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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金身碎,坠万崖

“哈哈哈!笑死我了!”

粗嘎的笑骂像淬了冰的石子,砸在唐迟荞耳边。为首那男人的鞋底沾着泥,带着碾碎一切的狠劲,死死踩着他的后脑勺往糙砺的石地上按。颅骨撞在尖锐的石棱上,钝痛炸开,眼前瞬间漫开一片血红,顺着额角、眉骨往下淌,糊住了视线,也在地上积成一滩蜿蜒的红,被风一吹,竟像条颤抖的蛇。

“你个狐狸精!果然跟你那个娘一个贱样!”

男人的声音裹着怨毒,脚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唐迟荞的脸被碾进石缝里,牙齿咬碎了血沫,喉咙里涌上腥甜。他想挣扎,可四肢早被按住,骨头像散了架,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

但他偏要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不肯折的硬气:“你才……是狐狸精……”

血沫从嘴角溢出来,混着石屑黏在下巴上。他仰着头,哪怕视线模糊,也要瞪着那些模糊的人影:“我娘……才不是……”

“哈哈哈!”

哄笑声浪差点掀翻头顶的天。男人被激怒了,脚腕猛地一旋——唐迟荞只觉得天灵盖都要被碾碎,剧痛让他浑身痉挛,可那点意识偏不肯散。他听见周围的人在吼,声音像无数只手,撕扯着他娘的名字:

“你娘被处刑那天,全族人都看着呢!要不是她那个狐狸精,我们早该飞黄腾达了!”

“不是她还能是谁?!害我们落到这步田地,就该挫骨扬灰!”

那些话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他想反驳,想嘶吼着说娘是被冤枉的,说那天他躲在柴房后,看见娘是被人架着推上刑台的……可喉咙被血堵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男人的脚还在碾,石地上的血越积越多,漫过他的指尖。他能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流走,可那双眼睛里,除了血,还有一点不肯灭的光——那是娘最后一次抱他时,眼里映着的月亮的光。

“不是……她……”

最后几个字散在风里,轻得像叹息。只有地上的血,还在固执地蔓延,像是在替他,一遍遍地诉说着什么。

男人笑着笑着把脚放了下去,像看到主人的狗,乖乖地走一边。

众人也停止了笑,排好,让出一条路来。

“枭少,您来啦!”

男人露出了谄媚的笑,看向身穿华服的人。

唐迟荞微微抬起头,血糊了一脸,狼狈不堪,耳边鸣声回响,眼底恨意快涌出。这个人他一辈子都忘不掉、忘不了——枭知炻。

忽然,下巴被一双手捏住,唐迟荞被迫抬起头,面对枭知炻恶毒的嘴角,黑着脸。

过了一会,那个男人终于开了口。

声音中满是嘲讽他此时的狼狈。

“这不是少主吗?嗯?。”

“怎么?几日不见变成着鬼样啦?。”

哈哈哈哈……

唐迟荞瞪着他:“拜……你所赐!”

“哦?怎么个拜法呢。”

唐迟荞原是宗狐一族高贵的少主,母亲莫泉婉带着宗狐稀奇的血统,身份崇高。平时里唐迟荞都是傲娇、用身份高人一等来显摆,得罪了不少族里的恶人。

有一日,因为贪玩成性,得罪了大势力,莫泉婉替他顶了罪,被压走了,但这件事情疑点众多,唐迟荞想找族里的长老调查,但没人护他了,守卫把他轰了出去,所有东西都被收走,他问了所有人都是无数的谩骂。

废物东西

狐狸精

狗犊子……

叫他滚远点!

无人肯给他一句解释。

前几日还受他恩惠的猎户,见他走近便“砰”地关紧柴门,门板后传来刻意压低的嫌恶;曾对他躬身行礼的族老,如今隔着朱门,连他的叩门声都懒得回应。

不过几日,他从高高在上的少主,成了人人可以唾骂的过街老鼠。想追问娘的冤屈,想弄清变故的缘由,却只换来更凶的斥骂与推搡,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脚下的路依旧,却步步是刀尖。往前是唾弃,回头是被封的府邸与烧毁的旧物。他僵在原地,望着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只有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茫然无措。

他想问长老们,但换来一句又一句的责怪。

“你还有脸来!”

“要不是你……”

“都是你……”

“都怪你……”

“莫泉婉怎么会被带走!”

他怕了,但又不明白,大家怎么了,阻止自己,打骂他,是他的错!都是他!

