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什么办法?把你扛在头顶?谢邀,扛不动。”
蒋匙看不惯闫一绎这副姿态,嘴皮子又耍不过人,窝窝囊囊缩在郁瓯身后,小嘴叭叭道:“你这人真是…你不想淋雨去找周还思啊,他和你玩得最好了,你要啥他没有…”
说罢又朝里靠了靠,郁瓯校服领子扯的歪七扭八,尴尬抠脸。
闫一绎听到这儿,态度突然间软了下来,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状态,沉默半会儿摇头说,“他请假了,长假。”他垂下眼,混合着阴雨天,整个人丧沉沉。
可话却很轻松。
见人这样,蒋匙出声安慰:“哎呀,人又不是不回来了,别伤心嘛。”他壮起胆子从郁瓯身后猫出来,拍拍胸脯得意自豪:“我在啊,我当你的遮雨伞。”
“你放心,待会儿让你沾上一滴雨都是我的错。”
“呵呵”闫一绎翻了个白眼,十分有九分不屑,“你背我走?”说着话锋一转吐槽道:“307真是团结,四个人凑不出一把伞。”
郁瓯:……
他扭头望向夏杌,本来还在发呆的人被一双炙热且滚烫,滚烫中还夹有些埋怨的视线烙醒。
夏杌身躯一震,疑惑抬眉,双目睁大,虚声询问:“咋了”
随后听到闫一绎蒋匙的话兀的反应过来,心虚低头,手指跟织毛线似的,在身前绕来绕去。
“……”郁瓯唯一一把伞是夏杌带到教室的,他说今天下雨,等到午饭时夏杌见一滴雨没下,又倔牛般拉着扯着不让拿伞,说菜好,吃饭人多,要早点赶过去。
结果睡个觉的功夫,瓢泼大雨把几人脑子淋了个透,尤其是心灵。
如果说没有敌人时,夏杌就是最大的敌人,如果说没有蠢队友时,蒋匙一定会脱颖而出。
就连郁瓯自己也觉得自己现在记忆力通通用在了语文文言文,数学公式,英语单词上,一点不分给生活业余了。
夏杌像是为了缓解尴尬,问蒋匙好办法,不过在此过程中还是没敢抬头,“所以你有什么好点子?可以让我们不沾一点雨?”
他不确定郁瓯还有没有看他。
手都快扣秃皮了。
蒋匙嘿嘿一笑,直起腰板抬起头,大步大步朝前走,他站在三人最前方,双手背后,密密麻麻的雨连成线,直往地上戳,蹦起水花像银色小烟花。
他仰头望着漫天大雨,意味深长点点头,仿佛是他的江山社稷般。他招招手,示意几人上前。
随后压低声线,咳嗽两声,“众爱妃”他缓慢抬手,指向前方教学楼,“这是朕为你们打下的江山!”
“且随我去看!”
“……”
脑子有炮。
闫一绎抬脚就是一下,咬着牙道:“哦,皇上,您要是再不说办法,咱们就迟到了!”
“卧槽”蒋匙吃痛捂着屁股,嘴里小声骂骂咧咧,“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真是。”
“你看咱们没伞,也借不到伞”
两手一拍,啪!
“不如把外套脱了,搭头上闷冲!”
“你这法子好啊,我差点没想到,那我问你,这样应该不是沾不到一点雨,而是生怕落下一滴雨。”
夏杌摸了摸下巴,想了想。
速度慢的话,应该全湿,速度快的话,应该也是全湿……但好像确实没办法了,廖主任是魔鬼,每天准点准时捉人。
于是他心一横,利利索索脱下外套拉过郁瓯。
郁瓯:?
这一套操作下来,出主意的人都懵了。
夏杌不以为然,催促道:“干啥呢,没办法了,闷头冲吧,裹严实点。”
“把头和肩膀包好,尤其是头,不然感冒发烧就不好过了。”
说罢,抖了抖自己校服外套,伸手就往郁瓯头上盖。
自己少半,自己多半。
郁瓯当然不能让他这样,推搡着脱下自己外套,也往对方脑壳上盖。一旁从出宿舍到现在都很无语的闫一绎同学见到二人的盖衣大战,拧眉吐槽:“别玩儿了,各盖各的不就好了。”
“哎你这就不懂了吧”蒋匙挤开闫一绎,看‘小垃圾’样的,“这么大雨,各盖各的全湿,和没盖一样,这叫双层更保险。”
“嘿嘿,我说的对吧。”
隔壁还在你执着我执着,压根没这心思。
闫一绎:哈哈。
“双层更保险~”
歪头八脑,贱嗖嗖。
“哦,咋了,你也给我过来!”蒋匙薅着人衣服直直扒了下来,没给一点反应时间。
刹那间闫一绎就跟脱光了似的冲向蒋匙复仇。
“我取你狗命!!!”
