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会伴随剧烈的情绪波动。
像电影里那样,有一场雨,或一个告别,或一个心跳加速的瞬间。
但没有。
我只是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杯没喝完的常温牛奶,看着屏幕上那封研究招募邮件,像是在读一则普通的天气预报。
她说:“如果你来,记得带一只空白本子。”
而我现在要决定的,不是“她有没有在等我”,也不是“她是不是还爱我”。
而是——我是否愿意,成为那个去的人。
—
去。
就要打破我自己建立的所有“停留”。
打包语言、存档结构、关闭路径。
我不能一边启程,一边保留着她曾走过的痕迹。
因为一旦出发,就意味着我接受:
“你现在要走的这条路,可能什么也没有。
但你愿意走。”
—
我打给林一,告诉他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他沉默了一下,说:“你找到她了?”
我说:“没有。她只是说了句‘如果你来’。”
他笑了笑:“你还真是……被动得可以。”
“你不是在等她邀请你。你是在等她给你一个‘不是邀请的邀请’。”
我没说话。
他接着说:“你总以为你没做决定。其实你每天都在做。你选择不离开她留下的结构、你选择不回头、你选择不问太多——这都是决定。”
“所以这次,无论你去不去——请记得告诉自己:你在选择。”
我说:“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那一刻,我才意识到——
“所谓塌缩,不是等别人告诉你往哪走,
是你终于愿意承认——你只能走一条。”
—
我打开空白笔记本,第一页写下: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去找你。
但我知道,我不想继续站在你留下的地方等。”
然后我合上本子,装进行李箱。
打开邮箱,点击申请表链接。
有一栏写着:是否愿意承担全程未知性并放弃现有研究身份。
我没有犹豫,点击“是”。
—
出发前一晚,我重新整理EchoField的归档包。
没有多余感伤。
只是将系统说明最后一行更新为:
“由此开始,结构归于开放,路径归于个人。”
然后,我关闭了文档。
—
第二天早晨,我站在机场安检线前,回头看了一眼日出的方向。
光从玻璃天顶透下来,把行李箱的金属边框照得像湖面。
我没有幻想她站在出口等我。
没有想象我们会在实验室重逢。
我只是知道:
我选了这条轨道。
无论尽头有没有她。
无论她有没有在等。
去,或不去。
都是选择。
而我,终于做出了一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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