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卫左立刻准备出门，被拦住了。
“宝宝，外面很冷。”
卫左视线掠过何文手里的围巾和手套。
他想接过围巾。
“这种小事怎么能让小主人亲自动手呢？”何文熟练地避开卫左伸出的手，随即开始为他戴围巾，“你先试试这种材质的围巾，戴着不舒服我们再换……”
全副武装后，卫左与何文他们来到了a区域。
现场意料之中热闹。
“卫左先生，请跟我往这边走，我们首领和太阳区首领正在等您。”突然冒出来的青年佩戴星星徽章，戴着眼镜一身书卷气，像学校里经常名列前茅的好学生。
卫左留意了一下徽章上的数字。
1339。
是他拿到的星星阵营死士名单里出现过的。
卫左愈发好奇那两个首领究竟是根据什么选择死士的。
随机抽取？
还是借助道具？
怀揣着疑问，卫左示意身侧两人混进喧闹的、还未注意到他这边的人群。
这种时候何文与程行野表现出了他们对卫左的高服从性，没多问，没迟疑，悄无声息地兵分两路钻进了人群中。
看完全程的1339没说什么，继续领着卫左前往目的地。
约摸三、四分钟后卫左看到了人影。
“首领，月亮区的首领到了。”
1339说完走到一身灰色休闲装的男人身边。
“卫左先生，您好，我叫许岩。”头发丝都打理得一丝不苟，外表看起来像某家上市公司老板的男人微笑着冲卫左挥了挥手，“今天请您来是想商量下合作的事情。”
卫左没说话，目光转向另一边。
“赵谦。”
身穿黑白狱服的高大男人脸上有一条贯穿全脸的伤疤，露出的皮肤表面全是青色纹身，他是卫左在这个副本里见过的人中最与“监狱”二字适配的。
“你们想怎么合作？”
彼时还在下雨，卫左伞往下压挡住众人探究的目光，语气无波无澜。
“共享信息。”
说话的许岩唇角弧度不变，不高不低的音量穿过雨声传进众人耳朵里：“我们阵营购买了有关奖励牌与惩罚牌的信息，它们是最后大逃杀时玩家将会获得的增益和减益，十分重要，足以决定玩家的生死。”
“同时……”
“我们还得到了大逃杀时，玩家是什么阵营并不重要的信息。”
许岩话一出，卫左往上抬了抬伞。
如果阵营不重要，那划分阵营、设置死士……这一系列暗示玩家与玩家对立的事情意义是什么？
总不能是无限世界的恶趣味？
“你们可以找黑心商人购买消息，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
卫左一如既往一语不发，反倒是比他先来却似乎没和许岩提前沟通过的赵谦，急吼吼道：“那这狗副本划分阵营干啥？搞得老子以为要玩什么三国鼎立，群雄争霸，啥道具和技能都绑定了，积分都他妈用光了！”
“老大，冷静。”一个黑眼圈很重的瘦子劝道，“绑定了也好，万一你翻车了还能保住技能和道具。”
赵谦：“……臭小子不会说话就闭嘴。”
瘦子抬手对着嘴做出拉拉链的动作。
紧绷的氛围被二人这么一搅和，轻松了不少。
“信息共享，是怎么共享？”卫左视线晃过赵谦那边来到许岩处，“是分别购买信息再共享？还是三个阵营合作购买信息？”
“大家合作购买。”
“我询问了黑心商人，大逃杀与周三大清洗的具体信息需要多少贡献点，得到的答案是两百万与一百万。”
说到这，许岩忽然叹了口气：“这个价位是我在凌晨问出来的，以黑心商人的黑心，再问他时估计会狠涨一波价，我们阵营实在没有能力单独拿下这些信息，只能期望与各位合作了。”
卫左想到了自己今天给黑心商人付的贡献点。
零零碎碎加起来足足一百万。
这还是在他购买完死士信息后及时收手的情况下。
“还有我们阵营普遍认为，既然大逃杀时玩家是什么阵营并不重要，那三大阵营可以让悬赏任务保持进度相同，看看最终结算是什么样子。”
许岩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我个人认为，副本设置阵营，是想让玩家内斗从而削弱玩家实力，因为大多数人在不清楚事实的前提下都会觉得不同阵营代表对立，从而产生内斗。”
“最后的大逃杀与阵营之分无关，说不定是需要玩家彼此合作。”
卫左对许岩的猜测持保留意见。
不过他对许岩的合作提议有几分兴趣。
黑心商人确实太黑心了，每天有保底三百万的直播收入的卫左，也抵不住对方“三元一个，十元三个”的奇葩计价。
“合作的事情先放到一边。”
卫左透过口罩的声音略沉闷：“冒昧问一句，许先生是怎么劝服你们阵营其他人的。”
