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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向日葵

凌晨五点的花店,空气里还浮着昨夜的康乃馨香。林溪蹲在花桶前,指尖拂过向日葵的花瓣,露水沾在指腹上,凉丝丝的。

她挑了三支开得最盛的,花盘沉甸甸的,花茎粗得像小拇指。用牛皮纸包花时,她特意把花茎修剪得比平时长些,藏在里面的小剪刀柄硌着掌心——那是她插花时用来修根的,刃口锋利,此刻却成了唯一的底气。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苏野发来的消息:“起了吗?”

林溪看着屏幕笑了笑,回了个“嗯”,附上一句“早餐在买了,豆腐脑加辣”。发送的瞬间,她摸到口袋里的旧硬币,金属凉意混着花茎的潮气,像在提醒她别慌。

六点整,邻市的客户派来接她的车停在花店门口。林溪抱着插花工具箱坐进去,箱子最底层垫着老张说的那只旧手表的鉴定书,是她昨晚拜托朋友连夜弄来的——万一对方耍赖压价,至少有个凭证。

车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晨雾裹着街景往后退。林溪靠着车窗打盹,梦里全是苏野的脸:她在仓库替自己挡纸箱时绷紧的后背,涂活络油时笨拙的指尖,还有病房里那句“带早餐”的短信,尾字带着点没删干净的句号,像她藏不住的温柔。

“林小姐,到了。”司机的声音把她惊醒。

庆典现场在一家新开的酒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林溪打开工具箱,开始修剪花枝、插瓶。向日葵被她摆在最显眼的香槟塔旁,金黄的花瓣迎着朝阳,像一群仰着头的小太阳。

客户来验收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向日葵选得好,有劲儿。”

林溪笑了笑,没说话。她想起苏野工装裤上总别着的铜打火机,火苗窜起来时,也像这样带着股不管不顾的劲儿。

结款时,客户多给了两千块,说是“加急费”。林溪捏着信封里的现金,突然觉得掌心发烫——加上卡里的八千,刚好凑齐三万。那只旧手表,好像不用动了。

她走到酒庄外的公交站,想给老张打个电话说不用留表了,指尖刚碰到拨号键,手机却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本市。

“林溪吧?”是豹哥的声音,带着点戏谑,“钱凑得怎么样了?别告诉我你想耍花样。”

林溪深吸一口气:“凑齐了。城西工厂,对吧?我中午准时到。”

“算你识相,”豹哥顿了顿,语气阴下来,“记住,一个人来。要是看到警车,或者多带了张嘴,你就等着给苏野收尸。”

电话挂断的瞬间,林溪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她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明明很烈,却照不透心里的寒意。

去旧货市场的念头又冒了出来。那只手表,或许不该放弃——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苏野。她隐约觉得,豹哥要的不只是钱,他盯着的,可能是苏野藏在过去里的什么东西。

坐最早一班城际大巴回市区时,林溪把装钱的信封塞进向日葵的花茎里。牛皮纸包着现金,被粗硬的花茎挡着,摸起来像块普通的花泥。她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突然想起苏野后颈那块泛红的印记,像被什么东西硌出来的——现在想来,或许是昨天把她从巷口背回来时,被自己攥皱的衣角磨的。

赶到旧货市场时,刚好是中午十一点。老张的铺子藏在巷子最深处,门口挂着块“修表换电池”的木牌,风吹过的时候,木牌撞在墙上,发出“吱呀”的响声,像在哭。

林溪推开门时,老张正坐在太师椅上打盹,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听到动静,他猛地惊醒,看到是她,眼神里闪过点慌乱。

“张叔,”林溪把向日葵放在柜台上,花盘碰到玻璃柜,发出轻响,“我来拿表。”

老张的手在膝盖上蹭了蹭,没起身:“那表……昨天被人买走了。”

“买走了?”林溪皱眉,“您不是说给我留着吗?”

