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歌看着卖花娘子也是一脸惊讶，卖花娘子也认出了她俩，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萧逸歌拿出怀里的兰花手帕，递到卖花娘子面前道:“我来找这个手帕的主人，是她父亲托我来的，说是她身子不好，常年病着。”
卖花娘子一听，恍然道:“你是来找安安的吧！”
萧逸歌一想，手帕上的确有“安安”二字，忙道:“我们能进去看看安安娘子吗？我想给她说说她父亲的事情。”
卖花娘子请她们进了小院，院子里种着芭蕉树，正开满紫色的花朵。萧逸歌一进屋，就看到方才酒馆里唱曲的玉娘子，忙拱手道:“玉娘子也住在此处？”
卖花娘子道:“我们和安安同住一起。”随即对玉娘子道:“来找安安的。”
卖花娘子带着萧逸歌和锦娘进到里屋，床上正半躺着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娘子，头发随意挽着，穿着半旧红色衣衫，面色唇色虽略显苍白，但看着也不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萧逸歌一看便知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上前拱手道:“在下姓萧，是娘子父亲的朋友，他托我来看望娘子。”说完将手帕递到安安手上。她拿着手帕展开看到兰花图案，抬头焦急道:“我爹他人呢，他在哪里？”
萧逸歌叹口气道:“我能坐下慢慢跟你说吗？”
“姐姐，快给客人搬个凳子来。”安娘子对卖花娘子道。
萧逸歌对玉娘子道:“麻烦娘子招待下我这位朋友，我有话想单独对安娘子说。”
锦娘一听，忙道:“不用招待，我去外面看看荷花，顺便等妹妹。”
玉娘子一听，道:“我陪你去。”说完携手锦娘出了屋。
卖花娘子给萧逸歌拿来凳子，也出了门，她不知道萧逸歌究竟是什么人，不放心，就站在院里听着屋里的动静。
安娘子以为萧逸歌是男子，总是有些拘谨，道:“我身体不好，不能下床招呼郎君，还请别见怪。”
萧逸歌端坐在凳子上，开门见山道:“安娘子不必拘谨，我和娘子一样是个女子，为出门方便，才做男子装扮。”
安娘子这才放松下来，道:“萧娘子好！不知我爹爹……”
萧逸歌缓缓道:“娘子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爹爹他……他已经客死他乡了。”
“什么？爹爹，爹爹他……”说完捂着胸口不住的咳嗽，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院里的卖花娘子听到咳嗽声，自是担心，走到窗户下面听着屋里的动静。
萧逸歌起身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你知道你爹爹一天在外干什么吗？”
“爹爹，他经常一出去就十天半月不回来，他说在外面赚钱，要赚很多的钱给我治病。”安娘子眼泛泪光道。
萧逸歌重新坐回凳子，道:“我不骗你，其实你爹爹在外面一直干的是杀人的买卖，因为这样赚钱来的快。”
“不，爹他一向最心善了，怎么会杀人？他看到玉姐姐无处可去，就让她住到家里陪我，他是个好人，他是个好人啊！爹爹不会杀人的，你骗我。”安娘子激动过后，又是一阵咳嗽。
待安安平静下来，萧逸歌带着不相信的语气问道:“玉娘子真是你爹带回来的？你爹爹帮助了她吗？”
安娘子捂着胸口又激动道:“我爹呢？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我不相信他死了。你骗我有什么目的？”
萧逸歌道:“好，你告诉我玉娘子怎么被你爹爹救的，我就告诉你，你爹爹现在在哪里。”
安娘子平复了一下情绪道:“我爹爹就是一个善良的人，那次爹爹做生意回来，看我精神有些好转，就带我去城里尼姑庵祈福，祈福完，爹爹跟老尼姑说我的病情，我就一个人在庵里闲逛，就遇到了玉姐姐，她那时候穿着一身尼姑衣服，站在树下垂泪，我很好奇，上前问: “都当尼姑了，还有烦心事吗？”
