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左关掉了直播间显示。
“有打听到什么吗？”
“黑心商人游走在三个任务地点鼓励大家购买能破坏各区任务对象的除草剂。”何文说话时有些心不在焉，手跟着不老实地搭上卫左肩膀，“我们区好像有人买了点放到别的区任务地点试了试，效果不错，但被逮住了……小首领你耳朵好凉。”
男人温热的掌心覆住小首领耳朵，拇指指腹擦过耳廓。
“你正经点。”
卫左抬手想要拿开何文的手，反被擒住手腕。
“我哪不正经了？”何文犯浑时从来都是毫无心虚之意，摘去卫左手套就开始捏对方修长的手指、柔软的掌心，“我只是更关注自家首领的身体健康问题。”
“书上说了，一条合格的狗应该时刻关注主人的身体状况，我是您最优秀的狗，理应要比书上说的做得更好。”
何文始终用的平时音量，恰逢雨势减弱，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他的话。
一时间，众人看卫左的目光有些变味。
“你看的什么书？以后不准看了。”强行忍下扇人**的小首领神色紧绷，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顺带抢回了手套。
“如何成为卫左的狗入门篇，我自己写的，距离出版只差我的小主人承认我是一条优秀的狗。”
何文搓了搓手指，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遗憾。
对方的回答出人意料，卫左沉默半晌，道：“适可而止，否则以后别想跟着我。”
坏狗变老实只需要小主人一句话。
“放除草剂的事情是先从群聊里传出来的，具体是谁做的我没打听到，大家给出的放除草剂到被抓这个过程，细节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后来就是其他两个阵营的首领带人过来处理这事，再给你打电话。”
卫左微微蹙眉。
先前许岩根本没有提起此事。
“对了，他们找你做什么？”
神情骤然紧张的何文抓住卫左手臂：“有没有受委屈？有谁让你不开心过吗？”
“没有，都没有。”
眼见何文要自我检讨，生怕他说出什么惊天之语的卫左连忙堵住话头。
“他们找我是想商量合作的事情。”
卫左并未压低自己的声音，还刻意转头看了眼假装忙碌的人群。
“星星阵营的首领从黑心商人那里买到了大逃杀时，玩家是什么阵营并不重要的信息。”卫左收回视线，继续淡定地总结许岩的话，“所以他希望三个阵营能合作，避免出现玩家内斗，最后让副本渔翁得利的事情。”
“具体有两个合作方向，一是合作购买价格过于高昂的信息。”
“比如三个阵营平摊周三监狱大清洗具体信息的费用。”
卫左说到这里时，有人拿出手机开始在阵营群聊里发消息。
三个阵营合作这种事不是没人想过，但如许岩说的一样，一般人听到三阵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绝不会是“合作”，而是“对立与内斗”。
想着“三国鼎立，群雄争霸”的太阳区首领便是最好的例子。
“第二个合作方向是保证三个阵营悬赏任务进度相同。”
卫左停顿了下。
他将星星阵营合伙购买的奖励牌惩罚牌意义全说了出来：“……总之，为避免内斗，对方希望三个阵营悬赏任务进度保持相同，等首周任务结算结果出来，再完善合作。”
“我告诉他，我会在今晚九点前给他答复。”
说着，卫左目光往右偏移。
“程行野回来了，待会儿我们进a区域收集月亮花换取贡献点。”
暂时不缺贡献点，但很有危机感的月亮首领决定好了今天下午的目标。
与此同时——
【月亮阵营群聊】
【编码09：两合作方向全给出来了，兄弟们怎么看？】
【编码77：看什么？我无条件支持首领大人，首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首领大人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美丽善良的月神会指引他忠实的信徒走向光明的未来。】
【编码362：前面那个77，去医院看过没？】
【编码507：他没看，我看了，确诊为“月神首领脑”，医生说听首领大人的话能减轻症状。】
【编码143：昏头了都昏头了。】
【编码143：合作购买信息可行，保证三家进度相同不可行，后者太麻烦了。】
【编码143：指望一群素不相识的人有这种级别的默契，过于天真。】
【编码03：不明白星区那个首领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大清洗要的贡献点多，三区平摊下费用也算合理，悬赏任务可是和贡献点挂钩的，限制这个，等于断人财路，内斗是迟早的事。】
