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这个班级才短短几个月,就接连爆发了两起令人揪心的大事,简直是李秋华任教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段时光。
每天走进教室前,她都要深吸一口气,生怕又有什么意外在等着她。批改作业到深夜成了常态,连梦里都是学生们向她求救的面孔。
以至于最近,天天都顶着黑眼圈上班……
直到昨晚,她迎来了人生中最大的喜事。
——她被求婚了!
“我愿意。”当男友单膝跪地,将一枚闪耀的钻戒轻轻套上她的无名指时,她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甚至今早醒来时,都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举起左手,在被子里开心地扭成一团。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在给你重重考验之后,又悄悄送来一份甜蜜的惊喜。
就这样,冒着幸福泡泡的李秋华神采奕奕地走进教室。她今天特意换上了新买的连衣裙,连微卷的发梢都跳跃着欢快的弧度。
直到——
“你们有没有发现李老师今天特别漂亮,还戴了好大一个钻戒!”
“哇,那李老师是不是要结婚了啊?”
无意间偷听到学生们的窃窃私语,李秋华下意识想用教案遮挡,却在学生们纯真地追问下,脸“唰”地红了。
她羞答答道:“嗯……老师的男朋友昨天……刚刚求婚……”
“哇!”惊起一片小萝莉头的声音,几个调皮的男生开始起哄。其中一个小男孩连忙道:“所以昨天那个来接老师的帅哥,就是老师的男友?!”
“嗯……”没想到偷偷约会居然被学生撞见了,李秋华的脸更是红到了耳根。
可明明在学生们起哄的声音下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细若蚊蝇的声音里却藏不住半点甜蜜:“我们……准备三月份结婚……”
“恭喜李老师!”
全班异口同声地祝福道,几个活泼的孩子甚至已经冲上讲台,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被孩子们簇拥着的李秋华,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就已经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薛宓歪着头,困惑地望着李秋华脸上掩不住的幸福笑容。
结婚……真的值得这么开心吗?
在她的记忆里,周文娟就是因为结婚,才过得那么惨……那个家暴犯李国栋,不就是她的丈夫吗?甚至因为披着一层家暴的外衣,家庭暴力就仿佛不是暴力了一样……
正当她出神时,余光竟瞥见林美美正偷偷用袖子擦眼泪。
她有些懵:“你哭什么?”
林美美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小声说:“李老师结婚后要是生小宝宝……就不能带我们上五年级了……我好喜欢李老师,不想换班主任……”
薛宓一时语塞。
但她,也不想换班主任。
突然,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如果……李秋华的男朋友是个坏人呢?
就像李国栋那样。
那她就可以像对付李国栋一样,把他抓起来了!
“帮我查查李秋华的男朋友,这个叫温世谦的男人?”
贺黎筠刚一到家,就收到薛宓发来的一张偷拍照。
照片里李秋华正和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十指相扣,笑容甜蜜。他眉头一皱,严肃地问:“是在这个男人身上看见黑雾了吗?”
“没有。”薛宓撇撇嘴,“但你知道的,如果不觉得自己是犯罪,我是看不见他们身上的恶念,就像之前的李国栋。”她晃了晃脚,“所以你先帮我调查调查。”
薛宓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让他调查一个人。
所以第二天,贺黎筠就把温世谦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35岁,金融行业普通职员,家世清白,和李秋华交往三年,感情一直很稳定,最近还成功求了婚。
“没查出问题。”贺黎筠狐疑地问,“是在他身上感觉到什么诡异的地方吗?他对李老师不好?有暴力或出轨的倾向?”
“那倒没有……”薛宓垮着小脸,“他对李秋华挺好的。所以他们三月就要结婚了!”
“结婚不好吗?”
薛宓用力点头道:“林美美说,李老师结婚后要是生宝宝……就不能带我们上五年级了!”
贺黎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不想换老师?”
“当然。”李秋华经常夸她,还会给她和林美美小零食,林美美也喜欢她,她不想换班主任。
贺黎筠才意识到薛宓小孩子的心理,叹了口气道:“首先,结婚不等于马上就有孩子,就算怀孕也要九个月,李老师应该能带完你们五年级。其次……”
他蹲下身平视薛宓,“你应该祝福李老师找到幸福,而不是把她的未婚夫预设成坏人。不是每段婚姻都像李然伟父母一样,那么不幸。”
薛宓鼓起包子脸:“知道啦知道啦。我不也是担心吗……”
话一说出口,她突然一怔,瞳孔微微收缩。
——担心?
