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独自垂钓,不惧冰天雪地,一蓑烟雨,不惧无人相伴,像是妹妹喜欢的诗。”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白乐天的诗。”
“这是我认为的最好的那种诗。”
“我觉得雪花飘飘扬扬,自由自在。”
“姐姐最近常去严府?”
“是啊!近来丞相府的女眷常邀我。每天谈论的都是花啊粉啊,这家哥儿,那家哥儿的,无聊的很,今日去了,有人说我胖了,要给我推荐瘦身之法。话说我胖了她们也要管?闲得慌!”
“你也别看轻宅门里的女子,她们也有自己的心思和算计,没点心眼在这世上难活。”
“嗯~倒也有开心的事,今日打牌,我赢了三两银子。人哪,就得时时给自己攒点银子。唉~妹妹,你们江湖中人钱哪来的?不会都是偷抢来的吧?”
“那是拿,能叫偷吗?不过妹妹我可不是游手好闲之人。”
“你就没碰到过那严云儿吗?”
“今日没见,上次倒是遇见了,大家一起联诗,最后就剩下我和她,不过我让了让她,让她赢了。”
“哈哈!确定是你让的?姐姐说自己不喜欢去严府,我看你好胜心也不小嘛!”
“彩头是十只稀有的醉蟹,谁不馋呀!不过后来我回去时,严云儿派人送给我五只,说棋逢对手也是人生快事。我当然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喽。下次,我就和她比打牌,我就不信她能赢我。”
……
萧逸歌和苏柔婉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府衙。
晚饭过后,她们一起烤着火闲话了一会儿,才各自回房睡觉。
萧逸歌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雪压竹枝的声音,想起自己两个月以来,一直在路上折腾,都没来得及问一问苏成那方大官人尸体上的伤口具体是怎样的,江湖中人的兵器,苏成未必都知道,可不迟迟找不到杀人凶手。想到此处,她快速穿好衣服,提着灯笼,向苏成的房间走去。
不料,刚一到前院,就看到苏成房间的窗户上有几个黑影奔腾跳跃。
萧逸歌来不及细想,施展轻功,一脚踢开窗户,越窗而进,大声喝道:“是哪几个不懂事的,在此打扰本姑奶奶清梦。”
房间被她提的灯笼照的明亮起来,几名刺客瞬间愣住,萧逸歌快速拿出灯笼里的蜡烛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她看见苏成光着上身,正被四个黑衣人围在中间。
随后拿着一根蜡烛缓缓往苏成跟前走去,四名黑衣人围着苏成,脚步轻移,慢慢的挪动着,不敢贸然出手。
萧逸歌就这样穿过黑衣人的缝隙,走到了苏成身边,拿着蜡烛把苏成的身体上下照了一番,随即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古铜色皮肤,肌肉线条完美,大人好身材!”说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过身子,低头抿嘴一笑。
苏成感受到她的气息,只觉突然全身发麻,缓了缓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扭头压低声音道:“敢调戏本官,咱俩的账以后再算。”
萧逸歌看着围着他们转的四个黑衣人,皱着眉头道:“要打就打,要走就走,转的你姑奶奶我头晕。”
四名刺客听到这话,剑尖齐向他们刺来,两人瞬间飞身跃起,跳出包围圈。
四名黑衣人转身一起围攻苏成,并不理会萧逸歌,苏成手持长剑拼尽全力与四人对抗,萧逸歌点亮屋内的所有蜡烛,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的瓜子,边嗑瓜子边看着苏成以一挡四。
一盏茶的功夫后,苏成便觉有些招架不住,叫道:“你当真见死不救啊!”
萧逸歌翘着二郎腿,吐了一口瓜子皮道:“你求我啊!”
