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左最后选择转移话题。
“根据林方提供的信息，永安大学其实从半年前就陆续有学生失踪了，他说会把失踪的学生名单整理好发给我，我们明天可以去调查下这些学生失踪前有没有做过什么相同的事情，或者……”
说到这，卫左意识到什么，有些不可思议地在脑海中对五八说：“我和他聊了快两个小时？”
“他废话很多，浪费了很多时间。”
五八还是收敛了，没直白地说出林方的心思。
林方归根究底只是一个陌生人，懒得在他身上耗费情绪的卫左没再说什么，暗暗决定放弃从林方那里获取消息，在拿到失踪的学生名单后直接让江别臣去走访调查。
他对指挥江别臣做事没什么负担，毕竟对方手中同样有永安大学的委托，就算他不主动提，江别臣迟早也会主动去寻找线索。
正想着明天的计划，江别臣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记录本。
“孟伟说了他常去的几家小吃，还有它们的收摊时间。”
江别臣将记录本递给卫左。
卫左翻看一看，委托人孟伟每次去城北美食街都会吃的小吃共有五个，分别是：脆皮年糕、甜蜜奶茶、一家章鱼小丸子、王氏炸串、迷你小蛋糕。
江别臣在小吃后面写了收摊时间。
脆皮年糕的收摊时间是晚上11点；甜蜜奶茶是凌晨1点；一家章鱼小丸子是晚上11点；王氏炸串收摊时间是凌晨3点；而迷你蛋糕是晚上12点。
“我们明晚去看看吗？还是今晚？”江别臣抬手看了下手表时间，“现在不到10点。”
“今晚不行。”
卫左把记录本递回去。
“我看过导航，从事务所出发到美食街开车至少需要二十分钟。”
“宵禁是11点半，一旦路上遇到什么意外，我们肯定来不及回来。”
“那明晚去？”
“明天再说吧。”
说话间，卫左脚已踩进拖鞋里，他视线落到江别臣被裤子包裹住的膝盖上：“明天我们要再去医务室一趟，我今天好像在就诊记录上看到你那个叫徐州的舍友了。”
卫左始终认为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出现的事物，也没有那么多巧合。
“徐州？”江别臣下意识掏出手机，正好看到备注为“林方”的人发来信息。
【林方：到家了吗？】
“林方给我发消息了。”
江别臣看林方不顺眼，但拎得清事情轻重。
“左哥，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递手机时，江别臣没忍住说了一句。
卫左没发表意见。
于是江别臣一肚子的“栽赃陷害”就那么堵在了喉咙里。
【林方：明天中午能一起吃饭吗？】
【林方：这是失踪的学生名单。】
手机刚到卫左手中，林方又接连发来三条消息，两条文字一张图片。
卫左点开图片看了眼，又把手机递回去。
“你和他聊，我不会聊天。”
不善言辞的小少爷说这话时面色如常。
“我们和他一起吃饭吗？”话是如此，江别臣早已想好了如何拒绝痴心妄想的林方。
“明天是第三天，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卫左委婉地说道。
江别臣心下一喜。
“我今晚再问问那些人关于失踪学生的消息！”
猛然被激起斗志的男大学生彻夜未眠，一晚上都在“永安大学”的软件里寻找和询问有关失踪学生的消息。
第三天早晨，眼底有淡淡乌青的江别臣对刚起床的卫左高兴道：“我查到了！那些学生失踪前都有频繁去过学校超市和医务室，还有城北那条美食街！”
脑子还不是很清醒的卫左迷迷糊糊地点头。
“这样吗？辛苦你了，你好厉害。”
此时窗外旭日初升，晨曦透过玻璃窗照进宿舍里，一缕淡金色的阳光恰巧落至小少爷身上。
盯着对方侧颜，江别臣心跳骤然漏了两拍。
“有、有吗？我厉害吗？”不知是熬夜熬得身体发虚还是别的原因导致头晕上火，十九岁的男大学生揉了揉鼻子，摸到一手血。
他慌乱起身，捂着鼻子下床跑去了洗漱间。
卫左茫然转头。
“五哥，他怎么了？”
五八“呵呵”两声，阴阳道：“在研究怎么从人进化成狗呢。”
卫左没懂。
“以后离他和洛柯远点。”五八对江别臣和洛柯这种见色起意的狗东西毫无好感，“他们都是觊觎你的美色，不是真心对你的，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吗？只有经历过生死的朋友才是真朋友，你们之间最少要有过命的交情。”
这话卫左听懂了。
“这个过命是你救他们。”
五八补充道：“我不会放任你陷入危险中，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所以你不用考虑谁救你之后你要怎么报恩，要不要和他当朋友的问题。”
“你只用考虑你救人后，他们报恩时，你要不要允许他们接近你。”