她居然在担心一个人类?
按照往常,她大可以等黑雾出现后再吞噬。为什么要提前介入?为什么要提前假设对方是坏人?
这种莫名其妙的“担心”,简直像人类一样多余……
意识到自己竟然产生了这种多余的情绪,薛宓的眉头越皱越紧,竟一下子对李秋华的婚事失去了兴趣。
寒假转瞬而至。
春节前夕,青江市刑警支队接到一起离奇报案。
“我妈和老婆的坟被人挖了!”
报警人声音发抖,愤怒中夹杂着恐惧。他去祭拜去年刚去世的妻子和母亲时,发现两座坟的泥土有明显翻动的痕迹。挖开一看,棺中尸骨竟不翼而飞!
“我们村隔壁就是西津县,那边冥婚盛行,未婚男性的家属会花高价买女尸配阴婚,盗尸行为也非常猖獗。”报警人咬牙切齿,“之前就有个自称灵媒的女人找上门,问我愿不愿意卖我老婆的遗体……正常人谁会干这种事?我当场把她轰走了!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偷!”
——盗尸配冥婚。
听起来荒诞不经,却在某些闭塞的村落里真实存在。
未婚死者不得入祖坟的禁忌,在这些落后的农村根深蒂固。
那些失了儿子的父母,总觉得孩子年纪轻轻就走了,在下面孤零零的,可怜。他们宁愿掏空积蓄,也要给死去的儿子“娶”个媳妇,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在那边有个家。
就算有村民不想办,村里也会有人在私下嘀咕,说不成家的孤魂怨气重,若不让亡者“成家”,孤魂便不得安宁,甚至化作厉鬼,给家族带来灾祸。于是,“配冥婚婚”成了安抚亡灵的必需仪式。
哪怕,这套迷信早被明令禁止,这旧俗也如风吹不尽的野草,总在暗处悄然滋生。
一番初步调查后,青江市刑警支队立刻将目标锁定在案发地周边仍保留冥婚习俗的村落——福寿村、福安村、永兴村。
贺黎筠、楚子琦和槿菁三人为一组,被分派到了福寿村。
福寿村,村如其名,曾是个长寿之乡。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村里的光棍越来越多,年轻人的死亡率也逐年攀升。
——不是意外,就是自杀。
渐渐地,年轻一辈宁可在外漂泊也不愿回来,村子日渐凋零,只剩下些老人和娶不上媳妇的光棍守着祖屋。
所以,三个外乡人,尤其是两个年轻男性突然来访,实在是太过显眼。
贺黎筠便提议:“你们俩假扮视频博主,借口拍摄一些乡村怪谈,在采访中自然地把话题往冥婚风俗上引。重点要表现出对这种习俗的好奇,让村民主动透露尸体买卖的线索。记住,千万别直接问,要让他们自己说漏嘴。”
前段时间,就有灵异博主在西津县别的村落体验过赶尸,导致各路猎奇博主蜂拥而至西津县,举着手机拍一些山村鬼事。
楚子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就是装成那些猎奇的精神小伙,我去关注几个同类账号研究下话术,争取演得像一点。”
槿菁却困惑地问:“贺哥,你呢?不和我们一起吗?”
