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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他的坦诚

Los Angeles的喧嚣、温泉度假村的氤氲热气、以及那场猝不及防又冰封一切的初雪,都被关在了三万英尺高空的机舱之外。

飞机平稳地滑行在归国的航线上,舷窗外是翻滚无垠的云海,像一片凝固的、苍白的冻土。

机舱内异常安静。APRICITY的成员大多戴着眼罩补眠,连最闹腾的黎名也歪在座椅里发出轻微的鼾声。伯雪寻靠窗坐着,侧脸映在舷窗上,轮廓冷硬,闭着眼,眉心却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倦怠。他旁边的位置空着——唐嘉树借口去洗手间,已经很久没回来。

GALAXY这边,气氛同样凝滞。谢卿歌和安夕来靠在一起看一部无声的喜剧电影,偶尔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商颂翻着随身带的歌词本,目光却久久停留在同一页,显然心不在焉。

而童瞳,蜷缩在最靠过道的座位里,用宽大的卫衣帽兜将自己整个罩住,隔绝了所有可能的目光。她受伤的右手被小心地包扎过,此刻安静地搁在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帽兜的阴影下,她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眼睑下投下两片脆弱的青影,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她没睡。也不敢睡。

只要一闭上眼,那些画面就争先恐后地涌来:

温泉池边冰冷的岩石,掌心伤口撕裂的剧痛,混合着自我厌弃的绝望嘶吼;唐嘉树抱着吉他,在暖黄灯光下唱出的每一个滚烫字眼,他通红的、盛满泪水的眼睛,以及最后那失魂落魄的惨白;还有……那片落在睫毛上,冰凉转瞬即逝的初雪。

心口象是被塞满了浸透冰水的棉絮,又冷又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涩的痛楚。商颂那句“别把别人的真心当成垃圾”如同魔咒,反复在脑海里回荡,拷问着她最深的羞耻和恐惧。

她不是不懂唐嘉树的好,不是感受不到那份赤诚的灼热。可越是感受到,那份自惭形秽的恐慌就越是强烈。她破碎的心,满是裂痕和冰碴,真的能……装下那样一份纯净滚烫的光吗?她会不会再次把它冻伤,甚至……彻底熄灭?

她害怕。害怕靠近,更害怕伤害。

飞机落地,回到熟悉的城市。十一月底的寒意已经深入骨髓,行道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倔强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空。空气干燥冷冽,吸进肺里带着刀割般的凉意。

属于GALAXY和APRICITY的短暂交集,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散尽,各自回归原本的轨道,仿佛那段充斥着心碎、试探、炽热歌声与冰冷泪水的异国时光,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幻梦。

童瞳把自己彻底投入了工作。新专辑的筹备进入关键期,密集的录音、舞蹈排练、造型会议……时间被填塞得密不透风。她依旧是那个GALAXY里话最少、表情最冷、偶尔毒舌的童瞳。练习室里,她对自己近乎苛刻,一个和声练到声带嘶哑,一个舞蹈动作反复摔打直到膝盖淤青。她用身体的疲惫和疼痛,来麻木心底那片被命名为“垃圾场”的、持续作痛的荒芜。

只是,有些东西终究不一样了。

排练休息的间隙,安夕来习惯性地刷着手机,忽然“咦”了一声,把手机递到童瞳面前:“童瞳快看!APRICITY的新专预告花絮!嘉树这段solo钢琴编曲绝了!粉丝都炸了!”

手机屏幕上,是APRICITY官方账号刚发布的一段录音棚花絮。画面里,唐嘉树坐在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前,侧脸专注。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流淌出的旋律…正是那晚他在温泉度假村茶室里,抱着吉他唱的那首自作曲的钢琴改编版。

没有了歌词,只有纯粹而克制的钢琴旋律。初冬的微凉气息被放大,那份小心翼翼的温柔和孤寂感更加突出。旋律在副歌部分依旧带着一种孤勇的攀升,却在最高点后,化作一片如同初雪飘落般、带着淡淡忧伤和解脱意味的余音,缓缓消散。

童瞳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落在唐嘉树低垂的、看不清神情的侧脸上,心脏的闷痛瞬间蔓延开来。

她猛地别开脸,声音又冷又硬:“吵死了,关掉。”

安夕来吐了吐舌头,赶紧收回了手机。谢卿歌若有所思地看了童瞳一眼,没说话。

商颂拿着一瓶水走过来,递给童瞳,目光平静地扫过她下意识握紧的、受伤的右手,又落在她刻意避开屏幕后、依旧紧绷的侧脸上。

“手还没好全,别太用力。”商颂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精准地刺破了童瞳强撑的平静。

童瞳接过水,指尖冰凉。“知道了。”她低声应道,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水,试图浇灭心底翻涌的情绪。

“你在躲他。”商颂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她靠在练习室的镜子上,看着镜子里童瞳瞬间僵硬的后背。

童瞳握着水瓶的手指猛地收紧,塑料瓶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她没回头,也没否认,只是沉默。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的脸和眼底难以掩饰的慌乱。

“童瞳,”商颂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清晰地穿透练习室里的音乐声,“雪已经落过了。”

童瞳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她当然记得。落在睫毛上那一点转瞬即逝的冰凉。

“冻土下的种子,不会因为一场雪就死去。”商颂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她的脊背,直视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和那点微弱的挣扎,“它只是在等。等冰雪消融,或者…等一个足够滚烫的温度,把它捂醒。”

商颂顿了顿,看着童瞳在镜中愈发苍白的脸,语气带着冷酷的清醒:“垃圾场是自己划定的牢笼。钥匙,也在你自己手里。是继续躲在里面腐烂,还是试着…把门打开一条缝,透透气,扫扫地?没人逼你立刻走出去,但你至少…别把想帮你扫地的人,也关在门外。”

“砰!”