玉姐姐回头看着我道:“我都还没剃度呢？还不是尼姑呢。”
我笑道:“那姐姐是想当尼姑还是不想当？”
玉姐姐叹气道:“不当尼姑，我还能去哪里，世间之大，也没人给我一个容身之处，本来以为遇到了良人，结果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我已心灰意冷了。”
我看着她唉声叹气的，就对她说了我的故事，说我从小就没了娘，身体也不好，好几次都差点昏死过去，于我而言，就是能活一天赚一天，活一个时辰赚一个时辰，我还不是快快乐乐的活着。我说爹爹时常不在家，我总是一个人在家里等着爹爹，有时候一等就是几个月，我常常做着死去的准备，给爹爹的遗书都写过好多次。
我从小就不怎么出门，也没有可以说话的小伙伴，寂寞惯了，那天遇到玉姐姐觉得特别投缘，也许是我许久没见人了的缘故，总之我们聊了很多很多。
后来我们寻了一处凉亭，在凉亭里，玉姐姐把她的故事也讲给了我听，原来她是西湖船上的一名歌妓，有幸认得一位郎君，帮她脱了妓籍，但却不是真心要跟她好，只是为了向她打听一些事情，得到她身上的一把扇子，扇子得到人就走了。
她还给我说了自己好姐妹的故事，说到最后伤心不已。
不过一天的光景，我就觉得和她认识了几辈子似的，我就把玉姐姐带到了家里陪我，爹爹总是不在家，有个人陪我，看着我开心病情都好转了，爹爹内心也挺开心的，他虽然警告玉姐姐要是对我有歪心思，就绝不轻饶玉姐姐。但我看的出，爹爹不是那种嫌弃玉姐姐出身的人，他也觉得玉姐姐孤苦无依，正好与我做个伴挺好的。就让她住在我家里。
爹爹出门后，玉姐姐一直陪着我，我身体不好，她就照顾我生活起居，外面天气好了，她就背我出去吹吹风，看看荷花。她时常流着泪说我给了她安稳的住处，让她生平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她觉得特别温暖，其实我自小生病，邻居的大叔大婶都怕我的病传染给他们的孩子，就让他们的小孩都远离我，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只有玉姐姐不嫌弃我，愿意抱我亲近我，她也排遣了我的寂寞。
玉姐姐每日出去唱曲，赚钱回来给我买好吃的，给我讲外面新鲜的故事听，玉姐姐陪我之后，我发现我的身体都越来越精神了。爹爹这样和善的人，绝不可能去杀无辜的人。”
听完故事，萧逸歌自是在心中确定了玉娘子就是苏成口中的玉奴，她看着安安道:“哎！你爹爹在你跟前是个好父亲，这就够了。但我说的也是实话，他临死时，告诉了我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事情，我为了报答他，就问他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他说希望我能医好你的病，他希望你健康快乐的生活。
你仔细看看手绢，地址下面还有一行字，你看到了吗？这是你爹爹死前用血写的。”
安安展开手帕细细看，只见地址下面写着:“安安，爹爹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健康的活着。我要去见你娘了，你不要难过，有人会带着这个手帕去找你，你就跟着她去治病，不要害……”安安想着爹爹“怕”字没写出来，就没了气息死去了，顿时泪流满面，号啕大哭，但还是不敢相信，道:“我不信爹爹死了，他的尸体在哪里？我要去找。你带我去找。”说着两手搭在了萧逸歌的胳膊上下了床，萧逸歌赶忙起身扶稳了她。
萧逸歌还是想把实情告诉她，边扶她边道:“你爹爹已经去世一年多了，他刺杀的是朝廷官员，尸首自是被朝廷给收走了，如今早已是白骨一堆，你好好活着，他在九泉之下也就安心了。”
萧逸歌说完，道:“我该说的都说了，先不打扰了，等你心情好点了，让玉娘子告诉我一声，我带你去看病，我现在住城中客栈，回头我把地址给玉娘子，我也不会在这里久留，要治病，我们还须抓紧时间。”
