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鸠几乎瞬间想起电梯门关闭的一瞬间,那个奇怪侍应生的口型。
他说,欢迎。
孔嘉玉忿忿不平,“我就说不能住尾房,果然出事了吧!”
“和尾房有什么关系,我俩没住尾房不还是一样碰到了。”陈之悠悠地说。
“所以我们这儿又只有小郦没看见过他?”关鸠说。
“你们不带我玩。”郦边还怪可惜的。
关鸠补充:“火车上那次也只有小郦没看见。”
郦边一愣,答道:“就是。”
孔嘉玉拍他后脑勺,“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郦边赶紧躲开,“我还希望是我碰到呢。我都没见过这些,多长点见识也好,挺有趣的。”
“怎么,怕师姐嫌弃你没见识?”
郦边又是一愣神,答道:“是啊。”
孔嘉玉脸色奇怪,眼皮子上下一扫,才幽幽道:“我要是说这人原本是要来找你的呢。”
“啊?”
孔嘉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把糖果,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个爆栗,“就是你小子大晚上的找人过来送奶糖是吧。你自己看招惹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郦边本来还想反驳,但看到孔嘉玉连“物证”都掏出来了,不得不把想说的话都吞到肚子里去。
陈之对这家酒店确实算是熟悉的,至少能瞥一眼就看出这不是酒店特供的那种奶糖——包装劣质,即使没有开封也弥漫出一股粘腻的奶油香精味,倒像是他和关鸠很小的时候在街边的小卖部里唯一能买到的那种。十多年前的乡镇物质贫乏,这种奶糖在小孩之间可是硬通货。
他探究性地扫视郦边几眼,没想到小郦这么喜欢这种早就过气的糖果,甚至不惜深夜花钱让酒店的人送上来。
陈之认识郦边的时间不长,但从一些举动看来郦边其实是很缺钱的,他付钱后突然变得专业的架势,孔嘉玉提出有偿搬行李时表现出来的积极,便宜的绿皮火车车票——他并不像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花上一大笔服务费的那种人。
连陈之都觉得奇怪,更别说认识他时间更久的关鸠和孔嘉玉了。
关鸠随手拆开一颗糖,递给郦边,“小郦喜欢吃这个?”
孔嘉玉作为郦边的室友,比关鸠还了解他,“你不是说自己护肤要戒糖,以后再也不吃糖了吗?”
“你们不喜欢吃这个吗?”郦边神色自如,接过关鸠拆开的糖果,丢进嘴里嚼。
眼瞧着郦边嚼完,孔嘉玉一拍脑门,做担忧状,“瞧我这记性,怪人送的东西你也敢吃。还不快去催吐。”
郦边摆摆手,“没事,我感觉这服务员也没什么恶意吧,说不定人家只是长得奇怪了一点。”
“长得奇怪的人恰好说话也怪,见人就说欢迎?小郦,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孔嘉玉不甚赞同,关鸠也跟着点头。
郦边笑笑,“也不是什么大事,打电话问问前台刚才是不是酒店让人送东西上来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说着,就要去按床头的座机。
陈之一个眼神过去,离郦边更近的关鸠心领神会,连忙阻止他的动作。
陈之摇摇手机,说:“不用,我和他们经理挺熟的,今晚他正好在值班,我打电话问问就好。”
郦边面色明显一僵,又因被关鸠制住动不了,只能口头劝道:“这么晚了,人家都睡觉了。”
“才九点睡哪门子的觉。”陈之乐了,“再说了,他欠我一个人情,不至于这点小事都不帮。”说着,听筒一阵短促的“嘟嘟——”,这是电话接通了。
经理估计也没想到这么晚还能接到陈之的电话,不过似乎真的欠了陈之人情似的,语气毕恭毕敬,“陈先生,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确认一下刚才你们是派人给我朋友送了东西是吗?”
那边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是的,陈先生。您和您的朋友都是我们酒店的贵客,刚才确实派了一名服务员上楼送您朋友要求的食品。您是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陈之和关鸠对视一眼,关鸠松开了桎梏着郦边的手。
奇怪,那人竟然真的是酒店的服务员。可郦边的表现又确实很奇怪。
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似的。
陈之脑中依稀闪过一些东西,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罢了。
他说:“酒店的培训还要加强啊。我记得你们宣传的是微笑服务?刚才那人把东西送错房间了,把我朋友吓了一大跳,下楼的时候走得还是客梯。”
经理连连道歉,并承诺会马上查清此事。
陈之说了句“没事”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就说哪有这么赶巧,什么坏事都被我们赶上了。”陈之出声安慰,特意点了孔嘉玉,“这家酒店的尾房真没事,放心住吧。”
这是陈之第三次给这家酒店站场子了,孔嘉玉觉得奇怪:“网上不都说酒店的尾房不能住吗?”
