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直男。”
8号冲何文竖起大拇指：“我都懂。”
何文懒得和他掰扯，凑到卫左耳边：“我看这小子的脑部神经已经被破坏了，你别在意他说的，宝宝我和你都是铁直男，特别单纯的好朋友关系。”
卫左沉默半晌，艰涩道：“直男好像不会叫另一个直男宝宝。”
他可算搞清楚宝宝这个称呼的问题出在哪了。
“直男不会，但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我们关系特别好，可以这么叫，你也能这么叫我。”
卫左想象了一下自己叫何文宝宝的画面。
嗯……
好荒谬。
叫不出口。
这种亲昵的称呼对他来说还是过于难以启齿了。
“我不会这么叫你，很奇怪。”
何文猜到卫左会说这个，顺势接话道：“但宝宝这个称呼本身不奇怪不是吗？你觉得奇怪是因为你比较内敛，叫不出口，可我脸皮厚，我能说，我觉得这种称呼可以证明我们关系特别亲密。”
“我们难道不是关系亲密的好朋友吗？”
卫左有点晕了。
男人噼里啪啦一通话砸下来，他光记得“好朋友”三个字。
好朋友是这样的吗？
直男是这样的吗？
假如8号如今还在这里，大概会在心里蛐蛐何文是个诡计多端的“直男”。
但其实何文自身还真没8号想的那么多。
一方面是他情窍未开，时至今日都没对任何异性或者同性有想法过；另一方面是他天生自带的躁狂症严重至看到人就烦躁，如果平时和人有点肢体接触更是烦上加烦，和有“厌人症”似的。
虽然遇到卫左后，何文的“厌人症”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对卫左真没那种“龌龊”想法。
主要事实上何文以前也没朋友。
因气场太凶又病得不轻，现实世界里的人大多选择对他避而远之，他和卫左一样交友经验几乎为零。
他甚至比卫左还要严重点，堪称“朋友绝缘体”。
何文想得挺简单的，他就是真诚地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和卫左是最好的朋友，知道自己是卫左手下最忠诚最有用的那条狗。
叫宝宝什么的，只是他印象里宝宝、宝贝之类的称呼都代表双方关系极为亲密，他想用这种称呼去证明自己和卫左关系亲密。
仅此而已。
何文非同性恋，也非异性恋，纯粹想将一颗真心献给自己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好朋友。
为达成目的，何文将此生所有情商都用在了卫左身上。
“我们是关系最亲密的好朋友，我还是你手底下最听话的狗，所以我可以这么叫你。”
何文让人拍案叫绝的逻辑使卫左短暂停止了思考。
可能是他语文没怎么学好。
朋友、狗、宝宝，这三个词有因果关系吗？
“我还可以叫你小主人、小队长……”何文极力压低嗓音，试图靠含糊的语气打乱卫左思路，“好朋友之间就是可以胡乱称呼的，因为我们关系好，你长得比精灵还漂亮，所以说一些奇怪的称呼也没问题，比如我还能叫你小蝴蝶、甜心、小公主、大小姐……”
卫左对朋友的防备心几乎为零，加上刚才就有些犯糊涂，轻易便被带进对方的逻辑里。
“是、是吗？”
卫左产生了动摇。
他以前没有过好朋友，不知道好朋友之间的真实相处模式。
如果其他人与好朋友真是这么相处的，那……
何文眼睛一亮，也不管现在是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了，趁热打铁：“你不信我，总对夏不冬有一点信任吧？等离开副本后你去问他，他肯定也觉得叫你公主是正常的，合理的。”
闻听此言，卫左愈发迷糊。
他对何文有更强烈的熟悉感，却觉得更像正常人的夏不冬更靠谱一点。
“那我……”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啥时候出发啊？快点离开这地吧，这么多蛇看着怪渗人的！”
被7号这么一打岔，卫左瞬间清醒了。
“等等，我查看下附近的沼泽。”
回答完7号，理智回归的卫左对眼巴巴看着他的何文补充道：“不可以，我还是觉得你说的那些称呼太奇怪了，这件事等离开副本后再说。”
即将落入网中的小蝴蝶飞了，何文脸黑了。
他阴森森看向对面的7号。
就该早点解决这个人！
自认无缘无故被瞪的7号本想瞪回去，方才“武力清醒”的疼痛再次涌上来，他怂怂地低下头。
莽夫！
何文有气没处撒，咬牙切齿地想：好朋友叫个宝宝怎么了？叫宝宝就不是直男了？什么逻辑，我又没叫其他人宝宝……
想说服别人，就要先说服自己。
何文在这点上做得非常成功。
另一边，头脑重新恢复冷静的卫左仔细阅读着灰雾反馈回来的信息。
“我不太明白。”
卫左眉头紧锁，对五八说：“蛇群出现前这附近没有沼泽，现在却多了一个巨大的沼泽，难道这座山谷里的事物会移动吗？”