“我带薛宓,伪装成来寻亲的。就说薛宓的妈妈几年前改嫁到福寿村,现在想来认亲。农村宗族观念重,带着孩子上门认亲,比一个陌生男人瞎转悠更不容易惹人怀疑。”
“可带着孩子进村查案……会不会太危险?万一遇到突发状况……”槿菁欲言又止。
“我们只是前期摸排。如果真发现线索,立即撤出并联系当地警方联合行动。”
“放心。”贺黎筠喉结滚动了一下,又低声补充道,“我会……时刻看紧她的。”
只有他知道薛宓的危险性。
也只有他最清楚,薛宓她本身……就是最精准的“恶念探测器”。
如果连她都看不出这个村子有问题……那福寿村就真的只是一座普通村落,可以彻底排除嫌疑。
但——
如果她看见了什么……
指节敲击着方向盘,贺黎筠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坐在副驾驶座晃着腿的薛宓。
她正趴在车窗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掠过的田野,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小学生。
“那边……”她突然出声,指尖轻轻点在玻璃上,“在烧东西。”
贺黎筠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远处的田埂边,几个披麻戴孝的人正围着一顶纸扎的花轿。
花轿做工粗糙,却装饰着鲜艳的红绸,在灰蒙蒙的冬日里显得格外刺眼。一个纸糊的“新娘”歪斜地坐在轿中,惨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腮红。
而轿前的坟地里则有一口刺目的大红棺材。棺盖半开,隐约可见里面躺着一具青年男人的尸骨,一个神婆模样的老妇人正用米粒和面粉,仔细地塞满尸骨空洞的眼窝、耳洞和口腔。
她每塞一把,就念念有词:“耳聪目明,口能尝味,来世享福……”
贺黎筠皱了皱眉,没想到来福寿村的第一天就撞见了冥婚现场……
潮湿的泥土混着纸钱焚烧的焦味,在寒风中弥漫开来,他就听薛宓轻嗤一声:“这个村子,好吵啊……”
“有黑雾?”他下意识问。
薛宓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望着远处的坟地。在她的视野里,整个村子的坟头都翻涌着浓稠的黑气,像无数挣扎的怨魂纠缠在一起。
“我不要嫁人!放我出去……”一个少女的幽怨哭声传来,“为什么我都自杀了……还不放过我……连我的尸体……都要卖掉……”
“是他们杀了我!”另一个凄厉的声音尖叫,“为了配冥婚杀了我!”
“呜呜呜……爸爸妈妈救救我……呜呜呜……”
凄厉的哭嚎在薛宓耳边此起彼伏,她微微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冤死的、被害死的鬼倒是挺多的。看来不只是盗了尸体那么简单。”
贺黎筠心头骤然一沉。
在阴婚产业中,女性尸骨是明码标价的商品。越是年轻貌美、学历高的新鲜尸体,价格越惊人。一具刚离世的“新娘”,起价就是15万。
有交易,就有市场。
有市场,就有产业。
有产业,就必然滋生罪恶。
已婚女性的尸骨被娘家人偷偷挖走配阴亲;父母为争夺女儿尸体的冥婚归属对簿公堂;92岁高龄未婚无子女的老太也在死后被两个侄女配冥婚……甚至有些人为了钱,不择手段,将智障女子拐骗后,冒充其亲属,将她们卖给需要配冥婚的家庭……
那些躺在交易清单上的“新娘”,在那群人眼里,只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而现在,薛宓口中“被害死的鬼”更证实了他最坏的猜想……
这个村子买卖女尸的勾当,早已从盗墓偷尸,发展成了更丧心病狂的罪行——杀人卖尸。
“合葬——!”
神婆沙哑的吟唱打断了贺黎筠的思绪,他就见一名泪眼婆娑的妇人从花轿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扎着红绸的骨灰盒,放在了那具男性尸骨之旁。
“咚!咚!咚!”
在一声声钉棺的锤声中,大红的棺材盖被重重地合上。火盆里的纸钱随着唢呐声越烧越旺,腾起的黑烟扭曲着升向天空,就像一条条挣扎的魂魄。
车子缓缓驶离阴森的冥婚现场,拐过几个田埂后,前方突然热闹起来,只见村里正摆着流水席,三三两两的村民酒足饭饱后围坐着闲聊。
“哎,我就晚了一步。媒人给我介绍了个19岁的姑娘,开价十八万,但已经火化了。我犹豫着跟老婆商量了下,再打电话过去,人家已经配给别人儿子了!”
“要我说啊,要不是火化了,像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卖个二十五万都有人抢着要!”
“是啊,那女孩的照片我看过,大眼睛白皮肤,长的可漂亮了,跟我家儿子同岁,还是个大学生,多般配啊!”
“张青花他儿子都死了三年,她也就今天才给儿子办了婚礼。你有的好等了……”
“哎,这年头女孩子怎么这么少啊……”
这时,忽然见外牌车辆开了过来。想到隔壁村忽然来了很多网红,村子直播带货跟着大赚了一笔,几个老汉不禁好奇地上前打量。
贺黎筠立刻换上憨厚的笑容,牵着薛宓下了车:“叔,我带侄女来认亲。她爸刚过世,听说她妈王屏芳几年前改嫁到这儿……不知道您们认识不?”
