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KTV门口，姚弯很是心虚，假装好心提醒柴昭“我们这小县城不比大城市，KTV的配套设施很拉跨，可能会影响你的发挥。关键是它还贵，比你住一晚酒店都贵。”
柴昭闻言一笑，也不说话，拉着她往里进。
果然如姚弯所说这里的装潢还不是很新潮但胜在干净整洁。房间的隔音不是很好。他们在大厅也能听到来自孩子们的天籁之音。
“请问有中包吗？”柴昭问。
“您几位呢？”前台接待就看到他们两个，顺嘴一问。
“两位。”
“两位的话这边建议您开个小包，空间同样宽敞，而且比中包便宜不少。”小县城的人走到哪里都是那样质朴，不多赚一分钱。
柴昭淡淡一笑“没关系的，就要一间中包。只是麻烦您给一间隔音好一点的。”
“好的，二位。”前台招呼侍应过来“小辉，带客人去中六。”
“好的，您这边请！”小辉带二人前往包厢，打开设备，顺便推销一下酒水就准备离开。关门的一霎那小辉探出头“温馨提示：本店杜绝一切违法行为。”
柴昭和姚弯面面相觑，他们俩怎么看也不像会违法的人吧。
柴昭点了歌却不唱，只是放着原音。
姚弯把话筒递给他“你来KTV听歌，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柴昭接过话筒。姚弯以为她要开唱，满心期待，结果他把话筒往桌上一放。“先去挑酒水饮料吧，我渴了。”说完拉着她就往出走。
酒柜里琳琅满目，姚弯一个也不认识，也不想喝。她只要饮料。给自己挑了两瓶接着问柴昭“你要什么？”
“和你一样就行。”
“哦”真好，不用挑不用捡，粘贴复制就行。柴昭在酒柜跟前不断徘徊，却迟迟不知道选哪个。
“没有喜欢的话，不喝酒不行吗？”反正姚弯是真心不喜欢酒。
“今天是除夕，不喝点酒的话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那你自己喝吧，我可不奉陪。”一听要喝酒，姚弯调头就走。
姚弯回到包间，趁着柴昭没来，她偷偷点了自己喜欢的歌，自己唱。她的歌跟她的画一样只有小学生水平。柴昭拎着酒站在门外，欣赏她五音不全的歌喉，却是满脸宠溺的笑意。
一曲唱完，姚弯放下话筒，乖乖坐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柴昭推门而入，笑问她“怎么不唱？不是你说来这儿听歌是大材小用吗？”
“我……”姚弯拘谨地朝后靠了靠，“我唱歌不好听，五音不全，我来这儿是听你唱的。”
柴昭放下手中的酒，坐到她身边。“你怎知我就五音俱全了？”
“那咱们来这儿干嘛？”
柴昭打开自己的啤酒也帮姚弯拧开她的饮料，举杯道：“为了团圆。”
姚弯彻底懵了“我能理解为你要和我一起过除夕吗？”
“现在不就已经在过了嘛。”他说的云淡风轻，其实慌的一批。不住地观察她的脸色。
“可我答应了我爸妈一会儿就回去的。而且我就穿个睡衣，这多不好看。”说到穿衣，姚弯才发觉包间里的温度直线上升，她已经热出汗了。脱掉羽绒服扔在旁边的沙发上，她真的只穿了睡衣，还是她曾经的小黄鸭。
柴昭看着她的睡衣傻笑。姚弯急忙抱紧双臂躲避他的目光“不许嘲笑我的小黄鸭。”
“很可爱啊，我哪有嘲笑。”
姚弯不理会他的笑容，盘腿坐好，面对他问“说真的，你真的不回酒店，要在这儿跟我过除夕？”
“嗯，和你一起守岁、过年。”
柴昭说的真诚，姚弯的双眼分泌出泪花，她吸溜鼻子想把眼泪憋回去，却让它流了下来。她也不管，一瞬不瞬地盯着柴昭，说：“柴昭，你要有什么事求我，可以直接说，不用这样。”
柴昭的脸立刻冷若冰霜甚至带有一丝被遗弃的害怕与失望“你就这么想我？！”
“不然呢？”姚弯的眼泪不再往下流，可眼眶的泪水却越积越多，这样的她反倒更让人心疼。“你对我的好永远带着伤害。我不敢靠近你，我怕自己又不知道会因为哪一句话哪一件事惹到你。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释放敌意。我知道自己比不过苏锦，我也没想过要跟她比。我只想……”
后面的话被姚弯咽下去，她不会说，也不能说。她会把它烂到肚子里，一辈子。
“只想什么？”
“只想你开心啊！”在他难过的神情下，姚弯再次选择退让。她立刻换了一张带笑的脸，可刚刚眼眶里的泪水却夺眶而出。
柴昭心疼，伸手为她擦眼泪，“姚弯，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笑。”
姚弯偏头躲过。拿过一瓶啤酒让他打开，“既然今天过节，哪有不喝酒的道理。来，干杯。”她一仰头，苦涩的酒水伴着泪水一起咽下去，这酒比那毒药还要苦上几分。
柴昭急忙夺过她的酒瓶“姚弯，不能这么喝，会醉的。”
姚弯却不撒手，接着往嘴里灌，直到灌不进去了，一口喷出来，喷在他的大衣上。
“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帮他清理大衣。
而他握紧她的手，语带心疼“我说了，以后不要再说对不起。”
“嗯，不说‘对不起’那，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明天我送去干洗。啊，不对，明天是初一，干洗店不上班。那我拿回家给你洗。保证洗的干干净净。”
说完她就动手脱他的衣服，揪住衣领往下拽。
柴昭死死拽住衣领不撒手，“姚弯，你冷静点！”
“冷静？我很冷静。你快把大衣脱下来，我现在就回家给你洗。明天早上送过来，你就能穿了。”姚弯依旧不遗余力地拉扯柴昭的大衣。
看她用力到发红的脸颊，柴昭叹口气，自己脱下大衣，却先她一步将大衣扔在自己左边的沙发，就是为了不让姚弯够到。
“你怎么放那边了？”姚弯撅起嘴，伸长双手，趴在他腿上够大衣。
柴昭立刻红温，举起双手避嫌，“姚弯，你过去！”
