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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为你孕育这个未来

“闯祸”事件的余波,在沈放有意的压制和退让下,表面上逐渐平息。寨子里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只是空气里始终漂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绷。吴瑞明没有被驱逐,他被留了下来,但不再负责与外部对接的光鲜事务,而是被沈放安置在了运输公司内部。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保护,也是一种雪藏。南星意对此略有耳闻,心中虽有些许歉意,但见沈放并未过多追究,也只当是他驭下的另一种手段,并未深想。

生活似乎回到了原有的轨道。南星意经历了之前的惊涛骇浪,性子沉静了许多,更多时间花在陪伴活泼可爱的儿子沈慕南身上。只是,接连两个月,她的月信迟迟未来,身体也时常感到莫名的疲惫与嗜睡。

这一次,她心中有了隐约的预感,这日清晨,南星意对正在收拾房间的阿薇轻声说:“阿薇,准备一下,去一趟瑞莱医院。”

“是,夫人。”阿薇应下,又小心地问,“要告诉先生一声,或者让杰哥安排车和人吗?”

南星意略一沉吟,沈放近来似乎格外忙碌,她不想用小事打扰他,便道:“不用告诉他了,免得他分心。你去跟阿杰说一声,让他安排车和几个人跟我们一起去就好。”

阿杰得知南星意要去医院,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安排了最稳妥的车辆和几名得力的护卫。车子驶离寨子时,沈放正与几位负责边境哨卡的头目谈话,他透过窗户看到车队离去,目光微凝,随口问侍立在门旁的亲随:“夫人出门?”

“是,先生。听阿杰哥说,夫人由阿薇陪着,去瑞莱医院做个例行检查。”

沈放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沙盘和地图上,只是握着标识旗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许。

医院里,检查过程顺利。当医生微笑着宣布“是双胞胎”时,南星意还是被这巨大的惊喜冲击得一时失语。阿杰站在一旁,沉稳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色。

回程的车里,南星意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心情复杂难言。巨大的喜悦与**师预言的应验让她心潮澎湃,可随之而来的,是对生产的本能恐惧,头胎那漫长而痛苦的记忆,是她心底一道深刻的烙印。

车队回到寨子时,已是午后。南星意刚下车,就看到沈放正站在主宅的廊下,似乎刚送走一批客人。他目光沉静地看过来:“没事吧?”

南星意走到他面前,还未开口,嘴角压抑不住的笑意已经泄露了情绪。她将手中的检查报告递给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的喜悦:“先生,你看……”

沈放接过报告,目光迅速扫过。当“宫内早孕,双活胎”那几个字映入眼帘时,他捻着佛珠的手指顿了一下。他的脸上没有出现夸张的狂喜,只是那素来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仿佛有极深的漩涡在无声地加速流转,一种混合着慰藉与更深重忧虑的情绪,被强行压制在那片幽深之下。

他抬起眼,看向她,语气听起来依旧平稳:“双胞胎……很好。”

这时,阿杰上前一步,低声将医生的叮嘱转述给沈放。他特别强调了医生的话:夫人头胎艰难,这次双胎,风险比寻常孕妇要高,因此必须严格控制体重。

沈放安静地听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南星意的脸。

听完阿杰的汇报,他只说了句“知道了”,随即吩咐一旁的阿婶:“夫人的饮食,从今天起,严格按医生说的调整。”

“是,先生!”阿婶连忙应下。

他揽着南星意的肩,将她往屋里带:“累了吧,先去休息。”他的动作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将她纳入羽翼之下严密保护的意味。

房门被合上。南星意在床上小憩,沈放独自坐在椅子里,重新拿起那份报告。窗外的天光映在他脸上,半明半暗。他看着“双活胎”那几个字,指腹在上面缓缓摩挲。这是上天在他人生最晦暗时刻赐下的希望之光,但紧接着,那光芒便被更浓重的阴影吞噬——三爷那张看似和善却步步紧逼的脸,以及那句“山里不太平,万一惊扰了夫人……”的“提醒”,如同冰水,浇熄了刚刚燃起的喜悦。

上天的这份礼物,将他推向了更艰难的境地。他必须尽快送她走,在她肚子明显起来,成为更醒目的目标之前。

从那天起,沈放对南星意的照料进入了另一种极致的、甚至略带**的细致。

他为她的三餐食谱亲自费心斟酌,再三嘱咐阿婶务必遵照医嘱,做到营养均衡、清淡适宜,所有油腻的补汤一概免去。他的目光落在南星意身上,眼底翻涌着复杂的心疼,沉声道:“我怕孩子长得太大,到时你要吃太多苦头。”

他限制她看书的时间,每到傍晚,无论多忙,都会放下手头事务,陪她在庭院里缓缓散步。他不再让她去佛堂长时间跪坐,连她偶尔想抱一抱沉甸甸的沈慕南,也会被他不动声色地接过,交给阿薇。

