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上凝着层薄薄的雾,江暖橙用指腹画画,鼻尖几乎要贴到冰凉的玻璃上。
窗外的雪下得正紧,光秃秃的梧桐枝桠上积着蓬松的雪,像裹了层棉花糖。
“晚棠晚棠。”她转过身,蓬松的卷发随着动作一颠一颠,“我们去滑冰好不好?我看到中央公园的冰场开放了,昨晚刷到好多人去打卡呢。”
苏晚棠刚结束视频会议,摘下蓝牙耳机时抬眼看向她,目光落在她冻得发红的鼻尖上,眉头微蹙:“离窗户远点,小心着凉。”
“知道啦。”江暖橙蹦到她身边,像只讨食的小猫般蹭着她的胳膊,“那滑冰的事……”
“你想去?”苏晚棠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围巾,指尖触到她颈间的暖意时,才稍稍松了眉。
这条米白色的羊绒围巾是她上周让人定做的,长度刚好能把这小笨蛋整个裹起来。
“想!”江暖橙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我还新买了滑冰鞋,粉粉的,上面还有小蝴蝶结呢。”
苏晚棠看着她兴奋得脸颊泛红的样子,喉间溢出声轻笑:“下午三点,我让司机备车。”
“耶!晚棠最好了!”江暖橙踮起脚尖在她脸颊上亲了口,像只偷到糖的小松鼠,转身就蹦回卧室试她的新滑冰鞋去了。
苏晚棠指尖抚过被她吻过的地方,唇角的笑意淡了些。
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待处理的文件页面,但她此刻却没什么心思工作。
目光落在窗外纷飞的雪花上,她想起去年冬天带江暖橙去滑雪,这小笨蛋摔得屁股通红,却还是吵着要再试一次,最后是被她半抱半扛着回的酒店。
“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小家伙。”她低声自语,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了几下,给秘书发消息:“推掉下午所有行程。”
下午两点半,苏晚棠换好驼色大衣下楼时,客厅里空荡荡的。
壁炉里的火正旺,暖烘烘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焦糖香——是江暖橙早上烤的曲奇饼的味道。
“人呢?”她问正在收拾茶几的张阿姨。
张阿姨擦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江小姐说去给您买杯热拿铁,刚才出门了。”
苏晚棠看了眼腕表,眉头微蹙。
中央公园离这里车程要四十分钟,现在出门,怕是要赶不及了。
她拿出手机想给江暖橙打个电话,却发现对方的手机落在了沙发缝里,粉色的手机壳上还挂着只毛绒小猫挂件,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这小笨蛋。”她无奈地摇摇头,把手机揣进自己大衣口袋里。
苏晚棠站在门廊下,看着街对面光秃秃的树枝上偶尔落下的雪块,耐心一点点流逝。
三点整,江暖橙还没回来。
三点十五分,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不是江暖橙的,是秘书发来的照片。
照片是在市中心的电影院门口拍的,像素不算清晰,但苏晚棠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穿着鹅黄色羽绒服的身影——是江暖橙。
她正和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女人并肩走着,两人手里都拿着爆米花桶,江暖橙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正仰头对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媚。
那个女人苏晚棠认识,纪珉,她公司的员工,经常请假。
苏晚棠的指尖攥得发白,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眼底,冷得像结了冰。
中央公园的冰场,粉蝴蝶结的滑冰鞋,还有她推掉所有工作空出来的下午……原来这些都比不上一场临时起意的电影。
她转身回了屋,体温监测仪显示室内温度26度,但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苏总,不等江小姐了吗?”张阿姨端着杯热可可过来。
苏晚棠没接,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冰雪:“把她的滑冰鞋收起来。”
“可是……”
“收起来。”她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不容置疑让张阿姨识趣地闭了嘴。
苏晚棠回到书房,把自己关了起来。
落地窗外的雪景很美,像幅静止的油画,但她却连一眼都懒得看。
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密密麻麻,她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张照片——江暖橙仰头笑的样子,是她从未在自己面前展露过的、毫无防备的明媚。
占有欲像藤蔓般悄然滋生,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带着尖锐的刺痛感。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江暖橙有自己的社交圈,她不该如此限制她。
可理智归理智,心底翻涌的怒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个小笨蛋,不仅失约,还把手机落在家里,是笃定了她不会生气吗?还是……根本就没把她们的约定放在心上?