“是留了,”老张避开她的视线,声音含糊,“今早来了个戴金链子的,出三倍价,我……”

林溪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发现他耳根红了,像是在撒谎。她的目光扫过柜台下的抽屉,其中一个缝里,露出半截棕色的皮表带——和苏野爷爷那只旧手表的表带一模一样。

“张叔,”林溪的声音沉了沉,“豹哥的人,是不是在里屋?”

老张的脸“唰”地白了。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被推开,走出来两个穿黑T恤的男人,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手里把玩着一把折叠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小姑娘倒是机灵,”金链子嗤笑一声,“既然知道了,就别费劲了。豹哥在工厂等着呢,乖乖跟我们走。”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悄悄摸到向日葵的花茎后,握住了那把小剪刀。她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门框:“我要先看看表。”

“看表?”金链子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盒子,扔在柜台上,“想看就看个够。不过看完了,就得跟我们走了。”

林溪打开铁盒,里面果然是那只旧手表。表壳上的坑还在,像只睁着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她。她的指尖刚碰到表盘,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苏野的声音,带着点喘:“林溪!你在里面吗?”

林溪心里一紧——她怎么来了?

金链子和另一个男人对视一眼,突然笑了:“说曹操曹操到。苏野,你倒是比我们想象中更急着送死。”

门被猛地推开,苏野站在门口,额头上全是汗,后背的绷带渗出血迹,显然是跑过来的。她看到屋里的情形,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反手就想关门,却被金链子一把按住。

“别费劲了,”金链子用刀指着林溪,“你要是不想她出事,就乖乖跟我们走。”

苏野的目光落在林溪身上,看到她手里的向日葵,眉头皱了皱,像是在说“你怎么还带了花”。但她没说话,只是慢慢举起手:“我跟你们走,放她走。”

“放她走?”金链子笑得更狠,“豹哥说了,要走一起走。”

林溪突然往前一步,把向日葵挡在苏野身前:“我们自己会去工厂,不用你们押着。”她晃了晃手里的铁盒,“表我们也带来了,豹哥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金链子愣了下,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苏野趁机握住林溪的手腕,指尖在她手背上用力捏了捏,像是在说“别冲动”。林溪回握住她的手,摸到她掌心的汗,突然觉得没那么怕了。

“行啊,”金链子收起刀,“既然你们这么懂事,就自己去工厂。不过别耍花样,我们跟着。”

走出旧货市场时,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苏野一直握着林溪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林溪能感觉到她后背的伤口在渗血,步子也有些踉跄,却还是把她护在里侧。

“你怎么来了?”林溪低声问,声音发闷。

“你没回我消息,”苏野的声音有点哑,“我猜你会来这儿。”

林溪想起今早发的“买早餐”消息,原来她一直在等回复。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那钱……”

“别管钱了,”苏野打断她,“等下到了工厂,我拖住他们,你趁机跑。”

“我不跑,”林溪把向日葵往她手里塞了塞,“要走一起走。”

苏野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向日葵,花瓣被挤得有点蔫,却还是硬挺着。她突然笑了,是那种很轻的笑,像风吹过花田:“傻不傻。”

去城西工厂的路上,金链子的车跟在她们后面。林溪和苏野坐在出租车后座,谁都没说话,却一直握着对方的手。林溪能感觉到苏野的手在抖,不是怕,是疼——后背的伤肯定又加重了。

她悄悄把向日葵的花茎往苏野那边挪了挪,让她能靠得舒服点。花盘蹭到苏野的下巴,她没躲,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工厂的铁门锈得厉害,推开时发出“嘎吱”的响声,像头老旧的野兽在喘气。豹哥坐在厂房中间的铁架上,手里把玩着手机,屏幕上是苏野昨天在后巷被打的照片。

“来了?”豹哥抬头,目光在她们手里的向日葵和铁盒上转了一圈,“钱呢?”

林溪把装钱的信封扔过去:“三万,一分不少。”

豹哥打开信封看了看,突然笑了:“小姑娘挺能干啊。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落在苏野身上,“我要的不止这些。苏野,你爷爷当年欠我的赌债,总得有个说法吧?”

