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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自瑞莱古刹归来,已有数月。寨子里的生活依旧往常,南星意迷上了瑜伽。每日清晨和傍晚,都在面向庭院的回廊下,对着熹微的晨光或是绚烂的晚霞,舒展身体。她身体本就柔软,又带着年轻特有的韧劲,很快便能做出好几个高难度动作,姿态优雅,犹如一只美妙开屏的孔雀。沈放有时处理事务间隙,抬眼望见她在光影中静心凝神的模样,宁静,圣洁。

这日,吴瑞明从中国探亲归来,风尘仆仆地到书房向沈放汇报。他带回了云南的普洱茶、玉林泉酒,还有一盒精致的云腿月饼,虽已过中秋,但这份来自故乡的点心,依旧承载着“团圆”的寓意。沈放神色如常地询问了他家中情况,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恰逢南星意练完瑜伽,额间带着细汗,脸颊红润地来找沈放。一进门,她便瞧见了桌上那盒包装精美的月饼,眼睛一亮:“呀,月饼!”自然地走过去打开盒子,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嗯!好吃。”她将剩下的一半递到沈放嘴边,“你尝尝?”

沈放微微偏头避开,语气淡漠:“太甜腻。”他素不喜甜食,但此刻拒绝,更多是因这月饼是吴瑞明所赠。他看到南星意对与吴瑞明有关的一切都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喜爱,无论是之前她提及的吴瑞明对橡胶园的“专业意见”,还是眼前这盒普通的点心,这让他心底那股无名火又隐隐窜起。南星意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味蕾的愉悦中,还感慨道:“圆圆的,多好,团团圆圆。我们班隆以后,大家的日子也都能像这月饼一样,圆圆满满的。”

沈放捻着佛珠的手指顿了顿,没有接话。团圆?他何尝不想要一份只是他和她、还有慕南的纯粹团圆?但她的心,似乎总是装着更多的东西,装着这片土地,装着那些虚幻的“圆满”愿景,甚至……不经意间,还装进了那个年轻男人的影子。

从寺庙回来这几个月,他与南星意同房次数并不少,甚至比以往更显缠绵。在外人面前,他是那个令人敬畏、充满压迫感的沈先生,唯独在床第之间,他却是以取悦南星意为乐。他迷恋她情动时的迷离眼神和细微呻吟,那让他有一种被强烈需要、被全然依赖的感觉,能暂时忘却年龄的差距和外界的纷扰。然而,**师预言的龙凤胎,却迟迟没有迹象。这不禁让他心底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霾,是对预言的怀疑,还是对自己身体的隐忧?他不得而知。

近来,南星意身上又添了新麻烦。每到夜半,她身上总会莫名起一片片红疹,奇痒难耐,但往往过了几个时辰,天亮之前,又会自行消退。反复几次后,沈放皱紧了眉头,第二天一早便吩咐阿杰:“送夫人去医院检查一下。”

去医院的车上,南星意看着专注开车的阿杰,笑着问:“阿杰,听说你要结婚了?新娘子是哪家的姑娘?我都没见过呢。”

阿杰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一丝窘迫,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含糊答道:“嗯……是镇上普通人家的女儿,性子……挺传统的。”他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描述,“我们……也没怎么谈,就是觉得合适,就定了。” 他的恋情如同他的性格,沉默而突然,连南星意这个算是亲近的人,也直到婚事提上日程才隐约知晓。

医院抽血做了过敏原筛查,结果出来,并无大碍,只是对某种近期可能接触过的、不太常见的植物花粉有些过敏反应。医生开了些抗过敏的药,嘱咐尽量避免接触过敏源。南星意松了口气,阿杰也放下心来。

从医院出来,阿杰原本要直接送南星意回寨子,却接到伐木场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声音焦急,说是有一批准备运往边境的珍贵木材,在装车时发现其中一些木材最重要的主梁内部出现了严重的蜂窝状腐朽,疑似是存放期间被一种罕见的蛀虫侵蚀了。这批货是急需交付给一个重要客户的,对方若追究起来,不仅损失巨大,更可能严重影响信誉。

