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完一趟,张随又带他坐第二趟,更加不对劲,怎么会中转?河古不是就在区内吗?他心中没有定数,却浑身不自在,直觉告诉他,现在想下车。
“来!拍个照!”张随绕过他的后颈,搭在肩膀上比个剪刀手“耶!”
按一下圆键半天没动静。
“这是录像。”
“什么?你等等,我调一下。”他另只手,大拇指一滑,调到拍照“来来来,耶!”
在键按下去那一刻,张随比剪刀的手变换动作,没做别的,只是给他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微笑。
成品被摆在他面前,好像不自在也开始慢慢隐身。
车中的乘客开始喧哗起来,空气也是沸腾着。
今天不是很热,相反,有点阴。
张随一看车到站,拉着他的手腕挤出去。
周围是普通的客运站,也没有表示,乘客们纷纷散开,往常出口走。
“这是哪里?”
“跟我来救知道了!”
他继续跟着前面的人,穿出站口,沿着一条路一直走到大量古风建筑面前,建筑外的指示牌写着“河阳古镇”
这哪是什么河古镇?分明是出了区!其他区的旅游景点。
张随的手被他甩开,心中隐隐是真的愤怒,以及莫名其妙的难受,不自在,如千万只虫子啃食他的心脏。
张随停下步伐,转过头看着他,似乎早就明白会这样。
开口的语气是质问“你为什么要带我出区?而且就这样随便?”
他控制不住自己,憋也憋不下,突然如被提线的木偶。
想抑制住,也难以克制,他不想朝张随发火,常年循规蹈矩,圆规般的生活,只教他每天将自己限制在一个小范围内。
这个心理疾病甚至让他与妹妹的关系在刚见面时都不认识,更甚至是严晞闹脾气时才会想起有一个名为哥哥的这么一个人物。
他尽可能让冷静下来,直到听见张随爽朗的笑声“你生气了?再来骂几句吧?”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终于不在生气的时候冷暴力我了,我喜欢你有情绪就表达出来,开心的时候多笑笑,生气的时候多发泄一下,你不知道这样的人有多明媚吗?”
是啊,张随不就是这样的吗?要生气就随时可以炸毛,要开心,笑得比谁都憨,完全不顾形象,比谁都明媚。
但是他讨厌张随的一个缺点,那就是在真正重要的事上嘴硬。
就好比那天张随向他的倾述,明明很在意自己的家人,却在之前极少提起,甚至是有弟弟,班上也没几人知道。
但那又如何,他喜欢这个人,他想要放下自己的限制,让心中的规则条,一条一条的破碎。
所以…他要陪着张随一起,哪怕只是跟着……也要跟在足迹上。
“走!我们去玩!”带着他穿过马路,进入这个建筑小巷子,走这一路来,有路过汉服店,小炸鱼店,以及他们这里的特产麻饼,麻花。
他随手买几袋拎着,全程跟着前方的小导游看小木头疙瘩,看小许愿树,看小巷的美食,手中端着包浆豆腐问他吃不吃。
最后张随买个四大美女的扇子,脖子上又挂着小木哨,走两步没见到他就吹两声,像逗狗一样。
一遇到冷饮店,张随又勤快起来,带着人往里面坐。
“你吃不吃?”
“不了。”
见严且行不像是有胃口的样子,他只好点份抹茶冰淇淋自己吃。
“出来玩一趟,你怎么像个中年人一样?光知道买特产,其他的一点不吃。”
“特产是这里独有的,其他东西回家也买得到。”
“我记得你不太吃这些香的,你买回去给谁吃?”
“家里还有一张嘴。”
张随笑着他,自己不吃,全塞给严晞“一会儿,我们要去湖边玩。”
他站在湖前,面前是大理石栏杆,隔着一条湖的对面是一座巨大的佛像,是用石头做成的,上面布满了风吹雨打的痕迹,石像面前是一个跪垫,还有一个投硬币的箱子,他不打算去那边逛。
湖被剧烈的风吹起阵阵涟漪,这个天气并不是像下雨一样,却还是有风。
游客们有些已经在石像前跪拜,还有人站在他所处的位置放好摄像机准备拍照。
今天气温很好,不热,游客也自然多起来。
他看着这个绝佳的位置,拍佛像的最好角度。
手机拿出来摆好位置。
摄像机突然一片黑暗,有物品挡在了摄像头面前,随着物品的慢慢下移,一片花瓣被风吹得落在了地上。
闯入镜头的花束,逐渐显现,红艳的夺目。
是被狂风欺负凌乱的玫瑰。
玫瑰所放的位置,像极了佛的坐垫,于是来不及去看是谁,先按下了快门。
他放下手机,看着玫瑰被塞在他的手臂处夹着,抬头是张随嘚瑟地钻出来“怎么样!我浪漫吧?这么帅气的我,你还不答应我的表白?”