苏野的身体猛地一僵:“我爷爷从不赌钱。”

“不赌钱?”豹哥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欠条,扔在地上,“这上面是不是他的签名?当年他借我五万块给你妈治病,说好一年还,结果人跑了,账自然得算在你头上。”

林溪捡起欠条,上面的字迹确实和苏野爷爷那张遗物清单上的很像。她抬头看苏野,发现她脸色苍白,嘴唇抿得紧紧的,显然是第一次知道这事。

“我没欠你的钱,”苏野的声音有点抖,却带着股狠劲,“这欠条是假的。”

“假的?”豹哥从铁架上跳下来,走到苏野面前,“那你爷爷坟头的草,是不是也该除除了?”

这句话像根针,狠狠扎进苏野心里。她猛地抬起手,拳头攥得死紧,却被林溪一把拉住。

“我们把表留下,”林溪把铁盒递过去,“这表是当年铁道兵的奖品,值不少钱,够抵你说的债了。”

豹哥打开铁盒,看了眼手表,突然把它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了下去:“我要的不是表,是面子!当年你爷爷让我在道上抬不起头,现在你就得给我跪下来道歉!”

苏野的眼神瞬间红了,她甩开林溪的手,猛地冲向豹哥:“你找死!”

但她刚跑两步,就被金链子和另一个男人按住。豹哥走过来,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还敢动手?给我打!”

拳头落在苏野身上时,林溪突然尖叫一声,把手里的向日葵狠狠砸向豹哥的脸。花盘裂开,葵花籽撒了一地,像星星碎了。

趁豹哥捂脸的瞬间,她掏出花茎里的小剪刀,朝着按住苏野的金链子刺过去。剪刀没刺中要害,却划破了他的胳膊,金链子疼得松开手,骂了句脏话。

“快跑!”林溪推了苏野一把。

苏野没跑,反而转身把林溪护在身后,抓起地上的一根铁棍,朝着另一个男人挥过去。铁棍砸在男人的胳膊上,发出“咔嚓”一声响。

厂房里顿时乱成一团。豹哥的人没想到她们敢反抗,一时没反应过来。苏野拖着林溪往后门跑,后背的伤口被扯裂,血浸透了绷带,在地上滴出一串红印。

后门被锁死了。苏野用铁棍砸了半天,锁却纹丝不动。金链子带着人追了上来,手里的刀闪着寒光。

“这边!”林溪突然看到厂房角落有个通风口,够一个人钻进去。

苏野立刻用铁棍撬开通风口的栅栏,把林溪往里面推:“你先走,我断后。”

“我不……”

“听话!”苏野的声音带着点急,“我口袋里有仓库的钥匙,你去那等我。要是我没回来……”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旧硬币,塞到林溪手里,“你就拿着这个,找老张修表。”

林溪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攥着硬币,看着苏野的脸,突然踮起脚,在她嘴角飞快地亲了一下:“我等你。”

苏野愣住了,脸上的血和汗混在一起,眼神里闪过点慌乱,像个被戳破心事的小孩。

“快点!”她推了林溪一把。

林溪钻进通风口时,听到身后传来铁棍砸在人身上的闷响,还有苏野的闷哼声。她咬着牙往前爬,眼泪糊住了视线,手里的硬币硌得掌心生疼。

通风口外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林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苏野说让她等,她就必须等。

爬出通风口时,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手里还攥着那枚硬币,金属的凉意里,好像还带着苏野的温度。

她往仓库的方向跑,后背的疼早就忘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苏野,你一定要来。

但她没看到,在她跑出工厂的瞬间,豹哥的人里,有一个悄悄摸出手机,给一个备注“老大”的号码发了条消息:“鱼已入网,下一步?”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那人抬头看了眼警车驶来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仓库的钥匙,苏野根本没带在身上。她把它藏在了一个只有林溪知道的地方——去年冬天,她偷偷塞钱给林溪时,藏钱的那个旧邮箱的夹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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