的那株。
“长老,找到了!在厉血河的床底下搜出来的!”李长老将雪莲递给大长老,语气肯定。
萧烬立刻松了口气,指着厉血河:“长老,你看!我就说他偷了雪莲,现在人赃并获,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殿内的弟子们也炸开了锅,纷纷指责厉血河。
“没想到他真的偷了雪莲,太过分了!”
“赶紧把他逐出师门,别脏了青云宗的名声!”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厉血河看着那株雪莲,脸上却没什么慌乱,反而笑了笑:“萧师兄,这雪莲藏在我床底下,你是怎么知道的?方才李长老去搜查时,你一直盯着我的住处方向,好像早就知道雪莲在那里一样。”
萧烬脸色一变:“我……我只是随口猜的!你别转移话题!”
“猜的?”厉血河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如刀,“萧师兄,你昨天下午在药房跟张管事争执,是不是因为张管事不肯把雪莲给你?你得不到雪莲,就想栽赃给我,对不对?还有,你昨天夜里去我住处藏雪莲时,不小心掉了一样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烬”字——那是他昨天在自己住处门口捡到的,萧烬跳窗时不小心掉的。
萧烬看到那块玉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腿一软,差点跪下来。“这……这不是我的玉佩!你从哪里偷来的?”
“偷来的?”厉血河冷笑,“这玉佩是你昨天夜里掉在我住处门口的,上面不仅有你的名字,还有你母亲的绣纹——你母亲是绣娘,最喜欢在玉佩背面绣一朵梅花,对不对?”
萧烬的母亲确实是绣娘,这玉佩是他母亲亲手为他做的,背面确实绣着一朵梅花,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亲近的人知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掉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我……我……”萧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脸色从惨白变成了铁青。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苏清瑶提着一个食盒,快步走了进来。“大长老,我有证据证明厉师弟是被冤枉的!”
她走到大长老面前,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玉佩,正是萧烬掉在药房后窗的那块——上面也刻着“烬”字,背面绣着梅花。“这是我昨天下午在药房后窗捡到的,当时我看见萧师兄从后窗跳出来,掉了这块玉佩,我当时没在意,后来听说雪莲失窃,才想起这件事。我去问过药房的守卫,昨天下午只有萧师兄一个人去过药房后窗,没有其他人。”
苏清瑶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殿内炸开了。所有人都看向萧烬,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鄙夷。
萧烬看着苏清瑶手里的玉佩,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颤抖:“长老……我错了……我不该栽赃厉师弟……是我嫉妒他得到师尊的青睐,是我想断他的路……求长老饶了我这一次!”
大长老的脸色铁青,一拍桌子,怒声道:“萧烬!你身为内门弟子,不仅偷了宗门的千年雪莲,还栽赃同门,败坏宗门风气!按照青云宗戒律,当罚你面壁思过三年,废除你内门弟子的身份,降为外门弟子!”
萧烬不敢反驳,只能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谢长老饶命……谢长老饶命……”
大长老挥了挥手,让两个弟子把萧烬带下去,然后看向厉血河,语气缓和了一些:“厉血河,是宗门错怪你了,委屈你了。”
厉血河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弟子不委屈,只要真相大白就好。”
他看向苏清瑶,想说声谢谢,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前世他的七公主也是这样,为了帮他证明清白,不惜得罪南宫叛将,最后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他怕了,怕这份善意背后,也藏着算计,怕自己再次连累身边的人。
苏清瑶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厉师弟,别想太多,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她递给他一个小瓶子,“这里面是我炼制的伤药,你之前中了玄蛇毒,底子还没好,记得按时擦。”
厉血河接过小瓶子,指尖触到苏清瑶的手指,又快速缩了回来,低声道:“多谢苏师姐。”
正气殿的事很快就传遍了青云宗,弟子们再也不敢对厉血河指指点点,反而多了几分敬畏——毕竟不是谁都能在被栽赃时保持冷静,还能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厉血河回到住处,看着床底下的暗格,里面已经空了,只剩下一点雪莲的香气。他坐在床边,打开苏清瑶给的药瓶,一股淡淡的清香飘了出来,与前世七公主炼制的伤药味道一模一样。
他忽然想起昨天夜里,诸葛枫站在他的房门外,看着他的窗户,眼神复杂。当时他以为诸葛枫是来看他有没有藏雪莲,现在想来,诸葛枫或许早就知道是萧烬栽赃,只是没有点破。
他攥紧药瓶,心里的疑窦越来越深。诸葛枫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不直接揭穿萧烬?他袖中的玉佩、书房里的画像、小臂上的伤疤,还有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窗外的枫叶又落了下来,飘进房间,落在他的膝盖上。厉血河拿起那片枫叶,看着上面的纹路,忽然想起楚灵犀说的“血河焚枫”的预言,想起云玄子说的“命轮反噬”,想起玄渊组织的刺杀。
他将枫叶放在掌心,用力攥紧,直到枫叶被捏碎,汁液染红了他的掌心。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查清楚这些秘密,否则,不仅是他,可能还有身边的人,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他站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万法归宗》残卷,翻开“轮回咒”那一页。残卷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可“魂归少年身,逆命改乾坤”这几个字,却越来越清晰。他盯着那几个字,眼神坚定——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要走下去,不仅要查清楚前世的真相,还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那些他在乎的人的命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厉血河立刻将残卷藏好,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诸葛枫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药碗,脸色依旧淡漠,可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厉血河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师尊。”
诸葛枫将药碗递给他,语气平淡:“这是我炼制的补灵丹,对你恢复灵力有好处。”
厉血河接过药碗,温热的药汁散发出淡淡的苦味,与前世老御医为他熬的药味道很像。“多谢师尊。”
诸葛枫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以后离萧烬远些,他不是什么好人。”
厉血河抬起头,看着诸葛枫的眼睛,想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萧烬的阴谋,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诸葛枫不会告诉他答案,至少现在不会。
诸葛枫转身离开,青衫的衣角在风中飘动,像极了前世枫树下那个模糊的身影。厉血河站在门口,看着诸葛枫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拐角处,才转身回到房间,拿起药碗,一口喝尽了里面的药汁。
药汁很苦,可他却觉得心里有一丝暖意。或许,诸葛枫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或许,他真的是在保护自己。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枫叶,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决定——他要去藏经阁找云玄子,问清楚“轮回咒”的秘密,问清楚诸葛枫与他前世的纠葛,问清楚玄渊组织的目的。他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他要主动出击,掌控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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