那天,雨很大,风也很大,但他的心早以麻目,他想去找,但所有人都在阻止他。

唐迟荞的一天变成了谩骂、殴打、被砸……

昔日在阳光下眼含笑意的少主,如今成了众人嘴里的废物、白眼狼、连狗都不如……

唾弃像影子追着他,从前的明媚碎成了泥,风一吹,只剩呛人的土腥味。

处刑当天,他像被无形的火焰追赶着,双腿交替得几乎成了模糊的残影。胸腔里像塞着个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喉管干得快要冒烟,可脚下的速度半分没减。

他听到了族人们恶毒的诅咒、骂声,人群散了,他身体颤抖,爬过去。

莫泉婉腹部直流的鲜血,和她紧闭的双眼。

莫泉婉死了……

唐迟荞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怀里紧紧抱着那具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嵌进对方僵硬的皮肤里。喉咙里像是堵着滚烫的沙砾,每一次哽咽都带着血腥气,哭声从压抑的呜咽变成撕心裂肺的嘶吼,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发抖。

“娘!”

“娘!你……你醒醒啊!”

“娘……”

他把脸埋在对方冰冷的颈窝,泪水混着鼻涕浸湿了那片布料,一遍遍地喊着那个再也不会回应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怀里的人明明还是熟悉的轮廓,却再也不会睁开眼对他笑,再也不会抬手摸摸他的头,不会亲吻他的额头说:“宝贝真棒,娘有你就是最大的幸福……。”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掠过他的脚边,他却像感觉不到冷似的,只是死死抱着那具越来越沉的身体,仿佛只要抱得够紧,就能把对方从无边的黑暗里拉回来。可怀里的温度一点点散去,僵硬的触感像冰锥扎进心里,痛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哭声里满是绝望的破碎感,听得人心头发紧。

平日里莫泉婉是做家人的乡亲们冷眼旁观,骂她是表子的、狐狸精。

唐迟荞不明白,他们怎么了,他们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

或许自已就是废物一个,什么都做不了。

唐迟荞把莫泉婉埋在了山角南边,莫泉婉死了,这个消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回到镇上,乡亲们都对他避而远之,耳边议论纷纷,唐迟荞没像只前那样反驳,只一味地走着,娘亲死了,哪里都不是他的归宿了。

那群人见莫泉婉死了,没有了后顾之忧,见唐迟荞不是打就是骂,他想反抗。

但双拳难敌四手。

但一次他都被打得半死不活,下雨了,他只好躲到郊外的茅草屋。

唐迟荞在茅草屋的角落处,几个镇上的小混混在郊外闲逛,走累了便停下脚步,休息。

唐迟荞听到他们的声音,身体一颤,止不住的发抖。内心的恐惧让他越陷越深,如果无尽的黑暗深渊。

“兄弟们,唐迟荞那家伙跟个老鼠一样,都不敢出来了。”

“他敢在我面前,老子早让归西了。”

“哈哈哈,别啊,枭少的人头,你抢了可没好果子吃的。”

“切……就枭知炻,还枭少~”

“要不是给我们好处,他就是个屁。”

“是是是,说得你清高一样。”

“走了走了,长老们怪罪就得完。”

等人走后,唐迟荞明白了大概,这就是一个阴谋。

唐迟荞盯着枭知炻没说话,一口带血的痰吐到了枭知炻的脸上。枭知炻没反应过来,唐迟荞就笑了。

枭知炻用手帕擦了擦脸,脑怒了,手指一挥,众人围了上去。

唐迟荞被摁在地上,身上全是拳打脚踢,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快断,那股剧痛像烧红的铁钳狠狠夹住了骨头

枭知炻的脚踩在他的手背上,反复碾压,他又觉得不过瘾,扯起唐迟荞的头发,就往石头上撞。

“嗯?说话啊?”

“哑巴啦!”

一下,又一下。

额头撞在石上,血混着碎肉糊了满脸。直到他彻底昏死,那只脚才松开。

眼前一片红,再无声息。

“啧啧啧……真不够玩的。”

枭知炻嫌弃擦了擦手。

“枭少,这个小废物怎么处理。”

枭知炻:“丢下去。”

“好咧!”

唐迟荞从崖坡上被踢了下去,岩石上都是血,必死无疑。

众人也在崖上消失。

岩块的棱角上凝着暗红的血,像被揉碎的晚霞,又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唐迟荞蜷缩在地上,深色的衣襟早已被血浸透,黏稠的液体顺着衣料的褶皱往泥土里渗,在身下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泽。

雨下得更急了,豆大的雨点砸在他苍白的脸上,顺着下颌线滚进衣领,混着血水流淌。他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知是雨还是别的什么,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要被雨声吞没,只有那不断从伤口涌出的血,还在固执地宣告着一丝残存的气息。

十六岁生辰,他坐在满堂烛火里,娘亲笑着把镶金的长命锁挂在他颈间,玉坠撞着锁骨,暖得像她掌心的温度。

而十七岁,风从茅草屋的破洞灌进来,卷走最后一点烛火。他摸了摸空荡荡的颈间,那里只剩一道浅疤。屋外雨敲着瓦,像娘亲从前哼的调子,可他喊破喉咙,也再等不到那句“唐唐,这块糖糕可甜了!”

只有怀里那半块被血浸过的玉佩,还带着点温,是他偷藏的、阿娘唯一的念想了。

前刻繁花盈满径

转瞬风霜覆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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