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揭晓派对定在小满那天,在一片草坪上举行,只请了亲朋好友,通篇白色装扮,英式长桌上摆满各式糕点和果汁。
林小柔问林靡怎么都是果汁,不应该是香槟或者红酒的吗?林靡是这么回的:“因为当妈的会偷酒喝,只能从源头处杜绝。”
林小柔:“……”吃了一脸狗粮是怎么回事。
林靡策划的很好,特意请了专业摄影师来记录,为活跃气氛,她还在入口处采访每一个人,希望念念是怎样的,让每一个人都送上祝福。
“好,接下来就是重头戏!”林靡拿着话筒,对着台下的好朋友们。
薄靳言没能说服傅文清,只自己一个人来,众人翘首期盼,都想知道念念到底是男孩女孩。
薄絮一袭白色长裙,能看出肚子处的幅度,明其砚牵着她慢慢走上台。台上摆了一张桌子,摆了一个蛋糕和两个高脚杯。
“现在,请大家共同见证!”
薄絮挺兴奋的,她也想知道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小宝贝,是男孩还是女孩。
两人握住高脚杯倒扣往蛋糕去,在这同时,他们默契的偏头四目相对。薄絮是紧张的下意识看向他,明其砚是怕她紧张想看看她。
杯子已经完全嵌入蛋糕胚。
薄絮紧张的发笑,更多是高兴。
“这么高兴啊?”明其砚牵住她另只手,也在笑。
“高兴啊,跟中了彩票似的。”
林靡喊:“三!”
呼吸仿若凝滞。
“二!”
所有人都紧盯那处。
“一!”
两人一起拿起高脚杯,与此同时,台下的人们打响礼花筒。
“bang—!”
“bang—!”
“bang—!”
欢呼声此起彼伏,愈来愈热闹。
薄絮笑得更厉害,两人仍旧对视着,谁都没先挪开眼。
这一刻,性别是什么都无所谓了,现在,此时此刻的幸福是真真切切的。
“看看?”明其砚说。”
“好。”
一齐转头。
…
…
蓝色!
是蓝色!
高脚杯的蛋糕是蓝色的!
薄絮沁出眼泪,明其砚抱住她,低语:“念念是小男孩。”
她颤抖的抚上自己的肚子,明其砚盖住她的手,这是血脉相连的感觉,是骨肉相连的牵绊。
人群还在喧闹,而薄絮只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加速流动,滚烫的,焕发生机的……她踮脚吻住眼前的男人。
欢呼声更甚。
这个人,是她的爱人。
是她孩子的父亲。
是怎么推都推不开的,她的解药。
…
…
“恭喜啊!是个带把儿的!”陈余年揽过明其砚的肩,真没想到他们这几个里,最快结婚的是他,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薄靳言也乐:“不错,外甥像舅,我侄子肯定不差的。”
林靡给了他一个白眼,“一天不自恋会死啊!”说完拉着薄絮去别处说话。
陈余年问:“傅阿姨好点没?”
薄靳言说:“好点了,还是不爱出门,没事,已经告诉过她了。”
明其砚碰了下陈余年的杯子,说:“你在英国有套房子?”
“怎么,你想买啊?”陈余年打趣说,“乡下的房子,不值几个钱,老爷子喜欢那的空气,清净。”
薄靳言皱眉不作声,明其砚笑了笑,没往深了说,喝了口蓝莓汁,酸酸甜甜的,小姑娘应该喜欢。
陈余年被林靡叫走,混进女人堆里,薄靳言才开口问:“你要带着阿絮去英国?”
明其砚放下杯,双手插兜,“没想好。”确实没想好,小姑娘肚子越来越大,这几天派去傅文清郊外别墅的人回话说出现可疑人物,半夜在别墅徘徊,看着不像是中国人。
薄靳言说:“她有四个月了,可以做检查了,不要去仁和医院,我妈被人盯上了。还有。”他拿了一个u盘出来,“自己看吧。”
明其砚大概能猜到里面都是些什么内容,薄靳言一直都心大,能让他都说不出口的事,要么是事态严重,要么是不忍心,但这次,恐怕两者兼具。
派对结束,薄絮很开心,胃口都好了不少。睡前,她再一次去看了那幅one day,如果生命真的只有八十年,薄絮觉得此刻的她正在六点,那是夏日太阳跃过海平面,爬上山头,穿透云朵,向世人倾洒第一缕阳光的时候。
什么都还来得及。
“对吗,念念,我们都能得到幸福。”她摸着肚子,喃喃自语。
“阿絮,睡觉了。”
“来啦!”