傍晚六点,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
苏晚棠合上书时,指腹在烫金的书脊上留下了道浅浅的白痕。
书房里没开灯,只有壁炉里跳跃的火光映在她脸上,明暗交错,看不清情绪。
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时,她没有动。
“晚棠?我回来啦!”江暖橙的声音带着点雀跃,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股寒气和淡淡的爆米花甜味。
江暖橙推开门时,被坐在阴影里的人吓了一跳,手里的纸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是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
“晚棠,你怎么不开灯呀?”她拍着胸口,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吓死我了。”
苏晚棠没说话,只是抬眼看向她。壁炉的火光勾勒出她冷硬的侧脸轮廓,眼神暗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江暖橙被她看得有些发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小声说:“我……我和纪珉去看电影了,她刚回来,说有部新上映的爱情片特别好看,我就……”
“就忘了我们约好去滑冰?”苏晚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子似的寒意。
江暖橙的耳朵瞬间红了,像只做错事的小兔子,低下头抠着羽绒服上的拉链:“对不起嘛,我本来想给 你打电话的,但是手机落在家里了……”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失约了?”苏晚棠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几乎将江暖橙整个人笼罩住,“江暖橙,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我……”江暖橙被她严肃的语气吓到了,眼眶瞬间红了,“我不是故意的,纪珉她……”
“纪珉?”苏晚棠冷笑一声,步步紧逼,直到将她困在墙壁和自己之间,“在你心里,她比我们的约定更重要?”
“不是的!”江暖橙急忙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觉得电影快下架了,滑冰什么时候都能去……”
“什么时候都能去?”苏晚棠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眼底翻涌着浓烈的占有欲,“那我推掉所有工作特意空出来的下午呢?也能什么时候都有吗?我这几个月工作很忙。”
下巴被捏得有点疼,江暖橙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里,冰凉的:“对不起……晚棠,我错了……”
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和颤抖的睫毛,苏晚棠心底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烦躁。
她最见不得这小笨蛋哭,可一想到她和纪珉在电影院里相谈甚欢的样子,就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去书房门口跪着。”她松开手,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江暖橙愣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晚棠……”
“我不想说第二遍。”苏晚棠转身走向书房,背影冷硬得像块冰。
江暖橙咬着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小声地哭了起来。
壁炉里的火还在噼啪作响,暖烘烘的空气里,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张阿姨听到哭声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江暖橙蹲在地上哭,而苏晚棠的书房门紧闭着。
她叹了口气,刚想上前安慰几句,就被苏晚棠的声音打断了。
“张阿姨,你先回去吧。”
张阿姨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又看了看哭得抽噎不止的江暖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那苏总,晚饭……”
“不用准备了。”
张阿姨走后,客厅里只剩下江暖橙压抑的哭声。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磨磨蹭蹭地挪到书房门口。
门没锁,她轻轻推开门,看到苏晚棠正坐在书桌后看文件,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冷硬。
而书桌前的地板上,赫然放着一块搓衣板。
之前江暖橙偷偷跑去酒吧,被她发现后,就被罚跪过一次,那次她只跪了十几分钟就被心疼的苏晚棠拉起来了。
“晚棠……”她小声叫着,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苏晚棠头也没抬,翻着文件的手指顿了顿:“还愣着干什么?”
江暖橙咬着唇,慢吞吞地走过去,脱下羽绒服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只穿着件粉色的毛衣,小心翼翼地跪在了搓衣板上。
木板硌得膝盖生疼,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知道错在哪了吗?”苏晚棠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
“知道……”江暖橙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我不该失约,不该……不该不跟你说一声就去跟纪珉看电影……”
“还有呢?”
“还有……”江暖橙绞着手指,小声说,“不该把手机落在家里……”
“最重要的一点。”苏晚棠合上文文件,身体前倾,双肘撑在桌面上,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你忘了谁才是你的主人。”
江暖橙的脸瞬间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
她知道苏晚棠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们之间早就有过约定,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提前告诉对方,尤其是和别人单独见面——这是苏晚棠强烈的占有欲下,她们达成的共识。
“我……我没忘……”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没忘?”苏晚棠挑眉,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秘书发来的照片,递到她面前,“那这是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是觉得和纪珉在一起,比和我在一起更有意思?”
照片上的自己笑得没心没肺,江暖橙看着照片,心里更委屈了:“我只是……有点开心……”
“所以就可以把我抛在脑后?”苏晚棠收回手机,语气又冷了几分,“江暖橙,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对你太好了,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不听话?”
