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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旷野起舞

于夫人一到来,苏成当天就拿着白绫进宫面圣。

随后,萧逸歌给刘三娘带去了郑叶儿是被冯青云送于方虎的消息,这些时日来,刘三娘夜里潜入方家,抓了好几个丫鬟下人,拿刀逼问郑叶儿的下落,可是却都问不出个所以然。

刘三娘道:“如今看来,我姨母确实跟了方府的人,明日我就抓了那二老爷逼问,就不信问不出来。”

萧逸歌道:“如今那二老爷身边定是有高手日夜保护,等着抓我呢,再说你就是抓到他,他又怎么肯说。我看咱们得另想办法。”

刘三娘深深叹了口气,和萧逸歌同去薛姨娘家看望傻女,一到门口,看见院里站着位身着绸缎衣衫,挽着高高发髻的妇人,萧逸歌远远的道:“大娘家来客人了?”

说着两人便走到了那妇人跟前,刘三娘看见她略施粉黛,面色红润,身形婀娜,似有熟悉之感。

只听薛大娘道:“这位是方府的赵姨娘。”

那赵姨娘向萧逸歌刘三娘微微点了下头,对薛大娘道:“大娘有客人来,我便先走了,明日我在来。”说完扭着杨柳般的细腰出了院门。

萧逸歌不禁好奇道:“这赵姨娘……”

薛大娘道:“她是方府二老爷的小妾,这几年经常来看望傻女,给她送些东西,你看,这是她今天送的。”说完指了指地上的篮子。

萧逸歌疑惑道:“大娘就不曾问过她关于银儿的事情,比如银儿的真实名字。”

薛大娘道:“起初我也是问过的,可是她总是只字不提,后来我也懒得问了,我连她叫啥都不知。”

这时萧逸歌转头看见蹲在地上的刘三娘望着篮子里的糕点泪流满面,一只手颤巍巍的正摸着糕点,萧逸歌正要俯身蹲下时,傻姑娘飞快的跑过来,拿走了刘三娘手掌下的一块糕点,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她吃了两口,便哇哇大哭,刘三娘站起来抓住她的胳膊,急道:“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你想起做这糕点的人来了,是不是?”

那傻姑娘哭的更厉害了,大声道:“疼……疼……”刘三娘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抓她太用力了,忙放开了手。

萧逸歌从篮子里拿了块糕点,凑在鼻边闻了闻,道:“一股枣子味,是枣糕。”又拿在手中端详了一番道:“这形状似乎像叶子,把糕点做成这样的形状也是少见。”

刘三娘缓缓道:“这是梧桐树叶,记得小时候的那年,院子里的枣子大丰收,姨母就忙活着给我们做枣糕吃,我在院子里捡叶子玩。”

姨母看着我微笑着道:叶子那么好玩吗?

我捡起一片大大的梧桐叶对着姨母道:姨母能做出叶子形状的枣糕吗?

姨母接过我手中的叶子,轻轻在我头上敲了一下道:我试试,做一个给你吃。

不一会儿她端出来各种叶子形状的糕点,我把糕点捧在手心里,对姨母道:姨母的名字叫叶儿,叶儿好看,姨母更好看。

就这样,姨母后来经常给我做叶子形的糕点吃。”

萧逸歌听完她的话,道:“我去追刚才那女子。”

刘三娘拉住她的手道:“不必了,她不是说明日还来吗?”说完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累了,陪我喝两杯。”

薛大娘看到她俩心情低落,搬出自己酿的美酒,一起陪她俩喝起来,几杯下肚,刘三娘就躺到了地上,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总之她不再想睁开眼睛,萧逸歌和薛大娘把她移到炕上,盖好被子,薛大娘又填了两把柴火,把炕烧的热热的。

萧逸歌在眼睛紧闭的刘三娘旁边坐了良久,见她没睁开眼睛,才离去。

萧逸歌回到府衙时已是下午时分,此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萧逸歌向管家询问苏柔婉去丞相府何时归来。管家道:“小娘子午饭前就回来了,午饭后,不许人跟着,一个又出了门,到这会还没见人影,这不大人着急了,让我带人去找找。”

萧逸歌听后道:“你们不必去了,我去找她。”

说完提上剑,转身大步出了门,萧逸歌找遍了苏柔婉平日经常提到的地方,却都无人影。她用顺天府尹的口谕询问城门守将,得知原来她出了城门。

萧逸歌骑马跨出城门,遇到过路的人,不时的描述着苏柔婉的长相询问他们可曾见过,终于有个进城的男子说他在刚路过的一片麦地时见到过一个女子,还说他还上前去跟那女子说话了,那女子却丝毫不理睬他,他只当是遇见狐仙了……萧逸歌不听她啰嗦完,就骑上马去了此人描述的麦地里。