阿杰眉头紧锁,这事必须他亲自去现场处理。他看向一旁的南星意,又看了看时间,有些为难。恰好吴瑞明因为赌场的一些账目问题,也来附近与一个线人交接,此时刚办完事过来与阿杰汇合。

“杰哥,你有急事就去忙,我正好要回寨子,可以送夫人回去。”吴瑞明主动提议。

阿杰犹豫了一下,眼下确实没有更稳妥的人选,而且寨子离医院也不算太远。他看了一眼南星意,南星意点点头:“阿杰你去忙吧,有瑞明送我就好。” 阿杰这才交代了几句,匆匆驾车赶往伐木场。

回去的路上,吴瑞明看起来有些沉默,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郁,不像之前那样神采飞扬。南星意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色,忽然提议道:“瑞明,时间还早,要不要一起去后山看看橡胶园?听说树苗长势不错。”

吴瑞明怔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车子拐上了通往橡胶园的山路。如今的橡胶园,两千棵树苗已然成活,一片郁郁葱葱,嫩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希望的光泽。两人并肩走在田垄间,呼吸着带着植物清香的空气,看着这片充满生机的绿色,心情似乎都开阔了许多。南星意想象着几年后,乳白色的胶汁流出,或许真能一点点改变那些依靠罂粟的农户的命运,脸上不禁露出了憧憬的笑容。吴瑞明也被她的情绪感染,暂时抛开了烦恼,两人就橡胶园的未来聊了很多,气氛难得的轻松愉快。

然而,当南星意停下脚步,望向吴瑞明,轻声问出:“瑞明,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先生其实很欣赏你的能力。” 这句话仿佛一瞬间又把两人从刚才美好的憧憬拉回了现实。

吴瑞明脸上的光彩黯淡下去,他沉默了片刻,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痛苦:“之前在矿区,虽然也复杂,但感觉还是在做‘事’。可到了赌场……我好像才真正见识到这片土地最野蛮、最黑暗的一面。”他深吸一口气,“我心里很乱,我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这里。”

他向南星意描述着中国的城市,那里的秩序、法治和普通人安稳的生活,与眼前的金三角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迷茫和挣扎。

南星意安静地听着,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会经历这样的心理落差。她没有直接安慰,而是转而问道:“你知道那条路吗?就是先生掌控的,连接境内外的那条线。”

吴瑞明点头:“知道。”

在橡胶园往回走的田埂上,南星意脚下不小心滑了一下,吴瑞明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那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南星意,能感受到她手臂的温热和柔软。吴瑞明的心瞬间跳得飞快,脸上腾起一股热意,又慌忙松开手。南星意却只是站稳了身子,淡然一笑:“谢谢。”似乎全然未将这点肢体接触放在心上。

两人驱车来到那个著名的边境垭口。站在高处,脚下是蜿蜒的盘山公路,国界线的概念在此变得模糊而具体。南星意迎着这开阔的视野,对吴瑞明敞开了心扉:“这条路,对先生,对班隆,太重要了。它维系着这里的生存。外面的物资从这里进来,山里的出产……不管是正常的贸易,还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也从这里出去。先生在这个位置上,很多时候,别无选择。我理解他,在这片人吃人的土地上,生存是第一位的。但理解,不代表赞同。”

她转过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着吴瑞明:“我相信,总有一天,班隆的产业会走上正轨,会像你的国家那些商人一样,做合法的生意。先生需要帮手,需要像你这样有头脑、有见识的人。阿杰勇猛忠诚,但有时失之莽撞;你沉稳细心,正好与他互补。你们会是先生最好的左膀右臂。”

吴瑞明心中震动,他没想到南星意会看得如此透彻,更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招揽自己。他迟疑地问:“这……是沈先生的意思?”