安安也不管萧逸歌说啥，只是呆呆地瘫坐在了地上，萧逸歌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出了门，简单给卖花娘子和玉娘子说了安安父亲的事，让她们好好照看安安。
回城里的路上，锦娘问萧逸歌事情办完了吗？萧逸歌道:“最多等五日，五日后我们再来一趟，她若不肯医治，我们再想办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尽力就好。”
次日，萧逸歌在街上买了一幅空白扇面带回客栈，借了客栈的笔墨，在房间作画，锦娘边研墨边看萧逸歌画扇面，看着看着惊呼道:“这幅画不就是苏府尹那把扇子上的画吗？”
萧逸歌笑道:“或许那把扇子本来就是我的呢？”
锦娘笑道:“你是很厉害，但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达官贵族，他们要你的扇子能干嘛！”
萧逸歌边画边道:“正因为我不是达官贵族，那扇子才有用啊！”
锦娘仔细观察萧逸歌的扇面，轻声念道:“一蓑烟雨，蓑衣斗笠图。”突然想道:“玉娘子故事里的侠女就是身穿蓑衣，头戴斗笠。”锦娘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萧逸歌道:“不会吧，你就是……就是玉娘子故事里的蓑衣客。”
萧逸歌笑着，漫不经心道:“我的画像可在满京城贴过呢，姐姐难道没见过？”
锦娘又惊道:“蓑衣雨剑，你就是京城通缉的蓑衣雨剑。”
萧逸歌放下毛笔，起身拱手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蓑衣雨剑，萧逸歌。”说完对锦娘微微一笑。
锦娘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萧逸歌觉得好笑，道:“怎么还被吓到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锦娘回神，走到萧逸歌跟前，行了个拱手礼道:“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才一直和萧女侠作对。”
萧逸歌觉得她神态异常好笑，道:“怎么变得客气起来了，同样是我，怎么有个名号就可怕了。”
锦娘小声道:“那不一样，以前我以为你是苏府尹的亲戚朋友之类的，虽然你武功高强，但是苏府尹身边的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现在你是蓑衣雨剑，杀人不眨眼，天不怕地不怕的，谁也管不了，我能不怕吗？”
萧逸歌凑近她，故意做出凶恶的眼神，道:“知道害怕就行。”
锦娘赶忙道:“知道，知道，我这就研墨。”说着便研起墨来。
萧逸歌继续坐下，画着剩余部分。锦娘看着萧逸歌的画，道:“蓑衣大侠，能不能也给我画一幅，我也想要。”
萧逸歌疑惑道:“一幅破画而已，你要它干嘛！”
锦娘道:“怎么能说是破画，以后我揣在身上，谁敢欺负我，我就拿出来吓唬谁。”
萧逸歌笑道:“要是都能被一幅画吓到，就没那么多人要抓我了。不过你要是想要我的画，我倒可以画一幅其它的给你。”
锦娘道:“我就要和这幅一模一样的。”
“这幅画我画腻了，不想再画了。”萧逸歌随意道。
“那你就把这幅送给我好了。”锦娘道。
“这不行，这把扇子我有用。”萧逸歌道。
“这幅扇面，你是送过苏大人，所以才不想再送给别人了吧。”锦娘道。
萧逸歌正要开口说话，锦娘抢道:“反驳就是找借口，一定是这样的。”
萧逸歌摇头笑笑道:“你想要，随后我想画了，给你画就是了。”
“有你在，也难怪苏大人看不上别的女子。”锦娘道。
萧逸歌笑道:“不用他看不上别人，看不上他的女子多了去了，也就是你觉得好。”
锦娘道:“我可玩不过苏大人，一开始认识他，他就把我骗的团团转，我是怕了这些男人了。”
萧逸歌作完画，放下毛笔，道:“来看看，怎么样。”