她现在只能左侧躺,明其砚从后面拥住她,尽量不压着她头发,轻声说:“明天我们去做个检查好吗?”
“…?什么检查。”薄絮今天闹腾了一天,很快就有睡意。
“检查阿絮身体好不好,念念有没有折腾妈妈。”
薄絮捉住他乱动的手,挠的她痒,“我投降我投降,我去,我去!”
明其砚很轻的触碰她的肚子,那里有一个鲜活的小生命,“睡吧,宝贝。”
…
…
夜深人静时,书房内,电脑屏幕发出萦弱微光,不多时,拳肉锤打沉木桌的闷声在夜里回响。
*
第一人民医院,薄絮做了产检,在得到医生说胎儿一切健康后放了心。而后又做了核磁共振和脑部扫描。
医生是陈余年家族里的人,口风很紧。明其砚叫了薄靳言带她去吃点东西,他听听医生怎么说。
这位陈医生把脑部ct图放在光板上,大致圈了下其中一处,表情严肃,“你太太脑部的确有受过撞击的痕迹,她的海马体比寻常人活跃,但综合看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撞击并没有对她的大脑造成实质性伤害,你说她曾有过记忆缺失的经历,如果不是物理层面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心理层面的。”
明其砚对这个结果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陈医生说:“患者在遭受强烈的精神创伤,应激事件后,会选择性的遗忘某些与创伤相关的经历,这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心理学上称为心因性失忆症,她有在接受心理治疗吗?”
明其砚肯定的回答。
陈医生:“那应该跟她的心理治疗师协调好这件事,她并不是物理层面的失忆,究其原因是太痛苦了,想躲起来。当然了,这是可以恢复的,就是看她想不想。”
他又拿起另一份报告看,边看边说:“她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很健康。”又往下看,表情逐渐不对劲。
明其砚:“是还有别的问题么?”
陈医生来回看那份报告,说:“我们这批机器是德国进口的,能影射人的皮下组织,你太太……”他停顿了几秒,后继续:
“心脏处的皮肤下有块碎片。”
“目前看是碎片,但具体是什么还不得而知,但距离她心脏处不到两厘米的皮下组织里确实有东西,目前看还不会对她造成危险,我的建议是先别贸然取出,可以再观察观察,毕竟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
明其砚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之前的推测一一应验。
*
薄靳言带她去附中的一家馄饨小店,薄絮刚上高中不适应,那时上大学的薄靳言常带她来这吃。做完检查的薄絮犯恶心吃不下什么,用汤勺搅着碗里的馄饨。
“吃啊,你不吃我小侄子还得吃呢。”薄靳言说。
薄絮放下勺子,撑着肘,人也不大舒服,“他呢?”
问的是明其砚。
薄靳言也不吃了,扶住她去外面透口气,回:“跟医生取经怎么照顾你去了。”
室外空气流通,她也好受点。身子不爽利,薄絮也没细想。
“哥。”她渐渐缓过劲,说,“我想见妈。”
薄靳言怔了一瞬,明显是没想到她会说这话,拉过板凳在她边上坐下,“不是我不让你见,是她不肯见人。”
“连你也不见吗?”
薄靳言久久的沉默,掏出烟盒想抽一根,又放了回去,按下烦躁,尽量平静地说:“我也见不到她。”
车里,送她回揽月阁,兄妹俩谁都没先开口。车进停车场,薄靳言给她松了安全带,冷静交代:“阿絮,别多想,你永远是我妹妹,薄家的小姐。”
话落,明其砚的车在旁边停稳,他下车往这边来。薄絮笑,说了句知道了。随后下车扑进明其砚怀里。
薄靳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至今记得薄絮初次到老宅时四处张望的样子,中文说不利索,筷子也用不好,只会哭和发脾气。后来因为带她去游泳挨了顿骂,两人才渐渐熟络,她的中文也越来越好,也会笑了。初中时当面撕了一个男生情书,男生气不过想欺负她,薄靳言给她出了头。高中时更对男生跟她表白,她烦得很,偶尔也会捉弄他们。兄妹俩的相处方式和寻常兄妹没什么不同。可刚才那番谈话,虽然是事实,但心里不痛快。
进了电梯,薄絮问检查结果怎么样,明其砚只是说她很好,只是太瘦,生产的时候要遭苦头了。
“哥哥。”进屋后,薄絮又伫立在one day前,快下午的海面平静美好,她说:“死太容易了,她不人不鬼的活,她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哪一样不比死艰难。”
明其砚看薄絮逐渐落寞,两个她,都是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
“念念一定要平安长大。”她抚摸肚子,抬眸,说:“哥哥,名字给你取吧。”
明其砚笑,说好。
从医院回来后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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