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嘉玉在猜测另一幅龙图的作用时,关鸠注意到郦边正默默地把他带过来的奶糖一颗颗剥开吃掉。现在除了陈之塞到她手里的那两颗,其余的全部都进了郦边的嘴里。
郦边的动作似乎有些急切,像是从来没有吃过糖的样子,眼睛紧紧盯着糖块,嘴唇微张时,手指尖都在颤抖,甚至不自觉地舔舔嘴唇,然后贪婪地一口吞下,连咀嚼的动作都省下了。
关鸠见状,从自己手上抠出来一个递给他。
她笑道:“好啊。一个个的都有真本事是吧。那先说好,要是真有什么妖魔鬼怪打过来了,我先跑你们断后。”还特意提到郦边,“小郦觉得呢?”
“没问题。”郦边拍拍自己胸脯,“我很靠谱的。”
陈之想,就算你真是郦边,又能有多靠谱,驱邪驱邪不会,捉鬼被鬼跑了,算命还靠科技,更别提身上现在还附了一个引路的小鬼。于是笑着哄他,“但总有更靠谱的人可以保护我们是吧?”这是要将幕后的人请上场了。
孔嘉玉也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哄小孩子似的。
“我师傅比我更厉害,他肯定能保护我们。”郦边果真被哄得高兴,粲然一笑,“你们要去找我师傅吗?”
"你师父不是还在闭关吗?"孔嘉玉问。
郦边歪歪脑袋,“已经出来了。”
“祝伯伯这次出来得还挺早。”孔嘉玉意有所指。
郦边没说话,只一昧地重复,“你们要去找我师傅吗?”
郦边还是那个郦边,笑眯眯的娃娃脸,只是嘴角的弧度咧得太大,看着让人瘆得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从下火车开始,除了在酒店里休整的那一会儿时间,他们四个行动都在一起,不可能察觉不到。
除了在博物馆里郦边捧着龟壳独自去博物馆后厨时……
如此想来,郦边很有可能就是在那时被怨灵娃娃上的引路灵给附身了的。
关鸠想,她似乎有些理解祝满说得那句“偶尔给自己放个假挺好的”是什么意思了,她是不是算出来他们必定会因为某些事情而停留在南城?
由于有郦边这半罐水响叮当“珠玉在前”,关鸠本来对祝满的话是半信半疑,但祝满的长相又很好地中和了这一部分,让她的信任程度至少到达了八分。
那她为什么没算出引路灵会上郦边的身?
“可以不去吗?”关鸠问。倒不是她有礼貌,只是郦边的变化看着有些吓人,这笑容倒有几分像是——她思索片刻,顿时察觉到这熟悉感来自于哪里——分明就是那个笑得奇怪的侍应生!
那种奸计得逞的笑,那种嘴角轻扬、眼神阴冷的笑,仿佛暗中窥伺的鹰,无声无息却令人不寒而栗。
看来这问题是不用回答了。
关鸠说:“小郦,你帮我去楼下把果盘拿上来吧。还没吃完,怪可惜的。”
郦边却一副觉得奇怪的样子,“关学姐,你们今晚都不回房间了吗?要去找师傅的话,明天可是要早起的。”
关鸠从善如流,锤了还愣在一旁的陈之和孔嘉玉,“那我们先回去了。孔嘉玉,你那房间没问题,就别赖在人家小郦的房间里不走,人小郦怎么睡!”
郦边不动他们,还愿意放他们走,大约几分是引路灵的特性,几分也是陈之的威慑起了作用。
几人忙不迭地挤出门外,走后还不忘把门关上,省得郦边后悔让他们跑了。
“真的要去?”孔嘉玉喘着粗气问。
陈之点点头,“你现在敢不听他的吗?”
倒是关鸠想起来,“周一不上课吗?”
孔嘉玉摆摆手,“请假不就是了。”
陈之闲人一个,自然也没意见。
“真不能不去吗?”关鸠问。
关鸠没法,干脆说:“问问祝满姐吧。”说着就要给祝满发信息。
“你哪来的她的联系方式?”陈之好奇。
关鸠伸手,手上是张小纸条,被揉得皱巴巴的,“走的时候塞给我的。”
孔嘉玉不知道想到什么了,说:“我也发消息问问吧。我们要去找祝伯伯的话明天肯定就没法去祝满师兄……师姐那里拿龟壳了。”
“你怎么发的?”关鸠凑过去看孔嘉玉打字。
【师姐,菜菜,救救。小郦被邪物附身,还说要带我们去见他师傅,祝师伯还没出关吧。】
关鸠冲着他做口型,菜菜,救救。
孔嘉玉脸爆红。这不是没法子嘛,他在巫家时就没认真学过那些术法,陈之虽然是陈家人,但陈家出名的是陈岗,更别说什么都不懂的关鸠了,此时不向师姐求助,那就只能躺平等附身的妖魔鬼怪像捏小鸡一样捏死他们了。
“好啦。”关鸠随口安慰道。也开始给祝满发消息。
【祝满师姐,明天我们可能没法按时赴约了,小郦出了点事】
关鸠打完,又想起一件不对劲的事,“孔嘉玉?”
