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周随安拿出手机,刚点开微信,姜鹤洋的视频请求就弹了出来。屏幕里的少年穿着白色T恤,头发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眉眼,背景是他家的阳台,能看到外面染成橘红色的晚霞:“刚到家?我奶奶刚煮了绿豆汤,放了冰糖,甜滋滋的,你吃什么呢?”
周随安把镜头转向桌上的奶黄包,又晃了晃旁边的零食架:“我哥给我带的奶黄包,还有一架子零食。”
姜鹤洋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你那草莓麻薯还有吗?上次你给我的那包,我舍不得一次吃完,每天吃两颗,吃了三天才吃完,最后一颗还特意留到睡前吃的。”
“有,我给你留了两包,放在最里面了,六哥没找到。”周随安说着,起身走到零食架前,把镜头凑近,“这个冻干草莓也好吃,五哥特意给我买的,说没添加剂,酸甜口的,你肯定喜欢。还有这个抹茶曲奇,不怎么甜,带着点茶味。”
“那我明天早自习等你,你记得给我带。”姜鹤洋笑着说,镜头晃了晃,能看到他手里拿着一碗绿豆汤,“对了,周末我们去公园吧?我爸给我买了新的相机,想拍你家豆丁,它那么白,拍出来肯定好看。”
“行啊,豆丁肯定喜欢你,上次你摸它的时候,它都没反抗,平时它连我六哥都不让随便抱。”周随安咬了口草莓软糖,甜意漫开的时候,看着屏幕里姜鹤洋的笑脸,忽然觉得这日子软得像云——不用急着长大,不用藏着情绪,有满架的零食,有挤挤挨挨的家人,还有隔着屏幕就能让他开心的少年。
两人又聊了会儿学校的趣事,姜鹤洋吐槽了数学老师拖堂的习惯,周随安说起六哥早上抢他牛奶的糗事,屏幕两端的笑声混在一起,透过听筒传过来,温柔又清晰。直到楼下传来樊花喊吃饭的声音,豆丁从狗窝里爬起来,蹭着他的脚踝哼唧,周随安才跟姜鹤洋道了别:“我先去吃饭了,明天见。”
“明天见,记得给我带零食。”姜鹤洋笑着挥了挥手,才挂断视频。
周随安把手机揣进兜里,又从零食架上抓了把水果糖塞进口袋——里面有姜鹤洋最爱的橘子味,还有他自己喜欢的草莓味,等明天见了面,分他几颗最甜的。
他拉开房门,楼梯间飘着玉米排骨汤的浓郁的香气,六哥周星阳的声音在楼下喊:“小安快点,排骨要被四哥抢光了!”五哥周予翔的声音紧接着混在里面:“抢什么抢,爸特意给小安留了最大块的,你敢动试试。”
周随安笑着往楼下跑,口袋里的糖纸轻轻响着,像把这一屋子的温暖,都裹成了能揣在怀里的甜。
餐厅里,长长的实木餐桌已经摆好了饭菜,热气腾腾的玉米排骨汤放在正中间,奶白色的汤汁泛着油花,飘着玉米和排骨的鲜香;旁边是糖醋排骨,色泽鲜亮,裹着浓稠的酱汁;清蒸鱼冒着热气,上面铺着姜丝和葱段,飘着淡淡的酒香;还有蒜蓉油麦菜、番茄炒蛋、可乐鸡翅,都是家常的菜式,却做得色香味俱全,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周志民坐在主位上,穿着宽松的棉质衬衫,手里拿着筷子,正在给樊花夹鱼:“小心点,别卡到刺。”
“知道啦,你也多吃点排骨,炖了一下午,补补身子。”樊花笑着说,转头看到周随安,立刻招手,“小安快来坐,妈给你留了最大块的排骨。”
周随安在二哥周天奇和五哥周予翔中间坐下,刚拿起筷子,四哥周俊熙就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他碗里:“小安,尝尝四哥做的糖醋排骨,比上次那个好吃,我特意少放了点糖。”
“谢谢四哥。”周随安咬了一口,酸甜的酱汁裹着软烂的排骨,肉质鲜嫩,一点都不柴,果然比上次的好吃。
“就你会献殷勤,小安明明更喜欢妈做的排骨汤。”六哥周星阳不服气地说,也给周随安夹了块排骨,“小安,吃这个,骨髓都炖出来了,吸着吃最香。”
“好了好了,别抢了,小安自己会夹。”大哥周佑恩笑着说,给周随安盛了碗排骨汤,“先喝点汤垫垫,别光吃肉。”
