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毕业照猜出来的。”
施桐看她年纪还小,对待感情应该还在较真的阶段。
“你不吃醋啊?”
“不吃醋,你快讲。”
“其实要讲也很简单,一句话概括。”施桐组织语言,“开始平淡,中间平淡,分手平淡。”
范妍:“……”
听起来好无聊。
还以为会了解到杨择栖对别人的样子呢。
这句话出来,好像没什么好问的了。
范妍疑惑,平淡还在一起干什么?
“你不喜欢他啊?”
“是他平淡,我呢……悸动带着平淡吧,”
范妍在几秒时间内听了“平淡”这个词五遍了。
“那为什么要平淡?”
施桐像个大姐姐,笑起来眉眼间露着抹风情,却不俗气,“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心理年龄和实际年龄比起来,是差距很大的,比如我,面对感情,只会在自己的环境里选择一个,不是因为爱而谈,而是因为该谈了,所以会出现平淡的局面,但人不是机器,在相处过程中,总会有点小波动,不多,一点点……”
范妍看见施桐两个手指捏在一起,真就只有一点点,“好吧,难怪你们见面能像朋友一样。”
施桐一眼就能看出这姑娘的心思,“因为你觉得用力爱过的人不能做朋友?”
“当然了,曾经用力爱过的人重逢,是新人笑旧人哭,总会有一方难受,根本不会去打招呼,躲在后面看。”
施桐觉得她单纯,“你有点可爱。”
她又敬了范妍一杯,两个人敞开心扉,什么都能聊。
“可是有很多事,跟不爱的人也能发生吗。”
施桐倾听,“比如?”
“吃饭,牵手,亲吻,睡觉……”
施桐又倒了杯酒,喝了一大口,她说,“有个词语□□伴,两个人对彼此皮相满意,所以谈恋爱,除了睡和吃,灵魂不交流,只有需求的驱动才回去主动联系,虽然我没有过这种关系。”
范妍听说过这种关系,突然反应过来,“那你们两在谈什么,谈空气?”
施桐若有所思的笑看着范妍,“我说谈工作你信吗?”
“不太懂。”
施桐这个年纪的人说话,从来都是心里十分,嘴上三分,你能懂就懂。
她也不去好奇眼前这个小姑娘,两个人聊得浅,成年人的世界,任何关系都只是点到为止。
一瓶红酒被两人瓜分完,范妍跟她稀里糊涂睡在一起。
第二天吴沛把范妍的手机都快打爆了,她还有课,这都快迟到半小时了,敲门也不开。
总不能是被拐跑了。
施桐动了下沉重的眼皮,她是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能喝,昨晚范妍把她扶到床上睡的。
外面有人敲门,施桐鞋子都来不及穿,慌忙去开门。
吴沛没认出来开门的人,冲进客厅四处找,“范小姐?”
施桐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切,指了指卧室。
门没关,大床上鼓起来个包,一个小头撅起来看了吴沛一眼,呆愣愣的。
又栽了下去。
吴沛松了口气,跟杨择栖报平安,转头看见施桐坐在沙发上,栗色的短发乱成鸡窝,修长的腿,胸口半片春光。
吴沛皱了眉,认清施桐的脸后像见了鬼一样,“施桐?”
“久违了,吴助理,”
吴沛觉得脑袋里一团乱。
吴沛年纪比杨择栖大五岁,毕业后就进了杨氏方圆集团,因为工作能力出色,陈君安排他跟着刚上大学的杨择栖,这时候杨择栖就开始接手家族的事,可以说非常忙。
施桐就是在这个时候追的杨择栖,吴沛还打点过施桐的生活。
吴沛有点头大,“她还要上课,你帮忙叫醒她。”
“睡成这样了,请假不行吗?”
吴沛急匆匆的说,“你别管,快把她叫起来,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
施桐去叫范妍,很可惜,她像是几天没睡觉,完全没反应。
施桐从卧室走出来,“她几天没睡了?眼下的黑眼圈都出来了,你给人家请个假。”
吴沛说,“我没这个权利。”
施桐只好又进卧室,在她耳边说起来上课了,范妍听见“课”这个字从床上弹起来。
她起身跑到旁边的厕所洗漱,昨晚风大,头发打结的厉害,范妍把梳子带着随便换条裙子出门了。
现在这个点杨择栖刚到公司,给范妍打了电话。
范妍因为耽误了课程现在心急如焚,跟电话那头的杨择栖是冰火两重天。
听见他不紧不慢的声音,范妍感觉自己情绪都平稳了。
“酒醒了?”
范妍说,“我没醉。”
“厉害。”电话那头传来柔和的笑声。
然后又问,怎么找不到人了,怎么喝酒的,早餐准备怎么办,后面又问她想不想睡觉,要不要请假,最后跟她说,怎么能给不熟的人轻易开门呢。
范妍一个一个回答,“我睡过了,昨晚玩的太开心了就喝酒了,早餐我等会课间休息吃,这个老师的课难约,我不请假。”
杨择栖嗯了声,然后问,“昨晚跟施桐睡的?”
