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唯享受了松田警官主动送上门的全套按摩,带着一点困意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和一二三青发短信聊天。
【村崎说她给你发消息了,你没有回复,是怎么回事?——一二三青】
【没什么。】夏目唯打字的速度慢吞吞的,似乎键盘上有胶水,黏住了她的手指。
【?你快说几句啊,松田阵平的死劫就要来了。到底要怎么办?干脆让狗狗在他面前来个大变活人?吓一下?】一二三青噼里啪啦发来一大段,但对面迟迟没有消息。
“……”夏目唯没有说话,半支起来身子,在松田阵平面前挥了挥手。
“?”正在给婴儿喂奶的松田阵平抬头。
夏目唯手上的银镯子变成一条流动的线,绕成一朵玫瑰花,绽放在他的面前。
这诡异的一幕没有引起任何惊诧,他笑了,摸了摸那朵玫瑰花,然后继续低头冲奶粉
窗外风轻云淡,没有丝毫要达到世界末日的意图。似乎之前除妖师的所有推测都变成了假的,侦探世界的人看见了异常现象也不会直接被世界甩出去。
夏目唯叹了口气,满脸愁容地摔回沙发里,手下却给一二三青回复短信:【你有没有想过,那个老不死之前在地铁站,想要做什么?】
【难道不是控制住你,搞死松田,抢走二绿和几个孩子吗?】对面显示正在打字中,却没有发过来新的消息,明显是也觉得哪里不对。
【友人帐也没抢到,甜甜也没搞死,一红和贵志没有绑走,二绿三黄偷而复还,甚至没有蹦到我面前气我一次,直接跑了。他图什么?来遛个弯吗?】
【……难道不是他失败了么?】
【……我和他流着同样的血,有着同样睚眦必报的心。没有什么比复仇更重要。】
【我当着他的面,把整条街道掀翻了,甜甜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怀疑?还觉得是在做梦?】夏目唯再次提起来这个疑问。
【最好的报复方式是什么?】夏目唯将最后一句话打出来,放下手机,静默地坐在那里,脸上的愁容一点一点被抚平,变得冰冷如同大理石一样,无悲无喜。
【?他怎么做到的?这不可能?】手机疯狂震动,一条一条信息好像活鱼,噼里啪啦跳进来。
【喂喂!】
【告诉我!我猜错了吧!】
【!松田阵平就要死了!你为什么这么冷静?】
对面静默了几分钟,然后似乎是终于反应过来,发过来的消息带着乱码。
【!我X!松田是不会死!你不%会已(!经想@好了吧!等等!我立刻*去你家!】
夏目唯没有管这条消息,反而发了一条消息给Z老板。
【查一查前些日子,负责修补我损坏的那条地铁街道的除妖师。】虽然夏目唯觉得,对方可能早就跑了。
她又发了几条短信,分别给其他人,然后合上手机,双手托着下巴,在沙发上趴着,看向松田阵平:“甜甜,你最近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
刚刚和一群同事实名制举报了好几个顶头上司的松田阵平僵住了。
“百日宴的邀请我已经发出去了。”松田阵平顾左右而言他。
“……不会挑一个好的话题。”夏目唯嗔怪一声,这个话题转变够生硬的。
“算了,你不愿意说这个,那就说说之前的案子吧,是那个西村还是什么的医生?”
