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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cover舞台

“她们疯了。”

后台监视器前,有人低声说。

屏幕上,舞台灯光尽数熄灭,陷入一种纯粹的、被抽干所有杂质的黑暗。只有无数手机屏幕汇成的破碎星河,在人海中浮动,显出台下观众躁动不安的轮廓。

GALAXY,一支以还未正式出道的女性团体,她们的选择曲目——《锈骨》。

坐在最角落沙发里的伯雪寻,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了敲,停下,又再度敲击。身边队友沈道非递过来一瓶水,他没有接。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屏幕,那双曾被誉为业界最冷静的眼睛里,此刻也浮动着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

《锈骨》,是他还在地下时期写下的歌。愤怒,粗粝,充满了不计后果的破坏欲。那是属于一个无名之辈的嘶吼,用最廉价的设备,在漏水的排练室里,将所有愤懑与不甘锻造成一段刺耳的吉他riff,和一句句几乎是喊出来的歌词。

这首歌从未被正式发行,只存在于几场粗糙的live录音里,像一道陈年伤疤,被他遗忘在旧时光里。

而现在,GALAXY竟然要在如此重要的舞台上,翻唱这样一首歌。这不是冒险,近乎是一种傲慢的挑衅。

“她们的制作人到底怎么想的?”黎名靠过来,压低声音,“就算要展现反差,也没必要选这首吧?圈里多少经典摇滚可以选,偏偏挑了一首最不适合女团,也最不适合主流舞台的歌。”

“或许她们觉得这样很酷。”季斯年耸耸肩,“毕竟,敢动伯雪寻压箱底的东西,噱头足够了。”

伯雪寻没有参与讨论。他只是想知道,她们究竟要怎么唱。

黑暗中,一声极低的、仿佛来自深海的合成器贝斯音,如同心跳,沉沉地敲了一下。

咚——

所有嘈杂的议论戛然而止。

没有狂暴的鼓点,没有撕裂般的吉他前奏。只有这一声仿佛来自地平线之下的回响,冰冷,克制,带着工业金属特有的非人质感。

紧接着,一道垂直的白光从舞台顶端打下,落在舞台中央。光柱里站着一个人,是商颂。

她穿着最简单的黑色工装连体裤,腰间系着一条银色链条,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多余的装饰。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过分冷静的脸。

她只是静静站着,没有表情,眼神甚至没有望向台下任何一个角落,可正是这种极致的静态,反而散发出一种惊人的压迫感。

鼓机冰冷的节拍被注入进来,4/4拍,规律,精准,毫无人性。舞台两侧,又有两束光亮起,左边是负责说唱的谢卿歌,右边是安夕来。她们的穿着与商颂几乎一致,如同复制品。

安夕来的手指扶上立麦,在下一个鼓点落下时,开口唱了。

她的声音和人们预想中的任何一种都不同,清澈,空灵,甚至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天真。每一个音节都像一颗圆润剔透的玻璃珠,落在冰冷的电子节拍之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水泥骨架,钢筋血肉

谁的杰作?沉默的杰作]

后台,黎名眉头紧锁,“她们把这首歌完全解构了……改成了带有哥特和工业元素的电子乐?”

伯雪寻没有回答。他盯着屏幕,看着安夕来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她的唱法几乎摒弃了所有技巧,只剩下最纯粹的音色,像在朗诵一首诗。这种处理方式,反而让那些原本充满愤怒的歌词,显露出一种怪诞的、孩童控诉般的残忍。

谢卿歌的rap紧随其后。她的flow不快,吐字却异常清晰。

[锈迹斑斑,缝隙里开出花

旁观者路过,夸赞它,好一幅颓败的画]

没有吉他。

从头到尾,都没有吉他。这首歌的灵魂被抽走了。

伯雪寻握着水瓶的手指收紧,塑料瓶身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承认这个改编很大胆,也很有想法,但他还是无法接受一首摇滚乐里没有吉他的存在。

舞台最后的一角终于也被照亮。童瞳站在那里,她似乎是唯一一个眼尾用银色眼线笔勾勒出两道几何状的线条的。

四个人,四个点,构成一个稳定的方形,将整个舞台切割成规则的几何空间。她们的表演冷静到近乎疏离,仿佛不是在进行一场演出,而是在展示一件冰冷的后现代艺术品。台下的观众也从最初的躁动逐渐归于安静,每个人都屏息凝神,试图理解眼前这超出经验范围的一切。

主歌结束,强劲的鼓点和贝斯忽然重重地砸下来,工业节拍骤然加速,变奏进入副歌。商颂终于动了,她拿下话筒,一步步走向舞台前方,声音比谢卿歌要低沉,也更具穿透力。

[敲碎这身锈骨,还有刺透心脏的痛

我站在废墟之中,对你的欣赏无动于衷]

她唱完,将话筒重新放回支架,然后转过身。与此同时,童瞳也从角落走向舞台中央。两道白光追随着她们,最终交汇于一点。

她们面对面站着,相隔不过半米,像一对镜像。

乐曲在此时进入了间奏,没有吉他solo,只有节奏。鼓机被设定成一种极其复杂纷乱的碎拍,层层叠叠,像是无数失控的齿轮在相互撞击、碾压。

商颂和童瞳同时抬起了手臂。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她们的舞蹈没有丝毫女团的影子,充满了现代舞的质感与力量感。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充满了棱角与对抗。