“不是的!”江暖橙急忙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没有……晚棠,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和颤抖的肩膀,苏晚棠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疼。
但她知道,这次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小笨蛋就是被她宠坏了,不狠狠教训一下,下次还会犯。
“跪够一个小时再说。”她重新低下头看文件,刻意不去看她。
江暖橙咬着唇,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掉眼泪。
膝盖下的搓衣板硌得越来越疼,像是有无数根小针在扎。
她偷偷抬眼看向苏晚棠,看到他专注地看着文件,侧脸冷硬,没有一丝要心软的迹象,心里更委屈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书房里静得只能听到苏晚棠翻文件的声音和她压抑的抽噎声。
膝盖越来越疼,渐渐地麻木了,江暖橙觉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忍不住又偷偷看了眼苏晚棠,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好凶……”
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书房里却格外清晰。
苏晚棠翻文件的手猛地顿住,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江暖橙被她吓了一跳,慌忙低下头:“没….没什么……”
“再说一遍。”苏晚棠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江暖橙却莫名地觉得更害怕了。
她咬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我说……你好凶……比上次我去酒吧被你发现时还凶……”
上次她偷偷跑去酒吧,被苏晚棠知道后,也被罚跪了搓衣板,但那次苏晚棠全程都皱着眉,最后还没到时间就把她拉起来了。
可这次,她却像块捂不热的冰。
苏晚棠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心底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
她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凶?江暖橙,你搞清楚!是谁先失约的?是谁把我当傻子一样把我丢在家里的?”
她的声音很大,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江暖橙被吓得浑身一颤,眼泪掉得更凶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知道错了就该受罚!”苏晚棠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眼睛上,心里又气又疼,“在你眼里,我的话就这么不值钱?我们的约定就这么不重要?”
“不是的……”江暖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只是……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苏晚棠冷笑一声,弯腰捏住她的下巴,“那我就让你好好记着这次的教训,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一时糊涂!”
下巴被捏得生疼,江暖橙疼得眼泪直流,却还是倔强地看着他:“我再也不敢了……晚棠,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苏晚棠的怒火像是被这场眼泪浇灭了些。
她知道,再罚下去,这小笨蛋怕是要哭晕过去了。
她叹了口气,终是没忍住,伸手将她从搓衣板上抱了起来。
“啊……”膝盖离开搓衣板的瞬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江暖橙忍不住痛呼出声。
“疼?”苏晚棠的声音软了些,抱着她的动作也轻柔了许多。
江暖橙把脸埋进她颈窝,闷闷地点头,眼泪浸湿了她的衬衫领口:“疼……”
“知道疼就好。”苏晚棠抱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下次还敢不敢不听话了?”
江暖橙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还是摇摇头,声音哽咽:“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苏晚棠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终是没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笨蛋。”
她伸手替她揉着膝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毛衣传过来,暖烘烘的。
江暖橙舒服地哼唧了一声,像只被顺毛的小猫,在她怀里蹭了蹭。
“以后去哪,必须跟我说清楚,不许再玩失踪,听到没有?”
“听到了……”
“不许再跟纪珉走那么近。”
江暖橙抬起头,有点不解地看着她:“纪珉是我好朋友……”
“好朋友也不行。”苏晚棠的占有欲又开始作祟,她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你的时间只能属于我。”
江暖橙看着他霸道的样子,心里的委屈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她知道,苏晚棠虽然凶,但都是因为在乎她。
她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脖子,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好,都听你的。”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苏晚棠的心情终于彻底好了起来。
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带着惩罚的意味,却又小心翼翼的,怕弄疼了她。
“饿不饿?”她问。
江暖橙点点头:“饿……”
她从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刚才又哭了那么久,早就饿了。
“想吃什么?”
“想吃你做的番茄鸡蛋面。”江暖橙小声说。
苏晚棠捏了捏她的脸颊:“就知道吃。”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她抱着她站起身:“走吧,带你去吃面。”
厨房的灯光暖黄,苏晚棠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
旁边的高脚凳上,晃悠着两条穿着粉色棉袜的小腿。
江暖橙托着腮,看着苏晚棠系着深灰色围裙的背影,心里像揣了颗融化的糖,甜丝丝的又带着点酸涩。
“膝盖还疼吗?”苏晚棠往锅里打鸡蛋时,头也没回地问。
油花溅起的滋滋声里,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江暖橙摇摇头,又赶紧点头,声音黏糊糊的:“有一点点……但是看你做饭,就不那么疼了。”
苏晚棠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冰霜早就化了,只剩下无奈的笑意:“就你嘴甜。”
她把煎得金黄的鸡蛋盛出来,又弯腰从橱柜里拿出番茄,“坐着别动,小心烫着。”
江暖橙乖乖应了声,目光却像黏在了她身上。
苏晚棠切番茄的动作利落又好看,指尖捏着刀柄,腕骨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
苏晚棠没再说话,只是把火调小些。
锅里的面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酸甜的香气弥漫开来,和壁炉里的暖意交织在一起,把整个屋子都填得满满的。
面端上桌时,江暖橙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粉白的瓷碗里卧着金黄的煎蛋,番茄汁裹着细细的面条,还撒了把翠绿的葱花。
苏晚棠把筷子递给她,又拿了瓶草莓酱放在旁边——知道她吃面喜欢拌点甜的。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暖橙拿起筷子,却没动,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她:“你也吃。”
“我不饿。”苏晚棠坐在她对面,手肘撑在桌上,指尖轻点着桌面,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膝盖上,“跪着疼吗?”
