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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 108 章

而另一边的夏目唯,送走了三个人后,并没有回家,她穿着雨靴,淌水,直接敲响了隔壁邻居家的门。

“谁啊?”邻居太太的声音带着警惕和不耐烦。

她推开门,看见外面微笑着的棕发女子,瞳孔猛缩,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但很快又变为暴怒:“你又来做什么!”

邻居家的太太双手叉腰,气势十足,满脸的褶子都展开了。

“我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们家的小孩了。孩子呢?”夏目唯问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女人好像被刺到了,她跳起来,怒斥着,动手推搡夏目唯,另一只手准备关门。

一只手抓住了女人的拳头,好像铁钳一样,让她动弹不得。

“别急着关门。”夏目唯不紧不慢地说道,将对方轻松推开,雨伞杆横扫打了一下她的胳膊,女人的上半身就麻了,蹭蹭摔倒在污水里。

夏目唯跨步,走进院子里。

“下了好几天大雨,地沟臭水味道很浓,这就方便了某些人,遮掩什么。”

“但,我可太熟悉这个味道了。”夏目唯慢慢抬头,一直含笑半眯着的眼睛睁大,露出内里,毫不掩饰的寒光。

“这股浓郁的尸臭味。”

女人好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喉头咯咯作响,满脸惊恐,甚至忘记了起身,就这样坐在污水里。

“什么人?”屋子里的丈夫也听到了动静,踱步走出来,见到地上瘫坐着的妻子,还有闯入院子的夏目唯,眉头紧皱。

“你要做什么?松田太太?!”

“你这是强闯民宅!”或许是考虑到松田阵平的警察身份,男人此刻怎么看怎么有些色厉内荏。

夏目唯也有些敬佩他的胆子,隔壁就是警察,隔壁的隔壁还是一家子警察,他到底是怎么敢的?

也多亏了这场雨,到现在都没发现异样。

夏目唯没有管男人的阻拦,径直奔着目标而去,那个味道最浓郁的角落。

“!住手!你!我要报警了!”邻居先生冲过来,挥拳打向夏目唯,却被金属制成的雨伞杆轻松挡住,拳头生痛。

“该死!啊!快!快报警啊!”他捂着拳头,满身冷汗地倒在地上,对自己的妻子怒吼。

夏目唯没有动手,等着女人的动作。女人慌乱地打开电话,手指颤抖着,然后微愣,好像想起来什么不对,她看着夏目唯,停在那里。

夏目唯见状,也没有催促,慢慢点头:“还行,不算笨,知道警察来了后会先抓谁。”

然后她不再犹豫,哗啦一声,打开了花园里的储物柜门。

破布和塑料袋遮掩着的,一具小小的,残缺的尸体,显露出来,漂在污水里。

柜子板的糙木被血染成了暗黑色。

白骨透着腐肉,仅剩下一半的重量了。看得出来,他的父母为了让他彻底消失,做出了很多努力。

这重量不够。

夏目唯粗略扫了一眼,判断出来肉块并不足以构成一个人,她转身,走向已经吓傻了的女人旁边,抢过她身边的大袋子。

之前,邻居太太想要扔垃圾,但看见了松田阵平,就原路退回来了。

夏目唯两三下扯开塑料袋子,全都是骨头,猪骨头和牛骨头混杂着一部分……人骨。

“你还挺聪明的,”夏目唯抬眼看了对方一样,“怕直接丢尸被人发现,这些日子特意去市场买了些大骨棒,混在一起扔,是吧?”

男子嘴唇哆嗦着,他看向屋子里的刀,但又想到这不是什么陌生人,是隔壁邻居,一旦失踪了警察会立刻找回来的,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这,松田太太,我们可是邻居。”他挤出来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是,是啊,我们只是一时失手,是有苦衷的。”女子跪坐在地上,低声求饶道。

“而且我们生了他,养了他,这都是恩啊……”男人讪讪说道,在夏目唯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

“这都是我的错,松田太太,我们还有另一个孩子,他还小,才三岁啊,不能没有父母……”女人和男人一唱一和,眼泪说来就来,呜咽着哭诉,“我们可是互换过酱菜和和服的关系啊!”

“松田太太,你不能见死不救!”女人扑上来想要拉住夏目唯的袖子,可把夏目唯恶心得够呛。

“是啊,都是奈奈一时失手,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啊……”男人紧接着说道。

邻居太太懵了一瞬,她下意识回头看着自己的丈夫。

男子小声威胁道:“我不能出事,家里可只有我能挣钱,我要是被这个疯婆娘告了,你们娘儿俩都得饿死。”

“是,是啊。”女子僵硬地应下来。

一直在屋子里的小孩子也跑出来,站在台阶上,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做什么,他啊啊叫了一声。

女子顿时爬起来,不顾满身的污水,抱住那个孩子,还抓着他一起,跪在泥水里,给夏目唯磕头:“求求您了,来,幸助!你也给阿姨磕头!快!”

