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枫影巷落满碎红,枫叶被风卷着贴在青石板上,像极了前世宫门前未干的血迹。厉血河握着木剑往小院走,剑身上还沾着寒冰潭的水汽,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爬,让他格外清醒——这几日在寒潭练剑,灵力虽没突破筑基初期,却比之前稳了不少,连青云宗基础剑招“流云三式”都练得炉火纯青。
刚转过巷口,一道玄色身影突然横在面前,是萧烬。他面壁结束后,原本就阴鸷的脸更添了几分戾气,腰间佩剑的剑穗无风自动,显然是蓄了灵力。厉血河脚步一顿,余光瞥见巷尾和巷侧的石阶上分别站着两人——是内门的马威和赵坤,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此刻正用灵力锁定他周身,空气瞬间变得凝滞。
“怎么?见了师兄就想走?”萧烬往前踏了一步,灵力散开,带着金丹修士特有的压迫感,“小比时你靠耍小聪明赢了外门弟子,真当自己是块料了?今日我找两位师兄来,就是想问问你,敢不敢再打一场?”
厉血河握紧木剑,指尖按在剑刃的缺口上——那是前日练剑时崩的,此刻硌得掌心发疼。他清楚自己的处境:筑基初期对上三个金丹,硬碰硬就是死局。但他是厉血河,是踏平六国的帝王,就算落了难,也绝不会在这种人面前认怂。
“三师兄想打,我自然奉陪。”厉血河声音平静,目光扫过三人的站位——萧烬在前,马威在左,赵坤在右,呈犄角之势,正好把他的退路堵死。这种阵型他太熟悉了,前世敌军围堵他的禁军时,常用这种战术,破解之法就是攻其薄弱点,打乱阵型。
“算你有种!”萧烬冷笑一声,对马威和赵坤使了个眼色,“两位师兄,别跟他浪费时间,速战速决,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马威率先动手,他身材魁梧,一掌拍来,灵力带着破空声,直逼厉血河心口。厉血河侧身避开,同时脚下踩着青云宗的“踏云步”往后退,避开赵坤刺来的剑。可马威的掌风余劲还在,擦着他的衣袖扫过,带起的气流让他手臂发麻——金丹修士的灵力,果然比筑基强太多。
“躲得倒是快。”赵坤挑眉,剑招一变,“流云三式”的第二式“断水”刺出,剑风凌厉,比厉血河练的还要熟练。厉血河心头一凛,这赵坤平日在宗门里不声不响,没想到剑法这么狠,看来是早有准备。
他不敢大意,木剑横挡,“叮”的一声,剑身被震得嗡嗡作响,虎口瞬间发麻。萧烬趁机从侧面攻来,一掌拍向他的后背,灵力带着毒意——是他之前常用的“腐骨掌”,沾到就会灵力紊乱。
厉血河猛地弯腰,木剑贴着地面扫过,逼得萧烬后退。同时他转身,借着转身的力道,用木剑的剑柄撞向赵坤的手腕。赵坤没料到他会这么反击,手腕一麻,长剑险些脱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找死!”
“以多欺少,还用毒掌,这就是青云宗内门师兄的本事?”厉血河冷笑,脚步不停,往巷口的石柱退去。他记得这石柱是青云宗建宗时立的,材质坚硬,正好能挡灵力攻击。
马威见他退向石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困兽犹斗罢了!”他纵身跃起,一掌拍向石柱,灵力顺着石柱蔓延,想震得厉血河不稳。可厉血河早有准备,借着石柱的遮挡,突然往侧面扑去,木剑直刺马威的脚踝——那里是金丹修士灵力运转的薄弱点,寻常打斗很少有人会注意。
马威没料到他会攻这么下三路,慌忙收脚,却还是被木剑划到,裤脚瞬间被血浸湿。他怒吼一声,灵力暴涨,就要下死手。萧烬却突然拦住他:“马师兄别急,我要让他输得口服心服!”
厉血河扶着石柱站起来,嘴角溢出血丝——刚才马威的灵力余劲震到了他的内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但他没表现出来,只是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锐利如刀:“三师兄想怎么比?”
