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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掌冶擢考

五日后,酷暑天气,烈日悬在头顶,热风裹着暑气往人身上扑,沈府书斋外,浓密的梧桐叶子蔫蔫地打着卷,投下的荫蔽勉强隔开些暑气。

沈听珠整日伏在书案前,认真读书,制司寺擢考在即,她不敢懈怠,每日天不亮起身,跟着沈忡应和滕夫人特意花重金请来大儒周先生苦读,直到夜深才歇下。

沈听衳下学后,用过膳食,便过来与沈听珠一道温习功课,沈听珠偶然侧目,见他正捧着一卷《尚书》,不过片刻,竟已将一篇诘屈聱牙的《禹贡》背得滚瓜烂熟,字句清晰,分毫不差。

周先生捋着花白的胡须,眼中满是赞赏:“小郎君天资聪颖,过耳成诵,实乃璞玉也!”

沈听珠也笑道:“小五真真厉害,我读几遍才能记住的东西,你听一遍便成了。”

沈听衳得了夸奖,得意地晃着小脑袋:“那是,先生说了,这叫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等我长大了,也要考一个状元回来!”

沈听珠失笑,揉了揉他的脑袋。

一日午后,沈听珠正伏案整理笔记,门帘轻动,商秋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娘子,董郎君递了话来,邀您去醉仙楼一聚。”

沈听珠握着笔的手一顿,墨点在纸上洇开一小团,她想到赵玉琮,心头掠过一丝极淡的不适,眉心微蹙,“他……一人?”

商秋忙点头:“传话的小厮说,就董郎君一人,在醉仙楼二楼临街的雅间里候着娘子。”

沈听珠听得只有董蒙士一人,紧绷的心弦略松。她沉吟片刻,闷头苦读多日,出去透透气也好,略作收拾,换了身清爽夏衫,顶着灼人的日头,乘犊车去了醉仙楼。

醉仙楼内,人声鼎沸,沈听珠径直上了二楼,推开雅间门,只见董蒙士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案几上摆着一壶酸梅汤和几碟冰湃的果子,旁边还堆着一摞厚厚的书卷。

董蒙士见沈听珠进来,笑着起身:“快坐,快坐,这鬼天气,若不是有要紧事,万不会叫你出来。”他亲自斟了一杯冰镇的酸梅汤,递给沈听珠。

沈听珠坐下浅啜了一口,酸甜冰凉的液体滑入喉间,稍解燥热:“你又有何事?不会…又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物什?”

董蒙士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带上几分郑重:“沈四,我是来跟你辞行的,明日我便要回凉州了。”

“回凉州?”沈听珠有些意外,“怎地这般突然?”

董蒙士灌了口酸梅饮,叹道:“也不算突然,本就是为着太皇太后寿辰才留京这些时日,如今没有其余要事,自不能再留,军务在身,耽搁不得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京阙,自然想着再见你一面。”

沈听珠心中不舍,董蒙士虽不羁,却是真心相待的朋友,她有些难过道:“你去了,可要好生照顾好自己。”

董蒙士笑嘻嘻道:“放心,倒是你,好好考,日后等你做了官,我回京也好有个靠山!”

两人说笑几句,气氛轻松不少。董蒙士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世子前日也离京了。”

沈听珠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哦?世子行止,自有其道理,他是天潢贵胄,我等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董蒙士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皱眉,“沈四,你不能这样说,我知道你跟世子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可我们三人自小的情分,是旁人谁都不能比的,更别说什么身份地位之类的话,你若说什么高攀不得,才是真真伤了世子的心,他对你如何,你当真感觉不到半分?还是说,你真对他没有半分……”

“董蒙士!”沈听珠打断他的话,语气带着一丝被戳破心事的慌乱,“不许胡说!”

董蒙士重重叹了口气:“唉,你们两个,一个闷葫芦,打死不说,另一个呢,明明心里……行,都不说,就这么一直憋着吧,看你们能憋到几时!”他无奈地摇摇头,将案几旁一摞用青布包得整整齐齐的书卷推了过来,“喏,这些,是给你的。”

“这是?”