“王屏芳?”老汉咂吧着烟摇头,“没听过这名儿。”
另一位老汉热情道:“小伙子,天快黑了,要住店不?俺家开民宿的,便宜,还管饭。”
“谢谢叔,我们是打算住上几天,麻烦您了。”
当晚,贺黎筠就把冥婚现场的情况同步给了楚子琦他们,并叮嘱他们明天来时,也住在同一家民宿。
谁知第二天清晨,贺黎筠被一阵夸张的直播声吵醒。
推开窗就见,楚子琦穿着荧光绿潮牌卫衣,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正拖着贴满贴纸的行李箱在院子里直播:“家人们,现在主播身后就是福寿村的民宿!今晚就带你们沉浸式体验一下乡村之夜!有什么想要看的内容都可以扣在弹幕里,点赞破十万我直接夜闯后山坟场!”
几步外,槿菁则化着精致的网红妆,戴着兔耳朵发箍,对着镜头比心:“宝宝们想不想看更多乡村风情?礼物刷起来就带你们探索神秘古村哦~”
“……”
贺黎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原以为这种浮夸的装扮和演技会惹人怀疑和厌烦,没想到,村民们都以为他们是大网红,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
楚子琦乘势问道:“叔叔阿姨们,弹幕都在问啊,咱们福寿村有没有那种超刺激的民俗?比如赶尸啊、冥婚什么的?我粉丝就好这口重口味的……所以村里如果有什么灵异事件能拍就好了。”
“有有有!”
在常人眼中荒诞不经的封建迷信,对福寿村的村民来说,却稀松平常。
甚至,在听到粉丝都爱看这种时,竟真心觉得这或许真能成为招揽游客的“特色项目”。他们年纪都大了,玩不来年轻人那些网上的娱乐方式,若能收取游客观看冥婚现场的费用,说不定还能减轻一些购买女性尸体的费用。
“咱村的神婆可比隔壁村的灵验多了!”
“哎呀,你们真是晚来了一天,张青花刚给儿子配了一个女大学生,昨天刚举办完婚礼……”
“小伙子,能教教我怎么开直播吗?年轻人真的喜欢看这种吗?哎,我儿子在县里娶了个媳妇,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手机什么的我都弄不来……”
楚子琦和槿菁对视一眼,在村民热情的“爆料”中,悄悄按下了录音键。于是一天下来,两人的手机里已经存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民俗素材”。
“查过了,最近村里只有张青花家办了冥婚,就是你们昨天看到的那场。”
楚子琦皱了皱眉补充:“但据张青花说,她买的是个19岁的姑娘,年龄对不上孙鹤明的妻子和母亲。而且她还十分自豪地说,自己是通过正规渠道购买的,有死亡证明。十八万花得很值,说村里人都羡慕死她了。”
“死亡证明可以伪造。”贺黎筠冷笑,“卖尸体的人,什么谎编不出来?而且买卖尸体哪有什么正规渠道。”
在这里,没人觉得买卖尸体是犯罪。甚至买的女尸越便宜,还越遭人羡慕。
当罪恶披上传统的外衣,才最令人胆寒。
只是短短一日的调查,他们就锁定了一个关键人物——张春梅,曾经的媒婆,如今的灵媒,专门牵线搭桥福寿村里的阴间婚事。
第三日,贺黎筠独自带着薛宓登门拜访。
“张阿姨好。” 他佯装局促地搓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红包递了过去,“我嫂嫂王屏芳五六年前改嫁到这儿……听说您是村里的媒婆,不知道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王屏芳?”张春梅理所应当地收下红包后,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没听过这名儿。有照片吗?”
“有有。”
“你把照片和详细信息发给我,我帮你发到各村的群里。不过要是真找到人……
“懂的懂的!”贺黎筠连忙点头,“有线索就给一千,找到人另有重谢!”