“简单。”萧烬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木剑,扔到他面前,“不用灵力,只比剑法。你要是能接住我十招,今日这事就算了;要是接不住,就自废灵力,滚出青云宗!”
厉血河看着地上的木剑,心里冷笑。萧烬以为不用灵力他就赢不了?前世他在军营里,没少跟将士比徒手搏杀,剑法更是从死人堆里练出来的,就算不用灵力,也未必会输。
他捡起木剑,握在手里,摆出“流云三式”的起手式:“请。”
萧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木剑刺出,第一招就是“流云三式”的杀招“破风”,剑风直逼厉血河的咽喉。厉血河侧身避开,同时木剑横挡,“叮”的一声,两把木剑撞在一起,溅起木屑。
第二招、第三招……萧烬的剑招越来越狠,每一招都往要害攻,显然是想置他于死地。厉血河却不慌不忙,靠着前世的战场本能,一一避开,偶尔还能反击一两招,逼得萧烬后退。
到了第九招,萧烬的木剑突然变招,不是“流云三式”,而是另一套更狠的剑法——是玄渊常用的“噬魂剑”!厉血河心头一震,前世他的禁军就有不少人死在这套剑法下,萧烬怎么会?
他来不及细想,连忙避开,木剑却还是被萧烬的剑扫到,剑刃瞬间崩了个大口子。萧烬趁机往前,木剑抵在他的胸口,冷笑:“第九招了,还有最后一招,你要是接不住……”
“接不接得住,不是你说了算。”厉血河突然发力,木剑顺着萧烬的剑刃滑下,直刺他的手腕。萧烬没料到他会这么反击,慌忙收手,却还是被木剑划到,手腕瞬间出血。
厉血河趁机往后退,拉开距离,木剑指着萧烬:“三师兄,这第十招,我接住了。”
萧烬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腕,脸色铁青:“你耍诈!”
“我只是正常反击,怎么能算耍诈?”厉血河冷笑,“还是说,三师兄输不起?”
马威和赵坤见萧烬输了,脸色也不好看。马威往前踏了一步,灵力散开:“小子,别给脸不要脸!萧师兄让着你,你还真以为自己赢了?”
“让着我?”厉血河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嘲讽,“刚才三师兄用‘噬魂剑’的时候,怎么没说让着我?马师兄要是觉得不公平,我们可以再比一场,不用灵力,只比剑法,我也接你十招。”
马威被他说得一噎,竟说不出话来。他的剑法不如萧烬,要是不用灵力,未必能赢厉血河,要是输了,脸就丢大了。
赵坤见马威没话说,连忙打圆场:“好了,今日这事就算了,大家都是同门,别伤了和气。”
萧烬却不依不饶:“不行!他必须滚出青云宗!”他说着,突然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匕首,是玄渊常用的“腐骨匕”,匕尖泛着紫黑的光,直扑厉血河而来。
厉血河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木剑挥出,打落萧烬手里的匕首。匕首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匕尖的毒光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玄渊的腐骨匕!”厉血河瞳孔一缩,终于确定,萧烬和玄渊有关!
萧烬见匕首被打落,脸色瞬间煞白,想要捡起匕首,却被厉血河用木剑指着:“三师兄,你怎么会有玄渊的匕首?”
马威和赵坤也看出不对劲,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玄渊是魔道组织,青云宗弟子怎么会有玄渊的匕首?
萧烬慌乱地解释:“这……这是我从一个商贩手里买的,我不知道是玄渊的!”
“是吗?”厉血河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锐利如刀,“那你刚才用的‘噬魂剑’,也是从商贩手里买的?”
萧烬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越来越白。马威和赵坤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两人往后退了一步,和萧烬拉开距离——他们可不想被卷进玄渊的事里。
厉血河看着萧烬慌乱的模样,心里冷笑。他原本还不确定萧烬和玄渊的关系,现在看来,萧烬不仅和玄渊有关,还学了玄渊的剑法,藏了玄渊的匕首,说不定上次栽赃他偷雪莲,也是玄渊指使的。
“三师兄,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和玄渊到底是什么关系?”厉血河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帝王的威压,“不然,我就把这事告诉长老,让长老来查。”
萧烬被他的威压吓得腿软,差点跪下来。他知道,要是长老知道他和玄渊有关,不仅会废了他的灵力,还会把他逐出师门,甚至可能处死他。
“我……我只是和玄渊的人有过几次交易,我没做过坏事!”萧烬慌忙解释,声音都在发抖,“他们说只要我帮他们盯着你,就给我提升修为的丹药,我……我也是一时糊涂!”