“西村?哦,你是说仁野保?”提到这个话题,松田阵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挺惨的。”
距离仁野保第一次出事,已经快一年了,他被人削掉了四十多块肉,怎能用一个惨字概括。
警局特意设置了专案组,和对方斗智斗勇,却被对方屡屡得手。
松田阵平忍不住回忆几个月前的事情。
他本来也是那个小组的一员,毕竟是试刀杀人案的衍生物。
那天他和另一位同事一起蹲守来袭击仁野保的凶手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松田前辈。”穿着黑西服的男子身材微胖,额头冒汗,有些紧张,他转头对身边的同伴说道,“今天是这周工作日的最后一天,这次的犯人难道要挑选休息日来。”
“不用那么紧张,千叶。”松田阵平叼着烟,嘴角带笑,靠在墙边,如此安慰道,但眼里的神色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
他抬头看一眼外面漆黑的天空,盘算着这次的袭击者会从哪里冒出来。
第一次的路边袭击,第二次假扮警察袭击,第三次的夜晚潜入袭击,第四次被发现后的当场火并……到现在,对于凶手情况的记录和侧写收集了满满一本,每一次都有不同的风格和特点,让人根本无法预料下一次会是怎样的。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牙齿微微用力,他没有点燃这根香烟,毕竟之后还要回家,小唯闻不得烟味。
想到家里,他的思绪又有瞬间的飘忽,马上就要到预产期,他不得不申请退出专案组了,这次大概是最后一次参与防守工作了。
在这几十次袭击中,其中第四次凶手犯案的时候,被他当场撞破,但混乱中,武器装备拖了后腿,没拦住对方下狠手,仁野保医生脊背受伤,彻底瘫痪,连话都说不出来。
鉴于凶手的作案风格,警局同情受害者,试图与他的家属商议签署保护计划,转移受害者,但却被拒绝了。
那个女人嘴角颤抖,捂着脸,哽咽着说出她的丈夫愿意为社会做贡献,请务必让他做诱饵,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事情经过媒体报道,一家人收到了不少好评。监护人如此积极主动地配合了,瘫在床上不能说话的仁野保更是不能拒绝。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仁野保也算是自作自受了,他并不同情这个没有医德的地痞,但也觉得凶手的报复手段太过残忍反社会,暗中思虑,要早日抓住凶手。
“咯咯——”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
有点像树枝折断的声音,从走廊深处传来。
“谁!”草木皆兵的千叶警官第一个站起来,握着手-枪,盯着漆黑深邃的走廊尽头,神色紧张。
因为这里的特殊病人,走廊的灯全打开了,但或许是因为年头过久,有几盏灯光格外昏暗,让他看不清尽头的景色。
“小心,可能是调虎离山。”松田阵平拦住了千叶的动作,侧耳细听深处的动静。
但那动静再也没有响起,千叶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
他们两个人在仁野保病房的门口,是警方布下的倒数第二道防线。
“是不是,听错了?是灯接触不良?或者零件坏了?”千叶忍不住猜测,“并不是有犯人来袭。”
“用通讯器呼叫三号线的同事。”松田阵平没有放松警惕,上前一步,挡在千叶前面,对他说道。
“哦,好。”千叶后退,将后腰别着的对讲机拿出来,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咔哒一声,里面传来刺耳的噪音。
“通知全体,犯人已落入一号陷阱。通知全体,犯人已落入一号陷阱。”千叶松了一口气,对松田阵平说道,“太好了,这次的假病房骗到犯人了。”
“刚刚的响动可能是楼下其他小组传来的声音。”千叶如此推测。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抿唇,对千叶说道:“呼叫目暮警官。”
千叶没听明白,但还是用对讲机连通了另一边:“喂喂。”
“这里是目暮。”对面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带着很强的杂音。
“请验证密令。”千叶用密令核对双方的身份之后,松田阵平忽然插话问了一句。
“请问,您的妻子转交给我文件是在哪一天,目暮警官?”
对面传来了几声杂音,然后是死一样的沉默,毫无征兆地挂断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千叶的心跳陡然加快,为难地抬头,这是他第一次参加重要大案,很紧张,脑子都有些迟钝了,“对面不是目暮警官?”
“手机呢?”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没有回头,依旧盯着不远处的走廊拐角。
“这……什么时候信号竟然没有了?打不通!”