童瞳的动作大开大合,充满了爆发力,每一个顿点都干净利落,仿佛要撕裂空气。而商颂则全然相反,她的动作幅度不大,却充满了内在的张力,手臂的每一次延伸、身体的每一次扭转,都带着一种隐忍而痛苦的美感。

她们像是在对话,又像是在搏斗。

后台,伯雪寻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他终于明白了,吉他solo被替换成了这个——一段双人舞。

她们用身体,演绎出了那段他曾经用尽全力弹奏出的、撕心裂肺的吉他旋律。

舞台上的灯光也随之变幻,无数道白色的光线纵横交错,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两人困在其中。她们在光影中穿梭,时而被切割,时而融为一体。童瞳的舞蹈是外放的,是挣扎与反抗;而商颂则是内敛的,是痛苦的根源,是锈蚀本身。

伯雪寻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见了,看见了自己十七岁时,写下这首歌的那个雨夜。被误解,被背叛,被全世界抛弃。他以为自己坚不可摧,可当信任崩塌时,才知道骨头也会生锈,会痛。

童瞳有一个滑跪后,站起来,背对着商颂,两人如同连体婴一般,用背部相互抵着,做出完全对称的动作。她们像是在与自己的影子搏斗,拉扯,试图摆脱束缚。

这段双人舞的**,是两人同时的一个后仰。她们的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仅靠着核心力量支撑着,长发垂落,像两道断裂的瀑。

然后,她们猛地起身,分开,各自走向舞台的两端,在无边的黑暗里,用两段风格迥异却又相互呼应的solo,将那种割裂感与对抗感推向极致。

她们不是在跳舞,她们是在用身体嘶吼。

当鼓点回归到最初的节拍,她们也重新回到舞台中央。这一次,她们没有再对抗,而是并肩站着,手臂交错,做出完全一致的动作。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宣告,像是宣言。

她们在宣告一种和解,一种新生。

舞蹈结束,两人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浸湿了额发。全场寂静无声,连弹幕都停滞了几秒。

伯雪寻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他感觉自己好像也被敲碎,然后重组了。这首歌的灵魂没有被抽走,它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存在。那些他曾用吉他表达的愤怒、不甘与痛苦,被这两个女孩儿用一种更高级、更艺术化的方式呈现了出来。

她们没有模仿,她们是在再创作。

当商颂重新拿起话筒,唱出最后的歌词时,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含的颤抖,那是剧烈运动后的喘息,却也为这首歌注入了前所未有的、鲜活的生命力。

[灰飞烟灭的过往,铸成我新的心脏]

最后的尾音消散在空气里,舞台灯光尽数熄灭。

长达十秒的死寂。

然后,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毫无预警地爆发,几乎要掀翻整个场馆的屋顶。这不是属于粉丝的尖叫,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艺术的最高敬意。

后台,黎名嘴巴微张,半天没能合拢。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季斯年,对方也同样是一脸被颠覆认知的表情。那句“噱头足够了”的调侃,此刻像个无声的巴掌,火辣辣地打在自己脸上。

“我……”黎名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我收回我刚才所有的话。”

季斯年靠回沙发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不是噱头,这是艺术。她们把一首地下摇滚乐,做成了一场行为艺术……不,是一部舞台剧。一部关于禁锢、挣扎和重生的默剧。”

他看向伯雪寻,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慨:“她们把一个人的嘶吼,变成了一代人的寓言。雪寻,你的这道疤,被她们绣成了一面战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伯雪寻身上。

他依然维持着那个坐姿,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过了很久,久到沈道非都忍不住想开口问一句时,他才有了动作。

他垂下眼,视线落在自己那只一直无意识敲击着膝盖的手上。然后,他慢慢地,一根根地,将蜷曲的手指展开。

他想,她们不是疯了。

是自己,太狭隘了。

他将《锈骨》视为一道私密的伤疤,一道只属于自己的、在阴暗潮湿的过去里留下的丑陋印记。他以为这首歌的核心是愤怒,是破坏,是吉他失真音墙下声嘶力竭的咆哮。

可他忘了,愤怒的尽头是什么。

破坏的根源又是什么。

是痛。

是那种骨头从内里开始一寸寸被锈蚀,无能为力,却又渴望被敲碎重塑的,极致的痛。

GALAXY那四个女孩,她们用最冰冷的编曲剥离了廉价的愤怒,用最克制的表演放大了痛苦的内核,最后用一段充满了原始生命力的舞蹈,完成了那场他从未敢想象的、彻底的自我敲碎与重塑。

她们读懂了那道疤。甚至比当年的自己,看得更通透。

她们不是在翻唱,她们是在回应。回应那个在漏水的排练室里,用尽全力嘶吼的、十七岁的伯雪寻。

她们告诉他,你的痛苦,我们听见了。

然后,她们用自己的方式,给了这首歌一个全新的结局。

一个走向光明的,充满力量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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