厉血河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心里没有丝毫同情。前世他就是因为轻信了这种人的话,才落得鸩杀的下场,今生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交易?盯着我?”厉血河往前走了一步,木剑抵在他的胸口,“上次我偷酒被师尊发现,是不是你告的密?上次药房的雪莲被盗,是不是你故意栽赃我?”
萧烬不敢否认,只能点头:“是……是我做的,都是玄渊的人让我做的,我……我知道错了,你别告诉长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厉血河看着他求饶的模样,心里一阵厌恶。他收回木剑,冷声道:“今日这事,我可以不告诉长老,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萧烬连忙点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第一,你立刻和玄渊断绝关系,以后再也不许和玄渊的人来往。”厉血河的声音冷得像冰,“第二,你要把你知道的关于玄渊的事,都告诉我,包括他们的据点,他们的计划,还有他们在青云宗的眼线。”
萧烬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今晚就去找你,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厉血河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信任:“你最好别耍花样,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后果你知道。”
萧烬连忙点头,不敢再多说,转身就想走。马威和赵坤也想跟着走,却被厉血河叫住:“马师兄,赵师兄,今日这事,还请你们保密。”
马威和赵坤对视一眼,连忙点头:“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他们说完,转身就走,生怕再和这事扯上关系。
巷子里只剩下厉血河一人,他看着地上的腐骨匕,弯腰捡了起来。匕尖的毒光还在闪烁,散发着刺鼻的毒气,和他之前遇到的玄渊刺客用的匕首一模一样。
他握紧匕首,心里的疑虑越来越深。萧烬只是个内门弟子,玄渊为什么要让他盯着自己?玄渊在青云宗到底还有多少眼线?他们盯着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得他心口发闷。他收起匕首,往小院走。阳光透过枫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心里的寒意。
回到小院,厉血河把腐骨匕放在桌上,又从暗格里拿出《万法归宗》残卷。他翻到记载玄渊的那一页,上面写着“玄渊善用毒,喜布眼线,常以利益诱凡人或修士为其所用”,和萧烬的情况一模一样。
“看来,玄渊在青云宗的眼线,不止萧烬一个。”厉血河喃喃自语。他必须尽快查清玄渊在青云宗的眼线,不然迟早会被玄渊算计。
他收起残卷,走到院中的枫树下,拿起木剑,继续练剑。剑光划过空气,带着凌厉的风声,每一招都练得格外认真。他知道,只有尽快变强,才能应对玄渊的阴谋,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诸葛枫和云玄子。
夕阳西下时,厉血河才停下练剑。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向天空。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像极了前世皇宫大火时的天空,却没有那时的绝望,只有满满的决心。
他转身走进屋,从储物袋里拿出诸葛枫给的“凝气散”,舀了一勺倒进嘴里。药粉的清凉顺着喉咙滑下去,丹田处泛起一阵温和的灵力,驱散了练剑带来的疲惫。
“萧烬今晚应该会来。”厉血河喃喃自语。他必须做好准备,不能让萧烬耍花样,也不能让玄渊的人发现异常。
他走到桌前,拿起腐骨匕,用灵力小心翼翼地剥离匕尖的毒气。毒气里带着玄渊特有的邪气,和他之前遇到的玄渊刺客身上的邪气一模一样。他把毒气收集起来,放在一个小玉瓶里——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做完这一切,厉血河坐在桌前,等待萧烬的到来。窗外的枫叶还在“沙沙”响,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知道,今晚的谈话,可能会解开他很多疑惑,也可能会让他陷入更深的危险,但他不会退缩——他是厉血河,是踏平六国的帝王,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都会迎难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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