陈之这次总算不卖关子了,说:“你在网上搜搜这家酒店。”
孔嘉玉听话照做——
“知名酒店突发离奇事件,多名住客神秘受伤”
“神秘事件频发!某酒店住客接连受伤,原因成谜”
“离奇事件再现!酒店住客深夜受伤,现场一片混乱”
“神秘力量作祟?酒店内多人受伤,警方介入调查”
……
孔嘉玉脸色僵硬,“这就是你说的没事?”这人存心膈应他吧。
陈之无辜脸,“你看看新闻的时间呢。”
“三年前。”孔嘉玉随手点开一个链接,翻到最下面。
陈之叹口气,开始讲起他和这家酒店的渊源,“三年前我就住过这家酒店,住得就是尾房。哝,你也看见了,出事蛮多的,这地方资方也是心大,估计是外资,闹这么大还顶着压力说不可能出事。”
关鸠想起来了,她眼神一动,“三年前?”
三年前,正是陈之手受伤那一年。他刚从医院出来之后消失过一段时间,连关鸠都见不到人影。
“所以你当时是到南城来了?”关鸠问,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烦躁,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紧抓,身上的衣服被扯紧,袖口都微微变形。
陈之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安抚性地把她的手扯出来,塞了两颗奶糖进去。
“散散心而已。”陈之解释,“那经理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我的名号,就求到了我这里来。”
“你帮啦?”孔嘉玉问。
“当然没有。”陈之不明白孔嘉玉怎么会得出这种结论的,“我又不是菩萨。只是那东西晚上趁我睡觉时偷我东西,一时手痒没忍住,惹上因果,不得不帮忙了。”
“竟然偷东西,是很欠揍了。”关鸠举手支持。
“等等。”孔嘉玉抓住关键点,“哥们儿你混哪条道上的啊。”怎么还谈上名号不名号了。
陈之有些莫名其妙,“陈家。”虽然他对陈家没什么好感,不过这名头的确响亮,特别是对于孔嘉玉和郦边这种半个圈内人来说。
和祝家与巫家这种老牌世家不同,陈家算是后起之秀,近些年在圈子里炒得火热,最爱攒局,前几年孔嘉玉还陪着他小姨到陈家主宅里喝了一回下午茶。
说是下午茶,其实是个私人画展,一幅画动辄千八百万,他偷偷看过小姨带回来的那幅,虽然画得确实不错,不过也就是个临摹作品,又称不上什么名家名作,没什么收藏价值。不过他小姨似乎很喜欢这画,还指着画要他说出个一二三来。他硬着头皮夸了两句画得好,还被小姨给骂了,说他学艺不精。
他记得那个画家的名字,陈家现任家主陈德海唯一的儿子——陈岗。
玄学圈子小,圈子里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多少都认识,陈家这代年轻人的名字从山,平时出门在外遇见年轻姓陈又不知底细的,就看名字里带不带个山字。
只这个陈岗,据说从小身体不好养在国外,连生母都没见过面。
陈之虽然姓陈,但名字里不带山,孔嘉玉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自然而然没往陈家那方面想。
“你没发现你那房间的墙上多了些装饰吗?”陈之提示他。经他这么一打岔,陈之终于抓住了自己脑子里那一闪而过思绪的尾巴——恶灵娃娃!祝满口中的引路灵,一种伥鬼。
孔嘉玉一回忆,还真是这样,虽然房间格局都一样,但和郦边这相比,他那间房的玄关和床头都多了幅装饰画。
再仔细一想,这两幅画的主题也有些奇怪,各取“龙”、“虎”之意,俏生生地给一间普通酒店房间造出龙盘虎踞之势。
陈家这几年,不正是在做这些装饰画的生意吗?
“陈岗是你什么人?”孔嘉玉问。
陈之一愣,片刻后才自然答道:“堂哥。”
“这些画也是陈岗的手笔吧。”孔嘉玉说得笃定,“我之前见过他的手笔。”
陈之自然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确实是堂哥的作品。”
孔嘉玉挠挠头,“兄弟,你给我讲讲,你家这画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省的他下次又被小姨揪着耳朵骂没眼力见。
“当镇邪驱鬼符用得呗。”关鸠插话。
陈之点头,顺便把他扒拉开,“少称兄道弟。”
“那怎么不直接贴符纸上去?”
“贴张符纸好看,还是挂幅画好看?”都是体面人,谁愿意明晃晃地告诉你自己的地盘有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做场法事,超度也好,魂飞魄散也罢,总归给大众一个交代就好。
自然是陈之,不,陈岗的画还另有大作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这画确实有驱邪镇鬼的用处。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细讲那幅白虎献瑞图的功效。”陈之说。
孔嘉玉配合他,“哦?有什么作用呢。”
陈之笑不达眼底,“古人有‘为虎作伥’的传说,也有‘一山不容二虎’的说法。这画若是遇见伥鬼行凶,里面的老虎就会追着伥鬼的老虎主子跑,直到咬下他的头为止。”
白虎献瑞,献得是一场坐山观虎斗的好戏。
郦边面色不变,似乎和孔嘉玉一样也沉浸在这场涉及陈家辛秘的私教课里。
大家好啊,不知道有没有读者会看到这里,以及会不会有人想,呀,女主怎么戏份少少的,以及,感觉女主没金手指啊。我在昨晚新换了文案,在后半截加上了女主视角,也算是提前交代一下部分背景了。本书标注双视角,用男主视角展开,现在正在写四人组初识阶段,且小关的第一个关键剧情点还没到[红心](心疼小关一秒)
四人组友谊此时be like:各怀鬼胎(是本章的内容提要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真假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