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李跃呆呆站在那儿，有些没有缓过劲来，他就这样看着眼前水神镜里的画面一点一点消散模糊，直到最后只剩一片白光。
当月亮落下时，赵如意彻底油尽灯枯，天池依旧光亮明艳，云端永远光明，而生活在云端天庭的人几乎都永有长长久久的寿数，与日月同庚，与天地同存。
但是凡间的生灵不同，他们总是脆弱的，卑微的，即使再如何富贵，再如何高高在上，他们的一生也都只是凡间匆匆的一缕尘烟罢了。
李跃虽然一直深知这件事，但真的到了和赵如意永别的这一刻，他的心情还是无比酸涩.....
他甚至有些分不清，他做了那么多到底是为了意阑还是为了赵如意。
即使她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师傅，元帅不止这一世，她还有下辈子。”年余看得出李跃正沉浸在凡间那些虚妄的悲痛之中。
李跃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木木点了点头，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到了那面空空的水镜，镜面上的水纹正在微微荡漾，虽然镜中无形但镜面却不曾停下来过。
“师傅，算了吧。”小花皱着眉，“下凡已是大错，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及天道的底线，怕是再瞒不住天道了。”
“若是我真怕天道责罚，便不是李跃了。”李跃轻描淡写着，脸上今日透露出一丝的不屑，虽然这份不屑稍纵即逝，但还是被年余抓住了。
师傅向来不曾提及自己对天道的感受，但年余也没有想过他和意阑一样，对天道有所质疑，没有全然敬仰。
整个天庭都知道意阑下凡历劫便是因为惹怒了天道。
如今李跃这般真是越发向元帅靠拢了。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装作不知道。
......
【番外】除夕
她带着轻露穿梭在人迹罕至的街上。
今年东都的冬天特别的冷，冷得赵如意觉得自己的脚趾头都在发颤。
原本这个时候，街上该是很热闹的，该有摆摊贩卖腊梅的小贩，售卖对联的文人，卖这种小吃的摊子......
现在只剩下街上的风，她冻得有些发懵，
“小姐，我们要去哪儿啊？”轻露说着，向手心哈了口热气搓了搓，“太冷了......要不我们回去吧，我代小姐向老爷低头。”
赵如意执拗地摇了摇头。
她才不要向父亲低头。
今日本是除夕，原本是要在家过年的，但赵如意却和父亲吵了一架，然后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她也没有想到外头现在这般的冷啊......
可倘若现在回去低头认错，岂不是太没有面子。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轻露，李先生开的学堂是不是就在这条街上？我们好像还未去拜访过，对吧？”
轻露吸了吸鼻子，她被冻得都有些转不过来脑子来了。
“可是小姐，我们好像也不知道李先生的学堂具体在哪儿啊？”
李跃此时正站在她俩身后的不远处，默默听着她们的对话。
但凡赵如意转个头，就能看见他。
但是她们并没有。
李跃微微扶额，看着她们正在向前走的背影，终于是开口喊住了。
“赵小姐！”
他抬眸那一刻，赵如意转身，恰好与他撞了眼神。
李跃微笑，佯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朝她们走去。
“天寒地冻，两位怎么出门来了？”
“这么巧？李先生我们正想来拜访您呢！”赵如意丝毫不加掩饰，“我与爹爹闹了些不愉快，跑出来了。”
“那就来我的学堂吧，恰好今日过除夕，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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