“可能附近原本就有一个沼泽，蛇群不会凭空出现。”
知道和平协议会限制自家系统，卫左不太确定这话是五八对自己的暗示，还是五八在和自己讨论。
“说不定A家属要找的队员在那里。”
五八又道：“天色不早了。”
卫左抬头看向天空。
不知不觉中快到太阳下山的时候了。
“附近有个沼泽，我们过去。”卫左不打算在夜晚的原始森林行动，于是直接指挥小组朝他新找到的沼泽走过去。
这时候7号也不再和他对呛了。
7号和8号的状态看起来都不是很好，一个比一个萎靡，仿佛刚生了场大病。
他们都需要尽快找到A家属要找的队员，然后找地方休息，或者直接找个合适的地方休息。
卫左一行人走了十多分钟后，一个与之前他们看到的沼泽外观相差无几的沼泽映入眼帘。
“沼泽附近还有蛇，大家注意安全。”
卫左仍无法靠灰雾找到任务目标。
他一边到处寻找，一边扩散灰雾范围。
也不知幸还是不幸，迄今为止卫左没在灰雾范围发现过大型动物，但这片森林中的树比较密集，他迟迟找不到适合多人扎帐篷休息的地方。
时间缓缓流逝，空气中流动着不祥的气息。
“蓝色衣服、黑色裤子……”
“找到了找到了！”距离沼泽较远的地方，8号激动地冲众人招手，“我找到A家属要找的尸体了！”
正靠着树干闭眼调整气息的卫左睁开眼睛。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8号走去。
等卫左到达时，其余三人已等在8号旁边。
“如果大家的猜测没错，我拍完照发送成功后A家属后面的数字会变成6。”8号说着，举起通讯器找角度拍摄半边身体陷入土里的尸体。
“咔嚓——”
同样手拿通讯器的7号老神在在地说：“你这罗里吧嗦半天也不拍照，还是我来好了。”
7号发送照片后，卫左拿出通讯器点开列表。
约摸三四秒钟过去，A（7）变成了A（6）。
“等等！”终于找到合适角度拍照并发送的8号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那我拍完这个岂不是就剩一张照片了？”
“一时的运气罢了，年轻人还是谦虚一点好。”
8号没把7号酸溜溜的话语放心上，兴高采烈地给其他家属发消息去了。
卫左发完照片，揣好通讯器，准备稍后带队伍前往休息地。
本来8号找到尸体前，卫左还没找到合适的休息处。
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找休息处去扩大灰雾笼罩的范围，还是为自己的不安。
发现15号一组疑似全员死亡后，无还山谷给他的诡异和危险感越来越重，他需要减少未知，才能获得更多安全感。
因这种潜意识中的求生欲，直到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卫左才觉疲惫。
彼时卫左仍想继续，被待在他精神海表面，时时刻刻关注他精神海变化的五八委婉地阻止了：“你需要休息了，你今天动用的灰雾比过去用的加起来还要多，凡事讲究循序渐进，我们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我之后会在旁边开辟一个休息的地方，你等会儿带他们过去。”
卫左满腹借口都被五八后面这句话堵了回去。
“都好了吗？”
回忆中断，卫左语气平淡：“周围有可以过夜的地方，任务都完成了我们就过去。”
“走吧走吧我快累死了……”7号转动脖颈，声音满是疲倦。
何文与程行野先后点了点头，表示他们已完成任务。
“跟着我。”
卫左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忽觉脚下有些异样。
低头看去，原是他不慎踩到了一条与地面枯叶颜色差不多的细长小蛇。
卫左往后撤了半步，目送惊慌失措的小蛇离开。
目睹全程的五八忽然开口。
“你讨厌蛇吗？”
“不讨厌也不喜欢，我没什么喜欢的动物。”
卫左说这话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何文说他是狗的画面。
卫左觉得自己该去精神科挂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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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朋友就是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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