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衩?”夏杌扶住边沿,错愕抬头,恰恰对上郁瓯无措的视线。
“?”
蒋匙靠近郁瓯,双手死死摁住对方肩膀,痛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用力前后摇晃,根本不给人开口机会。
郁瓯感觉大脑抚平,脑浆摇匀,可谓是头昏眼花:“你,误会,了…”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要我裤衩…真是看错你了!”蒋匙压根不听人解释,自顾自伤感,崩溃。还是夏杌反应过来拉住了打算继续给郁瓯做脑内按摩的蒋匙:“松开。”他集中注意力,不去看床上的东西,语气严肃:“干嘛呢,松开。”说罢,用手掰开紧紧扣在人肩膀处的拇指,一根一根,简直黏在上面似的。
蒋匙不可思议,扭头看向夏杌,眼神里悲愤交加,最后直接生生推开二人,一个托马斯回转,手指擦抹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珠。
娇弱可怜般扑到对面床下桌子上,刹那间,桌上原本整整齐齐的物品全部放倒,噼里啪啦一片。
那是郁瓯下铺:“……”
蒋匙还不过瘾,堪堪从桌上爬起,小声啜泣,嘤嘤抬头,眼里湿润可见。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糟乱的发型,目光缓缓转移至还躺在床上的东西,手颤颤巍巍,像是没吃饱饭样,取下粉色,而后受了天大委屈般将裤衩拥进怀里,仿佛他抱住的是人。
郁瓯和夏杌在一旁看他自导自演。
“……”
满屋狼籍,没有能站脚的地方,再看看面前的中二少年,夏杌长长叹出气:年少心事多,兄弟占一半。
想着时间本来不够,夏杌拍拍郁瓯肩膀,摇了摇头,默默走向狼藉,准备以最快速度先收拾,郁瓯则慢慢靠近‘受害人’蒋匙,“我,”他咬咬嘴唇“我不喜欢粉色,也不喜欢你的…”什么来着?全名……
蒋匙吸溜吸溜快要滑到嘴角的鼻涕,提醒道:“珍藏限量定制粉色小熊大裤衩。”
“我女朋友给的,我青梅竹马。”
“对”郁瓯缓频率拍打当事人脊背,以免对方激动再抓着自己不放,他脑子经不起二次重创了。
“我对你的珍藏限量定制粉色小熊大裤衩没有那种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刚刚周还思来过,我怕他看见误会所以扯开被子挡了下。”
郁瓯轻声细语,说是哄幼儿园小朋友不为过。
幼儿园蒋匙小朋友听了还真平静下来,双手攥着的粉色布料渐渐滑落至一旁靠椅上,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自己着急忙慌乱丢乱扔,没准就刚刚好抛到郁瓯床上了呢。
他低头沉思,郁瓯没有心眼子,和自己一样单纯,怎么会觊觎好哥们东西,夏杌更不可能,自从上次让帮忙找裤衩回来后,他见到粉色东西都要避让三分,也说不出所以然,至于闫一绎……
“嘶…”蒋匙打了个冷颤,就更不可能了,他恨不得冲进自己家里,销毁所有,每次撞面不是欠个二五八万,就是火星要撞地球了。
……
难道还真是误会?
蒋匙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郁瓯十分肯定,他对粉色不感兴趣,和夏杌一样没这么重口味。
不过从另一种方面看,蒋匙算是付出了真心,只是偶尔有些傻。
虽然听到了满分答案,但总归来说还是不放心,他咂咂嘴,提溜起椅子上的裤衩,“行吧,但我还是要说,瓯瓯,你喜欢什么,兄弟两肋插刀也要给你搞到。”
“但是记住,我的有关于粉色的一切,通通不能,坚决不能触碰,”像是觉得有些过,纠正道:“也不是不能碰,就是说,喜欢我可以给你欣赏,想要我可以托我宝给你弄其他颜色,粉色可能不是我的所有色,但是,”他拍拍胸脯,“你是我哥们儿,这一块咱不能!”
“记得你刚来学校那天,我还让夏杌帮我找裤衩来着,那是我女朋友第一次送的,我都没咋穿,哪晓得风大差点给我卷跑,还是多亏他才给我找回来呢,”蒋匙搭上郁瓯肩膀,自然而然,“话说,你碰见他找裤衩了没…”
郁瓯神情尴尬。
“咳咳!”没说话的夏某人突然打断二人谈话,他有模有样撩起袖口看腕骨处手表,“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要迟到了,你确定还要继续说吗?”
夏杌敲敲表盘,“再晚点,宿舍楼都出不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蒋匙“哇”一声弹起,飞速冲到自己下床套上干净鞋袜,鞋带都是随便一个死结,而后又一溜烟跑进厕所,用断了半截的梳子顺了顺毛躁发丝,再欣赏完绝美侧颜后,夏杌最后一声催促,几人就朝教学楼赶去。
高二八班绝望楼层,爬不完的楼梯,骂不完的话,蒋某人率先开口:“我一直想不明白,为啥理科生在三楼,文科生在四楼,这合理吗?一起不行吗?”
夏杌嘴跟其上:“一层楼就完了,像你这种社交悍匪,文科几个,理科几个,几个人一下课就撞头碰面,廖主任可管不过来,而且,”夏杌抽空换了口气,“而且人太多安排不下,还不如隔开好,有几个班多少合不来。”
“打起来了谁负责?”
