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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客栈

“方贤弟”柳□□;

“我们虽然今日才相识,我却是真心交你这个朋友,贤弟竟连姓名也要隐瞒,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

“柳兄你听我说。”这话说的他像那负心汉一般,方无垠有些无措。

“我确实叫方无垠,方才说的,是我幼时的名字。我幼时生父离世,娘亲改了嫁后,方叔给我改名方无垠。柳兄若不信,我给你看看家书。”说着就要伸手进怀里取出家书来。

“不,无垠。”柳阴握住他的手,眼里流露着怜惜的关切。“我不知你经历如此坎坷,我不该疑心,让你又多受一次辛苦。”

“柳大哥,我并不辛苦。”方无垠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流转着的赤诚的关切让他有些惊异。

“我与他,原本没有什么父子之情,他从牢里抬出来时,娘亲在哭,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柳阴不忍地皱紧了眉。他反握住柳阴。

“方叔钟情我母亲多年,若非当年阴差阳错……母亲愿意接受方叔,我很高兴,她可以过得很好,所以柳大哥不必担忧我。”说罢扬起宽慰的笑容。

“无垠,你既叫我兄长,我定竭我所能照顾你。”

“多谢柳大哥。”

柳阴看着他笑吟吟的脸,左腮上触目惊心的血痕,从唇角外直延伸到耳际,在这样一张俊秀的脸上,红白的对比更是刺目。柳阴叹了口气

“你的脸,割的太深,得瞧个好的郎中,不然只怕要留疤了。”

方无垠不以为意,“我一个男人,又不是貌美女子,留疤也没什么不好。”

“……”

柳阴无话,直接拉着他往城里走,方无垠还在说话;

“那将军还给了我药,我看着不是寻常所得,肯定有奇效,说不定明天就好了,柳大哥不用担心。”

“那人言行古怪,下手狠辣,不是个好相与的。”

“萍水相逢,日后也不会再见,更不必在乎。”方无垠回想起那穿喉一剑,“那人气度不凡,身手了得,年岁也不大,不似一般的将军。”

“西南最近不太平,肃亲王领兵平反,那人只怕也是亲王麾下将领。京都人才济济,高手如云,也不奇怪了。”

“柳大哥就是京都人,所以肯定也是个青年才俊。”

柳阴失笑,“照这么说,那京都岂不人人都是才俊了?”

“是啊,人人都有所长,所以不止京都,天底下谁都是才俊。”

“这话倒是没错。”

……

一路闲聊,城门已经近在眼前,男女老少进城的出城的,来往不断,明显热闹了了许多。在第七个路人和他目光相交后慌忙躲开之后,方无垠开始反思自己哪里有问题,顶着守城士兵审视犯人一样的目光进了城后,方无垠真诚地问柳阴;“柳大哥,我长得很不怀好意吗?”

柳阴正四处看医馆,头也不回;“是什么让你这么觉得的?”

“来的路上,有两个小贩看见我就不叫卖了,三个老妇人看见我就低头绕道,一个小孩子看见我就哭了,一个小姑娘看见我就扑进她爹怀里,守城的士兵从我到城门口就在看我直至刚才。”

柳阴回头,两个守城士兵正伸头看过来,看见他回头,立刻站直了身体。

柳阴又转过头去看方无垠,这一眼看去,柳阴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只见他从脸到脖颈上,密密地布满了丝丝的红痕,细密如丝线缠绕,加上侧脸那道长长的血痕,原本光洁温润的脸如同划烂白壁,脖颈上的红痕又密又红,还有里衣领口上凝成褐色的血迹,愈发显得整个人像受到了惨无人道的阴毒凌虐。

“无垠!你的脸?”

“这个口子?”

方无垠伸手碰了一下伤口,手指上没有血,但是有刀割似的红痕。

柳阴抓着他的胳膊掀开袖子,光洁的手臂上也爬满了道道红线。他沉着脸拉着方无垠快步向前走,咬牙狠狠地说道;

“去医馆,那个莽夫若是给你下了毒,我绝不会放过!”

八方客栈门口,一个窈窕倩影正对大门,倚靠着门口的立柱。高髻纤裳,衣着鲜丽,发髻上带着许多珠钗,侧边斜插着一支飞燕衔珠金步摇,耳后簪着一朵鲜红的牡丹,挽着一条粉红的披帛,正看着工人更换旧的招牌。一只纤润雪白的手抬起来,指甲丹蔻鲜红,镶嵌着黄白的花瓣,葱根似的指尖轻柔地指了下左边;

“师傅,再稍微往左些好看!”声音虽然柔和清澈,却不似女子般细腻温润,倒更像是少年男子。

“花老板几时回来的?”一位路过的妇人问道。

那美人转过身来,朱唇粉面,明眸皓齿;眉如新柳,眼含秋水。额上描着新柳翠花钿,姿容昳丽,妩媚多姿。听了问话,笑意盈盈道;“今日才到,一来就看见这招牌都花了,小福也不张罗换换,还得我操心。”

“花老板这是自己要操心,我记得你两个月前才换过,这就又要换了。”

“婶子不知,这几日雨水多,我上块牌子漆还没干透,就给淋花了。红一块紫一块的,实在难看,我这没法,只能给换了。”

“赵婶子,你还不知道?花老板不仅人爱美,那招牌门头、桌椅板凳,漏了漆缺了面都不行呢!”