雪花越飘越大,绿绿的麦子被盖上了薄薄的一层白纱。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萧逸歌极目远望,漫天飞雪中,只见一个红影在一片雪白的旷地中跳跃。于是翻身下马,看到旁边的一棵树上系着一匹马,也将自己的马系在那棵树上,朝着红影的地方走去。

她当然认出了那红影就是苏柔婉,苏柔婉此时正一袭红衣在旷野中翩翩起舞,红衣飘飞,恍若梅花飞舞雪中。

萧逸歌不想前去打扰她,只远远的欣赏着她的舞姿。

起初,她的舞步轻柔温和,似有无限柔情蜜意,到后来却是越舞激烈,似是与这漫天飞雪斗舞,一番与风雪斗争后,她舒展长袖,自由奔跑在无限的旷野中。

萧逸歌见她足尖踏雪,身姿轻盈,宛若碟飞柳絮间,不禁受到感染,施展轻功追她而去。

萧逸歌轻功绝顶,但她无意追上苏柔婉,只轻轻追随在她的身后,苏柔婉毫无察觉,就这样,不知道奔跑了多久,苏柔婉才停下来站在旷野中,两手张开,迎雪呼吸。

此时萧逸歌一袭淡青衣衫深蓝斗篷已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轻轻一笑。

苏柔婉听到笑声不免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正对上萧逸歌含情脉脉的眼神。苏柔婉见她嘴角微起,眉眼俊俏,发丝飘飘,恍若仙人下凡,不禁低头一笑,随即抬起头道:“这荒郊野外的,我以为遇上狐仙了呢!”

萧逸歌解下斗篷披在她身上,笑着道:“还是给你送来温暖的狐仙。”斗篷温热柔软,苏柔婉立即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间。

“今日,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萧逸歌道。

苏柔婉看着远方道:“今日是我一个故人的生辰。”

“故人?”萧逸歌道。

苏柔婉转过头来,看着萧逸歌道:“妹妹,若没有你的出现,恐怕我此时也化作了一片雪,一缕风。”

接着又道:“妹妹,我给你讲个故事。”

她看着远方道:“从前,有个女孩,她生的很美,15岁那年,家里三媒六聘把她嫁给了一个姓李的人家,不久后她跟随丈夫去外地做生意,不曾想丈夫被人骗,钱财亏了精光,在走投无路时,便将她卖给了一个男人,偷偷地跑了,后来她知道了自己被丈夫卖了,便想办法逃跑出去报官,哪知竟没人相信她说的话,都道她跟那个男人是夫妻吵架,家务事。她不想死,就这样她默默地忍受了下来,竟不知还有更大的深渊等着她,一年后她跟随那个男人又去了别的地方,不知不觉间,她竟被那个男人卖去了青楼。

哎!青楼里治理人的办法应有尽有,她终于忍受不了就那样顺从了命运的安排,她颇有天赋,很快学会了唱词弹曲,客人们觉得她唱的有情,都喜欢听她唱,她为了不流落到低等妓女,每天拼命的学习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跳,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成了当地有名的头牌,妓馆妈妈就给她安排了一名使女,每天她接待客人时,负责端茶倒水,这名使女不过十来岁的年龄。她接待客人时,那些嫖客也常常对十来岁的使女动手动脚,她看到后总是站出来解围,就这样使女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好,后来她们以姐妹相称,相依为命。

本以为日子可以就这样的过下去,虽不得自由,却总不至于卖身,可不过两年的时间,听她曲的客人便越来越少,妓馆的妈妈多次努力后仍无效果,便开始软硬兼施,逼她卖身,说她原本就不是黄花大闺女,装啥清高,她总是不肯,后来那妈妈便关住了她,任由妓院的伙计凌辱她,她终于受不了,要上吊自杀。

这时,妓馆的妈妈便拿那小使女威胁她,说她要是死了,十一岁的小使女就要替她接客,她若不死,就先放过那小使女,就这样她答应了。

从那天开始,她每天卖身接客,起初一天只是两三个,慢慢地越来越多,小使女慢慢长大,模样越长越好看,吹拉弹唱也慢慢精通,她看着姐姐的日子实在难过,就主动跟妓馆的妈妈说她可以卖艺,她有信心成为头牌。

妓馆的妈妈看着她稚嫩的脸庞道:你自己倒比我着急,难不成我还不知道你会成为棵摇钱树?只可惜脚没来得及缠。

花开花落,两年后小使女成了头牌,她与姐姐不同,她不善娇媚,但清纯可人,带着几分淡然的模样让客人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妓馆的妈妈就给她穿素色衣服,尽量满足客人的审美心理。