“刚刚不见踪影,就是去买这个了?”
“有个打暑假工的妹妹在卖,我就去买了。”
“你在买这个之前,应该考虑一下,你现在还穿着校服。”
要是被认识的人发现,就有的他们好玩的了。
“怕什么?胆子大点,而且谁说送玫瑰就是表白?你上次过生,母亲送了这么一大束花。”
“中间插着一束向日葵。”
“影响不大,信我,别想这么多,走,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玩一玩!”
张随带着他,也不知会继续往哪个地方钻,反正,他知道,只要跟着就是唯一的正解。
…………
严晞烦闷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道她哥在搞什么名堂,车都能弄坏,听司机说是车头整个损坏,凹凸不平,这哪是开出来的?分明就是故意砸的,害得她将就坐司机的车回家。
要不是她哥也不像是这么疯的人,她都快骂上去了。
虽然说那辆车不是自己的,但也勉强算个能回来的交通工具,看得过眼。
话说回来,她都暗示得这么明显,怎么那个李越就是不鸟她?先不说鸟不鸟,连一个斜眼都不给。
她要钱有钱,要颜有颜,居然拿不下这么一个人,不会是张随真和李越说自己是她朋友了吧。
问题是张随明明告诉她,李越是他的表弟,又为什么说李越讨厌他,但凡有点血缘关系就算不经常见面,也不会讨厌上吧?
张随这个家伙,究竟是犯什么事?
还有那天走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也不管这些了,只是张随还好,哥喜欢他,反而她现在热脸贴冷屁股。
高二11班的人都认得她,也不见李越给自己一个身份或者目光,每次去11班找李越,别人一问,李越就说不认识,就好比他们从来都没见过一样。
在公园那时,他们也有搭过话的,哪怕对她总是很冷淡。
那次放学后也不知这样的做法对不对?她见李越进“慧心花店”买下一盆绣球带走,等人走远,她才悄悄溜进花店里,买了一盆一样的颜色。
回来时骗严且行说是改善家中的环境,哥哥才允许她养,但是只能养在阳台。
每天都精心照顾这盆花,这是她一个大小姐唯一没抱怨的事情,自愿伺候,直到听别人说,绣球花的别名为……无尽夏。
她便想“我偷买了你的花,只希望你的心里种下我的无尽夏。”
当这种想法重新涌入她的脑海时,她明白了一件事,别人都说一见钟情,不过只是见色起意,她自然也觉得。
可这不过只是她没喜欢上任何人的想法,而她有了喜欢的人后,心里对喜欢的含义更加分得清。
见色起意不过只是看重外貌心存歹愿。
一见钟情便是看到的那一眼,便知道自己会栽在这么一个人身上,久久难拔。
所以她现在才知道,她对李越从来不是图脸,而是图心。
她的第一眼就是在公园里,在猫咪的叫声中,递给她一根猫条,气质高不可攀的青年。
会蹲下身,伸着手,去投喂那只在角落脏兮兮,身上不少猫爪印的小白猫的青年。
在她眼中,李越是个高贵的人,她才会放下大小姐的身份和架子去追这个人。
喜欢就是会让一个人放下自己的身价,先学会自卑。
没有人会不怕配不上这样一位既不完美又完美至极的人。
也包括严且行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
到了下午,严且行回到家,她就又开始了对暗恋的隐瞒。
所以严且行一直在等,等张随成年了,等张随明事了,还会继续喜欢自己吗?还会明白这种喜欢是依赖而不是爱吗?还会为了自己的一点关注而继续说喜欢自己吗?他不想让张随后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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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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