稀里糊涂一遭,四个人整整齐齐站在最外边,宿舍楼里人一个接一个往外冲,其中最多的就是用蒋匙那个人尽皆知的方法。
但他们都是各盖各的,郁瓯他们不一样,两两一齐,三个人自愿,一个人被迫。
双层防护更加保险。
郁瓯夏杌之间的客套也沦为了蒋匙实验的工具。
郁瓯外套生生在里面,夏杌说自己外套有防水效果,郁瓯领的是进化版,没有老式好用。
单看外表没区别,只是颜色稍微有点差别,郁瓯颜色深点。
至于防水,面料是布,不是防水款,一看就是瞎说八道。
郁瓯还想挣扎一下,却被对方凶了下,说着感冒怎么办?
但是。
“你也会感冒啊。”
“哼”夏杌单挑眉,“不可能,我身体素质非常好。”
—
冲进雨里是蒋匙带的头,闫一绎被动跟进,因为自己唯一能遮水的外套另一头让前面猛冲的二货死死拽住。
闫一绎腿跟不上嘴,一番鸟语花笑输出,惹得夏杌直笑,郁瓯觉得不堪入耳。
郁瓯夏杌跟在后面,手牢牢抓住衣服,夏杌手压的很低,几乎裹住郁瓯脑袋只给人露出一双眼,雨全往自己脸上扇。周围不少男女生也和他们一样,还有些情侣靠在一起,在雨中找爱情的氛围感。
“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全被蒋匙那家伙打断。
闫一绎受不了了,“你神经啊,跑那么快,笑什么啊,疯了吗!”
咒骂声绕着他俩周身,蒋匙就是不听:“雨下的好大啊,我好爽啊!越极端恶劣的天气,越能唤醒我沉睡的野性。”
“你要当猴子?”
“哈哈哈哈哈…”
“猴子”
不少人听见他们对话也没人住笑,蒋匙见大家笑得开心,还想再来一下,“呜呼!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就是 1是1!”
“0!”
“你是0!”
不知道谁再瞎起哄,引得一群女生哇哇大叫:
“0比1前!”
没脑子的蒋匙也信了,拔高音量,嘶吼:“那我就是0!!”
“啊啊啊啊!棒!!”
“呜呼呜呼!”
“……”
大家都迎着雨奔跑,脸上挂着笑,丝毫不畏惧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虽然嘴上埋怨雨下得大,好像有人愿意陪自己一起淋雨,哪怕成落汤鸡也没关系。
郁瓯有些愣神,这是他第一次见。
从前不论刮风下雨,不论艳阳晴天他都会把伞带在身边,那时候没有人愿意淋雨去教室,哪怕逃课记过,思想教育也不以为然。
玩得多么要好的朋友也不愿意借对方一点伞檐躲躲。
而现在,大家看起来傻傻的裹满热气,不似冷面血心般,不管认不认识都会施以援手。
偶尔打趣,课下一场篮球,四处洋溢着朝气热烈,沾染着每一处角落。
踏着雨水向前冲,就算前方是捉人的廖主任也没什么。
郁瓯鞋子也浸湿不少,手越来越松。
“想什么呢?”一旁夏杌突然出声,他见郁瓯双眼无神,如同夺了魂魄般。
他批评对方:“郁瓯,你老是走路不看路,还走神。”
“小心哪天摔个狗吃屎…”
见郁瓯头发露出点,给他往里塞了塞,“看路。”
等大家伙到教学楼楼下时,果不其然,廖主任也要在那里候着了,连同三个学生会在入口处拦住不让近。
今天迟到人数很多,估计大家都没料到。
廖主任发愁似的捋了捋头上稀薄的发丝,深深叹了口气,想着这么多人,记名字都能耽误半节课,便妥协下来,随便说了几句校规校纪就放人进去了。
郁瓯顺着人群往里走,推推挤挤,廖主任在后面大声喊不要挤也被淹没在人潮之中。
幸好不是夏天不然三个‘又’必定少不了。
又闷。
又臭。
又热。
……
看着这么多脑袋,夏杌担心郁瓯,手就没从人手臂上放下过,可谓是郁瓯到哪他到哪。
至于闫一绎蒋匙,闫一绎从独一性破口大骂转向大众性破口大骂。
在场所有无一幸免,谁听到就给谁。
而蒋匙依旧沉浸在那场雨里,无法自拔。
几人就随波逐流,不知不觉游到了八班,见到八班那刻,夏杌,郁瓯,闫一绎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只要老师没来,就不算迟到。
一进教室闫一绎如同疯了般四处找纸,和蒋匙同处于一片衣檐下,他过得很苦。
衣服是没遮住的,水是直往头上浇的,跑的是最累的,淋的是最全的。
……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蒋匙发疯带闫一绎,结果自己爽了,不顾别人死活。
郁瓯发现有时候闫一绎拿他也没办法,因为蒋匙老实没心眼,有些话听听就忘了,事也记不了多久。
更多时候是压根不听。
说多了也累,不过闫一绎不怕累,他通常直接上手。
雨是烟花,这个点来源于山本起司的“下次你撑伞低头看水洼,就会想起我说,雨是神的烟花。”刷视频时偶然刷到,刚好写到了下雨。觉得很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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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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