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他的人会是乌塔格吗？
想起乌塔格是来“调查自己”的一号审判者，卫左对他的怀疑和警惕再次上升好了几个点，恨不得扒开乌塔格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老婆，晚饭想吃什么？”
许久未听到的称呼突然在耳边响起，卫左下意识皱眉，刚要转头，被人搂住腰往旁边一带。
裴三有些阴沉的目光扫过对面的乌塔格。
虽然一号审判者不曾主动接近过卫左，但卫左“前夫”这个身份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可憎的存在。
“你今天中午吃得太少了。”裴三按下对自己妻子前夫的厌恶，语气是认识妻子前从未出现过的柔和。
“下午茶也吃得很少……”
上个副本几乎盯了卫左一整个副本，裴三不但知道怎么哄卫左多吃点，还观察到对方对各种甜品的接受度比普通菜品更高一些。
刚发现卫左可能对甜口的食物更感兴趣时，裴三还怀疑过是自己多想了。
直到他进入这个副本后亲手照顾卫左吃了几次饭，觉察到对方对吃饭后甜品没那么抗拒，他才终于确定，平时冷淡如高山顶积雪的小妻子，是一片味道比糖浆还甜腻的漂亮雪花。
裴三低头看着卫左，目光晦涩难言。
他很讨厌甜食。
过去连普通的糖果都避而远之。
然而今天下午茶时妻子没有吃完的马卡龙与杂果糖水，是他这个丈夫解决的。
“乖宝要多吃点。”
“你太瘦了。”
提到吃饭，卫左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
卫左从不肯承认自己厌食。
他不觉得自己是讨厌吃东西。
他觉得自己只是对“进食”这件事没兴趣而已。
不用靠吃饭维持生命体征的小城主被自己丈夫搂着往别处走去，心里想着怎么少吃点，完全遗忘了他方才思考的正事。
另一边。
与乌塔格同坐一辆车的玩家都已走远了。
停在车门旁边的乌塔格静静看着卫左逐渐远去的背影。
天色已晚，加上二人离得也不算近，即使乌塔格夜视能力非同一般，与卫左对视时也未能看清卫左的表情和眼神。
不过他大概能猜到一点卫左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原因。
今天上午他“偷偷跟踪”卫左时被对方发现了。
那会儿卫左应该尚不知道“跟踪者”是他。
……
现在应该知道了。
乌塔格至今无法确定卫左是凭借直觉还是靠其他手段，找出了他的存在。
他更倾向于直觉。
本质为某个宇宙种族本源的灰雾确实可以觉察到他的存在，但前提是浓度够高，卫左当时使用的灰雾量连裴三这种级别的都发现不了。
或许卫左手里还有别的“工具”，不过乌塔格那时仅感觉到了灰雾的能量波动。
可如果卫左真是靠的直觉——
未免有点不可思议。
乌塔格已活了四百多年，任职审判者的一百七十年里更是见多了稀奇古怪的生命体，他并非没见过直觉或第六感准得可怕的生命体，只是那些生命体基本上都是天生拥有超自然能力的非人类。
它们当中光凭“直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能找到“隐身”的他的……
寥寥无几。
人类玩家中能找到他的更少，近乎没有，这还是在人类玩家已经通过无限世界诸多副本的历练，成长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
乌塔格回忆着卫左在过去那些副本里的表现，忽然觉得拥有灵敏直觉的对方很像一种生物。
猫。
安静的、优雅的猫。
乌塔格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试图具体地去形容卫左是什么品种的猫。
“一号审判者大人，五号审判者再次申请和您对话……”
突然响起的提示音使男人被迫停止思考，他面无表情，让发来提示的一号世界系统回给五号审判者四个字——
公事公办。
一号世界系统很快将一号审判者的话带给了五号审判者洛柯。
“公事公办……”
重复了一遍系统的话，洛柯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平心而论，一号审判者截至目前的一切操作包括顶替他的位置进入副本、之后拒绝他进入副本等都属于“合规行为”，熟知无限世界各种规则的洛柯完全挑不出问题。
但他心里的不安随着一号审判者一次又一次拒绝和他对话，不断扩大。
公事公办、奉公正己。
对卫左一见钟情前——
他也是如此。
一号审判者与五号审判者通过系统短暂交流的时间里，卫左坐在了小板凳上，他身边是一群正在扎帐篷和准备晚饭的玩家。
“小城主吃糖吗？”
趁裴三布置帐篷里面，剪着短发的女生笑眯眯递过来一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
卫左摇头拒绝了。
这时又有其他人凑近卫左释放善意。
有点社恐的小城主拢了拢带毛领的羊绒外套，唇瓣微抿，眉头微蹙。
叽叽喳喳的众人忽然收了声。
片刻后，隐藏在人群中的某个玩家嘟囔道：“好像洋娃娃啊……”
与此同时被玩家们有意无意远离的宁氏姐弟正蹲在篝火旁做出发呆样子。
宁巧犹犹豫豫地看了卫左一眼。
宁巧身为高级丧尸，智力不比普通人类低，还身怀两种异能，她之前狩猎时不是没遇到过特别强大的人类，但她不蠢，真踢到铁板了会用异能带着弟弟直接跑路。
“看着挺柔弱的啊，怎么会……”
宁巧嘴里嘀咕个不停，眼神闪烁不定。
卫左和她以前遇到所有人类都不同，那么多拥有各种异能的强者里，只有至今未暴露自己有什么异能的卫左给她一种，自己肯定会死在他手中的感觉。
即使她今晚选择放弃攻击人类，也会死。
“要不待会儿直接带小合跑吧……”
身体不自觉绷紧，女生紧张地啃咬手指甲。
不远处，好似无意瞟了眼宁巧的卫左纤长睫羽垂落，遮住剔透如墨玉的眼珠。
小城主视线凝在自己袖口上那一圈雪白兔毛上。
杀。
还是不杀。
这是一个值得认真考虑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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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公事公办，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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