他的担忧如此明显,让南星意在感到被珍视的幸福之余,也隐隐有些透不过气。她笑着嗔怪:“哪有那么娇气。”他却只是抿紧唇,深深看她一眼,那眼神里有爱怜,有担忧,还有一种她无法触及的、更深沉的阴影。

南星意不知道的是,在她还未察觉身体异样之前,沈放就已经被请进山里“喝了一次茶”。

那是一次看似寻常的会面。三爷的人客气地引路,深山里的竹楼依旧,茶水氤氲着热气。三爷依旧是一副笑面佛的模样,闲话家常,问候沈放的身体,问候寨子的近况,也“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听说沈先生前阵子跟颂巴那边闹得不太愉快?年轻人,冲动些可以理解,不过,这立足之本,还是要稳啊。”

话语如棉里藏针,沈放不动声色地应着,心中却已警铃大作。他知道,示弱之后,豺狼必然会循着血腥味而来。

在南星意确诊怀孕后不久,沈放又被“请”去了两次。

第二次,三爷的话题更深入了些。“沈先生,赌场那边丢了,运输线那点过路费,养着这么大一个寨子,不容易吧?我这边有些‘山里的特产’,量不大,就是想借沈先生的路和车,运到湄赛河边。价钱,绝对让你满意。”

沈放拿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他知道“特产”指的是什么。这是底线的一再后退——从收取过路费,到亲自下场运输。

他沉默着,没有答应,也没有立刻拒绝,只是用想得到更高的利润分成和更苛刻的运输条件(不参与装卸)作为回应,试图让对方知难而退。这既是挣扎,也是拖延。

第三次,就在南星意怀孕满三个月,胎象稳固之后。三爷失去了耐心,脸上的笑容淡去,语气依旧平和,话里的意思却冰冷刺骨。

“沈先生,我是个生意人,喜欢爽快。合作,是双赢。不合作……”他慢悠悠地呷了口茶,目光扫过沈放,“听说尊夫人又有了身孕,还是万中无一龙凤胎?真是天大的福气。可这福气啊,也需要安稳的环境才能接得住。这山里山外,不太平的事情多,万一有点什么闪失,惊扰了夫人,那就真是罪过了。”

他没有明着威胁,但每一个字都敲在沈放最致命的软肋上。他甚至“贴心”地表示:“沈先生若是担心夫人安危,想送她去个更安稳的地方待产,比如中国昆明?我这边倒是可以安排人手,一路护送,保证万无一失。”

这已经不是商量,而是最后通牒。接受“特产”运输,并且送南星意离开。对方将他所有的退路和软肋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刻,沈放坐在竹椅上,背脊挺直,面色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聆听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心,正被无形的力量缓慢而残酷地碾碎。他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与三爷敲定了合作的细节,利润分四,不参与装卸货。

自始至终,关于这三次“喝茶”的真实内容,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南星意不知,阿杰不知,日渐倚重的吴瑞明也不知。所有的压力与抉择,他都独自承受了下来。他像一棵沉默的树,将风雨挡在枝叶之外,只将看似平静的荫蔽留给身后的人。

从山里回来后不久,在一个月色温柔的夜晚,沈放向南星意提出了去中国生产的决定。

他握着她的手,语气是深思熟虑后的平稳:“星意,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双胎生产风险大,班隆的医疗条件终究有限。我想送你去昆明,那边最好的医院和医生我都已经联系好了。你去那里待产,我才能放心。”

南星意愣住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不去!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在这里,陪着你,孩子也要在这里出生。”这里是她的家,有他,有慕南,有她所有的牵挂。

沈放早已料到她的反应,耐心解释,语气却不容置疑:“只是暂时的。你去那里住到生产,孩子满月,身体稳定了,我就接你们回来。最多一年。”

“一年太久了!”南星意抓住他的手臂,眼中涌上泪水,“我舍不得慕南……”

“慕南跟你一起去。”沈放立刻说,“有他陪着你,你不会太闷。”

“那……那你呢?”南星意抬头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你一个人在这里,慕南不在身边……让他留下来陪你吧?阿薇跟我去就好。”她心疼他,不想他独自面对寨子里的一切,有儿子在身边,或许能给他一些慰藉。

沈放沉默了片刻,看着南星意恳求的眼神,心中酸楚与决绝交织。最终,他似是无奈地妥协,声音低沉:“好,慕南……留下来陪我。”

他答应了,这让南星意稍稍安心,却也更添离愁。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哽咽着:“……就一年,说好了。”

“嗯,说好了。”沈放拥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沉闷。一年,他不知道这一年里,这片土地会变成什么模样,他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临走前一晚,南星意情绪低落,阿薇最后清点着行李。沈放走进房间,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在她面前坐下,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冷硬却隐含柔和的侧脸。