“这些都是专门给你找的孤本,极其难寻,还有好些大儒的批注心得,对你备考制司寺大有裨益。”

沈听珠解开青布一角,翻看几本,其中几本的书页空白处,可见几段笔锋熟悉的批注,她瞬间明白这些书册的真正来历,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她沉默地将书重新包好,道:“多谢……你费心了。”

董蒙士却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那个…其实吧,费心的不是我,是世子,他知道你需要,又怕直接给你,你不肯收,更不肯见他,所以就让我转交给你,为了这些,世子可没少费心思,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

沈听珠指尖一顿,心头像是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她沉默片刻,站起身,走到窗前,凭栏远眺。

宛江沿岸景色尽收眼底,潺潺的流水在烈日下泛着刺目的白光,岸边垂柳蔫蔫垂落在旁,沈听珠心绪乱成一团麻,只觉眼前一片模糊。

“你们两个啊,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偏要闹成这样……”

身后董蒙士声音嗡嗡的,似乎隔着流水传来,沈听珠的心思像楼下的柳枝,在热风里无着无落地飘着。

“沈四,你倒是听进去没有啊?你们俩这样……”

董蒙士的声音戛然而止,雅间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沈听珠正觉奇怪,身后怎地突然没了声息,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原本只有董蒙士一人的案旁,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人,这人穿着一身道袍,姿态闲适地坐在了董蒙士对面,正自顾自地拿起董蒙士的酸梅汤杯子,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大口。

董蒙士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张着嘴,苦着脸。

“见过六皇子。”沈听珠看清来人面容,惊得连忙敛衽行礼,又悄声嘟囔一句,“殿下怎得行步无声无息,跟只鬼一样。”

赵明思随意地摆摆手,“免了免了。”他咽下口中的酸梅汤,抬眼看向沈听珠,眼神清亮,慢悠悠道:“小女娘,背后说人跟只鬼一样,可不厚道啊。”

沈听珠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赶紧低下头去:“臣女失言,请殿下恕罪。”

赵明思却浑不在意,“无妨无妨,贫道就当是夸我神出鬼没了。”

董蒙士一脸头疼的模样,扶额道:“六皇子……您怎么追到这儿来了?”

“还不是赵濉恕不讲信用,说好了带贫道一起走,结果呢?他自个儿先溜了,贫道抓不住他,但抓得住你,明日,你必须带贫道走!”

董蒙士头大如斗,连连作揖:“哎呦,我的六皇子殿下,您饶了我吧,您可是金枝玉叶,凉州那是什么地方?苦寒边陲,风沙又大,还不太平,我一个小小的校尉,带着您去?万一您磕着碰着,或者…或者您兴致一来,去云游四方,臣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您就高抬贵手,在京城清修多好?”

赵明思往椅背上一靠,抱着胳膊,耍起了无赖,“不成,贫道告诉你一声,从这会儿起,你到哪,贫道我就跟到哪,吃饭,睡觉,便是出恭……也寸步不离,贫道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像赵濉恕一样,插翅飞了去?”

董蒙士苦着脸哀求,“万万不可啊殿下,臣是去办差,又不是游山玩水,带着您…这…这成何体统!若是圣上怪罪下来……”

赵明思抬手,“父亲那边自有我分说。”说完,他竟真的闭上眼睛,开始打坐养神,一副油盐不进,赖定董蒙士的模样。

沈听珠看着这诡异又滑稽的场面,忍不住小声问董蒙士:“六殿下为何执意要跟着你去凉州?”

董蒙士一脸无奈,“还能为何?在宫里修道修得腻味了,想出门见识见识,之前磨了世子好久,世子被他缠得没法子,随口应承了一句,结果…世子自己跑了,这位爷逮不着,只能来抓我了,你说我冤不冤?带着位皇子,还是个神神叨叨的,路上万一磕着碰着,或者他自己跑丢了,我怎么跟圣上交代?”

他越说越愁,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六皇子,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这时,闭目打坐的赵明思忽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向沈听珠,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文星高照,小女娘,贫道观你气运,此番制司寺擢考……头名状元,非你莫属。”

沈听珠一愣,不明所以:“殿下此言何意?”

赵明思掐指一算,又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沈听珠心头一紧:“殿下是说我此次制司寺擢考……会落选?”

“非也!”赵明思摇头晃脑,“头筹未必没有…只是虽有吉星拱照,然其间似有阴霾蔽日,坎坷暗生,恐有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沈听珠脸色微变。

赵明思却不再解释,只道:“你且写下一字,容贫道拆解一番。”

沈听珠心中忐忑,依言提笔,犹豫片刻,本能写下一个“逢”字。

赵明思接过纸,凝神细看片刻,道:“逢者,遇也,走之底遇上丰,丰者多也,盛也,此字大妙!”他忽然抚掌轻笑,“你看这字形,辶如行路之人,丰似张开双臂相迎,小女娘,你此番前行之路,虽有小厄,但必能逢凶化吉!”

他指尖点着字的上半部分:“这丰字三横一竖,正是王字添一笔,暗示有贵人相助,而下部走之,又与解字同源,主灾厄可解,更妙的是,逢字暗含峰字之形,预示你将登科及第,如登高峰!虽有波折,但终得贵人救命,可化解矣!”