正说着就看到一名黑衣人的剑尖直抵苏成的背,她拿起桌上一个花瓶扔向那名黑衣人的手腕,花瓶与黑衣人的剑瞬间同时落地,黑衣人手腕鲜血直流,痛的用另一只手捂住手腕,倒在地上。
苏成听到花瓶落在的声音,急着喊道:“我的青瓷,萧……萧……你别乱扔我的东西。”稍一分神,胳膊上便中了一剑。
萧逸歌拿起桌上的茶壶仍向那名刺伤苏成的黑衣人的脑袋。苏成忍着疼痛,咬牙切齿道:“我……的紫砂壶。”
萧逸歌飞身奔向前,一脚踢向黑衣人的膝盖,一手接住快要落地的茶壶,只听一声骨头碎的声音,黑衣人跪倒在地。
萧逸歌一手将茶壶稳稳扔到桌上,一脚踢起地上的一把剑握到手里道:“命都没了,还心疼什么古董花瓶。”
此时苏成胳膊滴着血,更是难以招架,剩下两名黑衣人显然想速战速决,大喝一声,一人刺向苏成的上身,一人此向他的腿部。
萧逸歌也大喝一声“混账东西”,对准其中一名黑衣人,飞身上去,剑起喉破,鲜血四溅,黑衣人刹那间倒地不起。
此时手腕割破的黑衣人用另一只手拾起跪倒在地的那名黑衣人的剑,向萧逸歌的背刺来,萧逸歌早已感知,转身避开,飞身踢向那人拿剑的手腕,在黑衣人剑落到地上的一刹那,一剑封喉,又一名黑衣人倒在地上。
这时苏成更是体力不支,背上又中了一剑,萧逸歌看情况不妙,收起玩心,提剑挡在苏成身前,将苏成推向一边,和那黑衣人过招,最后这名黑衣人确有些本事,连接萧逸歌数十招,并无败象。
数十招后,萧逸歌已知他武功招数刚猛异常,和他硬拼定然不行,灵机一动施展轻功,在屋内来回奔走,那黑衣人不停乱砍乱刺,始终伤不到萧逸歌分毫,却被绕的有些头晕,一瞬间的方寸大乱,便让萧逸歌有了可乘之机,快如闪电的长剑刺入他的喉咙,剑出血溅。
这时膝盖碎了的黑衣人突然叫道:“暗夜飞花,蓑衣雨剑。你……”
萧逸歌提剑转身走向那黑衣人,黑衣人脸色煞白,坐在地上不禁惊慌的向后挪动。一旁坐在地上的苏成开口道:“留活口。”
萧逸歌并不理会,长剑指着那人的面部,轻轻挑开他蒙面的黑布。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十来岁满脸胡子的大汉,萧逸歌一看并不识得此人,开口道:“何以认得我?”
那人深叹一口气道:“你果真是蓑衣雨剑。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萧逸歌将手中的剑扔到远处的椅子上,走到苏成跟前,拿出怀中的药,从衣裙上撕下布条,道:“别动,我给你包扎伤口。”
边包扎边对那黑衣人道:“要跟我做交易,那也要看你说的话值不值。”
“泰山,方大官人,值不值?”黑衣人道。
“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我听听。”
“我有个女儿,从小体弱多病,今年十八岁了,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人参鹿茸的不知道吃了多少,但总是不见成效。我想若是有蓑衣雨剑相助,找些江湖中的高人为她瞧病,我那可怜的女儿怕不至于英年早逝。”
萧逸歌给苏成包扎好伤口,扶他坐到椅子上,从床上拿来衣裳递给苏成。
这才走到那黑衣人跟前道:“让我救你女儿?”
黑衣人点点。
萧逸歌道:“这不难,我答应你。现在可以说说你知道的事了。”
黑衣人缓缓道:“方大官人游历泰山,是由我和几个兄弟带领的,我们负责把他带到该去的地方,然后让蓑衣雨剑出来杀掉他。”
“我?”
“是的,那个蓑衣雨剑懂你的剑法,我刚刚看你杀人的招式和那人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才脱口而出蓑衣雨剑,可仔细一想,你的剑比那人快多了,她终究不及你。假的终究是假的。”
“那方大官人土匪出身,武功自是不弱,杀他的人想一剑封喉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和兄弟们明面是派去保护方官人的人,但其实我们的任务却是要他的命,所以中途我们都借机离开了,剩下的人里只有方官人和他儿子有些功夫,那个蓑衣雨剑虽是假的,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武功远胜于方官人。”
萧逸歌点点头,道:“你是要告诉我幕后指使你们的人?”
黑衣人感到膝盖异常疼痛,呻吟了两声道:“幕后指使我的人就是我想告诉你,我也不知是谁。那人怎么会亲自来吩咐我们办事?和我们见面的是一个女人,隔着帘子,蒙着脸,不过她身上有股香味。”
“香味?”
“我那死去的妻子生前就是卖香料的,所以我对香味也非常敏感,那女子身上有股千步香的味道。千步香取自千步草,叶子形似杜若,红绿相间,生长于南海,不易取得,所以我一闻便记住了。”
说完,那黑衣人从口袋掏出一支梅花金簪,递于萧逸歌,道:“这是那日杀方大官人的蓑衣雨剑身上掉下来的,我看它值点钱,就给捡去藏着了,还好一直没卖掉。”
萧逸歌接过梅花簪,端详了片刻,不敢相信的口中喃喃道:“怎么会是她。”随后眉头紧锁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那人举起手,郑重道:“我赵飞鹰对天起誓,若我说的话有半句假,就让我的女儿永受病痛折磨,不得好死。”
说完,他咬破自己的手指,掏出一块绣着兰花的手绢,把家里的地址写在上面,递给了萧逸歌,道:“我帮他们杀人,不过也是因为那女人说能救我女儿,我信你蓑衣雨剑比她的办法多。”
萧逸歌一接过手绢,那人突然狂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嘴中喃喃道:“我们嘴中藏有毒药,如若被抓住,家人就活不成了。”说完便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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