汤碗里的排骨炖得软烂,轻轻一咬就脱骨,玉米的清甜混着排骨的鲜香,暖乎乎地喝下去,胃里立刻变得舒服起来。周随安一边喝着汤,一边听着哥哥们聊天——大哥周佑恩讲着公司里遇到的趣事,说有个客户把“方案”说成了“方蛋”,闹了个大笑话;二哥周天奇分享着最近看的电影,说里面的取景地特别美,下次想带家人去;三哥周尚尧聊着自己的科研项目,说得眉飞色舞,眼里闪着光;四哥周俊熙吐槽着路上遇到的堵车,说堵了半个多小时,差点迟到;五哥周予翔话不多,偶尔插一两句话,却总能说到点子上;六哥周星阳则说着下午打球时的精彩瞬间,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周志民和樊花坐在旁边,偶尔笑着补充几句,眼神里满是宠溺。樊花不停地给周随安夹菜,碗里的饭菜堆得像小山一样:“小安多吃点,正在长身体,别挑食,蔬菜也要吃。”
“妈,我吃不下了,太多了。”周随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吃不下就剩下,没关系。”樊花笑着说,又给其他几个儿子夹了菜,“你们也多吃点,平时工作学习都辛苦。”
周随安看着一桌子其乐融融的家人,心里暖暖的。他想起下午在学校,姜鹤洋跟他说,很羡慕他有这么多家人,不像自己,爸妈总在国外,家里经常只有他一个人。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现在看着眼前的饭菜和家人的笑脸,忽然觉得,能生活在这样的家里,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对了,小安,周末要不要跟我们去郊外钓鱼?爸最近新买了鱼竿,说想试试手。”大哥周佑恩忽然问。
周随安愣了一下,想起跟姜鹤洋约好周末去公园:“不了大哥,我周末跟姜鹤洋约好了,要去公园拍豆丁。”
“是那个你总提起的年级第一的同学?”三哥周尚尧推了推眼镜,笑着说,“正好,让他一起来家里吃饭啊,尝尝妈的手艺。”
“对啊对啊,让他来,我给他看看我的篮球收藏。”六哥周星阳立刻附和。
周随安的脸颊有点发热:“我问问他吧,看他有没有时间。”
“问什么问,直接让他来,就说阿姨做了很多好吃的菜。”樊花笑着说,“你上次不是说,他也喜欢吃草莓麻薯吗?我周末多做点,给他带回去。”
“谢谢妈。”周随安心里甜滋滋的,已经开始期待周末的见面了——带着姜鹤洋来家里,让他尝尝妈妈做的菜,看看满架的零食,再一起带着豆丁去公园,想想就觉得开心。
吃完饭,周随安主动收拾碗筷,四哥周俊熙想帮忙,被他拦住了:“四哥,你歇着吧,我来就行,平时都是你们照顾我。”
“我们的小安长大了,懂事了。”樊花笑着坐在沙发上,看着周随安在厨房和餐厅之间忙碌的身影,眼里满是欣慰。
周随安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又擦干净餐桌,才回到客厅。五哥周予翔递给她一杯温水:“刚吃了那么多肉,喝点水消化一下。”
“谢谢五哥。”周随安接过水杯,坐在沙发上,豆丁立刻凑过来,蜷在他的腿上,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的手心里。
客厅里,大哥周佑恩和二哥周天奇在看新闻,三哥周尚尧在翻书,四哥周俊熙在刷手机,六哥周星阳在逗豆丁,爸妈坐在旁边聊天,偶尔传来几句笑声。周随安靠在沙发上,摸着豆丁柔软的绒毛,喝着温水,口袋里的糖纸还在轻轻响着,心里满是安宁。
他拿出手机,给姜鹤洋发了条微信:“周末来我家吃饭吧,我妈说要给你做草莓麻薯,还有好多好吃的。”
没过多久,姜鹤洋的回复就来了:“好啊!我带点水果过去,你妈妈做的菜光听你说就馋了,正好尝尝你藏了好久的零食架,再跟你一起带豆丁去公园,想想都觉得开心。”
周随安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回复:“等你,给你留了最甜的橘子糖。”
客厅里的暖光灯洒在他身上,豆丁在腿上打了个哈欠,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着他的手背。哥哥们的聊天声、爸妈的笑声,混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织成了一张温软的网。周随安把手机揣回兜里,感受着口袋里水果糖的硬实触感,心里甜得像浸了蜜——有满架的零食,有热热闹闹的家人,还有即将赴约的少年,这样的日子,温柔得让人舍不得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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