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岁岁长安 > 第20章 夺嫡的底气

第20章 夺嫡的底气

咣当一声,外面的人推门闯了进来,手里举着火把,舱底更亮堂了些,陈时颜将自己扣在竹筐里,透过缝隙朝外看去。

“确定是两个人吗?”为首的那位问道。

“是,小人,小人亲眼所见。”回话的人被另外两人架着,像喝了假酒,是刚刚门外的守卫之一。

“给我搜。”说完,身边人就开始行动起来。

陈时颜躲在一群沙袋中间,头上盖着一块破布,这些本来是用来增重以平衡船身的,而阴暗角落里的秦棯摸出身上那把剑,正蓄势待发。

“大人,您看。”有人发现了划破的袋子。

那位大人冷笑一声,“果然来了,”他转过身来,高声喊,“给我搜仔细了,找到人上头有赏。”

狭小的底仓传来一阵欢快的呼应,接下来,就算是口破锅都得被踢上一脚。

陈时颜咽了咽口水,抓了把沙子在手中,准备在对方掀开破布霎那,就将手里的沙子扬出去,他记得刚刚查验布袋的时候,舱壁上有个小门,没有上锁,后面,能不能逃得掉,就要听天由命了。

随着眼前的火光越来越亮,陈时颜紧张的心达到了顶峰,头顶的破布一下被掀开,即便脑中演练过无数遍,这一刻,他还是慢了半拍,但也正是慢了这半拍,才让他有了回环的余地。

陈时颜正要举起手,就被对方紧紧握住,他定睛一看,来人竟是胡生,之前他们见过一面,没想到他也上了这艘船,陈时颜一时有些激动。

胡生见他认出了自己,手上用力把陈时颜按回阴影中,又扯了扯一旁的破布,半掩着这处黑暗,转身朝一旁继续搜索。

“大人,刘舵请您过去。”从外面进来个人。

“什么事?”大人有些不耐烦。

“说河面上有艘船,好像一直在跟着咱们。”

“什么?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船?”听起来很是难以置信,片刻,他有些气急败坏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

“这边没有。”

……

舱底各处纷纷传出回应的声音。

“留几个人在这守着,剩下的人去其他地方找,务必给我把人揪出来。”说完,他转身离去。

众人收到命令,朝舱外涌出去,门口的守卫锁上了门。

等舱底重新陷入黑暗,陈时颜小心翼翼探出头来,见四下黑寂,这才松下一口气。

“咱们得赶紧走,他们找不到人,会再回来的。”一道声音从陈时颜耳边响起。

这黑黝黝的环境里,刚刚死里逃生,又有人莫名在耳边低语,陈时颜很是吓了一下,意识到是秦棯后,一股怒火油然而起,咬牙切齿道,“秦棯,没有人告诉你,你这个样子像只鬼一样,会吓死人吗?”

秦棯没有回应,开始在舱壁上摸索。

陈时颜,“你找什么?”

秦棯,“底仓一般有个倒污水的小门,我们”

不等他说完,陈时颜一把拉开,指着道,“是这个吗?”

秦棯无语,走过去,“对,事情已经清楚了,从刚刚那人的反应来看,他们早有防备,这船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

陈时颜,“我们可以扮作船工啊,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在查案?”

秦棯转过头来,道,“遇见你之前,我们一个房间桌子上,看见了你的画像,你猜现在他们知不知道是谁在查案?”

陈时颜震惊,“怎么会有我的画像?三殿下暴露了?”他脑子飞转,“不对不对,胡生在这,三殿下那边不可能出了问题,那就是家里被发现了,哎呀,我二妹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陈时颜转头一想,又觉得多虑了,絮絮叨叨道,“不会不会,要是出什么事,他们还用来抓我?真是的,我在这瞎想些什么?”

秦棯探出头去观察了一下底下的水流,听到这句,终于回过头来,那表情分明写着,你还知道?

秦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让他跳下去。

陈时颜扶着门框探头看了看,底下是黑漆漆的河水,紧张道,“下面可是黄河啊。”

秦棯歪了歪头,等着他说下去。

陈时颜,“跳下去会淹死的。”说着,往回缩了缩身子。

秦棯一把拉住,“你身上有没有胎记?”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陈时颜有些疑惑,“什么?”

秦棯,“青色胎记,有没有?”

陈时颜瞪大双眼,只是不等他回答,舱门再次被推开,火光又照进来。

“你听到声音没有?”

