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立刻停住，睁开眼睛，范妍脸颊绯红，依旧闭眼吻着。
杨择栖眼眸清醒过来，却继续回应，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挣脱出去，勾住他的脖子，没有后退分毫。
杨择栖把她抱起来放在旁边的餐桌上坐下，捧住她的脸往后拉。
范妍感觉到他的拒绝，在这个过程中咬了他一口，“没有你这样的。”
先招惹先结束，主动权都在他手里了。
“哪样？”
“你先亲的我。”
他大言不惭，“不好意思，没忍住。”
杨择栖做过的事向来从不遮掩。
他衬衫扣子开了几颗，像个浪荡公子哥，范妍看他这样子不顺眼，两个手一扯，露出劲瘦的腰身，分明的肌理线条往下，流畅的没入皮带之中。
杨择栖声音带点凌厉，“范妍，哪儿学来的？”
“这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明天还有课，早点休息。”
“不想睡。”
杨择栖去沙发的位置，“不睡我可走了。”
范妍都快气死了，谁能像他这样不讲理，只敢点到为止不敢真枪实战的怂人一个。
她快步从他身边经过，恶狠狠的说，“你以后不准亲我！”
杨择栖装没看到，他坐下发短信，让吴沛送了身新衣服过来。
一会儿范妍又凑过来，讨好着，“你这么好，是我想亲你。”
杨择栖划了下她的鼻子，“以后不准扒别人衣服。”
“知道。”
换好衣服杨择栖跟范妍搂着睡了两个小时，在没人做出格的事，到了早上四点半，两个人一起去餐厅吃早餐。
她要求送他去机场，杨择栖拗不过。
这个点酒店餐厅居然还有人，估计也是忙于工作，跟他们的位置隔了几桌。
范妍点了份热曲奇和牛奶，给杨择栖点了个鸡蛋羹。
范妍知道他是个中国胃，吃东西挑，尤其不喜欢太咸的东西。
很难想象他以前在国外读大学是怎么克服饮食习惯的。
范妍问，“你以前在国外吃的惯吗？”
他说，“我会做饭，你有时间可以尝尝。”
远处那桌的女人头侧了下，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声音有些熟悉，磁性却不低哑，饱满又清润，在斯坦福上大学的时候，他在台上演讲，就是这副好嗓子迷的许多中外学生纷纷喊OMG。
范妍好像吃过，“茶炒排骨？”
“难为你记得。”
“早说那菜是你炒的。”
“说了你就多吃几口？”
当时范妍跟杨择栖还不熟，正逢她那天生日，赵姨做了一桌子菜，其中有个茶炒排骨，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他做的。
范妍感慨，“当时的我知道后可能更不会吃。”
那时候两人刚结婚，她进门还没到一个月就是生日，想着这大小姐在自己家，生日怕都是千尊万贵被捧着过的，总不能过来就怠慢她。
花钱太没心意，买礼物摸不准她性子，思来想去，干脆亲自做个菜。
可以算得上两人第一次和平面对面相处，刚坐下她还能强行维持礼貌，后面吃着吃着，不知怎么了，转头就往楼上跑，把门一关。
赵姨是个实心肠，在门外问，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她哇的一声在里面哭，说，“如果没结婚，我现在应该在巴黎读研究生，这个生日应该是我的升学Party。”
老一辈的人，无法共情，觉得女人结婚不是正常？她劝导，“太太呀，这样的生活多少人都羡慕，你……”
杨择栖阻止赵姨说下去，让她去忙。
他在门外听她哭了很久。
这场联姻两家人都得到了好处，只对她没有好处。
偏偏是最好的二十岁嫁进来，因为杨择栖的优秀，所以别人都忽略了范妍的损失，觉得她不识好歹。
杨择栖生平第一次觉得愧对别人。
他在门外说，“抱歉，真的抱歉。”
现在不一样，她居然开始心甘情愿，全然忘记当时怎么不服命运。
范妍说，“但如果现在你做给我吃，我肯定会吃完。”
杨择栖本来还想回忆某些片段，被她这一说，回过神来，他说，“我希望你别吃。”
可惜她没明白他的弦外之意。
远处桌的女人转身，看见一个背影，是他不会有错。
背影的前方是个女人，确切来说是女孩，年纪比自己大约小了七八岁。
粗略看过去，雪白的皮肤，眉眼间像含了一汪秋水，笑的时候，仿佛冰雪消融。
这样的脸，哪怕是隔远看，都美的让人怜惜，连呼吸都放缓，怕惊到她。
范妍考虑杨择栖要赶飞机，这段饭以照顾他为主，又是夹菜又是倒水，像模像样。
杨择栖塞了块饼干在她嘴里，“别忙活了。”
范妍最后给他续了杯牛奶，故意夹着嗓子模仿他，“快吃吧。”
前桌的女人起身朝着两人走过来——
“杨择栖，真的是你。”
杨择栖没听出这是谁的声音，转头，他显然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她，“真巧。”
施桐有点恍惚，这么多年不见，他的容貌没变，看着更沉稳了。
“我刚从意大利赶过来，这位是？”
他大方介绍，“我太太。”
施桐的目光再次停在她的脸上，小姑娘长得实在是精致，“真好看，你很有福气。”
