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榕汐无从得知当日沈尧书究竟跟萧燃说了什么,但萧燃确实有所改变,没再犯浑干些不着调的事了。
许榕汐也便放下心来,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周屿生身上,有什么事都要拉他一起。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教室的风扇起不了多大作用,他们便把小假期写作业的根据地换到了那家叫百分百的甜品店。主要还是为了蹭空调。
开始,许榕汐只叫了周屿生、叶蓁蓁和萧燃,她不觉得她应该主动邀请沈尧书。一来他们二人的关系现在有些微妙,她不想太主动了,二来沈尧书也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就算邀请了他,他也未必会来。
分科考试前夕,四人一直在百分百学习、复习,他们帮萧燃补上了这学期所有落下的功课,也在为各自的分科成绩而努力。
七月初,高一的最后一场考试终于结束。走出考场的那一刻,许榕汐有些感慨:原来再经历一次也没有那么难熬。
她计划着暑假要做的事:先出几期美妆教程,以此来售卖粉底液和彩妆产品;把正在写的小说进行收尾然后开新文;批发一些消夏产品到中心公园摆摊……
叶蓁蓁和隔壁班那个“最高最帅”的男生谈起了恋爱,一放假就联系不上人了,萧燃考完试又钻进了网吧,当他的“地下城勇士”。许榕汐有事没事就约周屿生出门走走,要么就是摆摊时拉上周屿生一起。
渐渐地,周屿生也愿意跟许榕汐说一些以前的事。她得知了周屿生在父母离异后那段时间的具体经历,也了解了周屿生高中之前的全部生活。
许榕汐时常觉得自己很没用,30岁的人了,面对十几岁的小朋友的倾诉,竟无力招架、不知如何是好,不仅给不了化解方案,连实质性的安慰都给不了。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尽量规避掉可怜的目光。
但周屿生好像也没奢望许榕汐会给什么反馈,他只觉得有个人能听他说话挺好的,从前这些话他没有人可以诉说。
进入八月,许榕汐钱挣得差不多了才开始写作业。
虽说赵惠和许卫国已经离婚,家里已经没人会影响她学习了,可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跳到她眼前,让人心烦意乱的,还是不在家待着比较好。
她照例每天会发个消息约一下其他三人,但大多数时候只有她跟周屿生。
甜品店假期的客流一阵好一阵不好,许榕汐他们在店里写作业,虽说会占着几处地方,但却有消费,老板也就随他们去了。
这天下午,许榕汐正一个人坐在甜品店写作业,沈尧书带着同班的两个男生推门而入。
有小一个月没见,两人又变得生疏起来,互相打了个招呼便没再说话。
同行的两个男生经常和沈尧书一起打球、一起上学放学,许榕汐认得,却不知道名字。打量了他们一会,许榕汐便埋头继续看书了。
没一会儿,沈尧书端了杯奶昔过来,坐到许榕汐对面:“你每天来这写作业啊?”
“嗯。”许榕汐简单回应了一下。
沈尧书把奶昔推到许榕汐面前,说:“请你喝。”
许榕汐看了一眼,面露难色,老实说道:“我来例假了,喝不了凉的。”
沈尧书立马就要起身:“那我给你换杯热的。”
“哎哎哎,”许榕汐拉他坐下,“不用,你喝了吧,我刚吃了一块小蛋糕,这会儿什么都喝不下。”
“那好吧。”沈尧书看了看同行的两人,把奶昔塞给了其中一人。
许榕汐冲那人笑笑,说:“这我以前点过,挺好喝的。”
沈尧书一直盯着许榕汐看,问道:“你每天都自己来这吗?我明天能来写作业吗?”
此话一出,同行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你作业不是写完了吗?”
沈尧书面不改色地说:“再写一遍。”
“你想来就来呗,”许榕汐理了理桌上的习题册,说,“老板开门做生意,你来光顾他生意不用征得我同意。”
第二天沈尧书真的来了,前一日同行的两人也跟着来了。萧燃破天荒地没有去上网,叶蓁蓁也暂时放下了恋情,甜品店聚集的人突然有点多。
开始,许榕汐还担心这么多人同时在,周屿生会觉得不自在,但没想到,周屿生成了最淡定的那一个。
萧燃跟沈尧书的同伴也相熟,见到他们打招呼:“晚会儿一起打球去啊!”他拍了拍周屿生,示意他一起。
许榕汐这才得知了他们的名字,秦野和周扬。
“行啊,这一放假都找不到人,好几天没打了。”周扬说。
“哎周屿生,”秦野凑到周屿生身边搭上他的肩膀,问道,“这几天没见你不会进步神速,现在没人打得过你了吧?”
周屿生笑笑:“怎么可能,就我这三脚猫功夫一时半会追不上你们。”
周扬闻言说:“我不是吹捧你啊,你的意识比打了几年球的强太多了,技术只是时间问题。”
“就是就是。”秦野附和道。
“不是,你们说的真的假的啊,”萧燃有些急不可耐了,说道,“我还没跟生生打过球呢,今天必须过过招。”
许榕汐听到他们谈话,不免又想到那日陈衡和沈尧书的对战,赶紧打断了他们:“好了好了,你们打球的事一会儿再说,现在开始谁都不准说废话了,全都给我看书!”
大家默契地息了声,只有沈尧书对着她浅浅笑了笑。
一想到平时管人的大班长,今天只有被人管的份,许榕汐也觉得想笑,她对着沈尧书比了个口型:“怎么,你不服?”
沈尧书回她:“我最听话了。”
当天下午,几个男生找了个篮球场打球,还非要许榕汐和叶蓁蓁在场下看着。许榕汐只得答应下来,和叶蓁蓁坐在场边讨论叶蓁蓁的恋情。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引荐一下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呢。”
叶蓁蓁思考了下,说:“再等等吧,现在关系还不稳定,说不定哪天就分手了。”
“啊?”许榕汐不解。
“就是吧,我挺喜欢他的,但也没那么喜欢。他长了一张我喜欢的脸,可是他身上有很多的问题,感觉并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许榕汐扑哧一声笑了:“你想得还挺长远。”
“那当然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好吧,那等你啥时候不耍流氓了一定记得告诉我啊!”
“没问题!”
叶蓁蓁虽这样答应下来,但许榕汐心里清楚,十几年后她真正结婚的时候,根本没有邀请许榕汐。
她没有勇气去问为什么,也觉得问出这个问题是在扫大家的兴,答案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可不论是哪一种,她好像都无法很好地接受。
她甚至会在那之后彻底失去叶蓁蓁这个朋友,所以她现在无比珍惜和叶蓁蓁同行的时光。
哪怕再来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但起码,她们曾经也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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