张春梅满意地点头:“来,小伙子,扫我这个二维码。”
顺理成章要到了张春梅的微信,贺黎筠立刻转发给了技术科的同事,附上一句:【重点监控,要所有聊天记录和联系人名单】
【收到!】
第五日傍晚,暮色沉沉。
张春梅挎着布包,眉头紧锁地从村口踱步回来。
她刚接了个“大单”。
邻市一户有钱人家的独子,九岁夭折,父母悲痛欲绝,开出五十万高价,要配一具“新鲜”的同龄女尸。
要求还特别详细——必须面容清秀,不能有破损;要全尸,不能是骨灰盒;还得先过目照片,满意才能交易。
难办,但钱是真的多。
张春梅烦躁地搓着手指。最近风声紧,挖坟盗尸容易被发现,可活人又不好下手……
正发愁时,她忽然瞥见田埂边坐着个熟悉的小身影。
是前两天那个来寻亲的红裙子小姑娘!
此刻,她正孤零零地蹲在田埂边,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她下意识搓了搓衣角,左右张望——那个自称来寻亲的男人不在附近。
走丢了?
张春梅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立刻挤出最慈祥的笑容凑过去:“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呀?你舅舅呢?”
小姑娘抬起泪汪汪的小脸,抽噎着说:“和、和舅舅走散了……”
真的走散了?!
走散了好啊!
张春梅的心扑通扑通跳得贼快。她努力稳住呼吸,朝小姑娘伸出手,声音刻意放得又轻又柔:“那跟奶奶回家好不好?奶奶有你舅舅的微信,帮你联系他……”
望着针孔摄像头传来的实时视频,躲在暗处用望远镜监视的楚子琦,紧张道:“楚哥,这太危险了!万一,薛宓真出什么事怎么办?还是算了吧。”
贺黎筠这个计划根本没跟他们商量,要是早说了,他们绝对会反对。但现在嫌疑人已经上钩,贸然现身只会打草惊蛇……他们只能让贺黎筠装作找孩子过去救人。
“不用担心。买家要求全尸不能有破损,张春梅只可能下毒。而在交易前,要求先过目照片,所以在确定交易前,张春梅绝不会真的动手。而且,我叮嘱过薛宓,她不会喝任何东西的。”
“可……”槿菁同样急得团团转,“楚哥你这样太过分了!说好的前期摸排,发现线索就撤出联系当地警方联合行动呢?你再怎么急着破案也不能用孩子当诱饵啊!我也是女的,完全可以让我去当啊……”
这纯属冤枉贺黎筠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薛宓蠢蠢欲动地想要去做,贺黎筠拦都拦不住。只能顺着她的计划,让她亲自接近张春梅,但约法三章,必须完全听从指挥,确保张春梅人赃俱获、绳之以法。
但现在,他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只能在同事们愤怒的目光下,无奈地背了黑锅。
就在这时,贺黎筠的手机响起了震动,只见屏幕上接连跳出了几条微信消息:
福寿缘婚介张姨:【王老板您瞧瞧,这是我帮您公子寻到的同龄的女童。】
【(照片)(照片)(照片)】
【小姑娘是先天性心脏病,今早刚走的,生得那叫一个水灵,皮肤白得跟雪似的,睫毛又长又密,和您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玫瑰)(玫瑰)(玫瑰)您若看中这姑娘的话,我就为您留着,这品相绝对值五十万!(爱心)】
写冥婚是当时正好看见一个新闻,一个小摊贩老妇人得知卖尸能赚钱,但她找不到尸体,就把一个经常来她摊位买早饭的小姑娘从学校里骗出来,然后活活勒死卖掉。警察抓人的时候,孩子已经被合葬了。
然后写文时搜资料发现杀人卖尸这种还不是偶发……里面内幕比想象中更黑暗。还有为了了解冥婚还看了几个视频,把我自己都看怕了……写文的时候脑子会脑补剧情,但恐惧的剧情大脑抵触脑补啊啊啊啊……所以有些后悔写这个案件了……我可能写不出中式恐怖的那种效果。
所以纯写人性,里面提到的所有例子、价格,包括92岁未婚被侄女卖掉配冥婚的都是真实案件。还有家暴致死,立刻被娘家人卖掉配冥婚,一女多吃真的很恐怖啊啊啊啊……
所以宝子们别觉得我写的夸张,我已经很含蓄了……福寿村,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村名也很讽刺,原本的福寿之村,现在只剩下了老人。为什么只剩下老人,因为女鬼很多,下一章名字,就是“**”。
主张一个——恶人有恶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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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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