有自己一套理论和逻辑的五八语气平淡：“我不懂人类的友谊，但我知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这个论点放在全宇宙都适用。我认为欠你一条命的人至少不会伤害你。”
“会伤害你的不是人，是垃圾，你的系统最擅长清理垃圾。”
没什么交友经验的卫左听得稀里糊涂，却不打算反驳。
因着没有熟悉感，他本来也没准备将两人当朋友。
最多洛柯可以当成熟人。
卫左从来不是什么交友**很高的人。
有五八，有何文与室长两个朋友，有程行野这个收藏品式朋友，对不喜欢同别人打交道的他来说已经差不多了。
太多，反而麻烦。
而他最不喜欢麻烦。
“我知道了。”小少爷乖乖点头。
得到预想中回答的五八没有想象中开心。
它还是愁。
愁的不是那两个狗东西，而是它发现，卫左至今仍是这个世界对他若有若无的态度。
学习了大量人类世界知识的五八一直觉得卫左有轻度的情感缺失障碍，可他又跟一般情感缺失障碍患者不同，他能感知到周围人的情绪，自身也有相对正常的情绪反应……
卫左的问题在于他的“**型迟钝”。
他宽容地、无意识地允许了别人入侵自己的世界。
他平静到近乎冷漠地无视了这些入侵者。
没有开始养花前，五八经常会怀疑卫左眼中、都不说心中了，有没有自己。
现在也还是会怀疑，但因为卫左进入无限世界后在自己面前情绪波动比以前多，五八更愿意相信它的“计划”正在走向成功。
总有一天，它会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一员。
“今天穿风琴褶白衬衫怎么样？”
“都可以。”
早上七点过，和昨天一样由于堵车暂时停在路上的卫左摇下车窗看向外面。
与他一起坐后排的江别臣喋喋不休着昨晚得来的信息：“徐州最近确实去过医务室，说是前几天训练时摔了，去医务室包扎过，校医还给他开了一些药，但他没按时吃，吃到今天都还剩下一份。”
“我让他拍了一张药的照片过来。”
闻言，卫左转头看向江别臣：“照片？”
“嗯。”江别臣打开手机调出和徐州的聊天记录。
“我看不出这些是什么药，他说他拍完正好把药吃了。”
卫左看到二人的对话时间是凌晨三点。
“今早7点过他又问我下午去不去训练，我用膝盖有伤的理由拒绝了。”
卫左拿过手机，翻看聊天记录。
“我记得你昨天说你被人撞了之后，踩到什么凸起的东西？”
“对，我当时……”话未说完，江别臣忽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或许是巧合，但我认为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卫左抬眸。
“你今晚可以留在学校宿舍里观察徐州的情况吗？”
没有车窗挡住，阳光肆无忌惮倾洒进车内，与卫左四目相对的江别臣眨了眨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商量的语气，以小少爷目前表现出来的性格，想必自己拒绝了也不会怎么样。
可……
好像没办法拒绝。
江别臣无法形容那种感觉，硬要说的话，就是他只想说出卫左或许会想要听到的话，只想给出卫左或许会想得到的答案，只想做出卫左或许希望他做出的选择。
像国王对忠心不二的大臣下达命令，无论命令是什么，大臣都只能选择遵守。
可他并非卫左的不二臣，他名江别臣，他命中注定不会向谁俯首称臣。
“可以是可以，反正我也接了这个委托……”
江别臣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有洁癖，别人不能睡我的床。”
卫左头顶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开车的洛柯倒是马上明白了江别臣的意思，不由得冷笑一声。
听见声音，明白洛柯知道自己意思的江别臣更烦躁了。
笑笑笑，老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行，我不能让小少爷落入老男人魔掌之中！
丝毫没觉察到自己对卫左保护欲过剩的江别臣音量猛然拔高。
“总之，我还没死，他不能趁我不在抢我位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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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得，老男人又要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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