董蒙士见状,赶紧凑到沈听珠身边,小声道:“沈四,你莫听他胡吣,六殿下总这样神神叨叨的,十句话里九句半是唬人的,剩下半句也是半真半假,前儿还说池子里的荷花要成精了,他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安心备考便是,凭你的真才实学,定能高中!”

窗外蝉鸣忽然大作,炽烈的日光穿过窗棂,在逢字上投下一道金线,沈听珠定了定神,点点头。

三人又一同听了会儿曲子,才各回了各处。

*

转眼七月中旬,擢考终考之期近在眉睫,沈听珠焚膏继晷,从七月初,沈听珠于学府之中,与众多官宦子弟,地方俊才同场较量,答经义、作诗赋,方取得生徒身份,后又历经帖经、墨义、策问,于万千士子中脱颖而出,取得及第功名,礼部省试后,不日便是擢考终考,少府寺卿杨契为主考,太子赵明乾及右仆射窦孜彦监临。

这夜,沈听珠伏案至三更,实在支撑不住,才被商秋半劝半扶地送回内室歇息,身体疲惫至极,脑袋却有几分清醒,几分昏沉,不得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沈听珠六识跌入一片白雾之中,雾气深处,叶妗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意,面容却是极尽悲伤,她唇齿微动,哼唱起一曲古怪的调子:“小囡囡拾珠花,花开花落不见家,玉盆承露本是假,真珠却在泥沙下……”

叶妗抬起头,落下一滴泪来,“珠儿,你本不该是沈家的女娘。”

沈听珠如遭雷击,懵然张口:“阿娘?”话音未落,却见高处一把长刀,直朝向叶妗劈落。

“阿娘——!”凄厉的尖叫冲破喉咙,沈听珠猛地从床榻上弹坐起来,浑身冷汗涔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撞破肋骨。

窗外透进模糊的晨光,照不清屋内陈设,商秋掀开帘幕,冲了进来,见沈听珠脸色惨白,眼神惊恐,忙上前扶住她,“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可是魇着了?”

沈听珠大口喘着气,她惊魂未定,一把抓住商秋的手腕,道:“商秋……备车!快!”

“娘子,这天还没亮透呢!你要去哪儿?”

“楚兰居!”

晨露未晞,犊车悄无声息地驶出沈府侧门,穿过坊市,停在了沈氏庄内一座略显陈旧的小院门前,这是叶妗生前的住所,自她走后便一直空置,只留一个老仆定期洒扫。

沈听珠和商秋费力打开大门,“吱呀——”一声,内里久无人居的尘土和霉变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咙发痒。

沈听珠一步跨入,室内陈设如旧,她向前几步,指尖拂过积了薄灰的案几,梦中阿娘那般悲伤绝望的眼神,痛得她心口发紧。

梦中所唱究竟是何寓意?那句“本不该是沈家女娘”又是何意?

沈听珠陷入沉思,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房间,忽然,她视线一定,落在墙角一个用来存放杂物的旧木箱上,箱盖边缘似乎有被挪动过的痕迹,薄灰的印迹与旁边不太一样。

沈听珠心头警铃大作,快步了走过去,商秋也察觉有异,紧跟过来。

“这箱子被人动过?”沈听珠蹲下身,仔细查看箱盖边缘和铜锁,铜锁完好,但箱盖与箱体合处的灰尘,明显有几道被蹭乱的指印,虽然很淡,细看来,却格外突兀。

“娘子,这……谁会来动夫人的旧物?”

沈听珠的心沉了下去,她立刻将房内所有可能藏匿东西的角落、柜子、箱笼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可除了那个木箱有明显被动过的痕迹,其他地方似乎便再没了异样。

但就是这份似乎,反而让沈听珠心头疑云更深,被动过,却没有拿走明显的东西,是没找到想要的?还是……已经拿走了什么?或者,仅仅是在确认什么?

沈听珠心头如同窗外渐浓的晨雾,沉甸甸,又看不分明。

再一日,凌晨五鼓,沈府正堂内灯火通明,缕缕青烟自山炉中升起,滕夫人神情肃穆,手持三炷线香,对着供奉在正中的祖宗牌位,深深三拜。

沈忡应站在一旁,沉声道:“珠儿,制司寺擢考乃朝廷遴选专才之重典,亦是尔平生所学之试金石,务必沉着冷静,以平常心应对,尽展所学即可,为父与你母亲,静候佳音。”

沈听珠穿着素色圆领襕衫,头发紧紧束在儒巾之下,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福了一礼,“女儿谨记阿爹教诲,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望。”

她目光扫过一旁静立的沈听祈,他依旧是一副疏离淡漠的模样。沈听珠心头微涩,却也早已习惯,敛了心神,不再看他。

天还未亮透,贡院外,一声高呼:“开龙门啰!”

