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傍晚,陆瑾瑜准时回到郊区老宅。
管家早早等在门口,引她穿过庭院。客厅一如往常沉静,家具考究,光线温吞,只有钟表在墙上滴答作响。
陆建恒换好西装站在书房门口,手里转着腕表,抬眼看她。
“去换身礼服,今晚陪我出席一个晚宴。”
陆瑾瑜点头,没有多问。
“对外你还是‘林瑾’,不用介绍身份。坐旁边,少说话,多听听,谁能用,谁不能用,自己看。”
“明白。”
她换了一身深蓝礼裙,外罩黑色西装外套,长发挽起,一身冷静利落。
—
晚宴设在江城一处私会所的包厅。今晚是几家老朋友的聚会,也算是一场半私密的资源对接,主要是陆建恒老友之一的新项目融资事宜,参与者都是圈内熟面孔——两家律所的合伙人、一家风控公司代表,还有投资方代表两人。
席间,陆建恒并未将“林瑾”特别介绍,仅道她是公司负责投资方向的新人,来“学习学习”。
陆瑾瑜坐在他右侧,对面正好是律所团队,合伙人落座之后,她才看清他身边的那位熟悉身影——唐昀。
今天的唐昀与平日不太一样,身着黑灰拼色收腰裙装,发束略松,妆容清浅,整个人显得更温润些。她眼神扫过来时,眸光微凝,随后点头致意:
“林经理。”
陆瑾瑜也淡淡一笑,略一点头:“唐律师。”
二人落座相邻之间,仅隔一个空酒杯。
—
整个晚宴谈话的重心并不在她们身上。
陆建恒和几位合伙人正在讨论一个海外合资项目的税务安排和对赌条款,偶尔交换对部分新政策的解读与评估,话题技术性很强。唐昀偶尔插话,专业清晰,语速不快却从不含糊。她在合伙人之间并不显得突兀,反而像是隐隐担当中流。
陆瑾瑜看着她安静应对,心中一动。
她并没有参与到话题中心,只是偶尔举杯应和,话语克制、姿态稳重,在这个场合里饰演一个“背景身份模糊的投资经理”也不失为一种安全策略。
但桌下两人的默契并未断开。
每当唐昀回应一个问题后微微皱眉,或在合伙人开口时低头翻动文件,她总会轻轻侧一点身子,与陆瑾瑜保持一个刚刚好的距离,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那种分寸感,像是一种只有她们自己才懂的暗语。
—
终于,酒席临近尾声,唐昀的合伙人已经开始和陆建恒交换联系方式,定后续细节。
陆瑾瑜和唐昀没有再对话,却在宴会厅灯光偏暗的一角,相对无言地喝光了最后一杯红酒。
宴会结束时已近十点。
夏夜潮湿的风在城市街道间穿行,灯光被玻璃幕墙拉成长线,落在唐昀和陆瑾瑜的身影上。
“我叫车了。”唐昀侧过身,语气温和。
陆瑾瑜点点头,没有拒绝。
—
两人上了车,一路无话。
司机调低了广播,车厢里只剩下引擎低低的嗡鸣声。
窗外是飞逝的街景,窗内是隐约浮动的心思。
她们各自靠在座椅一侧,望着属于自己的那一扇窗,不知是在逃避目光,还是小心翼翼地隐藏些什么。
车子拐进江岸一号的内部车道。
“你要直接上去吗?”唐昀问。
陆瑾瑜轻轻点头,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你呢?”
“我家里有解酒冲剂,本来想给你拿上去的。”
“那一起吧。”
她说得自然,像是接住了一句客套话的尾巴,但两人都知道这不是必须的安排。
电梯在夜色中缓缓上升,机械声平稳又安静。狭小空间内,空气仿佛因为彼此靠得太近而变得稀薄。
“我家在楼上。”陆瑾瑜低声说。
“我知道。”唐昀笑了笑。
陆瑾瑜转头,她那一瞬的笑仿佛划开了某层隐晦的界限,让心跳失去了准星。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唐昀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18楼。
陆瑾瑜没有立刻回应。
她看着缓缓开启的门,又转头看向唐昀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暧昧的话语,却安静得让人心动。
“好。”她答得很轻,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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