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么凶残？！”
“那是啥玩意儿？这副本搞无差别攻击的？”
“真死了？开玩笑吧……”
卫左听五八狡辩自己没吃垃圾时，四周终于回过神的其他人开始大呼小叫。
一片混乱中，何文无声无息看向疑似原地发呆的卫左。
在一栋“闹鬼”的大厦里，他曾经看对方使用过一种冰与雾结合的能力，尽管如今没有冰，雾气颜色也完全对不上，他依然觉得这忽然冒出来的黑雾与对方关系匪浅。
何文视线移回到山谷外血淋淋的地面上。
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如此可以证明卫左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何文乐意看到卫左的强大，为对方拥有强大的实力感到高兴，但这份高兴中不可避免地夹杂了一丝不甘与担忧。
不甘在于他没能替卫左解决麻烦与苦恼。
担忧在于他或许已经是拖卫左后腿的存在。
何文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自信，他像相信自己对卫左的喜欢永恒不变一般，相信对方不会在他没犯错的情况下，扔掉他。
可相信归相信，何文并不想成为一条跟在主人身边混吃等死的狗。
这种堪称“下贱无耻”的行为，他单纯想想都觉恶心。
狗也好。
骑士、朋友也好……
何文以为自己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必须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地保护卫左，完成卫左的一切心愿，处理卫左不喜欢的垃圾……
他今天没能先一步处理卫左讨厌的人，是他失职。
何文眼底浮现出深刻的嫌弃，既是嫌弃还剩半个的领队，亦是嫌弃自己的无能。
“在想什么？”
卫左刚和五八结束关于“吃垃圾不好，我真没吃垃圾”的讨论，便看到何文和雕塑似的直挺挺站在原地发呆。
他凑过去拍了下对方肩膀。
“吓到了？”
第二个问句使何文一瞬从思绪中抽离。
“我怎么可能被这种小场面吓到。”
第一时间为自己澄清的何文淡定接话道：“倒是姓程的可能会吓得晚上睡不着觉，左子你可要离这种胆小的流浪狗远点，遇到危险肯定跑得比谁都快。”
卫左有时候挺佩服这两人胡乱泼脏水的能力。
“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山谷看看。”
他不想听二人吵架，提前打断了程行野的回击。
原本还在你一句我一句议论领队的其他人在听到卫左的声音后，纷纷反应过来，他们此行真正目的。
大家转身打量这片名为“无还山谷”的山谷。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薄薄雾霭笼罩的原始森林。
绿黑混杂的青苔爬满粗糙树干，枝叶繁茂的参天巨树遮天蔽日，侥幸透过缝隙的阳光斑驳地洒在湿润的、长满不知名草植的土地上，有人看到一朵外貌平平无奇的菌菇在阳光下呈现出幽蓝光泽。
“树这么密，还有雾，要是没带导航，恐怕进去就别想再出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哪个副本不是这样的，不被扒层皮别想走。”
卫左发觉声音距离自己很近，找了找说话者。
13号。
声音像是年轻男人的13号率先朝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原始森林走去：“来都来了，总不能直接自杀退出副本吧？一遇到事儿就退缩，不如回现实世界找根绳往脖子一套，两眼一闭，一了百了。”
13号话不好听，却是有道理的。
众人不再犹犹豫豫，跟在13号后面进了森林。
卫左习惯性地走在队伍末尾，何文和程行野在他旁边充当左右护法，一副恨不得给后脑门再安个眼睛的警惕模样。
副本介绍提到过，无还山谷正值雨季，因而众人脚下的路上到处是腐叶和湿滑的苔藓。
越往深处走，寒意越重。
或许他们进入前山谷下过一场雨，森林中的气息格外潮湿沉重，莫名令人感到不安。
走着走着，队伍最前面的13号忽地停下脚步。
“有人！”
闻言，众人立刻摆出防备的姿态。
但旋即，13号用略古怪的语气说道：“这人好像死了？”
趁着其他人上前查看的时候，13号拿出自己的通讯器。
副本提供的通讯器界面设计简洁异常，与翻盖手机的区别只在质量，哪怕有玩家刚拿到手时不太会使用，摸索研究一番后也都会了。
通讯录里有二十六个备注，正好对应二十六字母。
13号点开备注为A（7）的号码。
跳出来的信息界面上有一条已读信息。
【A（7）：蓝色衣服、黑色裤子、手上戴了红色平安绳。】
13号看了眼地上生死不知的男人。