“该死,这种信号干扰的手段都被用烂了,后勤怎么又一次被人偷家了,干什么吃的。”松田阵平低骂一声,沉吟着,后退到门口,对千叶说,“敲门,告诉里面的……”
“啊!”屋里传来压抑的叫声,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
“出事了!犯人又是从窗户上来的!”松田阵平铛铛铛,用约定的记号敲了几下门,三秒内毫无反应,不再犹豫,一脚踹开大门,砰——
合成板扭曲变形,重重拍在另一边墙面上。
屋子里两名特警已经倒在地上,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穿着一身黑衣的人影站在仁野保的床前,手上的刀子沾着血,不清楚他是否得手了。
“站住,你已经被逮捕了。”松田阵平打开保险栓,对准那个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顿了一下,毫不留恋地后退,步履轻盈,两三下从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这里可是三楼……”千叶吃了一惊。
但哪知道,一旁的松田阵平也跑了过去,看一眼楼房外的排水管,抓着罐子,跟着那个黑衣人,冲了出去。
“!松田警官!”千叶失声叫道,扑过去想抓住松田阵平,但慢了一步。
“你在这里守着受害者!尽快想办法联系目暮警官。”松田阵平吼道。
他没有发现,千叶叫松田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个人影逃窜的动作似乎停顿了一下。
两个人在深夜的医院里展开了追逐战,之前被假袭击调开的警员也慢慢围上来,可惜凶手很快逃到了车上,车技实在厉害。
松田阵平抢了另一位警员的架势位置,开车追着那个人,两人一追一赶,直接开到了繁华区的公路上。
周围全都是车,拐弯进入这条路,车辆瞬间变得拥挤了。
竟然是一辆马自达,松田阵平盯着那辆车,啜了一下牙花子,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坐稳了。”他对副驾驶座上的同事喊道。
前面的车一个旋转,竟然单侧立起来,擦着两辆车的缝隙,跑到了前面。
这熟悉的技巧让松田阵平眉头紧皱,但他来不及想太多,也用同样的方式侧翻立起,将车子竖起来,从两辆车缝隙处飞过。
“通知其他人了么?他大概要在大桥处拐弯!让人在那里包围收网!”松田阵平问道,可惜回答他的事一阵干呕。
为了追上前面的车,这辆警用车被他左摇右晃,轮胎冒烟,疯狂压榨潜力,车内的人好像塞进了滚筒洗衣机里的沙丁鱼,差点变成散架的碎肉。
“你、、开得太太太快了!他们追追追追追不上!”副驾驶座上的同事,幸运的高木警官干呕着,紧抓着安全带,嘴唇哆嗦地说道。
撑到现在能够忍住不尖叫,已经是他最大的坚强了。
可惜下一秒,前面的马自达打横,飞出了大桥,竟然倾斜在桥的侧面,飞了出去。
松田阵平脚下刹车油门更换,也跟着那辆车,打横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高木涉再也忍不住,放声嚎叫,“前前前前辈你疯疯疯了么!”
他能听见汽车的零件在大理石桥面上剐蹭发出的咯吱声音。
高架桥上的车擦着桥梁,斜飞到桥下的道路上,砰——地一声落地,摇晃几下,再次启动向前飞奔。
一前一后两辆车落下来,让后排车辆紧急刹车,几个来不及反应的车主接二连三撞在一起,瞬间堵塞了道路。
滴嘟滴嘟的警笛声刺耳,从另一个方向调来的警力姗姗来迟,却刚好被堵住了。
副驾驶座上的小可怜看着两辆车在公路上开、在桥上开、在河堤上开、在潜水洼里开……
高木涉的表情从惊恐渐渐变为麻木,抓着安全带的手指都红肿生痛,脸上的泪水和唾液干了,刺得皮肤紧巴巴的。
终于,在一条小巷子里,马自达车主选择弃车而逃,黑衣人逃离的背影带着摇晃,似乎状态不是很好。
松田阵平也将车刹住,前面的路口仅容一人通过,他对副驾驶座上的人问道:“怎么样?你还站得起来吗?”
“……还好,”高木涉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恶心,大口喘着气,他想要站起来,但是腿都是软的,只能对松田阵平说,“松田前、辈不用管我,不、要让犯人跑了!”
松田阵平点头,拿起手-枪,追了过去,刚刚的经历耗费了他太多心神,精神高度集中,现在后脑勺还有一点隐约作痛。
他咳嗽两声,嘴里带着铁锈味。
不过这名犯人,是跑不了的。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顺着小巷子深入。
这一片是著名的贫困区,居民大多是无业者和没有子女的老人,在几平米见方的小屋里面苟延残喘,路边满是垃圾盒废弃物,连路灯都坏了,住在这里的人也几乎不会开灯。
周围黑茫茫一片,只有零星月光,从崎岖的枝丫和破旧的楼顶矮棚缝隙处投下来。
松田阵平屏住呼吸,凝神侧耳,沙沙沙——
鞋底踩踏的声音从侧前方传过来。
杂乱的环境反而暴露了罪犯的位置,周围漆黑,地面满是杂物,想要隐藏脚步声几乎是不可能的。
松田阵平没有为此高兴,对方藏不住脚步声,也意味着自己藏不住脚步声。他一路摸黑快跑,追踪着对方的痕迹。
或许是因为太安静了,明明是如此危机的时刻,他却忍不住胡思乱想,相似的车技,熟悉的作风,还有破开门后,一瞬间看到的身形背影……
不可能吧,是不是猜错了?
