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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银链缠枝

天刚蒙蒙亮,林间的雾气还没散,沈明便先醒了。晨光透过树叶缝隙,在他身上洒下细碎的光斑,他动了动手指,后背的痛感已轻了大半,可心头的警惕却没半分松懈——他来南阳村本就不是为了什么除灵救民,寻母才是唯一的执念,哪怕只有“母亲或许与灵怨有关”这一句虚无的线索,也足以让他步步为营。目光扫过身旁,苏砚还在熟睡,长长的睫毛垂着,连呼吸都轻轻的。可越是这样无害的模样,沈明越觉得反常——萍水相逢,对方怎会毫无保留地递出救命药膏,甚至陪着一个浑身怨气的陌生人,在这荒林里过夜?

迟疑片刻,沈明抬手召出背后的银链。那链子本是寻常铁器,暗沉的链身还留着常年使用的磨痕,只因常年裹着他周身的怨气,才渐渐有了破邪散怨的用处,此刻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随着他指尖轻挥,银链便如灵蛇般窜出,轻轻缠绕住苏砚的手腕与腰身,松紧度刚好能困住人,却没勒得太紧——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细微的手下留情。

动作间的链声惊醒了苏砚,他猛地睁开眼,看清自己被铁链捆在树干上时,眼底满是震惊,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慌乱:“阿哥,你这是做什么?”

沈明唇边勾起一抹淡笑,语气里却没半分暖意,刻意装出冷漠的模样:“这不是显而易见么?”他顿了顿,往前迈了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苏砚,像是要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你我素不相识,凭什么觉得,我是个好人?”

“感觉。”苏砚没有丝毫迟疑,脱口而出,眼神里没有半分犹疑。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沈明忽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刻意的嘲讽,在空旷的林间格外清晰:“哈哈,你刚刚说感觉?就凭一句虚无缥缈的感觉?那你可猜错了——我,可是个为了找东西,连旁人死活都能不管的坏蛋。”

可苏砚却没被他的气势吓退,反而微微挺直脊背,抬眼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坚定得不容置疑:“我的感觉从来不会错,阿哥绝不是坏人。昨晚你疼得额头冒冷汗,还不忘问我,有没有简单的草药方子,能让南阳村的村民多些防备。”

沈明看着眼前这执拗的少年,动作猛地顿了顿,心底竟泛起一丝恍惚——他从没想过,自己悄悄藏起的心思,会被这个人看穿。这时,沈鸣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几分不满的抱怨:“沈明,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人家好歹救了我们,还陪我们在这儿冻了一夜,你这么捆着他,至于吗?咱们是来寻妈的,又不是来把所有好人都当敌人的。”

“过分?”沈明在心里冷笑一声,语气依旧带着不屑,可底气却悄悄弱了些,“一个人不可能毫无目的接近另一个人,我来南阳村是为了找我妈,哪怕只有一点和灵怨相关的线索都不肯放过,他凭什么平白无故救我、陪我?肯定有自己的心思。”

“可就算他有目的,咱身上有啥值得他图谋的啊?”沈鸣的声音满是不解,“你那链子就是块普通铁疙瘩,除了沾了怨气能散怨,啥用没有;咱找妈妈的线索更是没头没尾,连灵怨和妈妈到底有没有关系都不知道,他图啥?”

沈明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是啊,他孑然一身,唯一的执念是寻母,唯一的“依仗”不过是条沾了怨气的普通锁链,连自身都被双魂与怨气缠缚,实在没什么值得旁人图谋的。可心底那股“不对劲”的预感,却始终挥之不去。他盯着被捆在树上的苏砚,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链身,目光里满是沉凝,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在防备苏砚,还是在说服自己不要轻易心软。

但看着苏砚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沈明心里忽然没了底。方才刻意端起的冷漠架子,像被风吹皱的湖面,连嘴角的嘲讽都僵了几分。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指尖攥着链身的力道松了又紧,指节泛白,竟忘了该接下苏砚的话茬——那双眼太澄澈,像要把他藏在心底最沉的东西,都一并看透。

林间的风刚好吹过,带着草木的潮气,拂动苏砚鬓边的白发,也吹散了沈明几分刻意的强硬。苏砚见他不语,眼底的震惊淡了些,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温和:“阿哥是怕我有坏心思,才捆着我吧?可要是我真要对阿哥不利,昨晚你睡着的时候,有的是机会。”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戳破了沈明的防备。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想起昨夜自己睡得那般沉,连梦里都紧绷着神经,若苏砚真有歹意,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这时,沈鸣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没了往日的调侃,多了几分软意:“别撑了,人家看着就没坏心眼,没必要把人拒在老远。”

“要你管!”沈明在心里低声呵斥,可目光落在苏砚澄澈的眼睛上,心底的疑虑却像退潮般慢慢淡了。他沉默片刻,指尖轻轻一动,缠在苏砚身上的银链便缓缓松开,顺着树干滑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像在叩击他紧绷的心神。