“谢谢。”杨择栖听见她刚才说意大利，“还在那工作？”
“毕业后一直稳定在公司，托你的福，没被总裁刷下来，还进了管理层。”
杨择栖说，“是你有能力。”
施桐没别的意思，毕竟以前帮过自己，怎么也要过来打个招呼，“多谢你夸奖，不打扰了。”
范妍听了半天，她以为这是杨择栖生意上的朋友，突然脑袋里突然灵光乍现。
他有段时间买了个相机，没事的时候喜欢拍她，
有次范妍拉着他去书房，强烈要求要把自己丑照拿走，翻照片的时候，无意找到了他的大学毕业照。
杨择栖跟周围的人不在一个图层，样貌太过出挑，要说能吸引第二视线的，就是站在他正下方的施桐，也许是女性之间的欣赏。
范妍说她很美。
杨择栖听后不说话。
范妍见他这样，开玩笑问，“你前女友啊？”
“分手很久了。”
范妍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见过很多女孩儿，她们享受恋爱，课间还会聊谁谁谁体力怎么样，怀念某个前男友的技术，某个姿势如何，连各种用品都讨论的不脸红，刚开始范妍会觉得难入耳，再到后面就习惯了。
她思想甚至很开放，觉得杨择栖只谈过一次就很稀奇，要不是丁书真管的严，范妍说不定情感经历比他更丰富。
吃完早餐，范妍送杨择栖去的机场，这个小插曲他们没放在心上。
她问，“又去韩国？”
“马上标书要做好了。”
范妍哦了声，靠在他肩膀上睡觉。
他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竹木香味，特别好闻。
隔天早上范妍在餐厅吃早餐，碰见了施桐，她穿着高跟靴，一件黑色立领外套，提着爱马仕鳄鱼皮包包，火急火燎坐下点餐。
她带着耳机，跟那头用法语沟通，说二十分钟后才能到，让他们先准备着。
施桐边打电话边化妆，口红、粉饼和睫毛膏一股脑甩桌子上，又叫服务生给她准备一份意大利面，服务生跟她说人很多，意大利面很慢。
施桐是某个金币公司的高管，接下来的工作时长是一整天，上面突然有领导要下来视察，施桐的所有工作都提前了，不吃早餐上午人抵不住。
范妍面前放了份刚点的意大利面还没动。
她犹豫了下，把面端给了她。
施桐歪头把手机夹在肩膀上打电话，一个手拿镜子，另外一个给自己上睫毛膏。
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出现在施桐的视线，她抬眼看见范妍比划了个请吃的手势。
施桐顾不了那么多，低头吃了几口，说是吃，其实就像完成任务，让肚子里有热乎东西。
服务生拿着餐前面包回来的时候人不见了，范妍跟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哥说。
“给我吧，不会投诉的。”
那天是个下雨天，匆匆忙忙，范妍上了一天课也累的也够呛，晚上有人来敲门。
她边擦头发边问是谁。
门外人说，“我是施桐。”
范妍听出了她的声音，打开门，“原来你叫这个名字。”
她手里拿了一瓶红酒，指尖夹着两个高脚杯，“想跟你聊聊，没叨扰你吧？”
若是别人可能有点冒昧，既是杨择栖的前女友，那人品一定也很好。
范妍给她让路，“随便坐。”
施桐不见外的坐下，“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套房啊。”
这个房间是杨择栖订的。
范妍给施桐倒水，背对着她说，“是大了点，不过我在这睡的挺好，读大学的时候养下来的习惯。”
施桐双手接过她双手递过来的水杯，“难怪你能听懂法语，原来在这读的大学，哪个学校毕业的呀？”
范妍坐她旁边，“巴黎美院。”
施桐眉毛挑了下，把杯子拿开，用手连忙擦了擦嘴，惊讶道，“四大美院之首？，那算算年龄，你十八岁法语就B2了？”
巴黎美院要求法语达到B2，方便学生理解课程。
“差不多，我十七岁去的那个学校，不过毕业后就结婚了。”
施桐听后又喝了口水，“哦…这样啊。”
怎么不继续留学呢。
两个人气氛沉默了几秒，范妍主动去开面前的红酒，施桐去帮她。
施桐的手上涂了淡淡的指甲油，手指很长，上面却有些错落的疤痕，但不影响美观。
这瓶酒有年代了，红酒塞不太好取，施桐握住瓶身，范妍用力一拽。
塞子跟工具一同飞了出去。
两个人一起笑出声，场面出奇的和谐。
施桐没有把酒倒在醒酒器里，而是先去敬她，“敬这位美女大力士，谢谢你的意大利面。”
范妍觉得有趣，“举手之劳。”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几杯红酒下肚，话题扯上了某人。
范妍凑到她面前说，“给我讲讲杨择栖跟你在大学的时候呗。”
施桐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接着继续饮完，“你知道我们两个有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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