“哪有声音?你是不是耳朵出毛病了。”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有人说话,怎么有风?”说话的两人顺着风走了过来。

看着火光逐渐靠近,又望了望门外的几点火光,秦棯抓起陈时颜,转身跳了下去。

“哎哎哎,你。”陈时颜惊慌,接着,他就听不到守卫的对话了,只觉得河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一股窒息感包围着他。

陈时颜积极开展自救,一阵乱刨。

这一举动真是苦了秦棯,他怕陈时颜被冲走,就紧紧抓着他的后衣领,结果就是先被四处乱刨的陈时颜打了一拳,紧接着又挨了一脚,但好在陈时颜很快就失去了力气,秦棯这才得了手,把陈时颜像只小鸡仔一样拎出水面。

头颅再次脱离窒息,陈时颜像是重获新生一般,大口呼吸着空气。

等陈时颜镇定了些,秦棯开始带着陈时颜凫水,他刚刚看过,这个方向离河岸最近,是他们逃出生天最有胜算的地方。

陈时颜不得法,在水中游得吃力,河水寒凉刺骨,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开始暗暗后悔,都怪他平时疏于练功,这才拉了后腿。

而前方的秦棯,此刻也正后悔,他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更是低估了黄河的艰险。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在力竭之前,遇到一艘小船,将两人打捞起来,秦棯强撑的意识,在陈时颜呛出水的一刻,彻底崩溃,一头栽倒在船上。

等秦棯再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守在一旁的人见他醒来,立刻跑了出去,片刻,就见一人走了进来,秦棯打量了两眼,来人虽穿着朴素,却难掩身上的气质。

“没想到,你醒得还挺快。”来人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秦棯接过水,不客气地灌进嘴里。

“还要吗?”对方眉眼含笑,倒是贴心至极。

秦棯道,“你是三皇子的人,还是说,你就是三皇子?”

为避人耳目,他跟陈时颜各自从长安出发,到河南境内才会合,对这位传说中的三殿下有所耳闻。

“少将军好眼力,”来人很自然地给自己找了个位置,接着道,“我就是大越三皇子,楚怀瑾。”

秦棯似是早有预料,闻言就掀开棉被,下床行礼。

“草民参见殿下。”秦棯虽随父兄戍边多年,但年龄尚小,未有功绩。

“少将军请起,”楚怀瑾扶起秦棯,将他按在床边,“你刚醒,还需要多休息。”

秦棯,“陈时颜如何了?”

楚怀瑾,“他体力不支,还在睡着,等他醒了我立刻让人来叫你。”

秦棯,“多谢殿下,草民心中有个疑惑,还请殿下指点。”

楚怀瑾,“少将军请说。”

秦棯,“昨夜跟在漕船后面的,可是殿下的人?”

楚怀瑾,“正是。”

秦棯,“殿下如何知道我们在水中?”

楚怀瑾唇角勾了勾,道,“之前,我在河南时,他们就严加防范,那些障眼法,他们自然也不会全信,你们在船上的动作,恐怕不会太顺利,我们跟在身后,远远就见船上火把晃动,便料到你们出了事,我虽然即刻就派人去接应你们,不想还是晚了一步,不过还好,最后找到了你们。”

秦棯听后沉默,将船上的见闻一一讲了出来,“草民还发现,他们极有可能利用未登记造册的船,秘密运输铁锭,铁矿开采应由朝廷掌控,他们私下运输,怕是别有图谋。”

楚怀瑾知道他说的别有图谋是什么意思,铁锭除了制造农具等之外,最大的用处便是制作武器。

秦棯问道,“殿下打算怎么做?”

楚怀瑾,“这就不劳少将军费心了,我自有办法。倒是少将军令人刮目相看,不仅身怀武艺,竟然还熟识水性。”

秦棯,“草民幼时学过几年,西北虽干燥苦寒,却也有些湖泊,草民常与父兄玩耍,略通水性。”

楚怀瑾,“少将军本事高强,该好好施展抱负才是。”

秦棯,“草民随性惯了,生性不爱拘束,若不是要回京完婚,草民更愿意一辈子都待在西北。”

楚怀瑾也不强求,“那要先恭喜少将军了。”

秦棯,“多谢殿下。”

秦棯看着楚怀瑾离去的背影,身体放松下来,他来长安,自然有他的目的,但这件事,却不能为外人道,尤其是皇家的人。

甲板上,楚怀瑾看着河面,两岸山峦隐隐,翠绿环绕。

“殿下,刚刚收到消息,那些没有登记造册的船上,运的大都是粮食,还有些铁锭、硝石等器物。”回话的是冷峰。

楚怀瑾眉头紧锁,没想到那船上不仅有铁锭还有硝石,那是要制造炮弹了?

“不管怎样,拦下那艘船。”总要有证据才好。

“船,已经炸了。”冷峰有些悲痛。

“什么?”楚怀瑾眉头更紧了些。

冷峰抱拳。

半晌,楚怀瑾目光冷厉,嘴角带着嗜血的笑,“很好。”

跟随楚怀瑾多年,冷峰清楚,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弱势三皇子,此刻他是真的生气了,但想到小五,他还是开口道,“消息是小五拼死送出来的。”

楚怀瑾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峰立马低头,“属下知错。”

“你最近,倒是心软许多。”

“属下不敢。”

见楚怀瑾转过头去不语,冷峰正要退下,却听对方忽然道,“给他立个衣冠冢吧。”

“是。”

冷峰心中有些酸涩,面前这位弱势皇子看似人畜无害,甚至看着有些单薄苍白,实则手段阴狠毒辣,更有两股势力在手,其中一个便是武功高手组成的暗影,行暗杀保护之责,为首的便是他冷峰。