苏砚揉了揉被链子勒得有些发麻的手腕,眼底露出一丝笑意,眼弯成小月牙:“我就知道,阿哥不是坏人。”

沈明别过脸,避开他的目光,语气依旧带着几分生硬,却没了之前的冷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捆着你也问不出什么。”话虽如此,他却弯腰捡起地上的银链,顺手解下腰间挂着的葫芦水囊——那是昨晚苏砚给的,用本地常见的压腰葫芦掏空制成,塞子是块打磨光滑的木片,此刻还带着体温,“喏,还你。”

苏砚接过水囊,指尖触到葫芦温润的表皮,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拔下木塞喝了一口,清冽的水滑过喉咙,又看了看沈明细绷的侧脸,攥得发白的指尖,轻声说道:“阿哥要是信我,不如跟我说说,你在南阳村找的到底是什么?我虽只是路过这儿,没去过附近村寨,但走南闯北也懂些查线索的门道,说不定能帮上忙。”

沈明的身体猛地一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链身的磨痕,那些被他刻意压在心底的画面,突然隐隐冒了出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慌乱已淡了些,只剩几分沉郁的坚定。

沈鸣的声音又适时响起,带着几分叹息:“跟他说说吧,总一个人扛着也不是办法,多个人说不定能多条路。”

沈明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了几下,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远处笼罩着薄雾的南阳村方向,声音低沉得像浸了霜:“我在找我妈,当年遇上灵怨,她为了护我走,与那灵怨做了交易,之后就没了踪迹。这世上灵怨太多,想找当年那只谈何容易?我只能走一个地方,查一个地方的灵怨——南阳村闹灵怨,我就来这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和她有关的痕迹。”

苏砚将沈明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紧绷的脊背、沉郁的眼神,还有提起母亲时,声音里藏不住的颤抖,都像细针轻扎在心上。他心里满是同情,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既怕说错话戳到沈明的痛处,又不愿看着对方独自陷在这份沉重里。

沉默了片刻,苏砚定了定神,语气温和得像林间的暖阳:“阿哥,你别灰心。就算灵怨多,只要慢慢找,总有一天能找到线索的。你一个人走这么久肯定不容易,不如……我陪你一起找吧?不管是南阳村的灵怨,还是以后其他地方的,我都帮你一起查。”

这话一出口,不仅沈明愣住了,连脑海里的沈鸣都满是震惊,立刻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我们跟你不过才认识一天,连名字都没好好说全!”

苏砚闻言,先是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葫芦水囊,随后抬眼看向沈明,眼底弯起熟悉的弧度:“反正我也是路过,接下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做。一个人赶路多无聊,跟阿哥你一起找线索,总归是更有趣些。”

说着,他冲着沈明笑了笑——其实从昨天见面到现在,苏砚似乎总带着笑意,或许是天生的眯眯眼,哪怕只是平静地看着人,眉眼间也像盛着浅浅的笑意,此刻这般认真笑着,更添了几分暖意,驱散了林间残留的几分清冷。

沈明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心里忽然一暖,那些常年裹在身上的防备与沉郁,好像又淡了几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憋出一句带着几分生硬的话:“……没必要,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可话音刚落,沈鸣就忍不住在脑海里反驳:“什么没必要,有人帮忙还不好?你别再嘴硬了,人家是真心想帮咱们。”

沈明垂着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链身,沉默了好一会儿。苏砚的话还落在耳边,那温和的语气、带着暖意的笑意,像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抬眼时,眼底的沉郁淡了不少,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看向苏砚道:“话说,你之前说你叫什么来着?”

苏砚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随即反应过来,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连忙答道:“苏砚,苏州的苏,磨砚的砚。”说的时候还特意抬手比了比“砚台”的形状,生怕沈明听不清楚。

“沈明。”沈明应声,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沈阳的沈,黎明的明。”

苏砚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雀跃:“沈明!这名字真好听!以后我就叫你明阿哥啦!”语里满是欢喜,天生的眯眯眼弯成两道小月牙,连鬓边沾着的草叶,都似多了几分灵气。

其实沈明心里也悄悄松了一口气,甚至藏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开心——从小到大,除了脑海里的沈鸣,苏砚是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结交的朋友,没有防备,没有猜忌,只是简单的名字互通,却让他觉得,这些年独自赶路的孤单,好像被悄悄驱散了一些。

沈鸣也在脑海里跟着乐:“太好了!以后终于不是咱俩人瞎琢磨了!苏砚这小子会来事,叫‘明阿哥’多亲切,以后路上也能有个伴儿了。”

沈明没在心里反驳,只是看着苏砚雀跃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又很快压下去,装作依旧平静的样子:“既然你没事做,要跟着就跟着吧。但路上要是遇到危险,我可不一定能顾上你。”

这“ 话里”的允许,苏砚一听就懂,笑得更欢了:“放心吧明阿哥!我也不是只会添麻烦的人,说不定还能帮你不少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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