“哦”她听话，慢慢从他身上爬过去。
真的是过去，只是方向错了。她笨拙的一点点在他身上蠕动。每动一次，他都有如浑身过电般颤栗。
“够了，快起来！”他大手一捞直接将人抱起，跨坐在他身上。惯性的作用她的双手在他颈后交叉，额头也抵在他的额头上。
“唔，好烫……”姚弯摸着脑门歪着头往后仰。
“小心！”
她后仰动作太大险些从他身上摔下。他一把将人揽回来，紧紧抱在怀里。
她不安地挣扎，委屈又不满“放开我，你好热！”
她不断地挣扎，他身上的温度极速攀升。
“姚弯……别……动……”他嗓音沙哑，抱着她的手越收越紧，仿佛在极力克制自己。
终于听出他的不适，她迷茫抬头看向他。轻点他的脸颊，又立刻收手“好烫！”
柴昭一把握住她的手“姚弯，别动。”
姚弯终于听话不再乱动。
二人终于安静下来，柴昭才能仔细观察姚弯。她双颊绯红，眼神涣散，口中吐出的气息沾染大量酒气。所以，她是——喝醉了？
“姚弯？”他温柔唤她。
“柴昭！”她嬉笑着，那笑容纯净如三岁孩童。
“你喝醉了吗？”
“没有！没有！”她极力挥动双手自证清白。
柴昭捧住她的脸扬起嘴角，一个坏主意油然而生“那你告诉我，柴昭这个人，怎么样？”
“柴昭？”她轻点嘴角，仰起头做思考状。他轻轻扶住她的后脑帮她保持平衡。
他静静看着她，慢慢等她的答案。
“柴昭就是个大混蛋！”她握紧双拳，眼中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看着柴昭，突然一拳打在柴昭肩头。
他生硬的骨头硌得她手疼！她眼中的怒火又变成无尽的委屈。瘪着嘴，眼角微垂，“柴昭，你是混蛋！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你明明发过誓再也不会伤害我。可你却永远在背叛誓言。若是……誓言成真……”姚弯被自己的话吓得一激灵，连忙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呸呸呸！不能应誓！不能应誓！”
他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抚上她红肿的嘴角。心疼道:“我是混蛋！大混蛋！总是欺负你。那么坏的我，活该应誓。活该……”柴昭看着姚弯的眼眸满是不舍，他低垂双目，两滴晶莹的泪水落在姚弯手上。
姚弯抬起自己的手。看着那闪闪发光的泪滴，再抬头看向柴昭“大混蛋，你哭了吗？”
“我在你心里真的只是大混蛋吗？”柴昭怔怔的看着她，还未干涸的泪痕挂在脸上，那是他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的表情——害怕、心疼、孤独与无助。
“当然！大混蛋！超级大坏蛋！”
柴昭的心如坠冰窖。原本扶着她的手不自觉落下。
“呀！”没了支撑她差点掉下去。
他赶紧牢牢抱紧她。把她嵌入自己身体里的紧。“姚弯，对不起……对不起……”
她轻拍他的背，本能地哄他“没关系，没关系。你开心就好。”
她看他依然愁眉不展，即使喝醉了，也本能的想哄他开心。她决定使出杀手锏。
她靠近他耳边轻语“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什么秘密？”
“我……我喜欢，喜欢……”
“喜欢什么？”喜欢二字有如一颗颗烟花在柴昭心中炸开，他猛地捧住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
“喜欢……”姚弯只是重复着喜欢，却不再往下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拦着她，不让她说。
“喜欢什么？喜欢物品我可以为你取来。喜欢的人……我也可以帮你追到。只要是你喜欢的！”
“嘘”姚弯食指点在柴昭嘴唇上“嘘，不能说！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连我也不能说吗？”柴昭变得异常焦急。
“不能哦。绝对绝对不能跟柴昭说！”姚弯神秘地笑起来，可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笑意，甚至带着哀伤。
她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头侧靠在他肩头，将脸埋进他脖颈，语带哭腔地说:“不能告诉柴昭！不能……”
铃铃铃，铃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姚弯回头，看到她放你桌子上的手机，转身去够。
柴昭长臂一伸帮她拿到手机。
一看是“老妈”，姚弯吓得脸都白了。直接把手机扔给柴昭，语速超快又超级紧张对他说:“你接！告诉她我没喝酒！没喝！”
柴昭苦笑，他一个男人，深更半夜接她的电话，跟她父母说她没喝酒。这不管放哪位家长接到电话都会冲过来杀了他吧。
柴昭握住她的手，挂断电话，又把手机解锁，之后给姚妈妈发了一则短信:
妈，我和同事在外面唱歌。她喝醉了，我得照顾她。你们不用担心我，明天一早，我就回家。
在确认每一个她都是女她后，柴昭按下发送键。
很快就收到姚妈妈的回复:照顾好自己，明早睡醒了再回来。
柴昭放下手机，转头再欲问姚弯刚才关于喜欢的事。
……
她居然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柴昭无奈一笑，轻抚她的秀发“你就这么睡着了，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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