他向她伸出手,掌心里躺着的,正是那串他佩戴多年、色泽温润的白色玉珠手串。只是,它明显被重新编制过,尺寸变小了,更适合她纤细的手腕。

“戴着它。”他的声音低沉,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执起她的右手,温柔地将手串套了上去,大小正好。

南星意抚摸着腕间微凉的玉珠,每一颗都光滑润泽,仿佛还残留着他手腕的温度和经年累月的气息。她抬起泪眼望他。

“见珠如见人。”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

接着,他向她展示了自己左手腕上那串深绿色的翡翠手串。只见在那一片沉静的翠色之间,恰到好处地串联着两颗纯净的白玉珠,绿白交织,形成了一种独特而不可分割的印记。

“这两颗,我戴着。”他看着她的眼睛,“它们本是一体。”

无需更多言语,南星意的泪水瞬间涌出。这不仅仅是信物,这是彼此的一部分,是跨越距离的陪伴与承诺。她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沈放紧紧拥着她,沉默地承受着这锥心的别离。

次日清晨,南星意抱着沈慕南亲了又亲,才依依不舍地交给沈放,泪眼婆娑地上了车。车队载着南星意和阿薇,在淡淡的晨雾中驶离了寨子。沈放抱着儿子,站在寨门口,一直目送车队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

怀里的沈慕南看到母亲的离开,紧紧的搂着沈放的脖子,头埋在沈放肩上,沈放低下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儿子柔软的脸蛋。

他抱着儿子转身,对一直静候在旁的阿杰和吴瑞明平静地吩咐:“回去。”

回到书房,将沈慕南交给阿婶,沈放屏退了阿杰,只留下了吴瑞明。

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沈放没有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三爷有一批‘山里特产’,要运到湄赛河边。你负责调度车辆和路线,挑选绝对可靠的人。我们只负责境内这段路的运输,不碰货物,不参与装卸。这是第一次,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生意。”

吴瑞明的心脏猛地一沉,瞳孔微缩。他虽然隐约猜到沈放近来压力巨大,却没想到,最终竟会走到这一步。这意味着,沈放一直竭力维持的、不直接触碰最黑暗领域的底线,被彻底打破了。他张了张嘴,喉咙发紧,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震惊、不解,甚至有一丝失望,在他眼中飞快闪过。

沈放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并不意外。他走到窗边,背对着吴瑞明,望着窗外南星意曾经最喜欢流连的庭院,声音里透出一种深深的疲惫,以及一种孤注一掷的冷静: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顿了顿,“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们需要这笔钱来稳住局面,需要这层‘合作’关系来换取喘息的时间。颂巴在盯着,三爷在逼着,我们无路可退。”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吴瑞明,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活下去,才有将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包括她期待的那个未来。”

吴瑞明看着沈放。此刻的沈放,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沈先生”,而是一个被逼到悬崖边、为了守护最重要的东西而不得不弄脏双手的男人。他眉宇间的沉重与孤寂,几乎要满溢出来。吴瑞明忽然明白了,沈放独自承受了多少。他选择告诉自己,不仅仅是因为需要他办事,更因为自己是除了阿杰之外,唯一一个或许能理解他这份无奈与挣扎,并且同样在意南星意那份理想的人。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吴瑞明心中涌动——有对前路的恐惧,有对沈放处境的同情,更有一种被信任、被纳入某种悲壮盟约的沉重使命感。

他低下头,将所有翻腾的情绪压下,再抬起时,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沉静,只是更深处,多了一丝决然:“我明白了,先生。我会办好。”

沈放微微颔首,对他的反应似乎颇为满意。两人之间,因为共同守护着一个秘密、一个女人、一个或许遥不可及的未来,而形成了一种微妙而坚固的联结。

沉默在书房里蔓延。过了一会儿,吴瑞明终究没能忍住,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沉重无比的问题:

“先生……等夫人回来……我们做的这些事……该怎么跟她交代?”

沈放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摩挲着手上那串新加入的两颗白珠,指尖感受着玉石特有的温凉。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仿佛能穿越千山万水,看到那个戴着同样材质手串的女人。

他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冷硬,却也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脆弱。良久,他才用一种近乎虚无的、带着一丝嘲弄的语气,轻声说道,像是在问吴瑞明,又像是在问自己:

“交代?”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苦的弧度。 “等我们能活着见到她……再想怎么交代吧。”

活着见到她。这是最低的要求,却也是在这片吞噬一切的土地上,最艰难、最奢侈的承诺。

吴瑞明的心被这句话狠狠撞击,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深深地看了沈放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躬身退出了书房。

沈放独自站在空荡的书房里,他抬起手,看着手中绿白交织的珠串,然后紧紧握住,仿佛握住了那渺茫的希望,也握住了必须坠入黑暗的决心。

他开始了。为了那个能“活着见到她”的未来,他踏出了无法回头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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