“这开店呢,东西不好些,哪来的客人呐!”

正说着,一个青衣男子领着一个遮着幕篱的人急匆匆地走来,正要上台阶,花老板忙拦住;

“客人当心,上头正挂牌子。”

柳阴停步,转头看向说话之人,眼里闪过一丝惊异。花老板行了个万福,对着柳□□;

“我是小店的掌柜花寒水,前些日子不在店里,事情都交给底下人打点。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客人尽管告知。”

柳阴心里惊讶,分明一妩媚女子,缘何开口竟是男子声音?不过面上依然沉静,躬身回礼到;

“掌柜客气,店里照顾周全,十分妥帖。只是我小弟受了些伤,身体不适,一会儿劳烦掌柜再开间上房,让我小弟好生休息。”方无垠躬身行了个礼,掌柜回礼时,极快地打量了一下;遮着脸,手也拢在宽大的袖口里,身上衣袍虽样式简朴,花样简单,料子却是价格不菲的云锦,必然非富即贵。掌柜起身,轻轻一笑;

“这是自然。”

工匠挂好红绸,正收了工具下来,花寒水抬手道;

“客人里面请。”

随即招呼店里;“小福,带二位客人去三楼邀月阁,要好生照顾着。”

然后对二人道;“客人有事叫我就行,晚膳若是想清静些,我给您安排在楼上;若是想在城里,尽管问我,这连星城我不熟的。”

“有劳掌柜。”柳阴从箱笼里取出两个药包;

“这是我幼弟所用之药,烦请花掌柜将上面的药用紫砂壶煎下,下面的煮一桶热水做药浴,一起送到幼弟房间。”

掌柜接了药便去后院安排了,两人跟着小福上楼。这会儿天色暗了下来,楼上还没有上灯,柳阴怕他带着斗笠摔倒,一直扶着他进了房间。进了门,小福点起桌上的灯,招呼了下便退下了,方无垠摘下头上的幕篱挂在帽架上。

”无垠,去那边坐下歇会儿。”

方无垠坐在桌边,柳阴从妆台上拿了面铜镜,也在桌边坐下,将桌上的灯挪到镜前。

“无垠,你看看,以前有没有这样过?”

方无垠左右看着镜子里的脸,也是颇为震惊。

“从来没有,不过这病真得甚是新奇,这红线像从肉里长出来的,要是不遮着脸,肯定还要吓哭小孩子。”

柳阴看着他隐隐有些兴奋的样子,叹了口气。

“大夫说是因碰到了身斥之物而致的瘾疹,你想想,今日可有什么东西让你觉得难受的?”

方无垠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今日接触的东西里,最不寻常的,就是那蒙面人的血。”

“莫非就是血?”

“在外行走,沾染的时候也多,我以前也从未曾如此过。”

“那便是那莽夫了!”柳阴剑眉倒竖。

“那时只有他碰过你的脸!”

“柳大哥勿忧,那位将军只是给我擦了脸上的血,这红线却是长满了全身,想来应该另有他因。”

“无论如何,他是逃不了干系的。那壶水,他的手巾,都有问题。”

“他的手巾?”

“正是,这等贴身之物,他推脱不得。”

方无垠沉默了片刻,宽慰道;

“柳大哥不急,终归也不会再见了,不必多思,我好好喝药,治好就是了。”

柳阴沉默半响,认真地说道;

“你放心,我自有方法找到他。你若好了便罢,治不好,我自会找他来给个说法。”

烛火摇曳,柳阴的脸晦暗相交。

方无垠看着他为自己担忧的神色,心里充斥着奇异的感觉;觉得温暖,又带着试探,试着平静,又暗流涌动。

他从袖里取出一支莲花簪子,与他绾发那支瞧着别无二致,递给柳阴;

“柳大哥,请你收下此物。”

“这是你的簪子?”

