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医院地下三层的空气里弥漫着防腐剂的刺鼻气味。纪凛的呼吸在防尘口罩下变得沉重，手中的钥匙——从钢琴踏板下找到的那把——插进冷冻仓锁孔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门缓缓滑开，冷雾翻滚而出。
六台不锈钢器官运输箱整齐排列，箱盖上贴着标签，不是名字，而是乐谱符号——降B调、C大调、升F小调……纪凛的指尖擦过标签，寒意顺着脊背攀升。这不是音乐术语，而是血型代号。
“RH阴性、AB型稀有亚型……”他低声念出解码对照表，突然在最后一台运输箱前停住。
“7号：绝对音感。”
箱内空空如也，但底部残留着暗褐色的血迹，边缘有一枚清晰的指纹——徐临越的。
纪凛快速翻动运输记录本，纸张在低温下脆得几乎碎裂。最后一页的签名让他瞳孔骤缩——“核准人：赵振华”，现任市卫生局副局长，而签发日期是上周。
记录显示，这批“特殊生物样本”的接收方是星洲制药海外分公司，但运输单上的公章却是徐徽慈善基金会的。
“用慈善基金洗白器官走私……”纪凛咬牙，手机摄像头对准文件。
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
他迅速熄灭手电，闪身躲进冷冻仓角落。门被推开，穿白大褂的男人哼着歌走进来，手电光束扫过运输箱。
“今晚的货呢？”男人对着蓝牙耳机问，声音懒散，“林局催着要，那个‘7号’的骨髓样本……”
纪凛的血液瞬间冻结。
白大褂男人突然停住，鼻翼翕动：“怎么有血腥味？”
纪凛低头——自己手背上有一道未愈合的伤口，是前天袭击留下的。一滴血正缓缓滑落。
“啪。”
血珠砸在地面。男人猛地转身，手电直射纪凛藏身处。
纪凛踹翻运输箱阻拦，冲向紧急出口。身后传来男人的怒吼和掏枪的金属摩擦声。
“拦住他！地下三层有闯入者！”
警报尖啸。纪凛撞开安全通道门，迎面撞上一个推着器械车的护士。口罩上方，那双眼睛让他瞬间僵住——
淡灰色的虹膜，右眼瞳孔边缘有细微的色素缺损。
和徐临越一模一样。
护士突然掀翻器械车，针筒和玻璃瓶碎了一地。纪凛被迫转向另一条走廊，却发现尽头是死路。
追兵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童年徐临越被绑在医疗椅上，穿白裙的女人手持注射器。照片角落的日历显示：1999年12月23日。
紧接着第二条信息：
“看头顶。”
纪凛抬头，通风管道的栅栏松动了。
他跃起攀住管道，刚把身体拉进去，下方门就被踹开。白大褂男人举枪四顾，最终停在通风管正下方——
但纪凛已经屏息爬过拐角。
第三条信息此时抵达：
“别信小林。她在你外套放了追踪器。”
附图中，法医助理小林正将一枚微型设备缝进他的警服内衬。
[玫瑰][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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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白大褂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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