江暖橙夹面条的手顿了顿,小声说:“有点。”
“知道疼就好。”苏晚棠的声音沉了沉,“宝贝,我不是要故意罚你。你想想,今天你手机没带,我联系不上你,从三点等到六点,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面条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江暖橙的鼻子又开始发酸:“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让你担心。”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苏晚棠叹了口气,伸手越过餐桌,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但你总是这样,一玩起来就什么都忘了,我怕哪天真把你弄丢了。”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却像小锤子敲在江暖橙心上。
她放下筷子,眼眶红红的看着苏晚棠:“不会的,我不会走丢的。”
“那也不行。”苏晚棠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脸颊的温度,“以后不管跟谁出去,必须提前告诉我,每两个小时给我发一次消息,听到没有?”
这霸道的要求让江暖橙忍不住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知道了,母老虎。”
“还敢骂我?”苏晚棠挑眉,作势要敲她的头。
江暖橙赶紧缩脖子,拿起筷子扒拉着面条:“我错了我错了,我吃面还不行吗。”
看着她吸溜吸溜吃面的样子,像只满足的小仓鼠,苏晚棠的心情彻底放晴了。
她拿起旁边的手机,给秘书发了条消息:“明天把纪珉调到分公司去,越快越好。”
发完消息,她把手机揣回口袋,抬头就对上江暖橙疑惑的目光。
“你给谁发消息呢?”
“没什么。”苏晚棠端起她没怎么动的热牛奶,递到她嘴边,“喝点奶,别噎着。”
江暖橙乖乖地喝了一大口,奶渍沾在唇角,像只偷喝了牛奶的小猫。
苏晚棠伸手替她擦掉,指腹蹭过她柔软的唇瓣时,江暖橙的脸瞬间红了。
“晚棠……”她的声音细若蚊吟。
苏晚棠的目光暗了暗,指尖停留在她唇上没动:“下次再不听话,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江暖橙慌忙低下头吃面,耳朵却红得快要滴血。
她知道苏晚棠说得出做得到,这个女人看着冷静克制,骨子里的占有欲却强得惊人,就像张无形的网,把她牢牢地网在中央,让她逃不掉,也不想逃。
虽然说不至于到她哪也不能去,那样就犯法了。
吃完面,江暖橙想去洗碗,却被苏晚棠按住了。
“坐着别动,我来。”
“可是……”
“听话。”苏晚棠的语气不容置疑,却带着哄人的温柔,“膝盖还疼,别沾水。”
江暖橙只好乖乖坐回沙发上,看着苏晚棠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雪又开始下了,簌簌地落在玻璃窗上,像首温柔的催眠曲。
壁炉里的火还在烧着,暖得她眼皮都开始打架。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熟悉的雪松味包裹着她,让她安心地往怀里缩了缩。
“睡吧。”苏晚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
江暖橙嗯了一声,彻底坠入了梦乡。
梦里有暖黄的灯光,酸甜的番茄面,还有苏晚棠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揉着她发疼的膝盖,温柔得不像话。
第二天醒来时,江暖橙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羽绒被。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已经没有温度了。
她坐起身,才发现膝盖上贴了片温热的膏药,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醒了?”苏晚棠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套干净的睡衣,“张阿姨熬了粥,起来吃点。”
江暖橙看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的滑冰鞋……”
“在衣帽间呢。”苏晚棠把睡衣放在床边,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今天冰场关门,等下周我再带你去。”
江暖橙的眼睛亮了亮:“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苏晚棠捏了捏她的脸颊,目光落在她的膝盖上,“膏药是张阿姨贴的,还疼吗?”
江暖橙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一点点,但比昨天好多了。”
“那就好。”苏晚棠替她把睡衣展开,“快起来换衣服,粥要凉了。”
江暖橙接过睡衣,忽然拉住她的手,小声说:“晚棠,对不起。”
苏晚棠低头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知道错就好。”
她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以后不许再让我担心了,嗯?”
江暖橙用力点头,眼眶又有点热。
她知道,苏晚棠的凶和罚,都是因为太在乎。
就像现在,她眼底的温柔和小心翼翼的疼惜,也都是因为爱。
窗外的雪还在下,但卧室里却暖得像春天。
江暖橙看着苏晚棠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被这样霸道地宠着,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她再也不会是那个在雪天里独自敲键盘的人了。
又是一年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雪夜的罚与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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