“三年前我离家游历,方叔和娘亲将他们曾经的定情物交给我,就是这两支簪子。岐山境内,皆有方家产业,凭此簪可在任何一处方家产业里拿钱取货,也可以求助,无论何事,方家一定倾力相助。”

“原来无垠是穗兰城方家公子。我早该猜到,只是没想到方家公子竟会这般随和。”柳阴对他又欣赏了几分。

“如此贵重,我不能收,无垠,你的心意,我很感激。”

方无垠拉过他的手郑重地放进他手里,“这是我和母亲的约定。方大哥,原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不会太久,终有一日,我一定告诉你,所以请不要推辞。”然后握着他的手合上,柳阴感觉到一种无法拒绝的力量。

“更何况,”方无垠调笑着;

“我身无分文,这一路,得靠着柳大哥过活了呢!”

柳阴被他逗笑了,也渐渐宽了些心。

正说着话,门扉被轻轻叩响,花掌柜轻柔的声音传来;

“客人,您的药都准备好了,现在送进来吗?”

方无垠急忙站起来带上幕篱,柳阴开了门,四个小二抬了半人高的大木桶进来,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一桶黑水,弥漫着清苦的药味。四人将桶抬到屏风后放下,柳阴从钱袋里取出四块碎银子分给他们;“有劳各位。”四个小二喜笑颜开,解了桶上的绳索就告退了。花掌柜将手里的红木食案放在桌上,一个黑漆格纹保温盒、紫砂小盏配紫砂汤匙。

“客人这药是要用紫砂壶煎的,我怕凉了不好,又担心沾了其他的装盛败了药性,才去寻了紫砂的碗盏一并送来,让客人久等了。”

“掌柜照顾周全,不胜感激。”柳阴躬身行礼道谢,掌柜微微一笑,行了个万福告退,轻轻地合上门退了出去。

“这位掌柜甚是心细,难怪他生意如此兴隆,听着声音年岁应该和柳大哥差不多大,如此年轻男子,居然也如此心细。”

“他……年岁上应该比我小些,只是和寻常男子很是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门外,花寒水捏紧了手里的绣帕,本以为已经习惯的话,这回听着却是刺耳。他面无悲喜,眼里溢满了凄楚。

“等明日,你一见便知。他……姿容昳丽,绝代风华,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不是寻常男子。”

花寒水惊愕地睁大眼睛,手里的绣帕滑落在地上。

“这般美男子,我必定要亲眼得见。”

“无垠,你先喝了药再去泡药浴,一定要泡足半个时辰。你的衣服不便穿了,我去隔壁取我的来,你先穿着,明日我们再去衣铺。”

“多谢柳大哥。”

来不及下楼,花寒水推开对面的空房,砰一声关上了房门,后背紧紧抵住门扇。柳阴合上门扉,转身时看见地上一块桃红绣牡丹的绣帕,他拾起来,觉得甚是柔软,馨香扑鼻。想起刚才对面有人进去,许是那位客人落下的。他上前,轻轻地叩上门。

“叩、叩、叩”花寒水紧紧地咬住唇肉,生怕泄露一丝声音,靠着门僵硬在原地。

这会儿日头彻底退了下去,屋里越发晦暗。过了不知多久,外头没了动静,料想那人应该不在了。他渐渐平静下来,收敛了神色,慢慢离开房门,纤长的指甲无意碰到了小巧的门环,和门扣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有人在吗?”花寒水惊喘一声,这句话无比的清晰,似乎贴着他的后背附在他耳边说的一样。

“客人,你掉了东西,可方便开门来取?”柳阴又一次叩响了门,里面又恢复了寂静,他心下有些疑惑。正思索间,小福端了盏蜡烛上来,这是到了上灯的时候。柳阴走上前去叫他;

“小福。”

“郎君有何吩咐?”

柳阴递过手里折好的绣帕;

“那边房里的客人掉了东西,麻烦你交给你们掌柜。”

小福惊异;“柳郎君可是看错了?三楼的上房一直就住了您,今天才多了跟您一起的那位郎君,其他房间都是空的呀!”

柳阴困惑更甚;“出门时我便听见有人进去,地上留了这个。方才我叩门,里面也有声音。莫不是进了匪?”

小福看了眼他手里的绣帕,一下认出那是他掌柜的,他立刻接了过来,拿着收进怀里,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呦,我这糊涂!郎君别怕,今日住店的客人多,我忙昏了头,都忘记刚才上房才来了两位客人。说累的不行,怕是早就歇下了。我上完了灯,就去给掌柜说这事,一定亲自送还给客人。”

柳阴将信将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得道;“如此就好,若店里有异样,一定要尽早上报官府才是。”

“郎君说的是,我们一定会格外小心。郎君回房吧,我正要给您上灯呢。”

门外脚步声渐远,推门的声音响起,小福的说话声传来;“柳郎君稍坐,掌柜的一会儿就来给您二位安排晚膳。”花寒水轻轻推开门,和小福对了个眼神,提着衣裙轻轻地往楼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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