锦娘看着画道:“那我把你的扇子偷送给了别人，苏大人也就没了你的扇子，我看他是很喜欢那把扇子的。”
萧逸歌起身，去脸盆跟前弯腰边洗手，边道:“本来他们偷我的扇子就是为了献给圣上，说苏大人与我这个女匪相识，包庇女匪。所以你偷的扇子早在圣上那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苏大人手里。”
锦娘惊道:“那圣上一定惩罚你们了，都是我不好。”
“那倒没有，不说这个了，等一下扇面干了，我们出去逛逛，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风景，也不枉来一场呀！”萧逸歌道。
锦娘笑道:“好！”
……
晌午过后，窗外微雨，萧逸歌和锦娘拿着扇子，撑着油纸伞走到昨天去的小酒馆，玉娘子还在里面唱曲，萧逸歌叫来店小二，要了两壶酒，随即递给他一把扇子，道:“麻烦小哥，一会玉娘子唱完曲，把这把扇子交给她，她如果问起扇子是谁送的，你就说送扇子的人姓苏，她如果想见，就到西湖六桥烟柳处赴约，我在跨虹桥上等她。”
“如果她不问呢？”店小二道。
“如果她不问，你就不用跟她说多余的话。”萧逸歌道。
交代完事情，萧逸歌和锦娘在街上买了些零食吃食，撑着伞去往西湖散步。
两人站在苏堤跨虹桥上，远看烟雨迷蒙，青山若隐若现，近处杨柳依依，轻抚湖面，一阵清风吹来，裙摆飘飘，发丝飞扬，锦娘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去，顿时觉得烦恼全无，心中说不出的舒畅，随口吟道:“杨柳满长堤，花明路不迷。此时此刻，置身美景之中，当真又觉得人间值得，至少在这一刻值得。”
两人一路在湖边散步，萧逸歌看着荷花开的浓烈，雨珠打在荷叶上，像一颗颗珍珠聚来又散去，甚是跳脱可爱。她牵着锦娘的手道:“走，我带你去划船。”
萧逸歌在湖边租了一艘乌篷船，让锦娘坐在船内，她戴着斗笠划船，小船平稳划出，锦娘叹道:“没想到萧女侠船也划得有模有样。”
萧逸歌笑道:“湖上听雨，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锦娘在船内边吃卤鸭脖，边道:“我是逍遥自在了，就是让女侠受苦了，冒雨为我划船。”
萧逸歌笑道:“乐意效劳。”
锦娘在船内坐了会，撑着伞站到船头，青衣随风飘扬，萧逸歌在船尾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叫道:“你小心点啊，别掉下去了。”
锦娘故意在船头一跳，船一颠簸，反而吓了萧逸歌一跳，萧逸歌叫道:“你要是掉下去了，我可不管哦！我看你以后还是多吃点肉，你那身形一阵风都能刮跑，颤颤巍巍的，看着怪吓人的。”
锦娘转身道:“瘦才好看嘛！你看哪个郎君喜欢胖子。”
萧逸歌一听，摇头无奈道:“我看你啊！是没得救了。”
锦娘转身，笑嘻嘻地望着河边的男男女女，又转头道:“你看岸边有没有许仙？”
萧逸歌调侃道:“你站在船头不是看风景，是为了找许仙啊。”
锦娘调皮道:“女侠不要这么不解风情嘛！谁说美男佳人就不能算是一道风景了。”
萧逸歌继续调侃道:“那你就好好看看，有没有你的许仙呀！”
锦娘眼波流转，笑道:“有你这个俊俏的划船小郎君在，我看啊，许仙是不敢上船的。”
萧逸歌忍不住哈哈笑道:“那是我阻挡了娘子的好姻缘，本女侠在这里赔礼道歉了，我可不敢拦着你的许仙上船。”
锦娘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回荡荷花丛。萧逸歌叹道:“美人一笑天地阔，不觉摇撸苦啊。”
两人欣赏了一会荷花，雨停了下来，萧逸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把船和斗笠还回去，牵着锦娘去跨虹桥赴约。
萧逸歌远远看到桥上站着位怀抱琵琶的女子，背上背着个渔家女的斗笠，锦娘知道玉娘子赴约了，开口道:“我在这里赏景，不打扰你们交谈。”
萧逸歌对锦娘微微一笑，转身大步向桥上走去，站在赏景的玉娘子身后，拱手道:“见过玉娘子。”