范妍还解释上了,“是呀,你别多想,她人特别好。”
杨择栖知道范妍是个古灵精怪的性格,敏感的时候一个眼神都能扑捉,马虎起来什么都不管,跟谁都能相处的好。
他反着说,“我还怕你多想呢。”
车子停在塞纳河畔附近,今天是室外写生课,范妍没立刻下车,因为电话那头似乎在等他回答。
范妍是真不介意,但他介意杨择栖对自己没有任何占有欲。
“向你学习,杨择栖。”
电话那头没回话,范妍又说,“开玩笑的,我是觉得你这么好的人,你以前的女朋友一定也很好,所以我不多想,我不是三岁小孩。”
杨择栖说了句题外话,“我是想尊重你。”
范妍不懂,“那你也不能鼓励我去找别人。”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天你想……”
她不等他说完就制止,“我不想。”
范妍已经迟到了,不敢耽搁,“车到了,我走了。”
范妍没有加施桐的联系方,回到清市想起那晚两个人疯闹,她还会笑出声。
下午,范妍接到了几个太太打过来的电话,说是去做脸,这种活动聊着聊着就扯到生意场上去了。
范妍懒得应付,主要是杨择栖由着她的喜好来,不需要她在后面维持人际关系。
她在家就专心学习,上午有画画课,下午学习意大利语,空下来的时候收拾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把池里的鱼喂饱了。
又去商场买了两双可爱的毛绒拖鞋,准备跟杨择栖冬天的时候穿。
这天范知珩身边的助理打电话过来,问她愿不愿意当个小老板玩。
范妍反问对面,“是必须要的,还是我可以自愿选的。”
助理说,“你哥在上海前面开了二十几家日料店,收入还不错,问你想不想要。”
“我没时间看那么多店。”
“要是觉得两头跑太累,范先生在丽晶汇有套公寓,您偶尔过去住,也不麻烦。”
范妍心里一片寒凉,他哥电话都不舍得亲自打,张个嘴就让下面的人给她安排了。
“我就住杨家府挺好的,你们都忙,帮我谢谢他的好意,幸苦了。”
这对助理来说是工作,他得办好,“您不考虑考虑?上海是个好地方,范先生说您没事还能去范家老宅跟范老爷子他们住一起。”
范爷爷对孩子十分耐心,以前父母忙工作,范妍又小,都是二老在家里陪她,不过也没待多久,分开那天范妍还哭哭啼啼。
但小孩子忘性大,一下就好了。
“去了不也是让手底下的人照看我吗,不去了,您忙吧。”
那头还想说,范妍把电话挂了,她把手机放旁边,低头把两双鞋子摆好。
一粉一灰,一大一小。
拖鞋旁边是杨择栖给他买的高跟鞋,第二层是范妍去年冬天买的靴子,当时跟杨择栖在外面吃火锅,上面滴了油。
杨择栖看出来她闷闷不乐,问服务生要了柠檬片,蹲在餐厅里给她擦干净的。
她现在都没舍得丢着双鞋子。
范妍印象中他一直让着自己,后来范妍跟他交流变多,开始一起吃饭、散步、特地等他回来聊天。
她的东西从房间挪到了走廊,从走廊又蔓延到了客厅,乃至后面整个别墅都有她的痕迹,油画、贝壳摆件、复古橱窗、欧式花瓶,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产物放在一起,居然出奇的搭配。
范妍越来越放肆,杨择栖喝水的杯子上都被她用笔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鸟。
他不说她,随便她怎么折腾。
杨择栖手上的标书做完以后就得送到北京去,在制作标书的过程中他严格保密,其他的人都以为他是在韩国出差,毕竟这种大项目的竞标特别激烈,外面的人都虎视眈眈巴不得有人出差错,不到最后一步都不敢松懈。
范知珩跟杨择栖手底下的人互相打听对方,没想到这两人都精到骨头缝里了,消息密不透风。
参与这次竞标的共有十六家,其中包括陪标的,说不好听点就是凑数,杨择栖跟范知珩才算得上是真的竞争对手。
也有其他企业想着万一中了呢,谁不想博一下,有的在送资料的途中被人追尾,司机惶恐下来道歉,发现被追尾的车上屁都没有,真正的标书正安全的放在某个小职员的家里。
接近几十个目标不是开玩笑的,少一个人就少个对手。
利益熏心人会没有理智,结果出来,你眼睁睁看着跟你实力相当的人爬的比你高,把你踩在脚下,你就会痛恨自己的心慈手软,怎么当时就没把别人弄死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就在竞标即将开始的前两天,杨择栖才从韩国回来,上午跟着杨政去资源部开会,一直到下午一点多才出来,出门的时候碰见丁书真。
丁书真穿着黑色的夹克,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杨思跟她是同事,两人并排走,后面还有一堆人,擦肩而过,招呼都来不及打。
杨政跟杨择栖回到车里,现在这个天,车里的温度居然跟外面的一样。
他察觉不对,比了个嘘的手势,悄悄的摸索,在副驾驶的后方口袋摸到了个窃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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