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地调查？为什么？”
何文听到卫左的话后，未经思考便反问出声。
“因为对考生来说，目前最靠谱的通关方法只有这种。”
坐在椅子上的卫左抬头，平淡直视何文。
“如果考生不能通过认真考试以外的方法取得合格的成绩，比如打小抄和偷试卷，那就只能去认真调查试卷中提到的六个地点。”
“正如副本提示中所说的好好学习，才是考生的出路。”
“当然，考生也可以把之前期末考试的试卷背下来，反正同一科目里有差不多的题。”
“但这条路只是理论可行，实际是行不通的。”
卫左自然地伸手拿过何文手中的卷子放在桌上，随后指着桌面两张不同时期的同科目试卷。
“你看。”
“这两张同科目的试卷其实只有很小一部分题目重合了，剩下的完全不同。”
“尤其简答题部分，没有一道是相同的。”
“我上课时看过六个科目的试卷，每科试卷的总分都是一百分，共有三种题型，分别是选择题、填空题、简答题。”
“选择题与填空题一起占五十分，简答题独占五十分，假设六十分合格，哪怕选择与填空全部正确，考生也需要最少答对一道简答题。”
卫左垂眸注视试卷，眼睛里映出试卷上散发出悬疑气息的简答题。
【1.简述希望高中地下室情杀事件始末。】
【2.简述希望高中地下室干尸事件始末。】
【3.简述希望高中……
简答题共五道，一道题价值十分。
单题价值高，意味着他说的最少答对一道题属于理想情况。
假设副本里打分跟现实一样严格，为保证分数至少为六十，考生最少也要知道两道简答题的答案。
一道没拿够分，还有一道能弥补。
不过……
脑子里闪过上课时看到的试卷内容，卫左从桌面上堆叠的试卷里翻出其他地下室试卷。
他翻看试卷，眼神愈发严肃。
果然，简答题部分真的一点重合都没有。
考生通过背试卷来“作弊”，无异于自寻死路。
说起来，加上其他时间段的同科目试卷，地下室这科足足有上百道不同的简答题，即地下室里发生了上百件非死即伤的案件。
也不知道这高中的地下室到底是有多大，居然能折腾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五哥你说学校怎么不干脆封锁地下室呢？”
“剧情需要。”
卫左紧绷的心情因为这个回答放松不少。
他装作翻阅试卷的样子，实则偷偷在脑海中与五八交流：“对了，五哥你能帮我在考试时作弊吗？”
“可以，但违规，你会被全球通报批评。”
卫左立刻认怂：“那算了，我还是自力更生吧。”
忽然变得遵守规则的五八笑了声。
它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虽然我不可以帮你作弊，但我可以阻止其他人作弊，这在这个副本里属于符合规则的行为。”
身为考生的卫左没把五八的话放在心上。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大家都是考试不及格就会被抹杀的……他会被抹杀吗？
“我的主线任务失败后，我也会跟其他玩家一样被抹杀吗？”
根据官方提供的新手攻略，玩家主线任务失败后有90%以上会被无限世界抹杀。
尽管测试服期间死亡等同于退出副本，对玩家无实质伤害，但官方还是强调玩家们不要抱着“大不了就是一死”的想法，以防止养成习惯，在正式服上线后引发不必要的悲剧。
而剩下的那10%玩家任务失败后会重置任务进度，再做一次任务，直到任务成功为止。
五八对卫左的提问感到困惑。
“我在你身边，怎么会有任务失败这种荒唐的情况发生？”
卫左一愣。
五八语气稍显自负。
“我自诞生到现在，就没体会过失败的感觉，你要对我自信一点。”
“也要对你自己自信一点。”
“这种副本很简单的，副本难度是依据过往通关率生成，它只有五星，就证明这个副本通关率无限接近于50%，50通关率在无限世界已经算非常高了。”
卫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试卷，从自家系统的话语中窥见一点不得了的东西。
没体会过失败的感觉。
这种话可不是谁都能大大方方说出的。
思绪被带偏的卫左良久没有动作，这副模样放在旁边二人眼中，便是他说话说着说着突然就沉默了，仿佛遇到什么难题。
“小、卫左。”
率先出声的夏不冬及时压住到嘴边的亲密称呼，眸中隐有担忧。
“你怎么了？”
卫左人还没回过神，话已脱口而出：“没事。”
他偏头看向围在身边的二人。
“只是在想任务会不会比想象中更麻烦，毕竟事情总是瞬息万变的。”
这话说得含糊。
主要卫左方才还在想五八的事情，一心二用没太转过弯，不知怎么形容他担忧的地方。
好在两位舍友与他心有灵犀。