玉娘子回头，对上萧逸歌的眼神，一脸错愕，道:“你不是……不是昨天见安安的那位娘子吗？安安说你是女扮男装。”随即转念一想，笑笑道:“萧娘子也是来游湖的吧，我在这里等人，还以为你就是我要等的人呢。”
萧逸歌笑道:“正是我约娘子出来的，那把扇子是我送娘子的。”
“你怎么会有这把扇子，安安说你姓萧，那你怎么知道有一个姓苏的和我有交往。”玉娘子满脸疑惑，又道:“你认识他，是不是？是他叫你来的？”
萧逸歌笑道:“娘子问完了没有？”
“你到底是谁啊！”玉娘子道。
萧逸歌走到河边，看着远方道:“本来我以为你或许不会来赴约。”
玉娘子不语，萧逸歌继续道:“我不是苏子安什么要好的朋友，只是见过几面，但我是这把扇子的主人。”说完转头看着玉娘子，玉娘子一脸惊愕，转念又赶忙道:“这把扇子我捡到后没有想过给别人的，是苏子安从我这里偷走的。”
“娘子别害怕，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萧逸歌温和道:“我只是听苏子安说娘子心灰意冷出家了，今番来到杭州，见娘子唱曲，还唱的是蓑衣客，觉得好奇。”
玉娘子一脸不相信，道:“你……你说这把扇子是你的，那你岂不是，岂不是江湖传闻的蓑衣客？”
“蓑衣客没有娘子曲子里唱的那般厉害，她没有救得了云香。”萧逸歌道。
“客人们喜欢听给人希望的故事，蓑衣客虽然没有救得了云香，但是她杀死了恶人，为云香报了仇。”李玉奴道。
“陈宝儿死了？”萧逸歌问。
“是的，半年前就死了，全身瘫痪疼死了，真是大快人心。”玉娘子咬牙切齿道。
玉娘子看着萧逸歌，表情由愤怒转温和道:“萧娘子若真是蓑衣客，李玉在这里替云香谢萧娘子。”说完就要屈膝，萧逸歌忙拉住她，道:“你都不信我的话，又何必行礼。”
“我想知道苏子安究竟是什么人？”玉娘子问。
“他是一名官员，他拿来扇子又给了我，所以娘子不用担心他拿着扇子做了什么坏事。”萧逸歌道。
“看来他大抵是个不错的官员，这我就放心了”，玉娘子转头望着湖面，道:“萧娘子若有朝一日见到苏郎君，还劳烦转告他: 李玉谢他脱籍之恩。江南风光好，若他有朝一日还能来到西子湖畔，李玉还会请他喝几杯花雕酒。至于情之一字，不值一提，早已随风飘散。他盗走折扇，还我一个自由之身，是我赚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赴今日之约的缘由。”
萧逸歌看着她，笑道:“如若我见了他，一定转告他。”
玉娘子看着萧逸歌，笑道:“蓑衣客的故事，我会一直唱下去，或许我还会把今日的见面再编首新曲子唱给客人听。六桥烟柳处，碧荷微雨，锦瑟华年与君度。”
萧逸歌笑容灿烂，道:“我以后在江湖上，就靠娘子吹捧了。”
玉娘子笑道:“放心吧，就凭我这嗓音，肯定能把女侠捧成江湖第一侠。”
萧逸歌更乐了，目光远眺山峦，悠然道:“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你信我是真的蓑衣客？”
玉娘子眼中闪烁着慧黠的光芒，笑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扇子我收下了。”
两人笑而不语，伫立在青石桥上，清风徐来，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让人沉醉不已。正是卖花声里醉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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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碧荷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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