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纪凛撬开录音棚的侧窗，冷风裹着松香和金属锈味灌进来。
死者陈卓生前是个钢琴调律师，尸体被发现时，肾脏被精准摘除，缝合线在皮肤上刺出《月光奏鸣曲》的前三个音符。
纪凛的指尖拂过钢琴琴键，没发出声音——专业习惯，他从不破坏现场。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匿名短信：
“弱音踏板。”
他蹲下身，手指探向钢琴底部的金属踏板。
突然，头顶的监控摄像头“咔”地转动，红光对准了他的后背。
纪凛的肌肉绷紧，手已经按在枪柄上。
耳机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机械音：“别动，保安三十秒后到。”
——是徐临越的声音。
纪凛保持蹲姿，余光扫向监控死角。那个声音继续道：“弱音踏板左侧螺丝，逆时针转两圈。”
金属螺丝拧开的瞬间，一块微型储存卡弹了出来。
“现在，”耳机里的声音带着微妙的停顿，“踩中央C，用力。”
琴键下沉的瞬间，录音棚的防火喷淋系统启动，水幕笼罩整个房间。监控镜头短路爆出火花。
储存卡里是一段加密视频——冷冻仓的监控记录，日期显示就在陈卓死亡前六小时。
画面里，戴着音符项链的女人（不是周媛）将一份器官运输单递给穿白大褂的男人。单据角落印着“降B调-紧急”，而陈卓的血型正是RH阴性。
纪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翻开钢琴琴盖，在钢弦之间摸到一张泛黄的便签纸，上面手写着五线谱。
音符的排布很怪，像是……
“监控盲区。”身后突然有人低声说。
纪凛猛地转身，枪口抵上来人的胸膛——
是徐临越。
苍白，消瘦，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但眼睛亮得惊人。
“你他妈——”纪凛的喉结滚动，枪没放下，“怎么进来的？”
徐临越举起右手，掌心躺着一枚保安胸牌：“你撬窗的时候，我走了正门。”
五线谱被紫外线灯照出隐藏标记，连起来正是医院地下室的通风管道图。
“陈卓在求救，”徐临越的指尖点在一个音符上，“这里画了三次，摩斯密码是‘SOS’。”
突然，他抓住纪凛的手腕按在琴键上！
“咚——”
低音轰鸣中，录音棚的门被踹开。保安的手电光扫过来，钢琴前却空无一人——徐临越拽着纪凛滚进调音井，黑暗里两人的呼吸交错。
“别出声。”徐临越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
纪凛能闻到他身上血腥味混着药苦，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手电光掠过他们头顶的瞬间，徐临越突然将某样东西塞进纪凛口袋——
一枚染血的钢琴弦，缠成戒指的形状。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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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钢琴师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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