进入副本的第一天，甚至这天还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星星阵营的首领已能说出“我们阵营普遍认为”这种话，今早才被人挑衅过的月亮首领实在好奇对方做了什么。
“可能因为我没做损害大家利益的事？”
许岩耸了耸肩，笑道：“刚开始大家也没有那么信任我，出贡献点的人不多，奖励牌和惩罚牌的消息是我出的大头，家底都掏空了，等确定合作后我还要赶着去做悬赏任务挣钱。”
隔着雨幕，卫左看不清许岩的表情，但他的直觉拉响了谎言的警报。
“所以二位，要合作吗？”
许岩正色道：“黑心商人的情报一会儿一个价，现在可能已经又翻倍了，哪怕后面发现阵营之分很重要，尽早购买大逃杀与大清洗的情报也是对玩家有利无害。”
“而保证任务进度相同这件事，尽管有玩家需要靠悬赏任务获得贡献点这个矛盾在，但我仍认为利大于弊。”
“毕竟玩家之间内斗，受伤的永远是玩家。”
话音落，一片寂静。
天色昏暗，雨还没有停，只是从倾盆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我需要问下兄弟们。”
率先回复的是赵谦，他抓着后脑勺，神色是与外表不符的憨厚。
“虽说两三百万平摊给一千人也就两三千，但总有人不愿意付那个钱，有人不付，那付钱的人就会觉得不公平……”
赵谦摸着下巴琢磨道：“到时就说没付钱的不能看情报？也不行啊，就一个群聊咋分开通知……”
赵谦的顾虑不无道理。
玩家这么多，当中定有爱挑事的刺头。
能进这个副本的又或多或少有点“前科”。
有人挑事好比一颗火星子落进干燥的草垛中，稍微起风便能引起燎原大火。
“我今晚九点前给你答复。”卫左语调平稳，天生拥有令人信服的力量。
“如果二位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赵谦见卫左离开，跟着说：“那我也先回去了。”
他没说什么时候给答复，许岩亦没问。
待到赵谦一行人离开，许岩偏头轻声询问方才引卫左来的1339：“如何？”
1339摇了摇头。
“三项基础数据全是问号，而且没检测到他身上有任何已公开信息的道具和技能，可能是使用了屏蔽道具或技能，但奇怪的是同样没检测到他身上有使用道具和技能时的能量波动。”
许岩眸色一深。
良久，他转身朝a区域出口走去。
“回去吧。”
“是。”
许岩身后响起几乎重合的回答声。
1339摘下眼镜收好放进兜里，跟随许岩离开。
另一边，最早离开的卫左给何文与程行野分别打了电话，随后在a区域出口附近等待二人。
独自一人还没穿狱服的卫左很是显眼，数不清的、掺杂各种情绪的目光逐渐汇聚到他身上。
卫左被盯得有些社恐发作。
所幸他的社恐和常见的社恐不一样，
他只会散发出更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有想要靠近卫左的人好不容易扛过凛冽如刀的气场，正想开口，被对方冷淡眼风一扫，所有话全部硬生生咽回肚子里，连带脚底生根，再不敢向前半步。
“小首领！”
众人抓心挠肝绞尽脑汁怎么接近卫左时，一个身影飞速穿过人群冲至卫左身边。
卫左闲着没事打开的直播间显示屏古怪地空白了一秒，紧接着便是弹幕烟花爆炸式的刷屏。
——滚啊贱人！！！
——我服了这死人怎么又回来了！
——呜呜呜老婆我求你了，你快告诉我他不是我想的那个……
——宝宝（哽咽）真的、真的决定是他了吗？
——乖崽妈妈不同意这门亲事！你还小！不准早恋！
弹幕的恶意近乎凝成实质，目睹它们从岁月静好瞬间到爆炸发疯的卫左陷入沉默中。
刚不还在讨论三大阵营合作的可能性吗？
怎么忽然发疯？
果真是一群怪人。
何文见卫左注意力不在自己这里，疑惑地看向对方视线所在。
——都想开点吧，公主总是需要仆人伺候的。
嗯，这话他赞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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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三区首领首次正式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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