“嗯?”
“你吃糖不?”关鸠摊开手,上面孤零零地躺着一颗糖,赫然是刚才唯一从郦边手中逃过一劫的奶糖。
孔嘉玉大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关鸠“切”一声,“你不吃我吃。你解释解释,你早就发现郦边有问题,为什么还把我俩往楼上引。”
陈之立在关鸠身后,一副要给她撑腰的样子,补充:“你怎么知道东西送错了的?”
“你俩总不能怀疑我吧!”孔嘉玉真是冤枉,“学姐,你看他啊!”
他指天发誓,“我就是随口诈他一下,哪知道真试出来了。”又解释道:“而且我也是进房门之后才反应过来有可能是送错房间了的。”
他挠挠头,“还真解释不清楚了。这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天赋吧。”
“什么天赋?”关鸠都要气笑了。
“就是……直觉比较准。”孔嘉玉三缄其口。
孔嘉玉岔开话题,“祝满师姐回消息了吗?”
关鸠一看,还真回了。
【祝满:跟着他走。】
跟着他走?
这是让她跟着谁走?郦边吗?
祝满又发【跟着他走。】
发两遍,这是知道她一定会犹豫了。
她看了陈之一眼,见陈之点头了,才打下【好】。
“没回你消息?”关鸠问孔嘉玉。同一时间发的消息,论起亲疏远近,也该是先回孔嘉玉的消息才是。
“没。”孔嘉玉跟着他俩走进电梯。
关鸠挑眉,“你不回自己房间。”
孔嘉玉支支吾吾,“就,那个啥——”
陈之叹口气,“要不给你开间新房间?”见孔嘉玉没回答,他一脸惊恐,“你总不至于想和我一起睡吧?”
孔嘉玉:“……”
孔嘉玉:“可以吗?”
陈之冷漠脸:“不行。”开什么玩笑。他找前台又开了一间房,正好同一层楼还有空房,干脆地把孔嘉玉给安排进去。
各回各房,明日再战。
按关鸠的行程安排,次日一早三点就该出发去看日出。不过此时此刻,原本定下的闹钟响起,她侧身迷迷糊糊地想关掉,却感觉突然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她摸索片刻,闹钟仍然“叮铃铃”地响,于是使劲睁开眼睛,并扯着手下的东西凑到眼前。
扯不动。
并发出了“嘶——”的一声,似乎是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关鸠骤然清醒。她腾地从床上坐起,万幸昨晚因为身心俱疲和衣而眠,此时此刻倒是方便她跑路。
靠门的床头处有东西,自然只能朝另一边跑。
不过没等她做出什么大动作,那东西像是能察觉她动向似的缠上了她的手腕。
关鸠感受一下,是人。她竟然一瞬间荒谬地觉得还好,幸好还是人。
那人似乎并不想主动攻击她,只止住她的单只手腕,见她不动,也没什么动作。
趁此机会,关鸠用另一只手往枕头下摸去。
在哪呢?
天杀的,睡得太死,刀不会滑到床缝里去了吧。
那人随着关鸠的动作就要来抓她的另一只手。
关鸠往缝隙里一摸,还真找到了!
她从未如此痛恨过房间里的遮光窗帘,质量太好,房间里太暗,她根本看不清楚人影,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铆足了劲挥舞。
许是因为那人正好要来抓她,扎空几次后,还真让她给扎上了。
扎上了好啊,扎上了手,大概就能推算出身体的位置,最好能精准控制到不杀人但伤人的地步,免得防卫过当,过失伤人。
正在两人搏斗之时,窗帘后传来异响。
“关鸠?”
是陈之。
“你在做什么呢?大晚上的不睡?”
要说三人也是心大,旁人遇上了“闹鬼”之事,就算不兴师动众,免不得也是要干瞪眼失眠几天的。
见声音不停,却没人答话,陈之暗道不好,“刷——”地一声把电动窗帘给生拉开来。
“关鸠?!”
月光倾泻进屋内,终于是亮堂了。
“郦边?”关鸠和陈之同时大呼出声。
趁关鸠突然愣神之时,“郦边”一把夺过关鸠手中的银质小刀。
关鸠被收走了刀,但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甚至似乎还能察觉出嘴角的几分嘲笑意味来。
就见“郦边”仿佛被烫伤了一样,像丢掉烫手山芋一般丢开刚到手的小刀。打眼一看,手上多出几道烫伤来。
昨天和今天的章节还复制反了,幸好我提前看见了
又要开学了,新学期希望能好好努力
一理大纲才发现我是不是该分卷啊……故分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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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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