郁瓯静静听着,没有加入回答,他直视前方,看着马上到三楼长舒口气。
蒋匙仍在喋喋不休,嘴上安了小炮仗样,噼里啪啦没完,
“唉,那你说,文科理科打起来,你帮谁?”
显然是在问夏杌,郁瓯在最后。
“我?那你帮谁?”
“那还用说,秉持着我爱文科的理念,当然帮自家人,文科扶我长大,我不能忘恩负义。”
“我说完了,你嘞你嘞?”蒋匙催促对方。
“我啊…”夏杌说:“团结友善,谁也不帮,我当和事佬。”
显然是在开玩笑。
“你还当和事佬,不被打成孙子就行!”
“那谁先打我,我就不帮谁呗。”
“可以,”蒋匙佩服的竖起大拇指,称赞对方勇气可嘉:“狗极了。”
“打不死你。”
蒋匙先到四楼平台,夏杌发现郁瓯没跟上停下脚步等对方。
大腿磕碰处没有再痛,但郁瓯依旧很慢,跑过来时耗费了他不少体力,直到站上三楼楼梯道拐角处时,见还没打铃,郁瓯稍微松懈不少,他扶着楼梯围栏喘大气,眼神停在前方还有几格到达的夏杌站的地方。
夏杌说:“没事不急,第一节晚自习老师来的晚。”
天已经暗下来,楼梯间每层都有一个声控感应灯,稍微有点动静都能亮起来。
夏杌说完那句话后,灯亮起。
郁瓯朝前走了一步,
灯熄灭。
“呜”
下一秒,灯突然又亮起,夏杌没放在心上,郁瓯下意识朝下望去。
熟悉的面孔招招手,那人对嘴形:不用谢。
郁瓯一鼓作气走到头。
夏杌:?
和那人碰面频率不算高,但每次地点时间都很奇怪,甚至还有离谱的两次厕所。
“……”
郁瓯坐在座位上,完全想不通。
但他也没刻意想,想着想着脑子思绪就不知道往哪里飘了。
第一节晚自习是语文,窗外天色基本黑完了,夏杌胳膊戳了戳郁瓯,金花刚进来,手上拿了摞白纸,厚厚一摞。
同学们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
金花走到讲台中央,将滑到前方的波浪长发朝后一抛,眼神犀利,丝毫不手软:“把这个发下去,这节自习练习题。”她将习题递给课代表,课代表愁眉苦脸接下。
“我发现大家基础不行,和其他老师讨论了下,出一些题打印出来,大家认真做一做,昨天隔壁班已经做了,我待会儿阅。”
“不要交头接耳,就当是给自己的一个小测试,不会的就先放放,先不要问我,到时候阅完统一讲,实在不行的下课来办公室问。”
金花拖出放在两桌下好久没用的椅子,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慢慢坐下,把黑板擦断粉笔整理好,齐了齐习题,而后没再说话。
大家伙没办法,只能配合,否则金花变火花,火花送你去火化。
金花威力不容小觑,小心为妙,小心为妙。
郁瓯接过习题,稍微看了看,然后就自顾自做起来。
夏杌反应慢一点,他要更仔细琢磨下才行。
郁瓯写字有个不同点,他的字不算丑,板板正正,规规矩矩,可这恰恰就是不同点,由于太板正规矩,从小到大很多老师都提过让他改改,郁含空也常说,郁瓯不是没尝试过,可结局都以失败告终。
所谓板正过头也不是所有,清秀字儿哪个老师不喜欢。
只是,只要带“口”的字,不论以哪种偏旁出现,郁瓯都能跟画方框似的,严丝合缝。
比划暂且不提,他的“口”四个线一样长,从不多也不少,这样也未必不行。
可是这样的字写出来割裂感非常严重,就像是不在一个图层上,打个比方,倘若是“吃”,那么“口”是画出来的,墨水都不少带,“乞”就是几笔写出来的,利落清秀。
这还算能看,要是换成“唱”,除了“昌”里两横,都看不下去。
总结下来就是,只要字接触到框形,不管里外大小通通变成郁氏独家版。
—
题没下来十分钟,捂都没捂热,教室里就积累了一半怨。
毫无疑问,蒋匙,葛加俟必然是开头的,都说枪打出头鸟,两个人都快被崩成爆米花怪了,也不长记性。
葛加俟从桌兜废试卷上扯下一个小角,蒋匙写求救信号,然后目标明确,小鼻嘎纸团飞跃三四个人落在夏杌脚边。
好消息:扔到了。
坏消息:那货没看到。
……
一不做二不休,那就只能……
“噗呲噗呲”
“呜呜呜呜”
“救救救救……”
蓝牙配对太忘情,没发现葛加俟默默缩回了脖子。
“蒋匙,你噗呲噗呲切克切克干嘛呢?”一道冷声划过蒋匙耳膜。
蒋匙:啊,老师,这不是想着我俩和你还有恩怨嘛,像你搞个满分让你开心(哈哈,哈)
葛加俟:是的老师,(指蒋匙)他的法子
金花:哦~那你们打算找谁呀?
葛加俟:包找郁瓯的
金花:……
郁瓯:啊啾!
夏杌:感冒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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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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