南星意缓缓摇头:“不,这是我的想法。” 她的坦诚和远见,在这一刻,让吴瑞明觉得她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远远超越了惊人的美貌。他对她的话毫无怀疑,但想到沈放那深不可测的态度和眼下庞大的灰色产业,他苦涩地说:“夫人信我,我感激不尽。可是……以沈先生现在的处境和产业链,他是否也有和夫人一样的心思……”

南星意望向远方层叠的山峦,说了一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她说,“这是我在先生书房的一本书里看到的。瑞明,你看这眼前的景象,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哪些是有,哪些是无?这里是一个复杂多变的环境,现在的黑暗是真实的,但它不会永恒。这片土地蕴藏着无限可能。

她的话语如同清风,看着南星意坚定的侧脸,吴瑞明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愫,有敬佩,有感动,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超越了界限的倾慕。

他们在这垭口停留了许久,直到落日余晖。阿杰处理完伐木场的事务,匆匆赶回寨子,却不见南星意和吴瑞明。他心中咯噔一下,立刻想打电话给吴瑞明,却被闻讯从书房出来的沈放制止了。

“打什么电话!”沈放脸色阴沉,声音冰冷,“人是跟你出去的,你就该亲自送回来!这点规矩都不懂了?” 他鲜少对阿杰发如此大的火,但此刻,猜忌和一种被冒犯的怒火交织在一起,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阿杰自知失职,不敢辩解,跪在书房外认错。沈放看也不看他,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烟一支接一支地抽,书桌上的文件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直到天色几乎完全暗下来,吴瑞明的车才缓缓驶回寨子。南星意下车,一眼就看到了跪着的阿杰,以及书房窗口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心中一惊,立刻明白了过来。她示意吴瑞明先回去,然后走到阿杰身边,扶起阿杰,让他也回去。

南星意走进书房,沈放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先生,”南星意尽量让语气平静,“我回来了。去医院检查没事,只是过敏。回来路上,我让瑞明拐去橡胶园看了看,树苗长得很好,所以耽搁了。”

沈放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橡胶园?橡胶园离寨子才几公里路?需要耗费这大半天的光景?她这轻描淡写的解释,非但没能平息他的怒火,反而像油浇在了火炭上。但他强忍着没有发作,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沈放一言不发,猛地转身,径直出了书房,走向佛堂的方向。连晚饭,他也没有出来吃。沈放心烦意乱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呆在佛堂,他觉得这里能让他捋清思路。

南星意心里充满了无奈和一丝委屈。她知道他生气了,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睡前,阿婶端着水和药进来,小心翼翼地说:“夫人,先生让我来提醒您吃药。”

南星意等到很晚,沈放始终没有回来。她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身旁依然没有沈放,他在佛堂呆了整整一夜!

接下来的几天,沈放和她虽同处一室,却几乎不怎么搭理南星意,处理完公务便待在佛堂或书房,那种刻意的疏离,像一堵无形的墙,隔在两人之间。南星意直到这时,才真切地意识到,沈放对她与吴瑞明的接触,是如此地忌讳和无法容忍。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她只是想留住吴瑞明这个人,利用他的能力帮助班隆走向她所期望的未来。在她看来,沈放对吴瑞明的去留似乎并不十分在意,甚至可能觉得,能力再强,若存了别样心思,留在身边也是祸患。但南星意不这么想,她深知沈放身边有勇有谋、又能理解她那份理想主义蓝图的人太少,吴瑞明是难得的一个。她想解释,想告诉他吴瑞明之于班隆未来的价值,想阐述她那关于“合法化”的梦想,但面对他的沉默,所有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僵持了几日,南星意心中也憋着一股气,晚上便借口陪孩子,搬回了自己原来的房间睡。

两人就此开始了冷战。原本温馨的宅院,因为这对主人之间无声的裂痕,失去了往日的暖意。他不再去南星意的房间,南星意则将所有心思倾注在儿子身上,陪伴他咿呀学语,看他蹒跚学步,试图从孩童纯净的笑靥中汲取一丝慰藉。

而沈放,试图平息内心的风暴。他恼火于南星意的“天真”与“越界”,更无法忍受她与吴瑞明之间那种基于共同文化背景和理想共鸣而产生的、他无法完全介入的默契。吴瑞明的能力他并非不认可,但这份能力若伴随着对南星意的吸引,便成了必须拔除的尖刺。他开始重新审视将吴瑞明置于班隆的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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