小使女成为头牌后,跟那妈妈讨价还价,她要求妓馆妈妈放掉姐姐,不要让她再接客,还她自由之身,可是那妈妈怎肯,在那些人眼里,女人的身体只要能动弹,就是摇钱树。那妈妈为了哄住她,答应暂时不让她的姐姐接客,但是要自由之身,必须赎身,让她快快赚钱,赚够了就还她姐姐自由。哎!她也知道无希望,只能这么着了。

虽然她的姐姐可以不再接客了,但是还是没逃过现实的残酷,姐姐染上了花柳病,事实上,她早已染上了,只是怕妹妹担心,才一直没说,她知道妓女们染上这种病的下场,被妓馆的人不当人的治,拿剪刀剪,拿火烫,年年都有被折腾死的,也有奄奄一息被卷个草席扔到荒郊野外的。

她已没活下去的希望了,也为了不再痛苦,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她吊死在了屋内,把自己攒下的一点点银子留给了妹妹,她留下遗言希望妹妹能将她火化,将她的骨灰撒在旷野上,她希望做鬼能做个自由的鬼。

后来这个小使女命运辗转,从妓馆的妓女成为了一名官妓,她一开始的时候总嘲笑那些整天对着信物痴心的姐妹们,可是在接触了很多才子名流后,她竟也希望会有那么一位金榜题名的公子与她结一段良缘,帮她除籍,相伴一生。

于是她向他们求诗求词,与他们诗词唱和,可是大多一夜良宵后,有去无回,她还用自己积攒的银两帮助过那些落魄的书生,他们说她是狐仙的化身,呵呵!

记得有一年的元宵节,她一个人驻足在卖花灯的摊位前看了良久,后来她与那个卖花灯的货郎聊了很多,她就站在那听着那货郎一一介绍着每个花灯的形状,制作,还有那上面有趣的灯谜,她就想啊,嫁给这个卖花灯的货郎也很好啊,一辈子做花灯也很有趣,总之,她总想着需要一个男人,她安慰自己:姐姐被丈夫卖,是她运气不好,那街上一对对夫妻不也挺好的。

就这样时光匆匆又过了六年,公子商贩的倒是认识了不少,但终究也没有一个真的帮她除籍。

一日她得知官府要送一批妓女去当营妓,这样的日子,她真的是过够了!

那天夜里,她弹了一整夜的琵琶、从心如死灰,满腹悲凉一直弹到满心愤恨,激越悲壮,琵琶声透过倾盆大雨直穿云霄。她多么想让手中的琵琶化作一柄听她指挥利剑,能够为她斩杀一切阻挡前路的人。她不想死,生命,是何等的珍贵,然而她又不怕死,因为死是自由。

终于她推开窗户,看着滂沱大雨,拿起桌上的一根蜡烛点燃了窗帘……

就在这一刻,一个身影从窗户而进握住了她拿着蜡烛的手,她回头,只见一人身着蓑衣,头戴斗笠,背插长剑,雨滴正沿着她的帽檐滴答着。”

苏柔婉笑一笑道:“我们太懦弱了,我们明知道这样的命运不会有好结局,却总是不到被折磨死,也没有勇气死去。”

接着道:“今日便是我那位姐姐的生辰。我在这一望无际的旷野为她庆生。”说完解下腰间的酒壶把酒洒在地上。

“你说她自由了吗?”苏柔婉望着萧逸歌道。

“她……她已经死了,而你和我才是自由了。”萧逸歌望着苏柔婉道。

萧逸歌紧接着说道:“她是痛苦的死去的,我们应该记住的是她的痛苦,她的不自由,而不是安慰自己她死了就幸福了,自由了,这是逃避现实的残酷。”

苏柔婉眼角湿润道:“是啊!”

萧逸歌轻轻靠近她,拉着她的手,与她并肩而立道:“寒风沥沥。独卧中宵空寂寂。掩卷无眠。看遍兴衰几百年。红烛孤影。泪尽闺阁皆叹命。人去花飞。累世情深累世悲。”

“我的这首《减字木兰花》从没让人看过,你怎知道?”苏柔婉看着她,惊讶道。

“姐姐见到我的那一日已经是我第十次听姐姐的琵琶声了。姐姐喜欢雨夜弹琵琶,而妹妹我喜欢雨夜出去瞎溜达,所以十次听姐姐的琵琶,皆是在雨夜,这首诗是你在其中一夜弹完琵琶后,对窗而吟的,我正好听见,就给记下了。”萧逸歌也望着她说道。

“姐姐的词倒出了这千百年来无数女子的悲歌,我听过后又怎会忘记。”

天色渐晚,雪花如鹅毛,大地一片白茫茫,远处的路上只有几个晚归的推着小车衣着单薄的卖炭翁。萧逸歌和苏柔婉牵着马匹向城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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