蓝色衣服、黑色裤子、红色平安绳。
对上了。
“咔嚓——”
突兀出现的照相声使人群有一刹那的寂静。
他们看向举着通讯器的人。
手臂上数字为8的玩家浑身上下散发出学生特有的清澈感，他挠了挠头，解释道：“我们可能是遇到飞跃队的成员了，我把这人的照片发给D家属。”
D家属？
13号满是迷茫地点开列表里的D（1）。
【D（1）：黑色裤子、蓝色衣服、手上戴了红色平安绳。】
除开顺序有些许变化，D家属提供的线索居然与A家属提供的线索一字不差！
为什么？
难道两家要找的同一个人……对了！
双方都没说红色平安绳是戴在哪只手上！
13号恍然大悟。
“哎，对面给我发信息了！”大家注意力集中在8号身上时，低头捣鼓通讯器的8号猛然抬头，激动地开口，“对面说我的照片合格了！”
一时间，大家不知是该恭喜8号开门红，还是应该说一句年轻人就是胆子大。
没有技巧，纯运气二选一。
“兄弟，能让我看看对面发的信息吗？”
“能能能，都过来看吧！”8号大方地把通讯器上的信息展示了出来。
一群人忙着研究8号的通讯器和地上的尸体，无人留意到7号偷偷关掉通讯器的声音，对着尸体拍了一张照。
哪怕是生性谨慎的卫左，彼时也不曾发现7号的小动作。
毕竟他着实做不到跟监控摄像头一样24小时不停转，随时360度无死角监控周围发生的事情。
“7号也给D家属发了照片。”
五八话一出，卫左下意识将头偏向远离人群的7号。
“消失了！”
就在这时，8号惊呼一声。
隔着防毒面具大家都能看出来8号的惊慌失措。
他举着黑色通讯器，不可置信地重复：“D家属从我的列表里直接消失了！”
消失？
卫左一边思索8号的话，一边不动声色地往7号那边走。
为什么会消失？
“会不会和字母后面的数字有关系？”空气静默良久后，那个提出要看8号信息的人出声分析道，“早先我就有类似的想法，副本不会让玩家轻轻松松完成任务，也许每个家属只收固定数量的照片，比如A家属后面是7，代表A家属只收7张照片。”
“D家属后面是1，他只收一张。”
那人顿了顿，语气逐渐平静：“这具尸体多半是副本特地安排的，意为让我们明白……名额有限。”
另一边，来到7号附近的卫左双眸微眯。
他闻到了。
淡淡的生猪肉腥味。
看来7号给D家属发照片的操作，为他带来了不幸。
“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说话的人慢慢走到了旁边，他手臂上的白色数字15随之进入大家视线。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最好是几人为一组去寻找飞跃队的队员，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大家为了有限的名额产生不必要的肢体冲突。”
15号话说完，人群安静了三、四秒，随即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分组？两个小组撞一起怎么办？”
“这么大个山谷，分头行动和作死有区别吗？”
“不过二十人一起行动确实……”
“只有我想问分几个组吗？”
“分几组”的问题出来后，气氛一度陷入死寂。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1号、10号、20号互相认识，而且1号和20号明显是围着10号打转的，假如旁人硬要把他们拆开，恐怕会直接惹怒1号和20号。
又不是玩家与玩家的对抗副本，没人想在一个充满未知危险的山谷里得罪两个看着就不好惹的玩家。
可让其他人去加入三人组，亦非好主意。
二十人队伍的分组通常是四人一组或五人一组。
不论是一人加入小团体还是两人加入小团体，通通意味着外来者的话语权丧失。
三比一、三比二，被“人数压制”的外来者极容易成为炮灰。
再怎么样，没人想成为炮灰。
“抽签分组吧。”
3号声音好像蕴含着一种奇妙的魔力，躁动的人群迅速冷静下来。
大家齐刷刷看向3号。
比别人慢一拍看过去的卫左神情若有所思。
3号出声时，他似乎有一瞬间的恍惚？
“1号、10号和20号不参与抽签，其他人来我这里抽签，木签底部颜色相同的即为一组，一共四个小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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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有危险，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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