他想起来火车站,还有之后的温泉旅店。
在前面逃跑的安室透满头是汗,他无奈地摇头,怎么又重复了一遍火车站的事情,不过这次没有黑麦威士忌那些人,感觉到是——还可以。
忽然他听到后面追着的脚步声停住,那个熟悉的声音厉声质问:“什么人?!”
然后是噗啪两声,是开枪的声音,还夹杂着闷哼和风声。
安室透顿了一下,怎么会?难道组织里的其他人也跟来了?还是说这里有其他的凶犯?
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跳慢了一瞬。
那个混蛋不会这么弱,就算是组织的人也能解决……
他如此想着,想要抬起的脚却越来越重。
安室透站在原地,思绪万千,还是咬牙骂了一句,认命地原路返回。
前几步磨磨蹭蹭,安室透越走越快,到后面变成了一路小跑,沿着之前跑过的路,摸索着,找到原来的位置。
然而没有人,什么人都没有,地上有几段折断的树枝,还有破碎的砖头,应该是刚刚开枪的地方。
夜晚的冷风吹过,带着垃圾堆的淡淡臭味,让他的心冰冷僵硬。
真的出事了?安室透半蹲下来,手指点地,观察周围的痕迹,打开小手电仔细观察。
地面上的脚印凌乱,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只手猛然从身后袭来,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
“!”
安室透肘击回身,却失了先机,被扯下了帽子。
“果然是你这个混蛋啊……”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他停下了致命一击,安室透脸色一点点变黑,狠狠踩了一脚身后人。
对方闷笑着后退,放开手里的人,安室透脱身,将自己的帽子一把抢过来,整理好,没好气地用手电筒闪对方的眼。
“可以啊,卷毛混蛋,一段日子不见,演戏技术见涨。”安室透阴阳怪气地说道。
刚刚的插曲都是松田阵平一个人自导自演,安室透翻了个白眼,觉得一片关心喂了狗。
“好好,还不是你跑得太快……”松田阵平咳嗽一声,将嘴角压下来,“说真的,你跑回来救我的时候,我挺感动的。”
安室透沉默,眼神有些不自然,轻轻甩头:“这样肉麻的话可不像你。”
“哪里肉麻了?你是不是单身久了,缺乏关爱。”松田阵平煞有介事地说道,“一两句单纯的关心都能被你听成肉麻了。”
“……不用炫耀你有对象。”安室透想起来之前在温泉旅店,松田和他都被夏目唯耍了一次,面容古怪,那样的对象白送他也不敢要啊。
松田阵平静静微笑,然后收敛,静默几秒,开口问道:“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方便透露吗?”
“还有景光那边怎么回事?”
安室透犹豫了几秒,还是将仁野保的事情告诉了松田阵平。
“我怀疑试刀杀人案的凶手,和我现在正在调查的……有很深的联系,你不要轻举妄动。”安室透提示道。
组织想要收拾一个小警察实在是太容易了。
“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这几个月接连过来‘款待’仁野保的人个个都是精英,几十个人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小觑那个组织的。”松田阵平说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对我说。”
“我,班长,还有萩原他们都可以帮你。”他拍了拍安室透的肩头。
之前从中森警官那里没有要到的易容情报,从安室透那里得到了一部分补充。组织里有一个可以帮人易容的女性成员,十分危险。
松田阵平收回回忆,对夏目唯开口:“仁野保的案子直到现在毫无进展。”
就如同到现在还抓不住凶手的地铁投毒案一样,霓虹警局的能力一直如此令人担忧。
夏目唯看了一眼松田阵平大概知道了现在的问题节点在哪里:“我和你讲一个地狱笑话,到最后你们要求助驻霓虹米军……”
“不要说这种可怕的事情。”松田阵平打了个激灵。
不过他们没有武警,根本没有办法和破门而入的歹徒搏斗。松田阵平想到之后仁野保案件的相关报告,从最开始的潜入居多,到现在的强袭和潜入对半开,对面真是嚣张到无可复加。
听说又一次逃走的时候,对面直接使用了武装直升机。
不能强求目暮警官他们拿着小手-枪,和手榴弹、突击步-枪什么的硬干。
“……那大概已经不是我可以处理的事情了。”松田阵平这句话的语气更外冷硬,给婴儿调整一下姿势,轻轻拍打女儿的后背,帮她消化刚喝下的奶水。
二人说话间,一二三青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darling~”她猛然推开门,和松田阵平打了个照面,还不忘对他吹个口哨,“啊,松田你也在这里啊。”
松田阵平:“……”
一二三青就冲了过来,挤开松田阵平,拉着夏目唯往外跑。
“快快!今天甜品店双人打折!去晚了就卖没了!”高跟鞋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松田阵平只觉得眼前一花,门嘭一声关上,两个人就不见了。
“?”