贡院中间两扇朱漆铜钉大门大开,数百青衫士子按喝名次序一手提篮一手秉烛鱼贯而入,甬道两侧高墙耸立,青苔斑驳,只闻步履沙沙,间或几声压抑的轻咳。

搜检处设在门内西侧偏房,队伍分成两路,女娘儿郎各一路,屋内光线晦暗,几个身搜检使道:

“解衣!”

“抬手!”

“转身!”

被检者褪下外袍,露出中衣,从发髻到鞋袜,无一遗漏,偶有夹带嫌疑者,不等申辩便被两名搜检使拖出了队伍。

沈听珠排在队伍中,待轮到她,两个面容冷肃的搜检使上前,目光在她身上扫看了一番,随后,再由一名掌事女官引入单独的侧室。

“请娘子解下外袍。”

沈听珠依言解开素色外袍,露出里面同样素净的中衣,女官上前,手法熟练捏过她的衣领、袖口、腋下、衣襟内侧、腰封,确认无夹带,才挥手放行。

引路的巡绰官执灯默行,穿过三重仪门,眼前豁然是几十排瓦顶的考棚,一律青瓦白墙,每间仅容旋身,门前悬一油灯,灯下置矮几,上列三只素胎:玉壶春瓶、琮式瓶、梅瓶,胎骨色泽光润明亮,如脂似玉,胥吏捧釉料三瓮列于侧——虾青、影蓝、孔雀绿三色釉料,釉粉皆已研磨至细,罗绢过筛,静待启用。

士子们依签寻位,躬身入内。考棚正前方,高设主考台,太子赵明宸身着月白圆领常服,外罩一件玄色绣金螭纹半臂,端坐于主考高台中央,窦孜彦坐其侧,一身深绯官袍,腰束金带,面容清癯,偶尔与太子低语一两句。

下首处,主考官杨契正襟危坐,下颌紧绷,显见压力不小。

偌大贡院鸦雀无声,一派紧张肃穆。

杨契肃然捧起案上覆着明黄锦袱的檀木匣,与副主考王掞一同焚香三拜,方以银钥启锁,取出内中卷轴,锦袱滑落,徐徐展开,但见笺上,首场烧造实操题赫然在目:“首场烧造,依古法,制天青釉系,一器一色,分施虾青、影蓝、孔雀绿于三素坯之上,详录釉料配比、施釉之法及拟用火候窑变之要——限六个时辰呈坯、釉样并火候策。”

声落,沈听珠全神贯注,指尖稳稳勾勒出瓶身的弧度,额角渗出汗珠,顺着鬓角缓缓滑落,她也浑然不觉。

翌日,工部营造场考。杨契将一幅标有“教习用”字样的《漕渠图》悬于高壁,朱砂笔点着通州至临清段几处重淤险滩,“考:通州三岔口沙湾淤塞,当用何法?或效潘司空‘筑缕堤束水攻沙’,或‘开减河分洪’?详算其一所需土方,绘闸口榫卯结构图,并拟役夫调度、物料章程——香尽为限!”

沈听珠埋首案前,素绢铺展,墨线细细勾出叠梁闸的榫卯,隼接燕尾,严丝合缝,旁注土方、役夫数目,条理分明。

三日已过,匠役制度策论场。黄铜漏刻滴答声中,乌木题牌高悬:“论匠籍:承袭乎?考拔乎?利弊若何?”

沈听珠提笔蘸墨,略一沉吟,笔下先引《周礼·考工记》“审曲面势,以饬五材”阐明匠艺根本,再综述本朝轮班、住坐匠制之积弊,尤以匠户逃亡、技艺凋零为虑,末了一行筋骨内敛的小楷直指核心:“匠籍若铁索,锢万人则绝百工,开科如活水,纳涓滴乃成江河,宜仿吏员三考之法,拔其优者授职,以励精进。”

倏忽间终场钟鸣,考秘色瓷图样复原。

沈听珠凝神屏息,笔尖游走,由浓转淡。

高台上,赵明乾正执朱笔批阅呈文,腰悬獬豸铜牌的侍从悄步上前,俯身低语。

不过片刻,太子手中朱笔落下,满堂士子闻声抬头,只见太子面沉如水,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封门!停考!所有士子原地待命,不得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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