童瞳手中的水瓶终于脱力掉在地上,冰冷的水溅湿了她的裤脚和地板。她猛地转过身,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商颂,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愤怒、委屈、难堪…种种情绪在她眼中激烈地冲撞。

“商颂!你…”她想反驳,想尖叫,想质问商颂凭什么这样评判她。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商颂的话,像一把锋利的铲子,无情地掀开了她自欺欺人的掩盖,露出了下面血淋淋的、名为“懦弱”的真相。

她是在躲唐嘉树。用工作,用冷漠,用自我厌弃筑起高墙。她害怕面对他,害怕看到他眼中可能残留的受伤,更害怕…看到自己面对他时,心底那片冻土下,那颗被商颂点破的、或许并未完全死去的“种子”,那点微弱却让她恐慌的悸动。

商颂没有再逼她。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空水瓶,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留下一句:“新歌的bridge部分,你的和声情绪不对,太硬了。想想…冻土融化的感觉。”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练习室。

留下童瞳一个人,面对着巨大的落地镜。镜子里的人,眼眶通红,脸色惨白,头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额角,整个人狼狈又脆弱。她看着镜中那双盛满了痛苦、挣扎和迷茫的眼睛,耳边反复回响着商颂的话:

“冻土下的种子,不会因为一场雪就死去。”

“垃圾场是自己划定的牢笼。钥匙,也在你自己手里。”

“别把想帮你扫地的人,也关在门外。”

还有…那段仿佛诉说着千言万语的钢琴旋律。

童瞳缓缓抬起那只受伤的右手,看着掌心被包扎的纱布边缘。伤口早已结痂,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粉色的痕迹。她伸出另一只手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触碰了一下那道伤痕。

微痒。带着新肉生长的、细微的刺痛感。

就在这时,她放在角落椅子上的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一条新信息的提示。

发件人:[唐嘉树]

童瞳的心跳,在那一瞬间,骤然停滞。

躲了这么久,筑起的高墙,终究还是被他…轻轻一碰就摇摇欲坠了吗?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童瞳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抓起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贴着她汗湿滚烫的掌心,激得她微微一颤。指尖悬在解锁键上方,剧烈地颤抖着,几次都未能准确落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点开?还是不点开?

点开会看到什么?是愤怒的质问?是心碎的告别?还是…更让她无法承受的、小心翼翼的关切?

商颂的话再次在耳边尖锐地响起:“别把想帮你扫地的人,也关在门外。”

“垃圾”…她那天在温泉边绝望的嘶吼,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回她自己脸上。她骂唐嘉树的心意是垃圾,何尝不是在践踏自己仅存的那点尊严?

指尖终于重重地按了下去。屏幕解锁的微光亮起。

没有预想中的长篇大论,没有愤怒的质问,甚至没有一个字。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照片。

一张…初雪的照片。

拍摄角度有些低,象是蹲在某个角落里拍的。画面里,是拍摄那晚,他们曾经一起胡乱涂鸦过的矮墙一角。色彩斑斓、狂野混乱的涂鸦,此刻被一层薄薄的、晶莹的初雪覆盖着。

雪不算厚,还未能完全掩盖底下浓烈的色彩,红、黄、蓝、绿……在洁白的雪被下倔强地透出模糊的轮廓,像被封印的、沉睡的火焰。

画面一角,隐约能看到那行被商颂泼洒出的、硕大而潦草的“Do You Like Me?”,此刻也被白雪温柔地描了边,模糊了锐利的边缘,显得…奇异地柔和。

照片下方,只有一行极其简短的字:

[唐嘉树]:雪化了,颜色还在。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煽情的告白,甚至没有一个表情符号。只有这七个字,和一张沉默的照片。

童瞳的呼吸,在那一刻彻底停滞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看着那片被初雪覆盖的、属于他们短暂混乱又浓墨重彩的“罪证”。雪化了…颜色还在……

他是在告诉她,那晚他唱的歌,他捧出的真心,如同那些被雪覆盖的色彩,并未消失吗?即使被她当作“垃圾”踩在脚下,被她的绝望和冰冷掩埋,那炽热的温度,那笨拙的印记……依然固执地存在着?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视线瞬间被汹涌的水汽模糊。她用力眨着眼,想把那该死的泪水逼回去,却无济于事。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洇开一小片模糊的水渍。

她颤抖着手指,想要回复点什么。质问?道歉?还是…一句同样简短的“知道了”?

可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却重逾千斤。说什么?怎么说?她怕自己一开口,又是伤人的利刺,或是更深的狼狈。

最终,她只是死死地攥着手机,仿佛那是唯一能支撑她站立的东西。她缓缓地、缓缓地蹲了下去,蜷缩在冰冷的练习室地板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无声地、剧烈地耸动着。

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嘶吼,而是某种被巨大冲击撞碎了心防后、混杂着愧疚、茫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微弱暖意的无声痛哭。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不出她此刻的狼狈。只有那条信息静静地躺在那里,已读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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