“你是担心那些地点的情况每天都在变化？需要每天都去调查吗？”
擅长谈判的夏不冬比何文抢先组织好语言。
“嗯。”
估摸着快要上课了，卫左习惯性开始收拾桌面上散乱的试卷。
“应该要上课了，你们先回去。”
“不着急。”
夏不冬帮忙收拾起试卷。
他一边整理一边说：“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这样，考生与监考老师的主线任务难度差距就不符合常理了。”
卫左收拾的动作变慢，没吭声。
显然在等夏不冬继续往下说。
夏不冬没卖关子，他面带笑意耐心解释：“根据官方提供的大数据，固定副本里如果出现双阵营甚至多阵营，那各个阵营的任务难度将接近平衡。”
“光从表面看，考生的主线任务难度现在远远大于监考老师的主线任务难度。”
“如果你的假设成真，我猜测之后会出现对监考不利的情况，比如……”
“双方可以互换身份。”
话音落下，卫左猛地想起方才五八说可以帮忙阻止其他人作弊。
“五哥？”
五八“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卫左捏紧试卷，镜片下的狭长凤眸暗流涌动。
五八的默认不但证实了考生与监考老师能互换身份，还证实了考生能在考试时作弊。
如此一来，实地考察的重要程度就变低了。
这个副本好麻烦……
上课铃怎么还没响？
大脑短时间接受过多信息的卫左暂时放弃了思考，准备在上课时慢慢整理。
他抬头望向教室右上方角落的喇叭。
不会坏了吧。
察觉到卫左的视线，夏不冬瞬间反应过来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上午只有一节课，现在直到下午一点都是下课时间。”
“嗯？”
还不知道这所高中课程安排的卫左充满疑惑。
“我来之前看到了课程表。”
夏不冬笑了下。
正准备开口，终于找到机会插话的何文故作无意地出声抢答。
“高三生上午和下午都只有一节课，上午的课八点四十至九点四十，下午的课下午一点至下午五点，下午五点至晚上十点是学生和考生自由活动时间。”
卫左第一次听见这么奇葩的课程安排。
该说副本里的一切都很玄幻吗？
“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吗？”何文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过来时听到有人商量去图书馆，你想去吗？”
“可以。”
想着去安静的图书馆闭目养神，卫左站起身。
站在卫左左侧的夏不冬身体微偏，神色淡定地理了理他的围巾。
“围巾乱了。”
卫左虽直觉不太对劲，但帮忙理下围巾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点头道谢，旋即往教室外走去。
何文紧随其后。
不过离开前他暗含警告地看了夏不冬一眼。
夏不冬回以礼貌的微笑。
在二人都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后，他才缓缓收起唇畔的弧度。
夏不冬抬手，表面是为调整眼镜位置，实则是为掩饰不受控制发颤的手指。
他极其冷静地想：“我是该吃药了。”
说出去谁会相信呢？仅仅是轻微的触碰，还是一个连肢体接触都算不上的触碰，自己的神经却立刻亢奋起来，到现在还处于一种激动的状态，
夏不冬压下内心深处的躁动，快步走出教室。
注意力全放在卫左身上的他未曾留意，教室外有个熟悉的身影。
教室外走廊边。
不久前才被威胁过的女生看到夏不冬从教室里出来，慌乱地扯着同伴手臂往旁边躲去。
留意到女生在发抖的同伴小声道：“原来你怕的是他？”
“你说你害怕他们三个里面戴眼镜的，我以为你是害怕那个戴口罩的，结果是这个。”
“他看起来挺温柔的，你们之间是不有啥误会？”
的确，比起戴着口罩充满神秘感的卫左和光看脸就知道不好相处的何文，衬衣配休闲外套的夏不冬明显平易近人许多。
同伴光看表面，实在很难想象对方是女生口中的疯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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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现在是下课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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