活菩萨谁不想当?只是各自没有退路罢了,他们是,这位三殿下亦是。

楚怀瑾一行人乘了几日的船后,又在码头换马疾行,在长安城外三十里,终于追上了走陆路的知安,楚怀瑾又坐回了马车里。

“一切如殿下所料,殿下走后,果然有人几次三番地试探,奴才怕坏了主子的大事,不敢轻举妄动,好在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奴才这一路,真是提心吊胆。”知安拍拍自己的胸口,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现在可处理干净了?”楚怀瑾比较关心扫尾工作。

知安忙道,“主子留了暗影,自然万无一失,无论是插在队伍里的,还是后头的尾巴,都解决干净了。”

楚怀瑾闻言,开始闭目养神。

车队晃悠了半日才终于进了长安城,楚怀瑾先去刑部交了差事,出来时却见楚怀珏站在阶下。

“皇兄一路可还顺利?”楚怀珏笑得咬牙切齿,这一趟,漕运这棵摇钱树是彻底倒了。

楚怀瑾,“多谢五弟,虽然遇上些小波折,但好在不辱皇命。”

楚怀珏,“是吗?那可真是要恭喜皇兄了。”

楚怀瑾笑了笑,客气又疏离。

楚怀珏抬脚上了台阶,眼神瞬间阴鸷。

知安回头看去,五皇子的背影挺拔,但他此刻却恨得牙痒痒,这一路,几次三番地刺杀,要不是有暗影跟着,他现在身上早不知道被捅了多少个血窟窿。

想到这,知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思忖着等会回去定要好好吃上一顿,以宽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天色已黑,华灯初上,楚怀瑾双目微阖,靠在桶中沐浴,面色疲惫,心思却片刻不歇:

是他低估了楚怀珏的势力,不想他已经开始私蓄兵卒,如今究竟到了什么地步?这些人,又藏在哪里?

漕粮案虽难,朝中却也不乏干吏,又为什么非要他去?

他从刑部出来后就去面见父皇,包括爆炸的那艘船,为什么父皇却似乎并不关心?

难道他早就知道?

如果早就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派他去走这一趟?是要给李相和五弟一个警告吗?是想要考验他吗?亦或者,还有什么是他还不清楚的?

这些想法像纷乱的杂绪裹挟着他,让他理不出个结果。

想到这,楚怀瑾从木桶中站起,披上件衣服走了出来,吩咐道,“告诉风信,让他查一查楚怀珏。”

三皇子楚怀瑾背后的另一个得力助手,便是这专司消息打探传递的风信,醉仙居就是风信的老巢。

“是。”冷峰回应一声。

醉仙居的一间屋内,一个风姿清雅的美貌男子正在榻前饮酒,对面的位置上同样摆着一只酒杯,不远处的窗子正大剌剌地开着。

忽然,啪嗒一声,窗子关了起来,男子头都没回,就开口道,“喝一杯吗?”

冷峰在对面坐了下来,道,“去查查楚怀珏。”

“哪方面?”

“没说。”

“这让我怎么下手?”

“都行。”冷峰看了看杯子,“你怎么知道今晚我要来?”

风情细长的手指抚着杯沿,道,“一个案子而已,直接把船拆了不就全都清楚了,他非要费这么大劲儿,不就是想借机试探一下陈时颜吗?”说着,从屁股底下拿出一个信封扔过去,“要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没想到这陈恪年轻的时候倒是挺风流。”

冷峰给了他一个白眼,将信封揣进怀里。

风信双手托着下巴,睁着一双多情的眼睛,可怜兮兮道,“小峰峰,好几个月没见,你想我没有?”

冷峰看了一眼风信,对方笑得花枝招展,转头依旧冷冰冰道,“没有。”

风信笑得更欢了,“可是人家想你了哎。”

冷峰又看了一眼风信,目光有些嫌弃,“交代的事情,尽快办。”说完,一阵风般没了踪影。

风信看着敞开的窗户,笑得更得意了些。

风信的信封里只有寥寥几张纸,写着陈恪次子陈时颜的生平来历。

陈时颜的生母,原是轰动一时的江南名妓花露浓。

彼时,陈恪正值春风得意之时,年纪轻轻便已是权倾朝野的丞相。

新帝即位,权力更迭,第一个对准的便是扎根已久的世家,这些世家手中握有诸多特权却不知感恩皇帝恩德,不仅欺压百姓,甚至屡屡阻止新政推行,一度威胁皇权,楚昭蘅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些世家彻底根除。

世家盘桓多年,树大根深,新帝能用者甚少,朝中事务却多如牛毛,于是,许多事情,便落在了陈恪的肩上。

丰庆七年,大局已定,陈恪被派往江南巡案,传闻与一青楼奇女子互生情愫,有了子嗣,不料一月后,陈恪连夜回京,再没回去江南,约一年后,那女子竟不远千里,寻到长安来,于某日清晨将孩子放到相府门口后,转头投身城郊湖畔,溺毙身亡。

楚怀瑾看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叹息一声。

突然感觉,风信和冷峰也挺不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夺嫡的底气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六十二年冬

天幕:皇帝聊天群

宁得岁岁吵

当我在地铁上误连别人的手机蓝牙后

狩心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