关门的响声似乎太大,吵到了刚喝饱奶的孩子,三黄咧了咧嘴,似乎要哭。
“哦哦,别哭别哭。”
另一边,夏目唯一边裹外衣,一边被一二三青拉着往外走。
“你没有必要这么急。”夏目唯甚至还有闲心说笑。
“啧,这件事情我不问清楚,我可不安心。”一二三青啜了一下牙花子。
“那个老家伙,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办法,将松田阵平和侦探世界捆在一起了?”
之前讲过,两个世界互相排斥,需要每个世界各出一个人,作为钉子,他们的子女作为连线,让世界和世界之间产生联系。
一旦钉子被排斥,脱落出这个世界,连线也会失去作用。当世界融合度降为零,就会导致世界崩溃。
曾经也有人想过,如果将钉子加固,哪怕出现了超自然现象,也不会让作为钉子的节点被世界排斥甩出去,岂不是一劳永逸。
但仔细研究后发现,虽然他们将作为联系的两个人称作钉子,但实际上并不是钉子,而是两颗大树上自然生长的两根枝丫,是世界本来就有的东西。
如果要加固,就如同在健康的树木上锤进去一根铁钉,反而会将世界刺得遍体鳞伤,加固越深,挣脱的时候,伤得越严重。
“换句话来说,我相信现在的松田阵平,肯定和侦探世界的本源死死联系在一起了。如果想要让他离开必死的命运,离开侦探世界……”
“可能会造成整个世界崩溃,世界末日再次来临。”夏目唯不急不缓地接话。
一二三青将夏目唯推上副驾驶座,系安全带,启动,出停车位,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觉得,真的没必要,让他死吧。”
夏目唯摇摇头:“从头到尾,那个人只留给了我两条路,第一条路,杀死松田,让我陷入绝望之中,体会得而复失的痛苦。他可能会藏起来,但更可能会逃得远远的,让我报复不了他。”
“第二条路,不杀死甜甜,世界崩溃,甜甜知道真相后,他不会怪我,但一定会自责,我们之间可能再也回不到过去。这更和那个人的心意,而且他一定会回来。”夏目唯将最后一句话咬得很重。
“你不用怀疑,老不死的肯定想把整个世界粉碎,作为什么祭品,帮他成仙长生。所以只要我选择强行将甜甜从世界剥离,世界崩溃的那一刻,他一定会来收割成果,而且也没有机会逃。”
“他也在赌。之前的一面之缘,我觉得他的实力没有什么长进,那他就没有办法在我的眼皮底下将整个世界粉碎。所以他想让我,亲手送这个世界去死。”
“那一刻,是他的机会。也将会是我,报复他,最好的机会。”
一二三青沉默,松田阵平不会死,还可以成功报仇,的确,第二条路双赢。
唯一输得彻底的,是其他几十亿普通人。
夏目唯当然救不出来那么多人,崩溃的速度那么快,可以把松田一家子和几个妖怪捞出来就不错了。更不用说还要和那个老不死的对峙,还要寻找新的世界,将人引渡过去……
“杀了我吧,重金求一双没有听过这段话的耳朵。”一二三青呻-吟一声,方向盘都在抖动。
夏目唯抓住头顶的车把手,还没等她提醒对方仔细开车,一二三青就直起腰,恢复了精神。
她顺着甜品街的那条路,一直往前,隔着窗玻璃,耳边传来有些沉闷的叫卖声。
“说真的,我觉得你对松田好一点,直接送他去死吧。我不敢想象,以他的道德水平,知道了你为了救他毁灭了整个世界之后,会是怎样的精神状态。”
一二三青唏嘘:“感觉还不如死了呢,而且这个世界我刚住熟了,还不太想走。”
“你真的不想走?”夏目唯眉头微拧。
“不,我就是开玩笑,都听你的。”一二三青一口否认了,似乎是怕夏目唯误会,又眉眼弯弯,笑着说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汽车运作发出的声音有些吵,差点盖过了夏目唯唇角溢出的,近乎叹息的低语。
“……多谢。”
今天的电脑和网络都出了一点问题,应该是接触不良吧,反复闪退……字数有点少,不开新章了,我明天送修之后补上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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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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