“求求你了!别报警!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幸助也不想变成孤儿!”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夏目唯津津有味地看了一场大戏,任由对方躺在泥水里挣扎好久,才慢条斯理地反问,“就算你们全家饿死,我也只会拍手叫好。”

“我只是在做一个合格的公民应该尽到的义务,见到凶案报警。”

“再痛苦一点,多磕几个,我爱看。”她笑眯眯地说道,甚至没有一点避开几个人的跪拜的意思,“我就喜欢看别人不开心的样子。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你,你!”男子张目结舌,气得胸闷。

女子也目瞠欲裂,抓着小孩的手失去了分寸,指甲狠狠扎在孩子的皮肤里。

那个小孩哇地一声,被吓哭了。

“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夏目唯对着邻居太太点了点头,特意展示一番自己的手机页面,“警察马上就到,你们想要畏罪潜逃,现在还有机会。”

她说完,不再管这几个人,趟过积水,非常有礼貌地告别,离开了小院,还不忘将院子门关上。

站在门外,她还有些遗憾,对方竟然真能忍,竟然没有动手,失去了一个暴揍沙包解压的机会。

不过,这件事情暂时搞定了。夏目唯看了一眼手机,里面还有一条短信,是葵发过来的。

【今天搜查科留守的人,是白鸟警官和佐藤警官。】

警局其余的人都分到其他小队,负责抢险救灾去了,值班的不是松田阵平,完美解决。

夏目唯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喟叹一声,她并不想让松田阵平知道这件事情。

嗯,但还有些期待,如果松田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想看。一定会像一只可怜兮兮的,被淋了雨的小狗狗一样吧?

“哎呀,我真的好纠结啊。”夏目唯有些烦恼地用手指戳了戳下巴。

要控制自己的恶意。嗯,要克制。

毕竟是人命案,还知道了凶手,白鸟和佐藤两个人很快就赶过来了,他们现场取样,最后将邻居全家都抓走了,还嘱咐夏目唯有时间去警局录一份口供。

等到松田阵平抢险救灾回来,又累又饿,满身的泥点子。

他被夏目唯丢进了浴室,并得到了一句叮嘱,不洗干净别出来。

“好了,好了,我已经洗了三遍,皮都快搓破了,不能再洗了……你让我出来吧。”打着赤膊,披着一条毛巾的松田阵平,从门缝往外看,和夏目唯商量道。

“不信你看看。真的干净了,真的!”他用毛巾擦干净自己头上的水珠,试探地推了推门。

夏目唯看了一眼他额头上的泥印子,堵住了门。

厚层泥沙不是那么好清洗的,有可能洗了一遍,它反而黏在别的地方了。

松田阵平眨了眨眼睛,慢慢抬手捂脸,语气矫揉造作,虚张声势地说道:“哎,我眼前有点发黑,是不是低血糖啊。”

“好饿啊~”他慢慢蹲下来,似乎真的低血糖发作,要晕倒了,但手却在悄悄地拧门把手。

打开——嗯?

没打开。

夏目唯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蓬松微潮的小卷毛,这个高度刚好:“乖,再洗一遍,我准备了小炖肉,洗完就可以吃了。”

砰地一声,浴室门被无情关上。

松田阵平又洗了两遍,确定身上完全没有任何污渍了,才被夏目唯放出来,坐上了饭桌。

“听说上面已经在申请,使用直升机救援了。”松田阵平扒拉一口米饭,和夏目唯分享今天和洪水斗争的事情,“水位线更危险了。这么说不好……我……你……”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夏目唯点点头,“我会提前存储一些食物的,还会准备好去外地的办法,一旦真出事了,我就带着孩子们立刻撤退。”

夏目的眼睛盯着松田阵平,里面露出些无奈,她很清楚,松田阵平□□成不会撤退。

“谢谢。”松田阵平也有些尴尬,扭开头,随便扯了一个话题,“说起来,邻居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似乎没有人?”

“不知道,可能是回老家避雨去了吧?”夏目唯也随口应一句。

“今天的怪事还真是多。白鸟也表现得怪怪的,看见我就跑了,难道是之前加班的时候,太辛苦了。”松田阵平想起来自己每次请假,任务都会压到白鸟身上,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这是警力不足,是你的部门的罪过,和你有什么关系。”夏目唯夹了一块小炖肉,将肥肉切掉,瘦肉夹给一红。

“不要被领导强加的责任绑架了,你被迫加班,不是你的同事请假的原因,是人手不足,而你的老板舍不得花钱多雇佣人,警察也是如此。”夏目唯安慰道,“如果一个公司,面对员工正常请假,都需要其余人加班才能完成工作,那公司的人力资源就是不合理的,他根本没有留出来满足员工基础需求的余量。”

“是压榨呢。”夏目唯莞尔,一锤定音道,“甚至老板想要利用这点造成内部纠纷,让其余人痛恨那个请假的人,认为就是因为他我才会加班……”

“不不,等……”松田阵平有些头疼,“小唯,不要总是将话题深入到这么复杂的社会问题上……”

“好了,我们不聊白鸟了,换一个话题!”松田阵平不再纠结为什么白鸟有些怪的问题了。

成功转移对方注意力的夏目唯满意点头。

白鸟警官,嗯,她之前叮嘱了白鸟警官,拜托他将这个案子瞒着松田阵平,对方当然会表现得有些奇怪。

两个人吃完饭,正在刷碗的时候,隔壁传来了动静,有男子的咳嗽声和小孩子的声音。

那个丈夫和他仅剩的孩子被放回来了。

夏目唯收回打量窗外的目光,看来被判刑的是妻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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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 1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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