【编码42：赞同，平摊我愿意，前提是我有充足的资金。】
【编码807：你们说首领到时会用什么方法统计大家的意见？总不能让我们在群里扣1吧？】
【编码01：1。】
正在看群聊的人笑骂了句神经病。
没注意抛出“合作炸弹”的月亮首领已带着两人重新进入a区域。
再之后，星星阵营的首领提出三阵营合作共赢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座监狱。
早知道此事的星星区气氛较和谐，没多少跳出来反对的，月亮区因卫左的存在常常导致话题跑偏，唯有太阳区，区如其名，火热得像太阳一样，线上线下都有人挑事。
人在太阳区的江别臣专心收集太阳果，偶尔掏出手机看一眼群聊，或反打劫试图打劫他的同区人员。
忙碌了一下午，江别臣在夜幕降临前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还有直播打赏的事情。
他打开迄今只打开过两次的直播间显示屏。
——还在割，这哥是什么收割机成精吗？
——怎么又放走了……只打不杀……是想以后被别人杀吗？
——小兄弟糊涂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稀稀落落的弹幕飘过，江别臣没管，他对着直播间显示屏研究了一会儿后便找到了隐藏隐藏在“骨头”图标里的“元宝”。
很快，江别臣被无限世界的抠门嘴脸震惊了。
四六分？
兑换比例十比一，竟然还有打赏和兑换上限？
零点后当日所有打赏清零？那些还不知道打赏能换贡献点的玩家岂不是成了冤种？
不知道小少爷知不知道……
一边控制不住担心卫左一边将打赏转成贡献点的江别臣打开余额。
70万。
还差30万。
进无限世界前没为钱发愁过的男大学生看向不远处正打架的几人。
幸好小少爷不在这。
不然他真不好意思当对方面趁火打劫，怕给人吓着了。
又一次遗忘小少爷实力很强、上个副本杀恶魔时毫不手软的江别臣，收起手机，再次摘下一枚太阳果。
这果子还挺好看，去找小少爷时给他带一箱。
江别臣将太阳果抛进不远处的回收箱里。
积分 100。
转眼来到晚上七点，贡献点还差一点到一百万的江别臣打开手机想看看群聊，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机械音。
“请所有月亮阵营的人员注意！月亮阵营首领已发起是否同意与其他阵营合作的投票！有关投票的更多内容已通过短信的方式发送至各位手机里，请注意查收！投票限时一小时，每人仅一票！请大家认真考虑后再投票！一旦投票成功，无法反悔！”
监狱各处都能听到不断重复同一段话的机械音。
独自待在宿舍的星星阵营首领许岩站起身走到铁栅栏窗户前，眺望远方。
全区通报的投票。
是道具？技能？
还是从黑心商人那里购买的？
无论哪个，这个月亮阵营的首领都不简单。
许岩想起今天1339的检测结果，如果是道具或技能，那可以证明卫左有一样等级非常高，大概率是极品的道具或技能；如果是从黑心商人处购买的……
以黑心商人的心黑程度，像这种能说“大范围”的道具，价格绝不会低到哪里去。
当然也有可能卫左是赊账了。
脑海中闪过许多想法，良久，许岩拿出手机，给某个号码打去电话。
“我要知道月亮区投票的具体内容。”
提出合作的许岩十分清楚“三阵营任务进度相同”的难度，可以说这个想法是不切实际的，他当初提出来，单纯是为了给自己立“不想内斗”的人设。
他很好奇，卫左要怎么让其他人接受这个想法。
“叮铃铃——”
电话铃声来得突兀，许岩被屏幕显示的名字吸引：月亮区首领。
许岩接通电话，笑道：“卫左先生，是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
这话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电话那头的卫左看着已经开始出现变化的投票栏，开门见山：“假如投票结果如我所想，月亮阵营和太阳阵营会达成初步合作，届时两个阵营平摊信息费用，但不追求任务进度相同，只保证不会主动破坏其他阵营的任务。”
“三个阵营平摊能减少更多压力，请问星星阵营是否愿意加入合作？”
许岩的微笑僵硬在了脸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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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合作是必然的也是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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